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簌晓
等等,道袍?!
沈初黛眉头猛地一抽,顾不得穿上鞋子,光脚就踩在了地面上往铜镜的方向冲去,看见铜镜中倒映的那张脸,她如被雷轰了一般愣在原地。
这、这、这……这不是缩小版的容毓吗!!!
她依稀记得同陆时鄞做完朋友的约定,待外头不打雷了,她便回屋烤了衣服,躲进被窝中睡下了。
怎么一睁眼就成了容毓。
小阿鄞凑了过来:“师兄你怎么了?”
沈初黛抱着被雷炸的心情扭过头去:“没事,没事……我没事。”
她有事!!!
小阿鄞扬起脸庞,巴巴地道:“师兄,阿鄞睡不着。”
瞧着他这副小可怜样,沈初黛心头软乎乎地,没心思先去细想究竟是怎么回事,牵着他的小手上了床榻。
“那师兄就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好!!”小阿鄞顿时兴奋起来,拍着手掌道。
沈初黛细思了下,自己在现代听到的那些睡前故事都不符合这时代,惹了他怀疑可不好,想来想去却是想到陆时鄞跟自己提过,容毓以前给他讲的那个睡前故事。
想必这个时候容毓已经同他讲过一遍了,她重复一遍也无妨,开口道:“道观里有个老道士和小道士,老道士给小道士讲故事,故事是这样的,从前山里……”
“哇,这个故事好棒,是师兄独创的吗!”
“算是吧。”
话一出口,沈初黛一愣,低头对上陆时鄞兴高采烈的眼眸。
等等,容毓没给他讲过吗!
诶,那她岂不是自己坑了自己?
☆、第七十回
小阿鄞蜷在沈初黛身边, 仰着小脑袋瞧她,如黑葡萄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脸庞, 实在是可爱。
想起他脸颊的Q弹手感, 沈初黛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捏了下他的脸颊。
小阿鄞乌沉沉的眸子亮了起来:“师兄也要同阿鄞做朋友吗?”
话音刚落,他便想起什么事眸子又黯淡下来。
那日用晚膳时, 小阿鄞特地让太监前去唤她,倒不是想让她伺膳, 是想同她一起用膳。
有记忆以来, 他一直都是单独用膳,平日里瞧着宫女们聚在一起用膳, 纵使是吃着最粗糙的吃食, 她们却谈谈笑笑开心得不行。
这可能就是有朋友的好处吧。
他听说旁人说了, 朋友就是要一起分享吃食, 他也想同小菊一起分享吃食。
可回来的小菊却是好像哪里不对劲了。
她被太监唤来的时候,十分胆怯地畏缩着低着首同他行礼请安。
他虽是察觉有些许不对,却还是欢欢喜喜地上前去牵她手, 想叫她一同坐下用膳。可刚触及她指尖时,小菊瘦弱的身子猛地一颤,忙是如临大敌地跪了下来,以脸贴地道:“五皇子折煞奴婢了。”
对于小阿鄞来说, 这真是个无比熟悉的语句, 从别人口中他听过无数次,可他从没想到会从小菊口中说出。
他眸子黯淡下来,委屈地鼓了鼓脸颊:“小菊, 你不是要同我自作朋友吗?”
小菊深抽了口凉气,慌慌张张地辩解道:“五皇子,奴婢怎么会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奴婢真没有,还请五皇子饶恕奴婢……”
实际上她也不知晓自己究竟有没有,方才醒来她便发现自己消失了大半天的记忆,甚至于她竟然在五皇子的宫里。
从别人口中听说自己今日行事,小菊吓得不行,想起行宫中盛行的传言,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五皇子身上的晦气沾染,才导致了鬼上身,一想及此她便更怕同五皇子接触。
她连连磕头,不住求饶道:“五皇子,求您放过奴婢吧,奴婢粗鄙不堪,留在五皇子身边恐怕伺候不了您,求您方奴婢回去吧。”
小阿鄞生气了:“小菊,你就是个大骗子!”
她不守承诺,今晚肯定会尿床地!
好不容易有了朋友,就这么没了,小阿鄞觉得颇为不甘心,想出言劝说几句。可是眸光在触及小菊满是泪的脸颊,眼眸湿漉漉地是无尽的惊恐同厌恶,他便愣在了原地。
小菊是在怕他吗?明明是她先主动说要同他做朋友的,现在又这般对他。
他委屈又生气,鼓着脸颊背过身去:“你回去吧,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小阿鄞心中仍抱有一丝期望,期望就在那一霎小菊能够后悔,同他说还想同他做朋友。可是他听到的却是小菊如负释重地扬高了声,不住地说:“多谢五皇子、多谢五皇子!”
小菊就这般走了,之后他恢复了往常的生活,只是他不再对朋友这个词抱有幻想。
沈初黛敏锐地察觉到小阿鄞的神情有了变化,她微抿了下唇:“怎么了?”
“没什么!”
小阿鄞努力地摇摇头,将那些不好的记忆从脑海中抹去。
师兄是不同地,师兄虽然看起来不好亲近,可他从不会露出惊恐厌恶的神情,那般温柔还会给他讲睡前故事。
沈初黛笑弯了眼:“阿鄞真可爱!”
