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养妹日常/穿书后我靠咸鱼赢遍天下 第144章

作者:长沟落月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孟锐是丝毫不惧的。哪怕刚刚他眼睁睁的看到那块碎瓷片飞过来,他都没有躲闪一下,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退缩的。

  于是他直起身来跪好,然后眼望着孟明达,朗声的重复了一遍刚刚他说过的话:“儿子不孝。但儿子心悦宁宁,想娶她为妻,还请父亲母亲成全。”

  孟明达的意思原是要以父权压制孟锐,让他知难而退,却不想自己这儿子胆大包天,竟然真的敢再说一遍这个话,且还一个字不错。一时倒被孟锐给震慑住了,眼望着他,震惊的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等到反应过来,只气的暴跳如雷。

  “你心悦谁不好,啊,非要心悦薛姑娘?这义妹当初也是你自己非要认下的,可没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的吧?我和你母亲一开始还不同意这件事,拗不过你坚持才同意,只当你有个妹妹。可你倒好,你现在竟然跟我说心悦你自己的义妹,想娶自己的义妹!伦理道德这几个字你不晓得?圣人的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孟锐虽是武将,但因着是世家子弟,从小孟明达也请了好些个师父教他读书明事理的。

  孟锐静默,低头不言。

  孟夫人只以为这是孟明达说动了他。若孟明达发这一顿脾气能让孟锐将心里这个荒诞的想法掐灭的话,孟夫人觉得还是很值得的。

  就没有再劝说孟明达,而是紧张的看着孟锐,等着他的答复。

  下一刻就见孟锐抬起头来,目光坚毅。

  “父亲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我想要告诉父亲的事,当初我想要认宁宁为义妹的心是真的,现在心悦她,想要娶她的心也是真的,并无半点作假。请父亲母亲成全。”

  孟夫人给气的。

  孟锐这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啊。不管他们夫妻两个如何说,他反正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娶薛清宁。

  孟明达更是气的脖颈上的青筋都梗了起来。

  “反了,反了!做义兄的要娶自己的义妹,你还晓得廉耻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么?教别人知道,我和你母亲两个都不要做人了,我靖国公府的脸面也要全都被你给丢尽了。这样的儿子要来做什么?索性打死了事。也省得我将来到地底下无颜面见我们孟家的列祖列宗。”

  孟明达以往打孟锐最趁手的工具就是马鞭子,抡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只是孟夫人的上房里显然没有这个。

  孟明达四下一望,总是找不到趁手的工具。后来想起来他和孟夫人的卧房里面炕案上的一只花瓶里面插了一根鸡毛掸子,立刻转身阔步的就往卧房走。

  孟夫人见状就知道情形不对,也立刻跟过去就想要劝阻。但是孟明达已经拿着鸡毛掸子转回了。

  且已经大踏步的走近孟锐的身边,高高的扬起手,对着孟锐的背就重重的抽了下去。

  孟夫人是靖国公府的女主人,屋中所有的一应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便是这一根小小的鸡毛掸子也极有讲究。柄是用极结实坚固的红木做成的。

  现在孟明达这重重的一下抽在了孟锐的背上,立刻就是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

  且孟明达也确实是气狠了,自打这第一下抽了下去,其后接二连三不断,沉闷的声响也连续不断的响起。

  孟锐今日穿的是一件浅色的锦袍,前襟上面沾染上了薛清宁身上的血,原就已经极为的醒目了。这会儿孟明达下死手抽了二三十下之后,这锦袍的后背上也被鲜血给浸湿了。

  孟夫人在旁边看的胆战心惊。又担心孟明达这么大年纪的人万一被气出个好歹来,又担心孟锐被孟明达给打出个好歹来。

  她知道孟明达真的发起脾气来时,那简直就是一头犟牛,除非孟锐自己肯低头认错,不然谁劝都没有用。

  于是看着孟锐后背锦袍上浸出来的鲜血,孟夫人一边心疼,一边就劝他:“你赶紧跟你父亲认个错啊,就说这事往后你再不会想,也再不会提了,啊?”

  不想生生受了孟明达这许多棍,却一声都没有叫出声的孟锐听了她这话,却是立刻昂起头说道:“母亲,我心意已决,绝不更改。除非父亲今日将我打死,否则我是肯定要娶宁宁为妻的。”

  ☆、同不同意

  孟明达没有想到他非但不知错, 竟然还说出这样不知悔改的话来。当下气的更狠了,手中的鸡毛掸子也挥的更快了。

  眼见孟锐后背上的血迹更多, 孟夫人哪里还忍得住?

