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反派痛哭流涕 第186章

作者:初云之初 标签: 快穿 打脸 穿越重生

  院子里有晾晒着的医生制服,燕琅随便挑了件穿上身,走廊里挂着受表彰的医生照片和值班表,她找了个年轻点的,今晚又不在这儿的,直接换了张脸。

  她之前曾经到过这儿,当然也知道石英的病房在哪儿,两手插兜,慢慢走上楼去,不想却扑了个空。

  病房里边没人,更不见冯青青的踪迹。

  燕琅心里不禁有些奇怪,转身往后走,结果没走多远,就听见头顶忽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和哭喊声。

  系统同时反应过来:“在天台!”

  燕琅眉头一挑,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顺着楼梯走上去,就见天台上围着一群人,栏杆位置站了两个女人,年纪大些的是石英,年轻些的是冯青青。

  石英也是做过多年贵太太的女人,只是这大半年来经历的变故太多,早不复当初的雍容华贵,她头发乱糟糟的,还不到五十,就白了大半,顶着两个黑眼圈,难掩疲惫之态。

  冯青青比她更加不堪,大着肚子,带着两腮的高原红,活脱是个农妇,跟之前的清丽女孩判若两人。

  石英目光惶恐的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痛哭流涕道:“青青,她回来了,她来找我了!她知道是我跟宋东害死了那个老太婆,也知道是我们把她丢给人贩子的,她来找我们报仇了!”

  冯青青想起当初亲眼目睹过的属于宋羽的破碎面孔,不禁打个战栗,强撑着道:“妈,没事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别怕!”

  “我怎么能不怕?!”石英捂着自己的耳朵,发疯似的尖叫道:“她已经杀了宋东,现在要来杀我了!别人不相信也就算了,可你是亲眼见过宋羽索命的,你怎么会不相信?!宋东死得多惨啊,她一定会活生生折磨死我的!”

  冯青青的脸色慢慢白了,仓皇的左右看看,颤声道:“妈,你别说了……”

  燕琅站在医生和护士的人群之外,目光淡漠的看着这一幕,几不可闻道:“真是一出好戏。”

  不远处站着两个医生打扮的年轻人,高些的那个似乎心有所感,转头看了过来,燕琅察觉到他的目光,侧目看过去之后,心下不禁微微一动。

  居然是欧阳裕。

  异形案时,研究所方面派出的负责人。

  系统显然也认出来了,诧异道:“他怎么会在这儿?还穿着品如……啊呸,还穿着医生的制服。”

  燕琅莞尔道:“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吧,欧阳裕看起来跟旁边那个医生认识。”

  异形案结束,他们再也没有过交际,这会儿见了没必要贸然往前凑。

  欧阳裕看着不远处站在人群外的年轻女医生,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她的忽然出现,或许是因为她此时脸上的漠然与冷淡,他心里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旁边稍微矮一些的医生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就见到了不远处的燕琅,只是他不如欧阳裕敏锐,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向燕琅点头致意,然后低声问:“怎么,你认识梅医生?”

  欧阳裕道:“她也是这儿的医生?”

  “不然呢,”那医生哑然失笑:“大半夜闹鬼,假扮梅医生跑来看热闹?”

  欧阳裕微微笑了一下,又很快收敛起笑意,恢复平日里的锋锐冷静,他向前走了几步,打算过去跟这个梅医生说句话,可就在此时,人群中的劝说声一停,旋即响起几声尖叫!

  冯青青失声痛哭:“妈!”

  空气中传来重物落地的一声闷响。

  石英纵身一跃,从楼顶跳了下去,这么个高度,肯定是活不成了。

  欧阳裕眉头微皱,下意识回头去看,将将转头间,却发现梅医生正唇角含笑,眉眼微挑,不像是刚刚目睹了一条生命的死去,而像是欣赏了一出滑稽戏。

  他心头巨震,下一瞬就见对方目光如剑而来,对上他眼睛之后,淡淡点头一笑,然后双手插兜,转身走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欧阳裕后背上沁出一层冷汗,瞳孔紧缩,等回过神来之后,他赶忙顺着楼梯往下追,然后楼道里空空如也,早已经消失了梅医生的踪迹。

  他的医生朋友追过来:“怎么了?”

  “给梅医生打个电话,”欧阳裕擦去额头冷汗,道:“问她今晚有没有到医院来。”

  医生朋友听得脸色一变,倒是也没多问,找其余同事要了个电话,打过去之后探了探口风,很快就冷汗涔涔的挂断了。

  “她,她这会儿在家,根本就没过来啊!”

