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薄命书
月牙儿惨烈地闭眼,完了,这男主果然是个狠毒的,她最怕的就是这个。
赫连云庚僵硬着身子停下,当即啪啦丢下了手中的长剑,举起了双手。“朕没有武器了,别伤害她!”
宇文昌带着月牙儿身形一偏,勉强躲过了那断手的一剑,月牙儿胳膊却还是被划破了皮,鲜血很快便顺着她的袖子滴落了下来。
赫连云庚眼中不忍。
“休想骗过我,你身上还有匕首,拿你匕首连刺自己胸口三刀,快点!若刺的浅了,我就让她补上!”
宇文昌失去了他那耀眼的温柔,摘下了面具的他说出的话,也一句比一句狠。
他伸臂狠狠勒住了月牙儿让她靠近自己,手却也没有放开她的颈项。他自己本身就是最好的兵器,赫连云庚武艺只比他高,不会比他差,若不能让对方受伤,只是丢掉兵器又如何能算是钳制呢。
月牙儿气的几乎要吐血,这宇文昌简直恶毒死了,往人胸口连刺三刀还有命吗!还刺了浅了就补给她,妈的之前还以为他是好人,现在这模样简直就是疯狗!
这是在逼着赫连云庚照狠了刺去死啊!
赫连云庚却看着月牙儿,真的掏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
月牙儿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就是鼻头一酸,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泣不成声:“别……别!不要啊赫连云庚,你会死的!”
赫连云庚安抚地朝她惨然笑笑:“朕不能再让你有事了。”
“不可啊陛下!”
“陛下!”
李敢和左刚等人,也在赫连云庚身后不远处焦急地呼喊不可。
却又不敢真的上前阻止他。
宇文昌见此挣扎的一幕,在她耳边残忍地笑:“这可真是可歌可泣地感人爱情啊……赫连云庚竟然也会动心……”
赫连云庚举起匕首就向自己胸口狠狠刺了一剑,月牙儿哭的是泪如雨下,几乎要背过气去。
“这就舍不得了么,瞧你哭的……”宇文昌怜惜地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月牙儿却疯了般地突然抓住他的手便狠狠咬了下去。
“你!啊……”
宇文昌未料到她如此血性,竟敢咬他,又不忍真的甩开她伤了她,只得深深受了她这一咬,痛的冷汗直流。
算了,就当是还她这两次被她挟持的罪吧。
宇文昌俊容惨淡,他在月牙儿耳边低声道:“挟持你本不是我本意。”
他纠结道:“如果你这次还能活下来,我下次定还会来带你走……”
“滚你吗的!”
宇文昌失控地掰过她的脸,也狠狠吻上了她的唇,四唇刚一沾上,月牙儿便咬上瘾般又欲再次咬他,宇文昌急急撤离却还是被她咬破了唇。
他惨痛地笑着,别过脸呸地吐出了一口血,看着赫连云庚一副要杀了他的模样,他反而又开心了。
宇文昌恶意地笑道:“还有两剑!”
赫连云庚低了低头,又陆续掏出了身上另外两只匕首,缓缓照着自己胸口深深地刺了进去,直至没柄。
“行了,既然你这么爽快,那就交出那张图,换她吧。”宇文昌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赫连云庚脸色非常不好,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沉默地从胸口掏出了一张薄薄的泛黄地图,
“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别耍花样!”
月牙儿被宇文昌挟持着往前走了几步,离赫连云庚愈发近了。
她眼睛几乎都哭肿了,再不复她从前的哭的娇美的姿态,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一定很丑……
她此时甚至都有些羞于再见到赫连云庚,刚才她还被宇文昌亲了。
宇文昌紧紧将她钳制在怀中,周围的危险紧张气氛一触即发。不但宇文昌身边的属下们看月牙儿的目光也越来越凶恶,就连赫连云庚那边的将领也看月牙儿目光非常不善。
这让月牙儿忍不住一阵颤栗,她觉得自己完了,她担心有人给她放冷箭。
如今离得近了,赫连云庚更是一眼便认出了宇文昌。
“我当年就不该放了你。”
“后悔也没用了呢兄长,按我族兄终及弟的传统,今后你死了,我自也会好好对你的妻妾,这便是对你当年心慈手软的报答了。”宇文昌手指轻抚月牙儿的颈项,恶意地笑着。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赫连云庚阴沉着脸向他丢出了地图,宇文昌也同时将月牙儿向前一推。
他只顾着地图,而月牙儿也到了赫连云庚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真的写了很久……抱歉,更新迟了一小时
第43章
变故也只在一瞬,宇文昌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藏宝图后。
赫连云庚分明没有动作,可宇文昌却还是突然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他险之又险地接住了地图便迅速避了避身形。
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剑气已经贴着他之前颈项的位置,倏忽而过,击碎了他格挡的剑。
宇文昌万万没料到赫连云庚的武功已经到了如此境界,在数道剑气的攻击下,他不得不丢出了他的秘密武器,在一片轰隆的火光爆破声中,宇文昌一行人消失不见。
赫连云庚身上的伤不轻,三把匕首尽根没入,几乎将他戳了个对穿。月牙儿看着他这样,眼泪都已经要哭的干了,心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出口。
“没事,没伤着要害,不过是一些皮肉之苦。”
赫连云庚无法抱她,只得轻轻拉住她的手。
李敢等人也是心有余悸地上前一阵问询,赫连云庚连道没事,回宫。
李敢有心要说,陛下您不该太过宠爱此女,置自己与不顾,置天下万民与不顾。可他再想想自己家夫人要是被认为挟持,他也会为了她拼尽全力的,就又有些劝不出口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赫连云庚是他心中的陛下,王子,亦师亦友的伙伴,可他也是别人的丈夫。他独身了这么多年了,此时好不容易寻到个喜欢的,还不够么?
