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镜
孟氏也难得过了点舒心日子;
姜雪蕙则是收到了一些王公贵族家小姐的邀约,照旧是听琴,赏花,作诗,除了被好些京中富贵人家打听过亲事外,倒与往日没什么区别。
只是姜雪宁听着,撩起车帘向外面看,只见街上行人皆是脚步匆匆,恨不能把头埋到地下,生怕招惹了什么似的。
要知道京城乃是繁华地,怎会如此冷清?
勇毅侯府尊荣,建在朱雀门附近,楼阁亭台,高墙连绵,足足延伸占去半条街。姜府的马车回府也会从这条街的街尾经过。
然而这一刻,目中所见,竟是兵士列队,把守在街头街尾,个个身披重甲,手持刀戟,面容严肃,一双又一双鹰隼似的眼眸扫视着往来的行人。
姜府的马车才一过去,就有人紧紧地盯着。
直到看见马车上姜府的家徽认出了来头,才收回了目光,没有将他们立刻拦下。
姜雪宁默然无言。
棠儿见她神情,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声音,道:“前些日忽然来了重兵将勇毅侯府围了,我们姜府收到消息都吓了一跳,老爷更是夜里就起了身着人去打听情况。然而都说此次事情甚大,且京城里最近有许多游民宵小流窜,夜里悄悄在城门和各处商铺的门口张贴告示,上面都写着大逆不道之言。顺天府衙和锦衣卫都出动了,到处抓人,牢里面都关满了,据传都是什么‘天教’的教众……”
天教!
据传这一教好几十年前便有了,初时只同佛道两教一般,不想后来竟吸纳了许多流民、游侠,江湖绿林有许多无所事事的破皮破落户,都加入其中,以“天”为号,供奉教首,一应行动悉听教首号令。
二十年前平南王谋反,便是与天教联合。
但后来平南王事败,这位神秘的教首便直接率人退走京城,天教势力亦在朝廷围剿之中小了许多。
只是天教传布甚广,教首身边更有两人神机妙算。
一者年长,都称“公仪先生”;
一者却更少露面,只唤作“度钧山人”。
虽少有人见过他们,可他们常能料敌于先。朝廷势力虽大,兵力虽强,却往往棋差一招,且天教教众多是普通人,香堂隐蔽,是以对天教竟始终难以剿绝。近些年来,朝廷动作稍缓,天教便又开始在远离京城的江南地带活动,发展势力。
如今是要卷土重来吗?
姜雪宁只知道自己上一世有好几次都遇到天教教众袭击,而谢危后来则几乎将整个天教连根拔起,可她对这神秘的教派却知之甚少,更不清楚他们如今想做什么。
她只知道,勇毅侯府出事在即。
这天教势力忽然又在京城现身,绝不是一件好事,只恐要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抬起手来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却觉得里面有根弦绷得紧了,绷得生疼,她问:“父亲在府里吗?”
棠儿小心地道:“在的,知道今日姑娘要从宫里回来,专在府里等您回去说话呢。”
姜雪宁点了点头:“一会儿回府我先去给父亲请安,你们去帮我打听打听清远伯府的消息,尤其是尤芳吟那边。”
第72章 第072章 往事
姜伯游在书房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前些日宫里面发生的事情早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只是最终有惊无险,圣上又给了姜雪宁一番赏赐, 连家里都赏下来不少, 叫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能满口谢过天家的恩德, 反倒不敢多过问些什么了。
可回头一想——
勇毅侯府前脚遭到拘禁, 宁丫头在宫中后脚就为人构陷,哪儿是那么简单的事呢?
姜伯游四十多岁的年纪,虽侥幸官至户部侍郎, 可至今想来也不过是当年帮谢危上京,有助于当今圣上登基, 勉强算是从龙有功,所以如今在朝堂上还算过得去。
可他实没有做大官的心。
到这位置上已经凶险万分, 再往上都是尔虞我诈, 你死我活,牵扯甚大, 功成身退的少之又少, 大多数都是荣华富贵, 一朝祸患。
便如今日的勇毅侯府……
“唉……”
姜伯游看着自己面前放着的那本始终翻不下去的《左传》,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老管家掀了帘进来禀报:“老爷,二姑娘回来了。”
说完往旁边让开一步。
姜雪宁下了马车来便直接往姜伯游书房来,此刻便微微低头从门外进来, 向坐在书案后的姜伯游躬身行礼:“女儿拜见父亲,给父亲请安。”
宁丫头养在府中,是一向顽劣不堪, 便是入宫前一阵似乎长大了、沉稳了些,可姜伯游一想到宫里面的事,总觉得忧心忡忡。
如今看她安然地立在自己面前,竟觉心里有些难受。
他从座中起了身,走过来用手一搭她肩膀,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好,好,坐下来说吧。”
临床设了暖炕,皆放了锦垫引枕。
姜伯游便坐在上首。
屋里有伺候的丫头搬来了锦凳放在下首,姜雪宁坐下,打量姜伯游神情,才道:“棠儿说父亲专程在家里等我,不知是有何事?”
她面容恬静,竟再没有往日总憋了一口气看人时的乖张戾气,进一趟宫显得比往日多了不知多少大家闺秀的修养气度。
可无端端透出来一种压抑。
姜伯游往日总盼着她能和雪蕙一般懂事知礼,如今回想起那个嚣张跋扈的小丫头,竟觉得若能一直那样也不错。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想起自己将要说的话,一时竟觉有些难以启齿,过了一会儿才垂下头道:“你在宫里的事情,爹已经听说了。外头勇毅侯府的事情,你也该听说了吧?”
姜雪宁点了点头。
上一篇:和前男友一起穿到23年后
下一篇:空间之废材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