  不远处传来冯青青声嘶力竭的痛哭声,再远一些,是遥无边际的黑夜。

  欧阳裕垂下眼睫,几不可闻的念了一声:“宋羽。”

  

第185章 我以世间恶意为食22

  欧阳裕的医生朋友出了一头冷汗,回过神来之后就见欧阳裕已经不见踪影,唯恐他出事,顺着楼梯追过去,却见他正站在楼梯口,神情若有所思的样子。

  “有发现什么吗?”医生朋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低声问:“刚才那个……”

  “没事了,”欧阳裕皱起的眉头慢慢松开:“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医生朋友都要吓虚了,之前在天台的医生护士和保安们却三三两两的下来了,他闭上嘴,领着欧阳裕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才小声问:“就刚才,我们看见的梅医生……那到底是什么啊?”

  欧阳裕看他战战兢兢的样子,反倒笑了,故意压低声音,道:“知道的太多其实也不是一件好事,你要是想听,那我就告诉你——”

  “别,别别别!”那医生赶忙摇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不想听,只要你保证她不会来找我,那我马上就把刚才那一茬给忘得干干净净。”

  欧阳裕忍俊不禁,却也没再逗他,只说:“忘了她吧,她不会再过来了。”

  研究所内部出了点事,主要负责人先后意外死亡,仅剩的一个知情人也疯了,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大半都神志失常。

  他在这家精神病院里边住了挺久,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环境,见了医生和护士之外的人就发疯,欧阳裕没办法,就找到自己在这儿工作的师兄,找了件白大褂穿上,问完话之后就听人说有人寻死。

  欧阳裕有个医学博士的学位,曾经在医院里边待过,后来进了研究所,也见多了生离死别,对于这种精神病寻死觅活的事情其实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听人说寻死的人是石英,异形案里冯青青的妈妈,这才专门去瞅了一眼,没想到却见到了失踪已久的宋羽。

  又或者说是顶着宋羽身份的不知名人物。

  欧阳裕心绪有些复杂,想起离别时宋羽的神情,心里五味俱陈,跟师兄道别,他回到自己的住所,沉吟良久,摸出手机,打给了杭南。

  ……

  燕琅走了,杭南却还留在床上,在床上躺了会儿,又努力去够手铐的钥匙,挣扎了大半天,总算是把手铐给解开了。

  燕琅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就在那儿看着,留下的都是不打紧的,肯定没什么扎眼的物证,但即便如此,杭南还是将房间重新检查了一遍。

  意料之中的毫无收获。

  许琰,她真的叫许琰吗?

  杭南心里边总存着一个疑影,只是得到的信息太少,许多事情都无从判断,进浴室去洗个澡,出来之后才发现欧阳裕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

  异形案之后,他们俩也算是有了交际,不时的出来碰个面,也有些朋友的意思。

  杭南回拨了过去,手机响了三声,很快就被接了起来,欧阳裕冷静的声音传来:“做什么去了?之前打电话也没接。”

  杭南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的说:“去洗澡了,”然后就直奔主题:“有事儿吗?”

  欧阳裕说:“我见到宋羽了。”

  短短一句话,掉进杭南耳朵里,却是石破天惊。

  “什么?宋羽?!”

  他霍然起身:“在什么地方?她一个人?她现在在哪儿?!”

  手机那边有纸质资料被翻动的响声传来,欧阳裕不急不慢的回答道:“在石英居住的精神病院,一个人,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杭南听得心头猛跳,定了定心,才道:“什么情况?”

  欧阳裕就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讲了,最后说:“我叫我师兄打电话问了,今晚梅医生根本没去医院,那我们所见到的那个顶着她面孔观看石英死亡过程的女人,九成九就是宋羽了。”

  “宋东死了,石英死了,冯青青也被拐卖过一次,宋家三口人欠她的债彻底还清了,”杭南沉默良久,道:“你说,接下来她会去做什么呢?”

