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白牙牙牙
绝对不是因为她懒。
衡玉的书房布局比容谦言的要更盛一筹。
书架上摆着的书籍,随手拿起来翻看,最起码都是当世某个大儒注解过的书籍。墙壁上挂着的,基本都是那些有名的书画家的作品。
就连书案上放着的笔墨纸砚,也都是千金难寻。
在书房消磨一早上的时光,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一家人凑在一块儿吃了顿午膳。
容谦言就读的湘月书院,每上学十日会放一天假期,吃过午膳后容谦言就要坐马车回书院。
等容谦言离开后,想偷溜的衡玉被傅岑一把提溜住。
他紧紧抓着衡玉后颈的衣服。
傅岑笑道:“我想过了,你今年才七岁,反正又不用参加科考,迟上一两年再启蒙也不迟。趁着帮你找老师的功夫,我先帮你好好操练一番武艺,打磨你的身子骨。”
衡玉挣扎,没挣脱。
傅岑乐呵呵,“怎么,你不高兴吗?你爷爷我因战功封侯,你爹当年可是文武双状元,你身为未来的镇国公,总不能是个绣花枕头吧。”
衡玉:“……没有啊,特别高兴。”
嘴上一服软,简单挣扎两下就挣脱了。
衡玉站直,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把扯出的褶皱拍平。
玩不过她就要对她进行武力压制,她祖父也太现实了。
——
这个世界没有内力,习武之人即使每天勤奋苦练,也无法像江湖世界那样能够飞檐走壁。
不过傅家能培养出一个战功赫赫的镇国公、一个武状元,傅家的习武之术也是很有独到之处。
从这天起,衡玉每天早上就没有悠闲懒觉可以睡,天还没亮就被人喊醒,洗漱之后跟着傅岑跑步、扎马步练武。
头几天加大训练,肌肉很容易酸疼。
肖嬷嬷过去看她,衡玉倚着软榻让婢女帮揉手脚,见她过来,笑意吟吟问好。
肖嬷嬷做了荷花糕送过来,她把绵软可口的糕点递给衡玉,笑着问:“玉儿觉得累吗?”
衡玉点头,“有些累,不过等过段时间适应,也就好了。”
从头到尾,衡玉都没有撒娇抱怨过一句。
晚上用晚膳时,肖嬷嬷和傅岑聊到这件事,有些惊讶,“玉儿从小被宠着长大,以前也跟你学过武,但那不过是皮毛,没想到现在颇有韧性。”
傅岑乐道:“果然不愧是我傅岑的孙女。”
语气里颇为骄傲,眉间也带着几分喜意。
可以看出来,傅岑对衡玉这几天的表现挺满意的。
等他乐完,肖嬷嬷才笑眯眯道:“对了,帮玉儿找老师一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啊?”
傅岑挥挥手,满不在乎道:“小孩子的脾气总是变来变去,她现在对老师的要求这么高,过些时候怕是就忘了这件事了。我先磨一磨她的性子。”
肖嬷嬷没他这么乐观。
不过衡玉提出的要求,也着实是太高了些,即使是以镇国公府的权势,怕也是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
要傅岑说,他这孙女提出的要求何止是一般的高。
储君之师,甚至是帝王之师,都未必有她的条件那么苛刻。就她这种选人标准,居然还好意思写信去拜托皇上和太后帮忙挑人!
正在听话本的衡玉她……她当然知道自己要求高。
但就像她祖父说的,她现在年纪还小,能慢慢找老师。
她先把高标准提出来,她祖父才不会随随便便请来那些清高又没什么真材实料的人给她启蒙。
古代的老师,和现代的老师不一样。这个时代一旦拜师,学生不可轻易忤逆老师的意见,要待老师至亲至善、毕恭毕敬,将老师当作自己的亲长来对待。
所以衡玉觉得,之前会辞退那三个夫子,还真不是她挑。完全就是因为他们的人品低。
而且万一……她真的找到那样的老师了呢?找到那样,能让人发自内心敬仰的师者教导她。
听着话本想着事情,衡玉突然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
“春秋姐姐,库房的钥匙是不是在你那里。”
正在念话本的春秋缓缓合上话本,含笑道:“我们院子的库房钥匙在我这里,大库房的钥匙就只有大管家和肖嬷嬷那里才有。”
衡玉一合掌,“我一直没怎么看过库房里的珍藏,现在天气有些凉下来了,正好我们也要搬院子,不如就趁着明天收拾收拾,也顺便把古籍书卷都整理出来翻晒一遍。”
春秋好脾气笑笑,“好,那我等会儿告诉夏冬她们几个。”
第二天一大清早,跟着傅岑练完武吃过早膳,衡玉就回自己的院子。
库房的门已经被打开,几个婢女进进出出在收拾东西,春秋拿着一本册子站在旁边,时不时叮嘱一些婢女动作放轻一些,别把东西损毁掉。
