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心者
砰!
他剑下的桌子整个从中间碎开。
“你外公一家上百口人都是因你而死,是你自己愚蠢,被人利用尚且不知!”
唰!
床头的灯笼从上至下,斜着被人劈开。
“朕听说你母妃那个贱人,曾经为了一口吃的,主动献身给一个太监。”
余欢握剑的手在抖,抖到总是失手。
“那太监连根都没有,你猜她们怎么做?”
“住口!”
又一剑砍出,使了十成十的力道,剑因为大力卡在木床上,他伸手去拔。
“用手啊。”
古仁狄手起刀落,朝余欢腕上砍去,断了余欢拔剑的念头,没有剑,劣势顿现。
古仁狄本就不着急,现下更不急了,像只戏弄老鼠的猫似的,边逼近,边揭开五年前残忍的真相。
“这宫里到处都是朕的耳目,朕什么不知道?”
他嘴角勾起最大的弧度,“连长瑶宫那场大火是谁放的都晓得,那个女人恨你母妃恨得要死,你母妃与太监苟且,就是她一手策划的,朕只是顺水推舟,压下这事,那个女人目的没有达到,所以才会一把火烧了长瑶宫。”
他放肆大笑,“你的敌人是她啊,找朕做甚?”
余欢随手抓了一个板凳扔去,被他一剑破开。
余欢又摸到了台柱,那台柱是用铁做的,可以坚持一段时间,“那个女人是谁?”
他想知道,知道所有伤害过母妃的人,然后杀了她们,一个不留!
古仁狄长剑挑起床帘,陡然朝这边罩来,余欢没有避开,被半罩在里头,虽然反应迅速,不过还是被他刺了一剑。
他似乎更得意了,甚至抽空回答了一下问题。
“你应该感谢朕,那个女人被朕杀了,朕的后宫可不会留着那么恶毒的女人。”
余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那一团床帘扔了回去,古仁狄一剑从中间划开。
“没有这么简单吧?”余欢退到了角落,角落是个书架,他从书架上摸出几本书,一股脑丢出去,“你将我和母妃打入冷宫,下狱我外公,没有那么简单对不对?”
古仁狄一一避开扔来的书籍,瞳子里有一丝意外,“还不算很笨嘛,当然没那么简单,朕不敢说自己是明君,可也不是滥杀之人。”
他似乎陷入回忆,“你的外公确实忠于朕,不过他太蠢了,朕交给他三件事,有两件因他妇人之仁办砸,你说朕要这样的人有什么用?”
“蠢就是他的罪。”
“他也算没白死,朕知道他是被人陷害,反叛之书是别人送给他,又交给你的,不过那又怎么样?朕就是要让他死,只有他死了,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朕再翻案,这罪才大嘛。”
“私藏反叛之书其罪一,陷害朝廷大臣其罪二,落井下石狱中对其下手为罪三,哦,其女火烧长瑶宫,为罪四,桩桩件件足够其死一百回的。”
余欢呼吸窒了一下,“你就为了杀另一个人,拿我母妃和外公全家的命当诱?”
他算是明白了,当年外公忠于他,但是因为办事不利,被他舍弃,当成了弃子,让另一个人对其下手,然后他再暗中搜集证据,将那些人一举判下死刑。
“他为咱们大昌王朝做贡献,除掉了朝廷奸臣,难道你不该高兴?”
余欢蓦地抬头看他,眼中多了些血丝,和恨意。
他恨,特别恨,从来没有这么恨过。
“原来我这么多年没有恨错人,确实应该恨你。”
一把长剑已经抵在了他脖间,“那又如何,现在死的人是你。”
余欢笑了,笑得很开心,“临死前能拉个垫背的,我满足了。”
古仁狄蹙眉,这话很明显不对劲,他不笨,听出来了。
右眼突然突突跳了起来,心脏也陡然一紧,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多年死里逃生的本能让他蓦地朝一边滚去,一把剑擦着他的脸钉在他原来站的位置。
古仁狄站稳身子,朝射剑的人看去,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手里拿着剑,往古欢那边走去。
古欢拾起方才古扉射来的那把剑,与古扉汇合,背靠背问,“你怎么找来的?”
古扉绷着小脸,神情很是严肃,“我去长瑶宫找你,半路遇到了明生。”
他四处找不到人,便想着去长瑶宫试试。
其实他喜欢去的地方第一是长锦宫,因为长锦宫有母妃,有嬷嬷,还有花溪,他待在里头,就像母妃和嬷嬷还活着一样。
既然他如此,那余欢肯定亦然,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没找到余欢,反而遇到了明生。
明生一看他就躲,他难得机智了一回,觉得有事,把明生拦了下来,逼问他余欢的下落。
明生开始不愿意说,但是他好像有什么事,急着摆脱,古扉死拽着他,不让他去,没法子他才说的。
“你们太过分了!”本来是来救人的,自己先流了泪,“什么都瞒着我!”
他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花溪如此,明生亦然,连余欢也是这样,说什么为了他好,不想他涉险,但是不知道他有多难过吗?