若还要因此劝谏他,是要他真的做那孤家寡人?
人人都知道他是皇帝,都为他量身定制好了一套规则,坐上这个位子又是何其苦。
五年前他登基之时,便因毒伤差点就此死去,虽因此换了心,却也得了不能近人的毛病,孤家寡人了这么些年,连子嗣都不能有。
李敢心想,他不能也像别的大臣那样再给他平添不快了,皇帝只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并不是做了罪大恶极之事,不至于。
左刚也是这么想的,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赫连云庚了。赫连云庚就像是他的引路灯,那时候部落里识字的人很少,可以说他的武艺学识、他的一切几乎都是赫连云庚所授,又如何能不爱戴对方?
是以在他和李敢心中,赫连云庚会先是他们的亲人伙伴,然后才会是这高处不胜寒的皇帝。他们不会像其他大臣那样只把皇帝当个冷冰冰需要供起来的神像。
他们会更在意赫连云庚这个人的感受。
“有什么直说便是,呆着做什么?”赫连云庚歪在榻上,瞧着李敢和左刚一副丢魂的模样,淡笑开口。
李敢:“陛下,赫连昌那一伙人的身份已经调查出来了,赫连昌如今是汉国摄政王宇文老贼的义子,早已更名宇文昌。”
赫连云庚点头:“随他去吧,他让我想到了当年失去了一切,也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自己。”
李敢宽慰他:“您屡次救他与水火之间不说,当年杀了那么多人都没动他,已是仁至义尽了。”
赫连云庚当年之事,他都知道。
英武不凡王上,当年妻妾众多,第一任王后诞下大王子赫连云庚后,二王子也很快出生了。然后还有三王子,四王子……
美貌的女子前仆后继,其中最得宠的便是二王子的母亲。王上一度留宿她宫中,再不宠幸别的女人。
赫连云庚九岁那年,王后被害死。不过数日,二王子的母亲便被王上扶成了新的王后。继母和继弟处心积虑拉他下马,王上听之任之……
这样的王上也等于是仇人不差了,赫连云庚羽翼丰满之时,自然也没有放过这些人。可不同于二王子的恶,身为二王子一母同胞幼弟的赫连昌,却生的根骨极佳,对任何人事都充满着善意,他从未做过什么恶事。
赫连昌甚至都不知道他的亲哥也在忌惮着他,屡次欲将他除之于后快。是赫连云庚这位看似不对付的兄长在救他。
部落改天换地之时,赫连云庚逼宫杀了王上和继母,赫连云庚犹豫着没有杀他,这才被他脱身。
左刚道:“陛下,刚才又传来了消息,金国境内不久前的连绵大雨,确实已造成水患,外廷朝官依旧无有动静,还在隐瞒……”
“看来这些人真的是好日子过腻了。”赫连云庚叹气,缓缓道:“汉国的那几路人如何,藏宝图可吸引了他们全部动作,消息被拦住了么?”
李敢道:“汉国的斥候细作全被我军一网打尽,皆在掌控。”
左刚又道:“他们在金国的眼目也被咱们的人给迷惑了,万事俱备。”
“不。”赫连云庚摆手道:“还差宇文昌,从前不知是他,如今露了头方知他还不止是汉国皇帝的人,敢说出那样一番话,怕是也对这位子感兴趣。这批人的踪迹查到了么?”
左刚彻底卡壳,“……没有。”
“行了,再多仔细着点,看他最近的这些小打小闹,也还未成气候。”
“是,陛下!”
“金国地小,发生了这样的洪涝太过不幸,若能借此汉、金都无暇□□之时,一举攻之,定可花费最少的代价拿下金国。李敢!你可有把握?”
“回陛下,臣有!”
这一个盛夏,注定是个不平凡的盛夏。大夏的暴君为了救一个女人,重伤垂危的消息还在传的沸沸扬扬。
金国沦陷的消息便已又传了过来。
金国底层民间的洪涝遍布过半国土,可直到大夏的军队攻入了都城,金国的皇帝却依旧在和百官醉生梦死,令人唏嘘。
李敢顺应民意,当即便斩下了首恶高官和皇帝的头颅,竭力安置灾民。还听从赫连云庚传来的治水命令,组织金国民众疏通水道,筑堤安坝。
汉国新帝的消息被提前阻断,一心沉浸在了和宇文昌的藏宝图争夺战中,错失先机。
待至得到消息,金国早已尘埃落定,民心彻底安定了下来,自此金国这片繁华的膏腴之地,便成了夏国的地盘。
汉国新帝恨得当天御膳都掀了,宇文昌也好不到哪去,摸着人人想要的一半藏宝图只觉无比烫手,因为还差一半,还不得不和新帝合作。
金国地虽小,可经济极为发达,如一只梭子,横亘在大夏和汉国之间,缓冲着汉国和大夏两个强国之间的直接冲突。
可如今寸土寸金的金国,却突然就这么被大夏给攻下了,整个天下的格局恐怕都要为此一变。
他汉国又拿什么能争得过大夏?
赫连云庚由于那颗被换过的玲珑心的缘故,体质异于常人,那夜自伤的三刀,也确实未曾伤到他的要害,不过半月,那些皮肉伤也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些日子的朝堂,除了秋闱如火如荼的展开了,迁都一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陛下,李将军为武官,却往坐镇繁华的金郡,怕是长此以往佣兵自重,百姓只知有他李敢,而不知有吾皇啊!”
新的赵丞相是老赵丞相的儿子,自不久前老丞相病重后,便回家颐养天年了,如今他岁数也不小了的大儿子接了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