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岚十二
“自然是满意的。”谈歆儿道:“快给我看看你送的是什么?别告诉我是一些富丽的首饰,没什么趣。”
“自己打开看。”沈瑶月笑道。
谈歆儿接过来包袱,打开一看,是一个匣子,将匣子掀开,是一沓纸。纸上用写意手法,画着简单的人物和动作,边上配有对话描写。她仔细看了看:“这是个,故事?”
“嗯。”沈瑶月道:“以前我在乡下听过一些故事,想着你素日里喜欢听些离奇事情,就画了下来。”当然,为了给婚礼图个好兆头,里面的故事,都很美满。
“幸好当年琴棋书画你选的是画。”谈歆儿高兴道。以前的时候,她就央求过沈瑶月给她画些东西,可她一颗心都在外面,显少按着自己的意思落笔。
当下一边看一边聊,屋子里是热热闹闹。
一不留神,就有了时候,沈瑶月就告辞坐马车返回。
走到中途,马车突然停住了,“少奶奶,刚才马车颠簸了一下,我仔细一瞧,车轮有些开裂,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先换一辆吧。”马车夫道。
沈瑶月听了,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这种事情常见吗?”
“不算常见,就是用的太久了,倒不是有人害您。”马车夫倒一眼看清楚沈瑶月的心思,笑呵呵地说。
沈瑶月只笑了笑,同彤儿一起下了车。在街上多有不便,彤儿便去旁边的茶馆,找一个雅间歇息一会儿。
风拂过,一片东西从上面飘下来。沈瑶月低头一看,是一块帕子,本来没放在心上,却看见边角被风吹开,展开后现出被遮住的火焰形状。
看着火焰标记,沈瑶月心中一震。这正是舅母给他看过,那个假道士出身的教派图腾。
沈瑶月猛地抬头,发现是从旁边迎来客栈的窗户里飘来的。迎来客栈虽然装饰比较普通,但因菜品精致有特色,在京城中也算小有名气。她忙捡起手帕,快步上了二楼。
迎来客栈因吃饭的客人,远比住店的多,店家索性将二楼的北面也辟成了隔间,用来招待打尖的客人。想想方才的方位,应当是从北边第二个隔间里飘出来的。隔间坐着俩人,一个衣着严整的起身正要离开,还有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的虬髯大汉,躬身送别。
看见站起来的那个人,沈瑶月一惊,忙低下头,和此人错身过去。
出去的那个人,正是刑部尚书柴源,就是先前顾辰飞说过的,关照过自己的人。柴大人是不认得沈瑶月的,但沈瑶月曾于暗处,见过柴大人。因着柴大人脸上长了一个痣,故而印象深刻一些。
可柴大人为何要同此人在此处吃饭,商议事情?还是说有什么阴谋?
沈瑶月慢慢走到那个隔间旁边,看着坐在窗边的是虬髯大叔。
帕子是他刚才丢的么?他会是当年的道士吗?
“姑娘看着我,可是找老汉有事?”虬髯大汉看着有人盯着自己,一脸好奇地问道。
沈瑶月有点后悔自己贸然上来,打草惊蛇了。“只是路过。”
虬髯大汉未说什么,豪爽地喝完最后一杯酒,拿起旁边的褡裢,站起来走了。
沈瑶月并无拦阻的理由,便站在那里。可隔间的桌子上好像有什么荧光闪烁,她凑近一看,竟然不成痕迹,有些疑惑。她突然反应过来,转头一看,理应没走几步的人,竟然只剩一个残影。
他居然跑了?刚才的闪光原来只是一个障眼法,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江湖骗术。不过,他的突然逃走,倒是坐实了沈瑶月的猜测。
她急忙走过去,想看看他的去路。谁知道顺着那边一个拐弯,只看见一条死路,连窗子都没有。唯一有的,是右手边的一间屋子。沈瑶月知道假道士可能身负武艺,也可能有什么诡计。可在靠近谜底的时候,她按捺不住,从头上拿了根金钗,一把推开了门。
推开门,屋子里竟然是赵冉。
奇了,拐角明明只有一间屋子。再往其它方向看看,没有开着的窗子。
“打扰了。”沈瑶月转身离去,临走时没忘了把门关上。
赵冉一把抓紧门框,拦住她关门:“沈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我今日出门,听说我夫君在迎来客栈喝酒,就上来看看,没成想走错了屋子。”沈瑶月面不改色地说道。
赵冉道:“今日并非休沐,顾兄恐是在刑部,而不是在喝酒。”
“哦,这样啊。是我糊涂了。”沈瑶月懒得再说,又使劲拉了下门,没有拉动,索性放开门走人了。
赵冉用力过猛,不防门被松开,身子跟着一晃,说道:“站住。”
可沈瑶月哪里会理他,早就走的飞快。赵冉追了几步,发现这人已经到了楼梯中间,已经没法再追。
沈瑶月浑然不觉后面的事情,一心回到自己的马车。边走边检讨下次出门要多带几个家丁,不能亲自去找人了。不过好在这次记住了人,回去就可以就将画像临摹出来,命人去找。
原本顾辰飞说今夜回来,可一夜未归,不知道在忙什么。沈瑶月虽然知道之前此人一贯不喜欢待在家里,可自从他开始在刑部当差,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不免心中奇怪。她躺在床上,想这人虽然对于自己老爹打自己多少次都不太在乎。可每次有人为他求情,就会把求情的这个人,默默记在心里感激。从他上次提到柴大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个。
可柴大人今日却同假道士一起吃饭。
若是人人都称赞一声耿直的柴大人,都行事诡秘的话,世间未免太让人绝望。
第二日一早,沈瑶月命人将画送去卢府,她则在屋子里整理画具。最近动用的东西太多,不免杂乱,她就将能清理的,尽皆收拾了。
“姑娘,这沓画稿要扔么?”彤儿问道。
“都扔,回头收拢起来了,你找个火盆烧掉。”沈瑶月理好一沓画纸,放在桌面上,正要拿镇纸压好。
一阵微风拂过,一张画纸飘了出去。她伸出手,却是没能抓住,只看见废稿飞出窗外。她忙追出去,看见一夜未归的顾辰飞拿着那张纸,揉着额头看了一会儿说道:“你整天就在屋子里画些这个?”
“哪个?”最近画的一摞废稿全都堆在一处,她不太确定飘出去的画稿是花鸟还是人物,探头一看,是那个假道士的画像。
顾辰飞嘀咕道:“这个丑男人怎生有点眼熟。”
“我照着古书上画的人物,可惜全都画走了型。”沈瑶月说奥,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家里那团乌遭事情,何况牵连着顾辰飞信任的人。希望尽快有点头绪,才能同他说。
“这样啊。”顾辰飞语气意味不明,听不出信了还是没信。
“你昨晚怎么一直没回来?”沈瑶月转移话题说。
“大理寺那边有人过来,我就帮了会儿忙,一看天色晚了,索性歇在刑部了。”顾辰飞一时改不了撩人的毛病:“怎么了,想我啦?”
“看你揉额头,还以为你一夜没睡。”沈瑶月说这话面色十分坦然,毫无暧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