  抱着孟明达的手就哀求着:“老爷,我可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您真要打死他?若他死了, 我还活着做什么?索性跟他一块儿死了,黄泉路上我们母子两个也好有个伴。”

  随后又转过头说孟锐:“你只同你父亲犟,但你自己细想一想, 这件事难道你果真没有错?当初要认义妹的是你,现在说要娶她的人也是你。伦理纲常, 我和你父亲的脸面名声, 你就通通不顾忌?说个掏心窝子的话, 便是现在你父亲打你, 其实也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再如何的打都是很应当的事。”

  说到这里, 她便哭起来:“若非你是我亲生的,我管你死活做什么?你倒是自己痛快了,年轻人,满口情啊爱啊的,大不了豁出自己的一条命不要, 也觉得值当。但你可有想过我和你父亲?我和你父亲都是年近六十的人了,只你一个嫡子,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和你父亲怎么办?”

  “我要这个逆子为我着想做什么?”

  孟明达怒气不减, 面上涨的通红,“这逆子自打生下来,做什么事顺过我的意?现在可倒好,竟然要娶自己认下的义妹。还留着他在这世上做什么?打死拉倒!”

  握着鸡毛掸子伸手又要来打,被孟夫人拉住:“这到底是你儿子还是你仇人,怎么动不动就说打死这样的话?任凭是什么样的事,就不能坐下来平心静气的好好说一说?”

  但孟明达原就是个脾气十分暴躁冲动的人,现在又在气头上,哪里还能做得到平心静气?见孟锐不认错,只恨不得真的将他打死,是压根听不进孟夫人的这番劝说的。

  纵然有孟夫人劝着拦着,但手里的鸡毛掸子依然雨点似的往孟锐的背上抽去。

  孟夫人见状也气起来。索性不再拦着孟明达了,起身走到一旁,气的一双手都在哆嗦。

  “你们爷儿两个反正都是犟驴,我劝你们做什么?劝你们只会白白的将我自己给气死,你们两个依然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既如此,由得你们两个闹去,我眼不见为净,索性不管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孟夫人是孟明达的结发妻子,两个人这几十年同甘共苦的一路走来,感情自然深厚。别看孟明达在旁人面前是个暴躁的人,但若是孟夫人真的生起气来,他也是要忌惮几分的。

  只不过孟夫人很照顾自己夫君的面子,所以以往在外人面前时她从不拂逆孟明达的话,也从不说孟明达做的事不对,但是现在屋里就他们一家三口人在,倒不用顾忌这些了。

  而且也确实是气的狠了。她好说歹说的,怎么这父子两个就是听不进去一个字呢?

  但其实他们父子两个都将她说的话听见去了。只不过一个正在气头上,一个又觉得这是顶重要的事,若退缩半步,这辈子就肯定不能和薛清宁在一起,所以两个人才都没有回应孟夫人说的话。

  现在看孟夫人真的动了怒,两个人心中都各自有所忌惮。孟明达手里的鸡毛掸子固然是打不下去了,孟锐面上也有所动容。

  毕竟是生他养他的父母......

  脑中快速的想得一想,孟锐心中立刻有了一个计较。

  他转而开始叫起痛来。

  声音不大不小,不会让人觉得他是故意为之,但也足够让已经走到门边的孟夫人听见。

  站在他面前三步开外的孟明达自然就更加的听得清清楚楚了。

  孟夫人虽然刚刚才说了气话,但到底是心疼孟锐的。一听见他叫痛,刚刚胸中的怒气立刻散了一半。也立刻转过身往孟锐这边快步的走过来。一面还着急的问着他:“怎么了,可是痛的厉害?”

  哪里能不痛呢?孟明达虽然年纪大了,但到底是经常上战场的人,手上的力气立刻依旧很大。刚刚他又在愤怒之下,可想而知那鸡毛掸子抽下来的力道了。

  毫不夸张的说,若换个身体一般的人,挨了他这三四十下只怕早就晕过去了。便是孟锐体格很好,但这会儿也觉得背上火辣辣的一片痛。所以这一声痛呼,倒也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孟夫人已经走到孟锐身边,蹲身要扶他站起来,但是孟锐却不肯起来。

  非但不肯起来,甚至还对着孟明达俯身拜了下去。口中还低低的说道:“父亲,儿子知道错了。”

  说完,口中又轻声的呼了一声痛。

  他这忽然的示弱,倒叫孟明达愣住了。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呆呆的站在旁边,双眼眨了眨,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以往他也不是没有打骂过孟锐,但是孟锐这犟脾气,宁愿被他打死都不会叫一声痛,更不会说出我错了这样的话来。但是现在......