  “我又不是她,怎么会知道?”欧阳裕笑着道:“就是觉得这个案子你追查了很久,现在尘埃落定,应该跟你说一声。”

  杭南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跟他寒暄几句,就此挂断了电话。

  手表的时针指向十一点,时间已经很晚了,最后看一眼空荡荡的客房,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房卡,关门走了下去。

  “警察,”他给前台看了自己的证件,然后说:“麻烦帮我查一下1906房间的登记信息。”

  前台见状就知道是出事了,留下一个人调取信息,另一个去找值班经理,稍微等待两分钟,就有了结果:“许琰,女性,一个月前她在我们酒店预定了房间。”

  原来她真的叫许琰。

  杭南点点头,说了声多谢,然后又给前台看了看搭在自己手臂上的被罩:“这个物证之一,我想带回去,赔偿标准是——”

  大堂经理仔细看了看他的证件,连忙说不用赔偿,完事之后又小心翼翼的问:“是发生凶案了吗?”

  “……没有,”杭南有些窘迫,轻咳一声,说:“房间该收拾收拾,没事了。”

  出了酒店门口,夜风陡然刮了起来,杭南回想起欧阳裕打过来的那个电话,再想想自己今天的遭遇,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自己今天遇到的许琰,不会也是宋羽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这念头一浮现出来,就情不自禁的打个冷战,杭南想起许琰说过自己的职业,试探着打开手机,在搜索栏输入她的名字,居然真的找到了相关信息。

  许琰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还办过几次作品展,名牌大学毕业,然后出国进修,仅有的几张照片是几年之前,眉宇轮廓与今天他所见到的女人一模一样。

  真是的,杭南只能苦笑:跟异形案磨了那么久,看谁都像宋羽了。

  ……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夜色逐渐浓郁起来,钟表的时针指向数字十二的时候,燕琅走到了一所学校的外围。

  这是所建在偏僻郊区的学校,不同于寻常的初中高中,又或者是技校和职业学校,学校的院墙很高,拉着钢丝的防护网,再往里看,甚至于还有探照灯,不像是学校,倒像是防控严格的监狱。

  这是一所青少年心理辅导学校,专门用来医治那些家长认为叛逆到无可救药,又或者是有网瘾的孩子,家长们满怀希冀的把孩子送过来,希望他们学校能够帮忙管教,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里边遭遇了什么。

  又或者说他们其实知道,但比起来这个残忍的过程,还是顺从而乖巧的孩子更加讨人喜欢,至于躯体内的灵魂是否已经被人为抹杀,那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只要听话就足够了。

  燕琅仍然穿着那件从精神病院顺来的白大褂,夜色里像是一个飘荡着的幽灵,门卫警惕的防范着里边的学生逃跑,也防范着来采访的记者又或者是所有意图协助里边学生逃走的人,看见有人过来,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三五个人一起走过去了。

  看清楚来人的面孔,他们脸上的笑容立即变得殷勤起来:“吴主任,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燕琅笑了笑,说:“有东西落下了,回来拿。”

  “哦,我说呢。”保安殷勤的帮她把门打开,目送她走进去之后,才重新将门合上,继续防范着可能发生的意外。

  深夜十二点,大多数人都已经陷入了梦乡,但顶楼的房间却还是亮着灯,燕琅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脸去,就听见那里有隐约的哭声传出来,夹杂着痛苦的叫喊声,夜晚中说不出的凄厉。

  一定是值班老师又在惩罚那些不听话的孩子了。

  她笑了一笑,慢慢走过去,坐上电梯之后,直接按亮了顶层的按钮,抵达亮灯房间的门口,里边的惨叫声更加清楚了,连带着值班老师的笑声也变得刺耳起来。

  门口站着几个穿着军训服的学生,见了她之后,脸上很快浮现出热情而恭敬的笑容:“吴主任好!”

  燕琅向他们点点头,推开门进去,就见一个十六七岁的男生被绑在那种专门用来束缚精神病人的床上,头部连接着电击仪器,开关则在值班老师的手边,大概是因为连续的电击,男生脸上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惨白,瞳孔也有些涣散。

  门被推开的时候,值班医生脸上不禁闪过一抹不悦,看清楚来人的面孔之后,忙站起来说:“吴主任,今晚不是我值班吗?您怎么过来了。”

  燕琅把手插在口袋里,笑着问:“他犯什么事了?”

  值班医生轻蔑的哼了一声,说:“那么多学生,就他最不服管教,今天下午好几个学生向我举报,说他背地里对我们有很大的意见,这种不听话的孩子就应该好好管教,要不然到了社会上,那就是危害大众安全的毒瘤!”

  “哦,这样啊,”燕琅看了眼腕表,说:“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他先回去,我有点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