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反派痛哭流涕 第193章

作者:初云之初 标签: 快穿 打脸 穿越重生

  章太后笑呵呵的嘱咐儿媳妇说:“等平荆娶了媳妇,你也就是正经婆婆了,再过两年抱上孙子,保管你天天高兴。”

  皇帝已经降旨为皇太子赐婚,再过几个月太子妃便要入宫,庄太后这话可算是说到了童皇后心坎上,心里得意,脸上却还是温和谦逊的。

  “儿媳想抱孙子,那还有的等呢,哪里比得了您老人家被菩萨庇佑,儿孙满堂,福气厚重?”

  庄太后被哄得极为开怀,又叫了童皇后所出的庆国公主到自己身边坐,心肝肉儿的搂着心疼的不行。

  燕琅跟谢贵妃一道进去,屈膝见礼,余光就见庄太后脸上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直起了脊背,叫自己显得凛然端正些,然后才道:“起来吧。”

  谢贵妃恭谨的垂着头,说了声“是”,便与燕琅一道起身,还没来得及落座,就听庄太后道:“哀家这儿缺个人侍奉膳食,谢氏,你过来。”

  殿内安静了几瞬,众人神色各异,童皇后神情中难掩讥诮,蒋良月更是捂着嘴直接笑了出来。

  燕琅听得心头一跳,侧目去看,却见谢贵妃面不改色,应声之后,到庄太后身边去,自宫人手里接了筷子,侍立在她身边。

  随从的宫人几不可见的推了燕琅一下,她回过神来,按捺住心里的难过,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蒋良月伏在庄太后怀里,眼珠子滴溜溜在转,指着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庄太后几人便齐齐笑了起来。

  燕琅的心更沉了。

  皇帝来的有些晚,瞥见谢贵妃所站的位置,怔了几瞬,脸上闪过几分为难与不忍,近前去向庄太后见礼祝寿后,低声道:“母后,贵妃……”

  庄太后最看不上的就是谢贵妃那股傲气样子,大荣都灭了多少年了,还在摆那副公主的臭架子,言行都一板一眼的,好像全天下就她最有修养,最懂规矩似的。

  可她怎么也不想想,大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她只是一条丧家之犬,是自己儿子的妾侍,有什么资格再摆出那副模样?

  她就是想要作践谢氏,就是要叫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还有,庄太后心里不愿承认:她就是享受那种可以居高临下作践前朝皇女的快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谢氏她父亲当年满京都的给女儿选婿,非要找一个德才兼备,仪容出众的配她才行,结果怎么着,还不是给自己儿子做了妾?

  现下见皇帝说情,庄太后脸色显而易见的冷了下去,作势起身要走:“罢了罢了,哀家老了,哪里比得上谢氏貌美动人,会讨皇帝喜欢,我这样见不得人的老东西,还是回去自生自灭为好!”

  她这么一说,皇帝赶忙服软,连声道:“大喜的日子,母后千万别生气,贵妃原本就是妾侍,侍奉您也是应该的。”

  庄太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了回去。

  这场小小波动发生的时候,燕琅只坐在原处当个木偶人,目光不易察觉的看看面色平淡的谢贵妃,忽然间就明白了她的心酸与无奈。

  贵妃如何,盛宠又如何?

  在这座宫阙里,她永远都只是属于皇帝的微不足道的点缀,他会赏赐她看似光鲜亮丽的荣宠,但真正实打实的东西,却分毫都没有给予。

  蒋良徽经常被皇太子他们欺负,谢贵妃知道,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最多也就是叫女儿少出门,终日留在含光殿罢了。

  深宫寂寂,谁不是可怜人呢。

  宫宴开场没多久,便有内侍在殿外唱喏,道是并州都督何元凯来京献捷,恭贺皇太后六十大寿。

  燕琅不知道这位并州都督乃是何人,只是见皇帝有意安排他在此时出现,想必是有意向皇太后讨个彩头了,抬眼去看,果然见庄太后喜笑颜开,看似谦虚,实则骄傲道:“哀家当初只是看他生的健壮,像是个能支撑门楣的,就叫皇帝看着赏他个官做,没想到他这样有出息,办下这等大事来。”

  童皇后笑着恭维道:“母后有这样出众的子侄,果然是上天庇护,福气深厚。”

  皇帝也笑了,抬抬手令人宣何元凯觐见,不多时,便有内侍引着一个四十上下的剽悍将军入殿,俯首拜倒,口称万岁。

  皇帝欣然道:“许久不见,表哥更见英武了。”说完,又以其平定西凉,劳苦功高为由,晋从二品镇国大将军。

  庄太后听罢眼眶里涌出泪来,拿手绢擦了擦,欣慰道:“元凯这样争气,来日哀家到了地下,见到父母之后也好同他们有个交代……”

