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偏执反派收割机 第90章

作者:采舟伴月 标签: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尤许手腕一转,扇化为剑,直接插入巫却的心脏,巫却瞪大着眼,仍在不可思议,身体很快化成齑粉消散一空。

  殷洵坠入魔道是不想尤许当众受辱被罚,不管巫却的威胁是不是真的,有万分之一的风险他都不会去赌,所以那晚他挥向巫却的剑,硬生生地止住了。

  叶明焦有点反应不过来:“师、师父,那该如何是好,那些镜片......”当初镜湖裂成的镜片少说也有几千块。

  “所有人都知晓又如何,现下各大门派都在准备明晚的约战,”尤许微眯着眼看他,“你还有事瞒着我。”

  剑刃流下的血在地上汇成红线,她又语气沉沉,叶明焦一下被威慑住,磕巴道:“那、那个,我也说不清,还还是让叶姑娘来说吧。”

  她只是试探一问,没想到当真还有事瞒着她,尤许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叶明焦逃命似的极快跑了,没多久便带叶沁莞来到梨花院。

  叶沁莞见着尤许便眼神躲闪,满怀愧疚,还未走近多少便跪地叩首:“对不住左府主,我......”

  她娓娓道出来龙去脉,当初殷洵在连山断横上,斩除了那些要杀害叶沁莞的人,他收起剑,垂眼看她:“要不要报仇。”

  当时叶家满门被灭,父亲惨死,叶沁莞满心仇恨,只要能报仇,她不计一切代价,她问:“就凭你?”

  “涧门派与西真派有仇怨矛盾,挑拨一下,让他们互斗残杀不是问题。”

  叶沁莞握紧拳头,问他:“你要什么?”

  殷洵垂眸看着腰间的黑曜剑,眼眸微亮而后又黯淡下去,他一字一顿道:“你永生不得拜在我师父门下。”

  “好。”叶沁莞一口答应,和他签了天契。

  修真界的天契是向天立下誓言,以血为书,用法结印,若有违背五雷轰顶。

  叶沁莞以为殷洵为了完成天契才坠入魔道屠了涧门派,所以愧疚不已,实则殷洵已是魔族的身份,直接行事,不必忌讳太多,而且他舅舅的阙山派被灭,涧门派也掺和其中。

  尤许理清所有,沉默许久。

  叶明焦:“师父,你去哪儿啊——”

  尤许捏诀消失,而后出现在钟灵山巅上,她躺在山崖边,望着低垂的星空。

  浑身好似都被灌入了铁水,苦涩沉重,一动也不想动。

  殷洵没变,也很好看透,他自始至终所求不过她而已。

  恍惚间,尤许想起几年前的某个夜晚也如同现在这般,草地湿软,晚风微凉,那时她躺在这个位置饮酒微醺,笑问旁边的殷洵:“今日是你生辰,告诉为师,你想要什么?”

  殷洵偷偷注视她,在她转来视线时,会先一步移开视线,他缓缓说道:“如今日一般看星空。”

  “那明年呢。”

  “亦同。”

  那时的尤许感慨此处的风景确实不错,星星坠满天边,少年百看不厌,只是她没注意到他安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眸里,没有星空,只有她。

  他的眸光比漫天的星星都要温柔明亮。

  他要的不是看星赏月,而是藏着一颗心,陪伴星空下的白衣女子。

  少年的情感炽热又柔软,内敛又克制,像暖风悄悄拂过,含蓄而留念,却不过多叨扰。

  视线越来越模糊,尤许忍住喉间细碎的哽咽,用臂弯压住眉眼。

  她的眼角水光微亮,好似坠入了几颗星星,无声无息地划过脸庞,没入草地里。

  ☆、熏神染骨10

  月亮如盘, 遥遥挂于天际,皎洁的月光柔柔落下, 晚风拂树飒飒作响, 然而静谧柔和的风景并不能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

  殷洵一身黑袍站在无望山崖之上,面容沉静, 他抬起手,掌心有朵枯萎的梨花, 便是昨日从她手中落下的花。

  陡峭的崖下暗如深渊, 湍急的水流砸在岩石边传来回声,殷洵松开手, 那朵枯萎的白花如同他此时的心绪, 往下坠落被黑暗吞噬。

  “魔头, 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日!”

  无望山崖上聚集满了各大门派的人, 不少门派几乎是全部出动,一眼望去攒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修为最高的有好几位大乘者, 最低的也有金丹以上。

  他们的脸上不见担忧恐惧,而是兴奋期待,毕竟所有有实力的修仙人士都集结在此,还提前在此布置了释魔玄阵, 殷洵非死不可。

  殷洵散漫扫过的视线忽然定格住, 甚至不需一眼,仅用余光便能注意到那人。

  他们隔着人海遥遥相望。

  白衣不适合染血染尘,该保持纤尘不染, 才不至于太显狼狈,可她为何也换上了黑衣。

  有时他们师徒二人的默契莫名相通,殷洵轻弯了唇瓣,心情稍霁。

  尤许别开视线。

  七八装死许久,又忍不住开始劝道:“宿主啊宿主,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再想清楚一点,冷静冷静,不要这么冲动。”

  尤许低头看了眼腰间的酒葫芦,说道:“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魔头,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当真狂妄。”站在前面的一位掌门厉声道。

  樊言之淡淡看了眼殷洵:“开始罢。”

  众人纷纷拿出刀剑法器,步步逼向殷洵,殷洵面无表情,抬手一挥,魔气化刃横扫过去,那些逼上前的人口吐鲜血,戟折剑断。

  樊言之凝神片刻,隔空用眼神示意他人启动释魔玄阵。

  几位掌门微微颔首,开始在手中结印。

  “且慢。”

  众人霍然回首,看向中央的女子,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道。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松无厉也转头看向尤许,他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尤许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以为她动不了手,只能在人群中观望结局,如今鹫仙门府的颜面有望挽回几分。

  松无厉扬声道:“殷洵本是鹫仙门府的门徒,如今坠魔道屠门派,罪不可赦,理应由其师亲手斩除孽徒,为此次错误做出了结。”

  众人纷纷道:“右府主深明大义!”