小阿鄞乌黑的眼眸更亮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赞他可爱呢,只是他一个小男子汉被夸可爱,让他觉得颇为羞赧。
沈初黛抚了抚他的小脑袋,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来,被送上三清观的成为容毓师弟的不是祝止译吗?怎么会成了陆时鄞。
“阿鄞,你知晓祝止译吗?”
提及“祝止译”这个名字,小阿鄞长睫微颤垂了下去,掩盖住眸子中的悲伤神情。祝止译与他同龄,同他一道被送上三清观修道,可祝止译身子孱弱、在半道便去世了,留下的孩子便只有他。
小阿鄞将脑袋埋进沈初黛的手肘中,呜呜地哭了起来:“师兄,是不是真如那些宫人所议论地,阿鄞真的身带煞气会克别人。”
“怎么会呢?”
小阿鄞的泪浸湿了她肘间的衣袖:“若不是阿鄞克的……祝止译怎么会死呢?”
沈初黛猛地怔在了原地:“祝止译死了?”
“师父没告诉师兄么,本该是我同祝止译一道来的,可他半道上便又因病逝去了。”
沈初黛突然觉得祝止译身上的谜团更甚,不仅有个冒牌货假扮他,到了现在竟是说祝止译早在这个时候便死了。
那她先前见到的祝止译是谁?
“师兄……”
小阿鄞的忽唤,将她的思绪又唤了回来,他扬起小脑袋:“师兄,阿鄞真的好怕,阿鄞若是真的会克人,怎么办?”
沈初黛揉搓着他的小脑袋:“少胡说,师兄和师父不是好好的嘛?”
她看了眼外头,夜色氤氲,连月亮与星星都隐去。
“夜色不早了,师兄给你讲完睡前故事,你就好好睡觉好吗?”
听到又有睡前故事讲,小阿鄞兴奋地连连点头。
“那我就给你讲一个小丑鸭变天鹅的故事。”
说及此,沈初黛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阿鄞,你说这山上能吃到红烧板鸭吗?”
“……师兄您不是在辟谷吗?”
啊怪不得!!
怪不得她好饿,一说到小丑鸭,就有无数只红烧板鸭在眼前飞旋。容毓怎么那么牛批,他不饿吗!
“那我给你即兴表演一段,报菜名吧。”
好不容易将小阿鄞哄睡着,沈初黛强撑着饥肠辘辘的身子起来,按照先前的规律,说不定等等便要穿到下个场景去,她得利用这时间做些事。
她并不是会轻易相信人的性格,除非对方是神通广大的容毓,若是让容毓来告诉自己,陆箐然会在那一日死去,自己定然会相信。
沈初黛不敢对先前的剧情有所改变,只因她也不知晓这样会带来什么后果,保险起见她便只能拜托容毓,只告知她陆箐然的死亡时间
她摸到了桌前拿起笔墨给容毓留下了一封书信。
书信中,她将当日在破庙里容毓同她说的,这个世界真相、和她不停重生的缘由一一写了下来,最后又拜托容毓定要及时告知她陆箐然的死亡时间。
落下最后一笔,熟悉的失重感随之而来。
*****
伴随着女子惊恐的叫声,沈初黛再次睁开眼,突然瞥见面前刀光泠泠一闪,她下意识地抬脚踢去,将对方手中的匕首踢下。
她寻着女子的惊叫声看去,那不是旁人正是陆箐然。
沈初黛心中一喜,随之脑海中浮现了些许记忆,那是容毓亲自前来告知她,陆箐然恐会有难的消息。
看来这一次她赶上了。
她瞥了眼震惊的刺客,非常生气地挥了对方一拳,成功将他打得吐血到地,这才回头看向陆箐然询问道:“没事吧?”
陆箐然面上还残留着几分惊恐,摇了摇头道:“幸好有皇后娘娘及时相救。”
沈初黛松了口气:“那就好。”
利落地吩咐守卫们将刺客拉下去,她大步往坤宁宫走去,还有几个时辰便能见到陆时鄞了,她定要保持充足的精神才是!
夜幕笼罩上紫禁城,又渐渐褪去,天边露出了几分光亮。
一个身穿沈家军盔甲的瘦小身影骑着马直直地往宫门冲去,却是被门口禁卫拦住:“什么人,这宫门也敢乱闯!”
那瘦小身影踉跄地摔下马:“我有急事面见皇后娘娘,真的我有急事。”
他跪在守卫门口祈求道:“大哥,求你们了,我真的有重要的事面见皇后!”
那守卫却丝毫不留情,踹了她一脚呵斥道:“什么时候阿猫阿狗地都能面见皇后了!还不快滚,再逗留此处,老子就把你当刺客抓起来,让你尝尝蹲大牢的滋味!”
“我不是刺客!我是穆家三小姐,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求你了……”
那守卫说到做到,当即便要把穆宜妗抓起来,却听一淡淡的声音响起:“等等。”
“你算个什么东西——”
守卫的怒斥在眸光触及到梁缙手中的禁卫统领令牌时,顿时停住了,忙是跪下来颤声道:“小的不知道是统领大驾光临,失了体统,还请统领莫怪。”
梁缙站在原地,眸光落在穆宜妗身上,认出那是偷偷前去边境的穆家三小姐。
一个世家小姐搞得如此狼狈,定是发生了不小的事,他蹙了眉忙是问道:“穆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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