  燕琅听明白了——这个何元凯是庄太后的娘家侄子,皇帝的舅家表哥。

  庄太后寿辰之日,娘家侄子飞黄腾达,这份礼物自然是送到了心坎上,宴席结束之后,还不忘差人将何元凯叫过去,留他在寿安宫用晚膳。

  皇帝知道今天的事情叫谢贵妃受了委屈,当晚便往含光殿去探望爱妃,只是他却想不到,此时寿安宫中又是另一番场景。

  “童家依仗着出了一个太子,早就不将咱们家放在眼里,侄儿此次出征,险些被童家的人暗害,”何元凯在寿安宫吃了几杯酒,便暗示庄太后遣散宫人内侍,低声道:“还有赵家,因为出了一个太子妃,现在也站到了皇太子那边儿,此次西凉之战结束,侄儿派人去库房清点,才发现少了好些刀剑铠甲——负责看守库房的,可正是赵家人啊!”

  庄太后原就是无知妇人,听完就慌了神:“难道童家人想造反?他们竟有这样大的胆子?”

  何元凯目光锋锐,提醒道:“姑母,我们不得不防啊。”

  庄太后心里边儿不禁泛起嘀咕来,一边儿是侄子的提醒和儿子的江山性命,另一边是孙儿和儿媳妇的娘家,略微一估摸,她内心的天平就歪到了前边儿去。

  “春华,去叫皇帝来,”沉吟再三,庄太后道:“元凯好容易回京一次,他这个表弟也该陪着喝几杯酒。”

  宫人应声离去,很快便往含光殿去请了皇帝来,娘俩一合计,心里边儿都有些犯嘀咕。

  皇太子是储君,童皇后是国母,即便心有怀疑,此事也不宜闹大,皇帝再三思量过后,便以犒赏为由使何元凯留京,授京城西卫驻军统领一职,防患于未然,另一边,又暗令心腹探查何元凯所言是否为真。

  皇帝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既是前往寿安宫,想必今晚是不会再回来了。

  谢贵妃却没有任何睡意,取下琉璃灯罩,执着一把剪刀修剪里边儿的灯芯。

  燕琅躺在床上,回想起白天时候发生的那一幕,心里总觉得有些难过,又听说皇帝来了又走,便披衣起身,往书房里去看谢贵妃,只是人到了门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谢贵妃瞥见门外的影子,冷冷道:“进便进,走便走,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子?”

  燕琅推门进去,轻轻叫了一声:“母亲。”

  谢贵妃看出她未曾说出口的担忧与心疼,不禁心下一叹,伸手过去,燕琅便会意的上前,握住了她纤细白皙的手掌。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谢贵妃注视着她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眼睛,道:“丢脸不要紧,被人羞辱也不要紧,甘于现状,任人宰割才是最要命的。别人打了你的脸,你跳起来还击,然后丢掉性命,这叫愚蠢,但你若是引而不发,来日十倍奉还,这叫本事。”

  谢贵妃轻笑道:“良徽,明白我说的话吗?”

  燕琅轻轻点了点头。

  谢贵妃伸臂将她搂在怀里,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回去睡吧,不早了。”

  庄太后的寿辰过后,燕琅的日子仍旧没变,上午去跟曹英学武,下午则去跟着谢贵妃念书,这样平静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终于被五月里一个夜晚的鼓声所击碎。

  咚,咚,咚。

  宫里是禁止鸣鼓的,忽然间发出这等响声,必然是出了意外。

  燕琅有种意料之中的释然,起身穿戴整齐,便听见夜色里传来士卒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进入含光殿之后,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外边还下着雨,雨滴落在大理石地砖上,溅起一朵朵水色的花。

  燕琅推开门走出去,便见院子里站着几十个铁甲军士,头戴斗笠,剑刃出鞘,难掩肃杀之气。

  曹英穿了一身禁军服饰,手中握剑,面冷如霜,见她出门,躬身道:“殿下,主公令我接您去太极殿。”

  燕琅放眼去看,便见含光殿里的宫人内侍皆是眉眼低垂,却未曾显露异色,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她点点头,便有宫人前边撑伞,与曹英等人一道,护送她往太极殿去。

