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金母听得急了,金父也说:“世柔,世美,你们不能这样啊,我跟你妈都多大了,还能照顾你们弟弟多久?等他长大成人,你们人到中年有钱又有时间,正该多帮衬帮衬他啊。这孩子肯定感恩,将来也会孝顺你们俩的!”
“知道自己年纪大了,照顾不了孩子多久那还生了干什么?”
金世美想也不想就喷回去了:“等他成年我都快五十了,岚岚也差不多要结婚生子,我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照顾自己女儿不好吗?到时候我的二胎二十岁,差不多上大学,我叫他好好努力争取上进不好吗?我又不是无儿无女,为什么要等着你儿子孝顺?爸妈,我不占你们便宜,你们也别来撩拨我,这我就谢天谢地了!”
金母听得恼怒起来:“好啊,一个个都长大了,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们以为我真的治不了你们是吧?金世美,金世柔,你们信不信明天我就去你们单位找领导反应情况?!”
金世美听得恼怒,又拿这团滚刀肉没办法,头疼的揉了揉脑袋,不说话了。
金母见状可算是抖起来了,转向小女儿的时候,语气虽然温柔,但是话怎么听怎么叫人生气:“世柔啊,我知道江淼不好,但日子都是越过越好的不是?我跟你爸刚结婚的时候他还打我呢,我不也都忍了?你还年轻,经历的太少了——最近跟江淼还有联系吗?你服个软,找个时间跟他道道歉,再去复婚吧……”
燕琅弹了弹烟灰,似笑非笑道:“妈,你忘记你到大学里去给江家人挂横幅的事儿了?换位思考一下,你要是江淼他妈,能同意叫我们俩复婚吗?”
金母:“……”
艹,当初真是做的太绝了,别说是后路,连个缝都没留下啊!
她回想起这事儿,心里就懊恼的厉害,再一想胡说八道叫自己去办这事的小女儿,心里边那团火就蹭蹭的往上涌。
“我不管!”金母一拍桌子,说:“你必须去跟江淼复婚,不然我……”
“不然你要怎么样?去学校闹事?去找我领导反映情况?你去啊,你要是想去的话,但凡说一声,我马上就带你去。”
燕琅一点也不打怵,笑容满面的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说:“你能怎么闹?在领导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领导能怎么着?他能叫人把我拉下去打三十大板,还是能把我送进监狱?顶破天也就是开除我而已。”
“妈,你得想清楚,我工作要是没了,那也就没了收入,没了收入我就没钱,没钱的话,我就得想法子弄钱,那我就成天到家里来堵门,你不开门我就去找你领导,说你工作的时候偷偷往家里带东西,还跟别人一起做过假账——你以为就你会找领导啊?”
她眉梢一挑,说:“你信不信我去扯两个横幅挂在我们小区门口,就说你钱英为儿子卖女儿丧尽天良?到时候我再把记者招来,叫你上上社会新闻,也叫你儿子一出生就万众瞩目。”
金母:“……”
金母真真是气了个半死,哆哆嗦嗦的指着她,说:“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燕琅一摊手,说:“你都敢去大学门口拉横幅,我怎么不敢在小区门口拉横幅?有其母必有其女,妈,都是你的基因好啊。”
金母嘴唇张开,半天也只说出来一个“你”字,最后她猛地吐出一口气来,苍白着一张脸,倚在沙发上剧烈的喘息。
“你去我学校闹啊,你马上去,我都等不及了,顶破天就是被开除呗,我不怕,我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有学历,到哪儿还找不到个一月四千的工作?”
燕琅见状“呵”了一声,继续说:“倒是你,现在大着肚子没地儿去,在一个厂子里工作这么多年,也舍不得这些年投进去的养老金和社保吧?我去你厂子里闹几天,把你名声搞臭,转头我就到外地去,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谁知道我金世柔是谁啊?我不惦记你这破房子,也省了养老的麻烦,最多就是等你死了回来上上坟哭几声,日子照样过得舒舒服服,美滋滋!”
金母这会儿已经彻底说不出来话了,金世美在旁边听得爽歪歪,金父冷着脸不说话。
燕琅笑容满面的看着面前的苦瓜脸老女人,说:“妈,您怎么不说话了?”
金母喘息着说:“别叫我妈!你妈已经被你气死了!”
“一个鼻子俩眼,会喘气会说话,这就不是死啊,得化成灰才能算死透了呢,”燕琅看了眼时间,说:“现在学校那边还没下班,妈,我现在拉你过去,你在我领导面前哭一场,实践一次?”
