作者:黑糖话梅
“不是听说全是群女大夫么?这女人也能有这本事?”有人信,自然也有人不信。
狗三双手磕在桌子上剥花生米,撇了撇嘴:“你们可别瞧不起这群女人,我隔壁的葛家娘子多少年的老寒腿了,还是回春堂的给调理好的,还有肖家……”
狗三絮絮叨叨地跟旁边人讲着回春堂的事迹,只听得一群人都兴致勃勃。
附近喝茶的,也跟着一起听,倒是都这回春堂来了兴趣。
回春堂内,坐堂大夫还在打苍蝇,门口的小厮就急忙忙跑了进来,一边弯腰喘气,一边指着门口:“门口,门口……”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大山拍了拍桌子,现在的小伙子,做事还真是毛毛躁躁的。
那小厮终于喘过气来了,一双眼睛快笑没了:“门口来病人啦!”
“真的啊?”大山激动地站了起来,立马转过头看着沈延玉,“姑娘,姑娘,咱们这儿终于来人了!”
沈延玉正在窗台旁看医书,闻言抬头一笑:“嗯,大山,咱们准备好好开张。”
“得嘞!”大山眉开眼笑地就去帮忙接病人了,沈延玉放下了医书,出门时,就看到一些蒙面的女人来求医。
“不知道,你们这儿……”那些女人似乎还有些顾虑,不怎么怎么开口。
沈延玉心下了然,朗声道:“大家不用担心,咱们这儿基本都是女大夫,看诊的都是独立的隔间。”
一听这话,那些女人眼中都露出了笑意,相视一眼,都放心了。
“我们这儿有四堂,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病症去相应的大夫那儿,进堂前百名内,不取分文。”
沈延玉这话一出,外面的病人为了赶便宜,再不犹豫,立马争先恐后地进来了。
外面的路人看到回春堂今日竟然来了这么多病人,也是倍感意外,还有些好奇的,也跟着进去一探究竟了。
一时间,原本闲得只能打苍蝇的大夫们都忙了起来。
巷子拐角处,狗三和几个男人围在一起。转过身时都眉开眼笑地,满意地将手里的银子揣进兜里就走了。
大山收了空空的钱袋,看着这几个游民的背影,心里对沈延玉更是佩服了。
还好姑娘想出了这一招,让这些无赖在兆京到处宣扬回春堂的事,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一张嘴皮子是死人都能说活过来。这才慢慢在兆京传出了回春堂的名声。
随后几天,来诊治的病人越来越多,回春堂的医术高明,大家有目共睹。再加上狗三和他那帮兄弟满城的宣传,回春堂的生意慢慢步上正轨了。
病人越来越多,不仅有女子,还有男子也来此求医。沈延玉也亲自帮忙诊治,她刚刚开完药方就听得西侧接骨科一阵嘈杂声。
沈延玉撩开帘子就要去看看是谁在此喧闹。西侧隔间门口围了一圈女医师却不敢进去,看到沈延玉来了才像是有了底,跟在她身后一起进去了。
她们一进隔间,就看到一个宽眉细眼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腰间缠着纹蹀躞带,佩着一把长剑,身后跟了几个随从。
隔间内的女医师看到沈延玉她们来了,眼眶红红像是急得快哭了,可她的手被那个男子抓着根本挣脱不了。
“这位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沈延玉沉声低喝,冷冷地看着他攥着女医师的手。
那男子本来还在往女医师身上凑,听到沈延玉的声音才回过头,语气轻佻:“本公子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看病喽。”
“你是男子,我这回春堂内自有男大夫为你诊治,还是请你把手放开。”
大山回家探望他娘亲去了,堂里几乎全是女人幼童,根本没人镇得住场子。
那男子挑了挑眉,手不紧没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你们这些女大夫,还瞧不起男人?男人来了就不能治病了?我就是让这位大夫给我把把脉而已。”
沈延玉往腰间一摸,将银针暗藏。可她手刚刚动作,旁边的几个随从就将刀一拔,警惕地看着她。
“姑娘,救我……”那女医师眼里已经隐隐有泪了,身子也抖得厉害。
“你到底想做什么?”沈延玉被这几个人围着,硬拼是不行的。大夫们肯定去找大山了,她现在只能拖延时间。
那男子把腿一伸,翘在凳子上,还摸着那个女医师的手,听到沈延玉的话嗤笑了一声:“你们就别装了,一群女人在这儿开医馆,不就是做暗门子生意的么?”
沈延玉旁边的大夫啐了一口,骂他不要脸,竟然将她们的医馆比作青楼。
沈延玉也气得不轻,这男子真是龌龊。
“公子,你若再出言不逊,我们便报官了。”
“本公子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不过是来看病的,你们凭什么报官?”那男子也不蠢,他就占些便宜,就算报了官也拿他没办法。
那男子忽地盯着沈延玉看,眼珠子一转,露出猥琐的神色。面前这姑娘虽然戴着帷帽,但是肩若削成,手指莹白,还有那盈盈一握的腰身……
那男子吞了吞口水,目光放肆地打量着沈延玉。
“哎哟,各位姑娘何必如此慌张,我就是个病人,怕什么?”那男子忽地把手一松,一直被他抓住的那个女医师立马如释重负,逃离了那个男子身边,其他的大夫急忙扶着她的肩膀安抚她。
沈延玉将那个女医师护在身后,见那个男子还不肯走,她皱了皱眉:“公子还有何事?”
那男子慢悠悠地站起来,靠近了沈延玉,一双眼盯着她的脖颈:“本公子说了,我是来看病的,刚刚那个大夫医术不行,我看你是这儿主事的,医术应该最好,就由你来给本公子诊治吧。”
那男子咧嘴笑了,伸手就要去握住沈延玉的手。沈延玉嫌恶地往后一退,就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面前的男子突然发出杀猪一样惨叫,疼得龇牙咧嘴,立马跪在了地上。一柄重剑压在他胳膊上,他的那只手无力地垂着,像是已经彻底断了。
沈延玉回过头,就看到沈琏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他手中拿着重剑,正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的男子。
那男子疼得嗷嗷直叫,可肩膀上的重剑像是有千金重,压得他站不起来,只能扭曲着脸怒骂:“狗入的,老子要你的命!”
旁边几个随从也急忙拔刀过来,沈琏把手中重剑一松。那男子以为寻得了机会,立马起身要拔剑砍沈琏。
沈琏眼皮都没抬一下,重剑拍在那男子胸口,将他整个人都震了出去,直撞到那几个随从身上才停下来。
眼看着沈琏只一招,地上就倒了一排人,门口看热闹的都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