“世女,你回来啦。”春秋瞧见她,笑着打了声招呼。
衡玉走进库房里,翻看着那些被堆放起来的书籍和古卷。
一直折腾到大中午,所有的古籍书卷才被整理好。
衡玉站在屋檐下挡太阳,紧紧盯着那些摊放在太阳底下的稀世奇珍。
肖嬷嬷把自己刚做好的糕点送过来时,就听到这个粉雕玉琢、眉间一点朱砂的女童捧着脸,感慨道:
“我有四间院子,四个库房。一个库房里的古籍书卷就这么多,四个那就是翻倍了。镇国公府总库房那里只会更多。”
“我的老师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这么多的好东西我的书房也摆不下,拿去送给老师,摆在老师的书房里才不会珍珠蒙尘。”
她这感慨般的语调,听得肖嬷嬷险些一个踉跄,哭笑不得。
尊师重道是好事,但这……
“玉儿啊,你拜师一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第200章 为往圣继绝学3
容谦言再次从书院休假回来,听说衡玉已经把她那四个库房的书籍字画都整理清楚,现在正打算将府邸的总库房也整理一番。
一听这话,容谦言坐不住了。
他匆匆向傅岑行礼问好,就拐道走到衡玉的院子。
现在天气渐凉,衡玉住的院子已经从紫箫竹院换到桂落院。院子里摘种有好几株桂树,容谦言走到院外,鼻端嗅到桂子淡淡清香。
他步子放缓下来,等走到院子门口时,容谦言已经恢复从容。
衡玉正坐在秋千上随意荡着,仰头看几个婢女在摇落桂花,打算拿这些桂花去做新鲜的桂花糕和桂花糖水。
秋千慢慢静止下来,衡玉正打算唤人来摇一摇,就发现有人从后面轻推了秋千一下。
衡玉回头,只见容谦言一身青衫站在秋风中,手微动推着她的秋千。
她打趣道:“兄长来得真快。”
容谦言失笑,轻轻推着秋千,“一听说你这整理有各类名家字画书籍,我怎么还坐得住。”
他是真真正正爱书之人。
而且衡玉库房里的珍藏,值得他稳不住心神。别说是他了,怕是本地太守过来,也要被那些珍藏所折服。
衡玉道:“那正好,春秋她们在采摘桂花,这是新开的桂花,拿来做糕点和吃食味道都会非常不错,兄长你有口福了。”
容谦言才不在乎什么口福,他也不是那种极重口腹之欲的人。
他抬手蹭了蹭鼻尖,直接道明来意,“不说这个,等你玩够了秋千,我们一块儿去你库房看看。如果库房不方便,容我去你书房一观也可。”
他说完,就安安静静帮衡玉推秋千。衡玉逗了他一会儿,连忙让容谦言停下。
两人往衡玉的书房走去。
衡玉边走边道:“我简单收拾了一些字画出来,兄长若有喜欢尽可拿去。”
“我还寻出几块上等的墨和砚台,等会儿匀一半给兄长用。”
她这话说得大方,容谦言也没和她客气。
他大概能猜到衡玉到底有多富有。
她祖母的所有陪嫁,她父亲生前所有珍藏,母亲长公主的所有陪嫁,皇上太后逢年过节的赏赐,还有傅岑隔一段时间就给她送一堆东西……这些东西,傅岑都存放在衡玉的库房里,没有归入到府邸公库。
但等容谦言走进书房,看清这些字画和书籍的具体内容后,他还是不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容谦言握住一本当代大儒批注的《春秋》,就不撒手了,寻了张椅子坐下翻阅。
衡玉理解他,也没出声打扰,只是默默把笔墨纸砚整理出来。
“兄长,喝些茶水吧。”
春秋送茶进来,衡玉不由出声提醒他。
容谦言回神,放下手中书卷,眼里带着些许赞叹,“我近来就在学《春秋》,原本有不少疑惑,看完大儒的批注后顿觉豁然开朗。”
“兄长要科举,有关四书五经的书我都已让春秋整理出来,今晚就送到兄长的院子里。”
容谦言没和衡玉客气,不过,“我拿到书籍后会重新抄一本,等抄完再把原本还回给你。”
容谦言又在书房逛了一圈,瞧见一本《大学微言》,再看批注者的名字,他有些惊讶,“你这竟然有这本书,前两天上课时,我听我们夫子说过这本书颇为难寻,他拜托了好多知交好友都没能寻到一本书。”
衡玉正坐在椅子上喝糖水。
她现在年纪不大,还没能喝茶。
听到容谦言的话,衡玉不由抬头,“兄长,你们湘月书院允许非书院中人进去拜访吗?”
山不来就她,她就去就山。
来到这湘城后,衡玉很少出去玩,偶尔出门也是去湘月书院接容谦言。不过她每一次都是到湘月书院门口,从来没有进去过里面一观。
现在机会摆在眼前,不动心不是她。
“一般不允许。”
“夫子邀请也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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