金母忍无可忍道:“滚!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燕琅笑吟吟的站起来,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从此以后断绝关系,再无往来?”
金父嘴唇嗫嚅几下,说:“世柔啊,你别这样,我跟你妈毕竟把你养大……”
燕琅说:“你们不是已经拿到七十万了吗?”
金父就不说话了。
金母脸色难看的厉害,最后才咬牙切齿说:“婚离了就离了吧,以后不提了,但是你弟弟你该管了还得管,不然等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燕琅嗤笑说:“妈你吓唬谁呢?你活着都不过尔尔,死了还能成精?小心我超度你了,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金母真觉得自己今天要活生生憋屈死了,剜了面前这个狗东西一眼,就要口吐芬芳,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嘴唇就被燕琅伸手抵住了。
“妈,我劝你把那些话咽到肚子里边去,到死也别再说了——你这样的极品都不是我的对手,等你死了,咱们家还有谁能跟我抗衡?你得对我好一点,得讨好着我才行啊,这不是为你,而是为我弟弟。”
燕琅笑容温柔,抚了抚金母隆起的肚子,又贴近她耳边,轻飘飘的说:“不然啊,等你跟我爸两腿一蹬咽了气,你们看我怎么收拾这个小、杂、种。”
第273章 追妻火葬场14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调轻飘飘的,但金母听进耳朵里却如同万斤巨锤一样重,骇的她倒退几步,被金父搀扶着才没有原地倒下。
“你,你……”
她看着女儿,像是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满脸难掩的悚然。
燕琅笑眯眯的看着她,说:“妈,你千万别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啊,等你跟我蹬了腿,我跟我姐就是他名正言顺的监护人,到时候我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丢出去说找不到了也好,送到福利院去也好,实在不行还可以送人嘛,毕竟那是个儿子,能传承香火的,只是那户人家肯定不会姓金了,可惜你拼死拼活生他一场……”
金母颓然的瘫坐回沙发上,捂着肚子不说话了,金父像是气不过似的,恨恨的说了句:“金世柔,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毒?!”
“我狠毒?我比你们卖女儿还狠毒?”
燕琅嗤笑一声,说:“爸,俩馒头踩一脚没一个好饼,我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免开尊口,刚才那话我既是跟我妈说的,也是跟你说的,不然等你们俩咽了气,我把那小杂种吊起来一起打八回,你看我干不干得出来!”
金父痛苦的捂着脸,不说话了。
金世美悄悄朝妹妹竖了个大拇指。
燕琅朝沙发上那夫妻俩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说:“姐,走吧,爸妈没话说了。”
她提着包站起来,说:“叫上岚岚,咱们一起下去。”
金世美“嗳”了一声,又喊自己女儿出来,三个人一起下了楼,金父金母眼睁睁看着,连个屁都没敢放。
“他们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儿子,那就只管把火力点对准他们儿子,保管老老实实服软,”燕琅边走边给金世美传授经验,说:“以后没事我不会回来了,姐你也一样,这是个烂摊子,能不沾手就不沾手。”
金世美打开车门叫女儿先上去,身心俱疲的说:“你不说我也没打算再回来了,隔三差五给点钱拉倒,就他们这个架势,一般人谁扛得住啊。”
燕琅听得一笑,看她们娘俩开车走了,自己也上车离开。
金家这边是一地鸡毛,江家那边更惨,江母的身体还没好,江父又住院了,说是突发性心梗,人差点没救过来。
江淼一个人照顾父母双亲,能不累就怪了,更别说他自己也被连日来的噩梦折磨的不像样子。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只是梦见方倩倩,现在却时常在半夜时分接到陌生人打来的电话,对方是个凄厉的女声,一句句叫他的名字,他睡前把手机关掉,但不知道为什么还会突然重启,重新在半夜时分响起来电铃声。
这么过了两天,周围人都看出江淼状态不对了,给江父江母看病的医生也建议江淼先休息一阵,工作的事情就暂且放一放。
江淼公司的形式不太好,几个合伙人对他近来的频频失误心怀不满,私底下的小动作也多了起来,内忧外患之下,江淼怎么可能放心的去休假调养身心?
他给父母请了看护,自己则强打着精神到办公室去,哪知人刚到那儿,就发现秘书的脸色不太对,神情也带着慌张。
江淼心头一跳,说:“出什么事了?”
秘书支支吾吾半天,这才说:“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有人往这儿发传真,但都跟工作无关,反而……”
江淼听到这儿,心里就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声音也不觉变得凌厉起来:“反而什么?说下去!”
