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心者
花溪专心洗碗。
“花溪。”古扉又喊了一声,“你生气了吗?”
花溪洗完将碗放在滤水架上。
“我以后好好吃饭。”花溪起变化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所以他本能觉得就是吃饭的问题,他没有听话,花溪生气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花溪擦了擦手朝外走去。
古扉连忙拉住她的袖子,“花溪,我真的知道错了!”
声音已经开始不对了,带了隐隐的哭腔和着急,“你别不理我……呜呜……”
宛如大坝似的,陡然打开,轰的一声,江水直流。
花溪叹息,“过来。”
古扉乖乖的站过去,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抽泣着,被人欺负了一样。
“不许哭。”
哭声顿了顿,古扉擦了擦脸,强忍着眼泪,“我不哭了。”
看在他这么乖的份上伸出手,握着他的,“我们在冷宫,不是长明宫,这里粮食不多,每一口都很珍惜,不能浪费知道吗?”
“没有浪费,花溪吃掉了。”委委屈屈道。
花溪板下脸,“还犟,你以为别人愿意吃你剩下的吗?”
古扉瘪瘪嘴,又想哭,花溪用手指他,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以后不浪费了。”
花溪面色缓和下来,“记住了,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吃,饿的是你,饿坏了以后疼的还是你,没人疼你。”
“花溪疼我……”
“我不疼你。”
“哇……”
“再哭晚上你就一个人睡。”
古扉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太怕黑了,所以老老实实憋着眼泪。
花溪拉着他进屋,让他上床睡觉。
刚惹了她不开心,古扉也知道弥补,就算不想睡,还是安安分分的上了床,衣裳脱完,躺在被子里,两只手抓住被沿道,“花溪以后不可以不理我……”
没等花溪说话,他又道,“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惹花溪生气了,花溪要告诉我,不能直接不理我。”
怀着忐忑继续,“母妃说错一次有改正的机会,你要给我改正的机会。”
花溪挑眉,“那就来约法三章吧。”
正好她也有些话要告诉古扉,“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哭,不能浪费粮食,自己的事要自己做,知道吗?”
她俩现在处于磨合状态,有问题很正常,坐下来商量商量就是。
古扉掰着手指算,“我只有一条,你有三条。”
“那你再想两条。”也不是那么不讲理。
古扉想了想,奶声奶气道:“你要哄我睡觉。”
“我只能看着你睡,你要自己哄自己。”哄小孩睡觉太难了,花溪不想揽这活。
古扉张张嘴,想反驳,看了一眼花溪又憋屈的把话咽了下去,“知道了。”
“第三条呢?”花溪在给古扉缝袜子,他只有一双袜子,替换都来不及。
花溪打算缝个厚的,里面塞上一层薄薄的棉花,固定在外层上,里头那层尽量不用线,穿着会舒服许多。
“我还没有想到。”他想留着以后再提。
花溪瞥了他一下,看穿他的小心思,但是没说破。
“闭上眼。”
古扉乖乖的闭上眼。
“睡吧。”花溪咬断了线,漫不经心道。
古扉还睡不着,但是怕再惹花溪不高兴,就这么闭着眼,听着线穿过布料细微的声音,格外的有安全感。
他就在这种有节奏的声音下渐渐睡了过去。
花溪给他掖了被子,没有走,就那么坐在床边,边缝,边偶尔看看古扉。
小坏蛋睡的很香,嘴角都是微微勾起的。
花溪拉过线,手突然顿了一下,她听到外面有些动静。
像是踩碎枯叶的声音。
今儿拔了很多草,随意丢在地上,花溪以为是有人踩在上面发出的。
针在发间蹭了蹭,花溪加快速度缝制袜子,还差一个角一面就缝好了。
门外脚步声越发的明显,她听到有人微微的喘-息,很累一样。
花溪的袜子边缝好了,线在指头上绕了一圈,打了结后咬断。
咯吱咯吱,窗户被人推开,有人小心翼翼探出头,朝屋内看去。
桌上点了蜡烛,隐约能看到空荡荡的床和椅子。
???
方才还在窗户上倒影出影子来着,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第25章 又是养娃
也许是藏进了床里头,床上拉了帘子,藏在里头他看不见。
想了想,他爬进去,小心踩着木板接近大床,拉开帘子,里面没人。
???
去哪了?
他朝身后瞧了瞧,门从里头杠上了,屋里什么都没有,一应家具不晓得搬去了哪?空荡荡的,藏人不太可能。
到底去哪了?
方才明明在这里的,虽说他眼神不好,但是绝对可以确定,她们就在屋里。
难道是床底下?
他趴下来,陡然掀开垫絮,床底下微微的黑,不过还是叫他看清了,没人。
他正待起身,余光突然瞥见一双绣花鞋,就在他不远处站着。
风吹过,屋内火光若隐若现,那双绣花鞋也陡然消失。
是幻觉啊。
他松了一口气,又陡然提起,那双绣花鞋居然又出现了!
离他很近很近,近到他似乎感觉到头发丝抚在脸上的感觉。
全身寒毛瞬间竖起,他脑子冒出很多故事,民间的绣花鞋,宫里的妃子怨。
啪!
桌上唯一的蜡烛掉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火绳垂下,被里面的蜡油浇灭。
屋内登时陷入一片黑暗,他听到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咯吱,咯吱,声音由远至近,缓缓朝他逼来。
他忍不住了,蓦地起身往一边跑去,他记得不远处就是墙来着,只要他扶着墙,很快就可以摸到窗外。
砰!
他撞到了什么东西,结结实实摔了一跤,伸手一摸,似乎是个板凳。
不可能,屋里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的!
一定是她,是她动的手脚!
他狼狈的爬起来,砰的一声又摔了去,这回似乎是个桌子。
怎么会有桌子?
一定也是她搞的鬼,她不是人,她是鬼!
桌子很大,他好几次磕着脑袋,茫然不知该逃去哪里,索性躲在桌子底下,捂住嘴,眼瞧着外面的绣花鞋走来走去不敢出声。
咯吱,咯吱,脚步声不断传来,在空旷的地方格外明显,她每走一步,便带着滴滴答答的水声,是血,一定是血!
“在哪里呢?”
他听到有人喃喃。
“你躲在哪里呢?”
他胸膛剧烈喘息,活了几十年,第一次那么害怕。
外面突然像静止了一下,没有了声音,他有些迷茫抬头,桌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双绣花鞋。
鞋头面对着他。
“原来你在这里啊。”
一个倒着的脸陡然出现,裂着血盆大口,带着寒意看他。
他心脏骤疼了一下,手脚开始抽搐,抖了几下朝一边倒去。
花溪收了桌子,手里多了一把斧头,斧头陡然劈下,倒在地上的人没有反应,那斧子又在砍到人之前停下。
用脚尖踢了踢老太监的脖间,这个位置他如果有什么反应,她会瞬间踩下去,送他上路,但是没有,这人真的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花溪转身去点蜡烛,背对着他,如果他还活着,这是个很好的反击机会,可惜没有。
看来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