  好一会儿,孟明达干巴巴的声音才响起:“你,你错哪了?”

  孟锐便道:“儿子错在心悦宁宁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对父亲和母亲说,而是藏着掖着,直到这时候才说。儿子知道父亲和母亲都是心胸宽广,通情达理的人。世俗之人的眼光旁人也许忌惮顾忌,但父亲和母亲这样的人又怎么会顾忌?我不该用旁人的那些心思来忖度父亲和母亲。”

  孟夫人直觉这话不对。

  什么叫错在没有第一时间对他们两个说?合着他始终觉得自己心悦上薛清宁是压根没有半点错的,只不过是不该现在才对他们两个说而已?

  这真的是认错的态度?而且他后面那句话,完全就是在给他们两个戴高帽啊。

  这小子忽然来这么一出,葫芦里面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孟夫人心里狐疑不已。

  但是孟明达可从来没有看过到孟锐在自己面前这般示弱的模样,更没有听过孟锐这样夸他的言语,于是他非但没有察觉出半点不对来,反倒觉得整个人都开始飘然然起来。

  甚至还微微的眯了双眼,唇角也往上翘了起来,显然对孟锐的这番话很受用。

  孟锐眼角余光瞧见,心中暗笑。但面上还是肃色的说道:“实话告诉父亲,儿子原本是想将对宁宁的这份心思藏在心底,不叫任何人知道。但父亲可知宁宁今日为何会受伤?”

  “那支毒镖原是射向我的,是宁宁替我挡下的。若非如此,只怕现在我和父亲母亲已经天人永隔了。”

  孟明达和孟夫人先前并不知道还有这个事,此刻猛然听闻,两个人都很惊讶。

  若果真如此,那薛清宁就是孟锐的救命恩人了。

  “宁宁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是肯定要报的。而且不瞒父亲母亲,先时看到宁宁受伤中毒,昏迷不醒的躺在我怀中时,我只觉心如刀绞。那时我心里就想着,若她果真有了什么不测,儿子也不想活了,宁愿追随她而去。”

  如果说救命之恩是诓骗孟明达和孟夫人的,但是这生死相随的话却是发自真心,无一字不真。

  说到后来,孟锐眼角泛红,语带哽咽。再一次对孟明达和孟夫人深深的俯下了身子,低声的说道:“还请父亲和母亲同意我娶宁宁为妻。若不能得她为妻,儿子这辈子肯定是终身不娶的了。”

  孟明达和孟夫人两个人闻言都沉默不语。

  没有想到孟锐对薛清宁竟然情深至此。

  孟夫人还想要挽救一下,就放柔了声音劝说着:“宁宁救了你,我们都很感激她,但是这救命之恩想要报答有很多方式,并不用一定要......”

  只是她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已经被孟明达开口给粗暴的打断了。

  “好了,别说了。”

  然后就转过头说孟锐:“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语气虽然不客气,但孟锐却是心中一喜。

  他明白,孟明达这其实是同意他说的事了。

  忙跪好,恭恭敬敬的对孟明达磕了个头:“儿子谢谢父亲。”

  孟明达大手一挥,面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看到你我就头痛。快滚,快滚。”

  孟锐出来这些时候心中一直在记挂薛清宁。眼见这件大事解决了,忙应了一声,起身站起来往外就走。

  后背上猩红的血迹越发明显了,将衣裳都给浸染透了。

  孟夫人看的心中一阵阵的发紧,忙叫他:“你这么着急走做什么?快叫人拿药来,娘给你擦药。”

  “这点伤没什么,”

  孟锐连头都没有回,脚下也就大踏步的一直往前走,“我去看看宁宁醒了没有。”

  孟夫人:......

  刚刚一直叫痛的人是谁,怎么这会儿语气听起来竟然这般的轻快?

  正纳罕间,又听到孟明达满不在乎的在说着:“你就是瞎担心,没见过事。男人嘛,这点伤算什么?以前他跟着我在边关的时候,后背被人砍了一刀,骨头都白森森的露了出来。军医给他治的时候,他一声痛都没有叫。臭小子这一点像我。”

  语气中是掩都掩不住的自豪和骄傲。

  孟夫人给气的,转头瞪他。

  他还好意思说这话?到现在孟锐的后背上还有一道斜着的长疤。而且他既然知道自己儿子背上受过伤,刚刚还那样下死手用鸡毛掸子打他?

  孟明达心情甚好,压根没有留意孟夫人刀子似的目光。在罗汉床上坐下,随手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放在了炕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