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泫
“世子,您怎么回来了?”
简宁闻言起身,透过大开的窗户往外瞧去,只见正往这边走来的薛宴似乎因为这句话顿了顿脚步。
下一瞬,冬雪便跪在了地上,“奴婢失言,请世子责罚。”
冬雪本是因为太意外薛宴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才脱口问出方才的问题。
然问完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僭越了。
这里是薛宴的地方,他想什么时候回便可以什么时候回,而她只是顾家的下人,方才那话她怎么都不该问。
薛世子平日里虽待人和善,却也不是她一个奴才可以冒犯的。
想到这儿,她心下一阵后怕,手都止不住在抖。
薛宴是被徐大夫勒令回来的。
前些日子,秦王的病又发作了一回,薛宴日夜守在秦王身边,几乎不曾休眠。直到昨日,秦王的病情才稳固下来。
徐大夫见薛宴熬得实在太狠,恐他累倒,便勒令了他回来休息一日再去。
薛宴素来温和,瞧冬雪战战兢兢的模样便知她只是一时意外,也没同她计较,只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
走了两步,又想起今日却似乎没见到顾妤的人,遂开口问道,“你们姑娘呢?”
冬雪起身福了一礼,垂首道,“姑娘有些事情出去了,应当待会就会回来。”
她没说顾妤去了哪儿,薛宴也没多问,只点了点头,又径直往大堂走去。
他们之间一向如此,从来不会去过多的干涉对方的行踪。
薛宴浪荡惯了,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并无不可。
刚进大堂,薛宴便瞧见了正要向他行礼简宁,他微微顿了顿,有些意外简宁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还是跟过来的冬雪解释道,“前些日子简姑娘在给徐大夫挑礼物时帮了不少忙,姑娘今日便请了简姑娘过来,想好好谢谢简姑娘。”
简宁恭敬朝着薛宴行了一礼,“见过世子。”
薛宴笑了笑,踏进屋,“倒是许久没见你了,最近可还好?”
简宁瞧他面上虽有些疲惫之色,然心情却很是不错,便知道秦.王的病情应该是有些好转,心里也放松下来,回到,“谢世子关心,民女挺好。”
冬雪本以为世子素来爱招蜂引蝶,又曾亲送过简宁回家,二人多少会有些亲昵熟悉。
如今看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却似乎……并不像她和姑娘所想的那样。
这倒是让她替自家姑娘松了口气。
恰这时,顾妤也回来了。
她显然也没想薛宴今日会突然回来,在屋外听到薛宴的声音,想到简宁也在屋里头,心下猛地一跳,加快脚步便往大堂过去。
这样急急忙忙闯进来的顾妤,让薛宴和简宁二人都愣了愣。
薛宴还是头一次见顾妤如此失态的模样,言语中难免带了几分担忧,“怎么了?”
简宁亦是望着顾妤。
顾妤瞧薛宴和简宁位置隔得甚远,二人脸上皆是坦坦荡荡,并无半点闪躲,这才惊觉自己实在失态了。
“没事。”她冲薛宴柔柔一笑,又一脸歉意对简宁道,“方才有些事情耽误了一会儿,让你久等了。”
说完,又对薛宴道,“前几日阿宁陪我去寻礼物可没少费心,今日我把人给请过来了,你可得好好谢谢人阿宁。”
她叫简宁叫得这般亲热,也是想告诉薛宴,她把简宁当成了朋友。
薛宴同顾妤青梅竹马,哪能察觉不出顾妤的意图?思及前些日子顾妤总是会拐弯抹角打听他和简宁的事,瞬间明白过来,大抵是因为他对简宁的照顾,让顾妤想多了。
想到此,他不禁莞尔一笑。
他对简宁虽是有些特别,却也只是因着简三爷那份恩情,并无其他意思。
薛宴有心想同顾妤解释,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便只温和笑道,“简姑娘大恩,自是要谢的。”
简宁前世从平阳侯夫人那儿听过不少顾妤的事,知道这姑娘其实是有些高傲的。即便是知道薛宴年少浪荡,一直流连于秦楼楚馆,即便是薛宴身边有再优秀的姑娘出现,她也从有过任何失态或者紧张,仿佛笃定没谁能威胁到她在薛宴心目中的地位,也不屑把那些人当成对手。
然方才顾妤进来时,简宁却从顾妤眼底看到了紧张和不安,直到看到她和薛宴并无不妥,这才放下心来。
若说之前简宁还有些不能确定自己猜测是否属实,此时便已经能够确定了。
顾妤非但知道她曾经嫁过薛宴,还知道了她也是重归之人,所以才在得知她和薛宴同处一室时,失了原本的冷静。
简宁从来都无意插足他们二人之间,所以才在知道顾妤还活着之后,便一直注意着和薛宴保持距离,也从来没去打扰过他。
如今明白了顾妤可能知道并且介意她曾经同薛宴的关系,她更不愿因为自己的存在给他们造成什么困扰。
她温温笑了笑,朝着薛宴和顾妤行了一礼,道,“二位太客气了,我所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方才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些事需得处理,便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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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庄昨日接了一桩任务,等完成任务回到家时,已是月上枝头。
他见书房的灯还亮着,里头隐隐传出沈昭和吴维康交谈的声音,便没有进去,只安安静静侯在外头。
直到半个时辰后,沈昭和吴维康才出了书房。
吴维康已经在梁州逗留了两日,今晚便要启辰回京,沈昭亲送了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