他努力变得强大,就是为了有一天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他可以站出来,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
他不想躲在后面,他要加入,他要保护大家!
越是想,越觉得委屈,知道这时候不该哭的,但是眼泪根本止不住。
古扉擦了擦,努力不让眼泪糊中视线,否则会有危险的。
他来时看到了,死了很多人,这是真打实斗,不小心会死人。
余欢抽空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不该来的。”
古扉还在气头上,脑袋往一旁撇去,“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来的吗?我也跟他有仇,是来报仇的!”
指了指一旁的身着金黄色龙袍的人,信誓旦旦说,“杀了他,我母妃和外公才能瞑目!”
古仁狄挑眉,“又一个朕的儿子?”
古扉长剑举起,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他气势太强,而且父亲对儿子,天生有一种压迫感。
“毛都没长齐就敢提着剑刺杀老子?”他上前一步,“跟着叛党逆子学坏了?”
古扉秀眉倒竖,“不许说我余欢哥哥!”
他还是习惯叫余欢余欢,不喜欢叫古欢,听着没有余欢顺口。
“哼!”古仁狄冷笑,“让朕想想看,你是朕的哪个儿子,母妃又是谁?哦,朕想起来了,你的母妃是沈玥那个贱人?”
“你才是贱人!”古扉提着剑就要冲过去,被余欢摁了下来,“这厮嘴很厉害,不要听他王八念,如果他再乱说话,你就骂他,越难听越好。”
余欢边说边解下身上的盔甲。
砰!
铁甲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盔甲虽好,护住了七成要害的地方,但是过于笨重,影响了他的行动,褪去之后一身轻松。
余欢活动活动身子,长剑一横,道,“还记得我教你的大自在剑法吗?”
古扉点头,“记得。”
“你不是老是问为什么我的大自在剑法和你的不一样吗?”
“嗯。”这事古扉琢磨了很久,记忆犹新。
“是因为大自在剑法本就是双人剑,自古以来皇子身边都会有个伴读,这位伴读习的是另一套,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大自在剑法,走吧,一起上!”
古扉颌首,手腕灵活挽了个剑花,跟着余欢一前一后,一高一低,朝那个人击去。
他俩武功本就不分上下,合力之后威力更大,且一防一攻,配合默契,经常练招,反应也很快,不过古扉到底是第一次上战场,受了伤速度便会慢下来。
因为疼,他还小,忍不了这种痛,这点细节被古仁狄发现,将大部分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对余欢只防不攻,所有攻击都在古扉这边。
古扉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瓶井水,就那么直接喝了下去,没空处理伤口,攻势太猛,他身上添了很多伤。
余欢为了帮他,也挨了几下,本来铁桶一般的防御,生生在他这边破了,古扉很是懊恼,瓶子朝那厮身上一摔,被他躲了过去,不过躲的时候人肯定会分神,他连忙冲去,提剑帮余欢。
余欢为了让他处理伤口,给他挤出来一点时间。
他这边好了,该余欢了,余欢也有井水的,临走前他拿的,虽然只剩下半瓶,但是喝完也会精神一震。
等俩人伤口都暂时没有问题之后才对视一眼,全力出击,使出了临分别前,最后的那招。
古扉在空间想了小半个月,但是被余欢一下子破解的那招。
那需要他的剑配合,没有那把剑不行,方才余欢去处理伤口,并不单单如此,还拿回了他的剑。
他的剑钉在床上,是与众不同的。
那把剑全黑,没有一点闪光,在夜晚即便有蜡烛,不小心也会错过它的闪现。
古扉去吸引那厮的注意力,余欢拿着那把剑,在旁边干扰,还和以前一样,那厮的注意力主要在他,古扉腕上突然一疼,手里的剑被挑飞,他急忙去拿,将背露了出来,空门大开。
那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时机,他先是微微收腹,准备避开余欢的剑,又长剑朝古扉刺来。
古扉这个位置,根本躲避不及。
但是他失误了,腹部突然一疼,有什么刺了进去,余欢的剑突然多出了三寸,这三寸足以要他小命,因为余欢的剑有毒。
古扉最后一招是故意失误,让余欢以为他空门大开,实际上攻击在脚下,他改装了鞋子,里头可以弹出小几寸的刀子,朝后一踢,余欢就会中招。
但是那天他没有得逞,因为余欢的剑突然多了三寸,他差点因为乱动被抹了脖子。
余欢的长剑还想往里头插一插,遇到了阻力,他意识到触觉不对,连忙退了回来。
果然几根银针随着他甩头朝这边射来。
方才那么短的距离,如果不是他及时反应,搞不好现在已经被射中了。
在头发里藏银针,这针肯定有毒,因为普通的银针就算射中也没关系,死不了。
余欢还沉浸在方才那一剑中,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流血?
那厮身上有古怪,衣裳被他刺破,他瞧见了里头的一角,闪着银光。
是软甲!
方才那一剑并没有刺中,对方身上穿着上等的软甲,挡了他那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