  雨渐渐的小了,道路两侧点着的宫灯放着光,看起来阴惨惨的。

  走出含光殿,周围开始出现禁军和内侍宫人的尸体,越是迫近太极殿,死去的人就越多。

  燕琅抵达太极殿前,便见那条排水沟流下的积水几乎全然是血红色的,可想而知此处到底经历了一场多么残忍的血战。

  太极殿到了,铁甲军士守在殿外,那宫人也留下了,只有曹英守在她身侧,随同进入内殿。

  燕琅进去一打眼,便见到了好些熟人,皇帝,庄太后,童皇后,皇太子,庆国公主,几乎所有排的上名号的主子们都被集中在这儿了,神情惶恐的挤在一起。

  谢贵妃衣冠胜雪,鬓边簪了一朵白花,腰悬长剑,正静静注视着大殿正中的龙椅。

  燕琅走上前去,轻轻叫了声:“母亲。”

  谢贵妃回过头去,面孔雪白,目光凛冽,端详了她一会儿,忽的道:“怕我吗?”

  燕琅摇头道:“不怕。”

  谢贵妃又指了指皇帝,道:“怕他吗?”

  燕琅看一眼名义上的父亲,道:“不怕。”

  谢贵妃又指了指殿中倒着的几具尸体,道:“怕死人吗?”

  燕琅坚定道:“不怕。”

  “好,”谢贵妃笑了,抚了抚她的头,道:“还记得这儿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燕琅道:“记得。”

  谢贵妃点点头,取下腰间佩剑,伸手递了过去。

  “去,”她指了指不远处被控制住的皇太子,道:“杀了他。”

第192章 我娘是龙傲天4

  或许是因为今晚的雨水带了寒意过来,又或者是因为陡逢巨变惶恐难安,皇太子脸色惨白,神情再不复昔日张扬,现下听闻谢贵妃如此言说,更是身体一软,若非有军士扶住他肩膀,此时只怕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他被吓个半死,童皇后更是惊惧交加,猛地从那群瑟瑟发抖的女眷中探出身来,厉声道:“我儿乃是太子,贱婢敢尔?!”

  谢贵妃站在原地不动,余光都没扫一眼,曹英举步走过去,抡起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童皇后发髻上的凤钗跌落在地,人也狼狈的摔在地上,养尊处优的面颊红肿起来,嘴角也出血了。

  形式不如人,她也傲气不了多久,连滚带爬的向前几步,却被军士手中长戟拦住,近前不得,只得出声喊道:“谢氏,你若是恨我,只管朝我来,放过我的孩子!”

  谢贵妃这才看她一眼,语调淡淡道:“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叫人剁一只手给你,你有两儿一女三个孩子,手脚加在一起,可以说十二个字。”

  童皇后听得脸色惨白,死死的瞪着她,却一个字都没敢再说,庆国公主蜷缩在庄太后怀里,听得身子一个颤抖,一声尖叫将将要溢出喉咙,就被庄太后捂住了嘴。

  皇帝脸色并不比母亲和妻子好看,神情仇恨而畏惧的看着谢贵妃,软声道:“鸿光,你又何必这样刻薄……”

  谢贵妃冷笑一声,却也不做争辩,指一下皇帝最小的儿子蒋良成,便有侍从将他从母亲江贵嫔怀里扯出来掼到地上,刀光一闪,血色闪现,蒋良成大睁着眼睛,瘫软在了地上。

  他纤细的脖子上裂开了一道红线,血液汩汩流出,眼眸里的惊恐与畏惧尚且没有散开。

  “成儿!”

  江贵嫔感同身受的发出一声惨叫,顾不得躲避,便要扑上前去,侍从抬手一刀挥过,她保持着前扑的姿势,猛地跌到了地上,伴随着大股鲜血的涌出,就此失去了性命。

  转瞬时间里,大殿里死了两个人,其中有一个还是曾经的皇子,皇帝的骨肉至亲。

  他明白了谢贵妃的意思,也惊悚于她的狠毒,皇帝手撑着地,就像是一条离水的鱼一样,靠在墙壁上大口的喘息起来。

  谢贵妃这才垂眼去看面前的女儿:“敢吗?”

  燕琅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佩剑,沉声道:“敢!”

  佩剑显然是成年人的尺寸,就燕琅现在的身高而言,未免有些施展不开,无法真正进行对战,好在皇太子已经被人控制住,并不需要进行额外的对抗。

  毕竟谢贵妃想要的只是女儿有胆气杀人,有勇气杀死一个凌驾于女儿之上若干年的敌人,而不是指望她能够以一敌百,横扫千军。

  燕琅越是向前,皇太子就挣扎的越厉害,到最后,几乎是发疯一样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只是被人控制住,如何也挣脱不了。

  燕琅走到他面前去,将剑鞘拔掉,注视他几瞬,剑刃前伸,划开了他的左脸:“这是偿还你之前送给我的伤疤。”

  皇太子原以为她会杀死自己的,却没想到只是这样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