秘书战战兢兢的把收在一边的一摞纸张递过去,说:“江总,您还是自己看吧。”
江淼抓过来那摞纸一看,就见上边全是相同的几个大字:江淼,偿命!
江淼登时就觉得眼前一黑,发觉走廊里的员工都探头探脑的打量自己,这才强撑着没倒下去,一把将那摞纸丢到地上,愤愤不平的说:“不敢在商场上跟我较量,就使出这些下三滥的计量?怪不得一直被我压在底下!”说完,他谁也没看,直接进了办公室。
外边的员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不一,最后也没人说话,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江淼坐在办公室里看了会儿文件,就觉得眼前发花,一个字也进不到脑子里边去,再想到前不久自己看过的那几个字,心里边更升起一阵难掩的烦躁与不安。
这无疑是有人要整他。
对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还是说,真是方倩倩回来了?
不,不可能的!
江淼捂着额头,狠狠的把桌子上的东西丢到了地板上:方倩倩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这世界上没有鬼,只有装神弄鬼的人!
秘书听见里边的动静,小心翼翼的进来查看,见到一地狼藉之后被吓了一跳,想问一声怎么了,只是见江淼脸色阴沉的不像话,到底也没敢开腔。
江淼没有发觉办公室里边进来了一个人,仍旧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明明就是死了,怎么可能再回来?我不怕你,方倩倩,即便你回来了,我也不怕……”
秘书听得心里发毛,手机拿着几份刚刚捡起来的文件,犹豫着该不该再送过去,冷不防江淼看见了她,脸色登时就变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谁叫你过来的?!”
秘书被吓了一跳:“我,我刚刚才进来……”
江淼脸色阴鸷的看着她,说:“听见什么了?”
秘书心里边直打鼓,强笑着说:“您刚刚说话了吗?我捡文件呢,没注意……”
江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冷冷道:“出去!”
秘书慌忙把那几分文件搁下,被鬼追赶一样忙不迭的出去了。
江淼在办公室坐了一上午,头脑中却昏昏沉沉的什么什么都看不进去,秘书进来送了杯咖啡,他喝了几口下去,才觉得好了一点。
中午胡乱的吃了几口饭,他开车到医院去探望父母,江母仍然没有醒过来,江父看起来精神倒是还可以。
江淼去看过江母之后,就到父亲床前了,有江母出事那天父子二人的争吵经历在,他们谁都没开口说话。
就这么过了会儿,江父忽然说:“多久了?”
江淼一愣:“什么多久了?”
江父狠狠剜了他一眼,难掩厌弃的说:“你喜欢男人这件事,到底持续多久了?”
“……”江淼真想说脏话,只是看父亲躺在床上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死活给忍住了。
他站起来整理一下衣着,说:“公司里还有很多事,爸,我先走了。”
江父怒道:“你站住!我进了医院,你妈也差点被你气死,现在这些你都看不见是吗?你的公司比我和你妈都珍贵?”
江淼回头冷笑:“我妈差点被我气死?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爸,你把自己撇的可真干净啊!”
江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江淼看他额头上血管都凸显出来了,到底是把到嘴边的那些话咽下去了:“爸,我不想跟您吵,就这样,您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江父脸皮抽搐一下,抓起床头柜上的苹果扔了出去:“你今天要是敢走,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儿子!”
江淼人都走出门口了,听到这儿只得回去,强忍着头疼和怒火劝说:“爸,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真的很累了,你就别闹了好吗?”
江父暴跳如雷道:“我闹?难道做出那些见不得人勾当的是我?江淼,你还真是长大了啊,骨头都比之前硬了!”
江淼一听他冷嘲热讽的那些话就觉得烦躁,再想起从小到大遭受的那些打击和逼迫,他仅有的那一点耐心逐渐消失:“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您可就只有我一个儿子,真不认我了,不怕叫江家断子绝孙?”说完,他径自离去。
江父原本就是突发心梗进的医院,现在听儿子这么一说,火气不上来才怪呢。
江淼一甩手走得潇洒,江父却在激怒之下将一张脸涨得青紫,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想去追打这个混账东西,不想身体平衡摔到了地上,这一摔就再也没能起来。
江淼还没走出医院呢,就被护工的电话叫回去了,来不及等电梯,一路飞奔着进了医院,就只见到了关闭的手术室大门。
在外边等了两个小时之久,那扇门才再一次打开,江父的脸上盖着一层绿布,主治医生脸色沉重的说:“请您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