  “左府主大义灭徒实乃壮举,为修仙门派树立了力除魔孽匡扶正道的榜样。”

  “杀魔徒,匡正道!”

  尤许在一声声振臂挥呼中走向殷洵,他站在山崖边,背对着月亮,影子落在前方。

  风越刮越狂,吹得二人衣袂猎猎翻飞,发梢扬起。

  殷洵定定地看着她走近,直至她的脚踩在他影子的颈脖处,他垂下睫羽,掩住眼中的情绪,好似轻易被她遏住了命门,甚至不愿挣扎。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锁在那二人身上,生怕错过一个画面,二人是师徒,实力又都不可小觑,此战定是录入历史的旷日之战。

  然而他们的期望落空,因为殷洵连抬手的意思都没有,像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尤许取下腰间的黑白扇,化作黑白两面的长剑,指向他,“可还有何想说的?”

  殷洵眉目一柔,缓缓说道:“师父日后不必想太多,若是回想起来,便当今晚只来此处赏过月色罢了。”

  他终究是不愿她过得辛苦。

  尤许却说:“你记住此言,日后便如此做,莫要过多回想。”

  她的语速极快,她的动作更快,殷洵还未反应过来所言何意,只见她点脚提剑刺来,剑尖却在碰到他前,化为扇子将他扇落下去。

  殷洵坠落山崖时,尤许指尖光华一转,他的身后立即出现蓝光冲天的大阵。

  殷洵一怔,瞳孔骤缩,眼睫发颤,他只见皎月之下,山崖之上,她温柔一笑,眼眸潋滟水光,却似在无声诀别。

  “师父......”

  殷洵绝望挣扎,却被吸入阵法里,消失不见。

  蓝光淡去,众人回过神来,瞬间哗然:“岂有此理,左府主戏弄我等?”

  “此乃何意,包庇逆徒?!”

  松无厉:“尤许!莫要一错再错,快说将他传送至何处?”

  樊言之蹙眉道:“无用,此阵乃乾换之阵。”

  乾换之阵能将人传送数万里,知道传送之地也无用,因为此阵能护人也能困人,殷洵会被关在阵中十日,而这十日任何人都无法破阵伤及他。

  这种上古大阵极其复杂且耗费法力,让一个门派去布置尚且需要好些时日,若是全由一人布置,则起码也需要一个月以上。

  可以说尤许在知道无望山之战时,便着手布置传送阵法,瞒过无数双眼睛,在一个月内做到了。

  哪怕尤许一开始知晓殷洵坠入魔道,一夜屠杀涧门派,因果轮回,她也没认为他是错的。

  她从未动摇过,自始至终便是要护殷洵。

  像当年一般维护那个瘦弱少年。

  她装得无情无义,像模像样,骗过了所有人,松无厉怒眉倒竖,猛地拔剑出来指向她:“如此执迷不悟,你忘了师父当年的教诲,你便是要一错到底?!”

  尤许散漫地轻笑出声,解开腰间的酒葫芦,仰头饮酒,而后一字一句说道:“如众人所见,今日我尤许叛出鹫仙门府,与其再无瓜葛,之后所作所为皆由我一人承担。”

  “你!”松无厉表情阴沉难看。

  尤许将剩下的酒洒在剑刃上,黑白剑刃亮起水光微微发寒,她忽然抬剑猛地刺向一个方向。

  “不好,小心!”有人惊呼出声。

  而尤许已经持剑逼近了樊言之,樊言之最快反应过来,也只能堪堪躲过,右脸被削下一块肉。

  “快护住樊谷主!”

  樊言之抽出腰间软剑挡住尤许的攻势,其他人皆朝尤许攻来。

  尤许动作不停,直往樊言之那边杀去。

  ......

  她满身伤口深可见骨,黑衣不见血色,唯有衣角滴落的血红不断,有她的,也有别人的。

  尤许用长剑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次看向樊言之的方向,他也不得好过,浑身是伤,风度不见只剩狼狈,护他的人如潮水般不曾断绝,而这边只有她一人。

  樊言之必须死,他在的一日,殷洵便不能如常度日。

  樊言之和尤许之间隔着碎裂的法器和数不尽的亡魂,又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一种坚定,一个是要坚决除掉殷洵,一个是要决意护住殷洵。

  二者都不退让。

  尤许再次提剑横扫,又有许多人挡在樊言之面前,如同一层层盔甲,体力与法术的殆尽让她的动作和速度变慢。

  忽然有两支金箭破风而来,尤许刚挡下砍来的一刀,一只箭便刺穿她的脖子,另一只箭则贯穿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