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别寒
本身她就早该见阎王的,现在因原主去了她这缕异世的幽魂才有了容身之所。
“先不说了师兄,我得继续跑了。今天这么久我才刚从凌云峰下来,别说绕着剑宗跑两圈了,我现在连一个峰都没跑完。”
“等……”
少女话音刚落便朝着顾长庚挥了挥手风风火火地跑远了。
他看着绥汐转角一下子便没影子后叹了口气。
“你在担心她吗?”
顾长庚一惊,猛地回头看了过去。
青年一身白衣如雪,花叶随风旋飞,他的眉眼也跟着柔和起来。
“剑祖。”
“她在离凌云峰之前便被我渡了灵力,虽累极却不会对身体有所损害。”
容予知晓顾长庚担忧绥汐的身体,所以少有主动开口与一个小辈这么解释道。
他说到这里时候眼眸闪了闪,看着顾长庚恭敬地低垂着眉眼的模样不知想起了什么。
“师兄与我曾提起过你,说你的性子固执认真,独来独往。”
“不想你竟与绥汐这般合得来。”
容予像是随口提起,又像是感叹一般。
顾长庚听不出其中意思,抬眸看向对方时候恰好撞上了他的视线。
他一慌,连忙敛眸避开。
“绥师妹刚入青霄凌云时候便是由我下山去接的,所以比起其他同期的师弟师妹们要稍微熟悉一点。”
顾长庚也不知道容予与语气里的喜怒,便也就老老实实回答了。
“原来如此。”
“那以后也麻烦你多加照拂下她……”
他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亭子上放着的杯子。
杯子里的茶水是刚刚绥汐临走前添上的。
“毕竟比起我来她要更亲近你一些。”
容予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浅淡,也没什么威压放出,却让顾长庚心下骤然一悸。
说不出由来,总觉得无论是语气还是其他,作为少女的师父都不大对劲。
可要具体说是哪里不对劲,顾长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大概是因为剑祖德高望重,绥师妹与我是同辈,与我相处起来要自在些。可与您的话还是难免心生敬畏,有点儿拘谨。”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老吗?”
“一千零一百五十岁零三个月,相较于晚辈来说自然是有些过于长寿了。”
不知道为什么,容予总觉得他在明里暗里嘲讽自己是王八。
容予看着顾长庚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了。
“那你接着在这里练剑吧,我去看看绥汐跑到哪里了。”
“这么快吗?剑祖要不要喝杯茶再走?你一路从凌云峰跟着师妹下山想必也累了吧。”
顾长庚不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他见容予准备离开还想要挽留一下。
伸手拿着一旁的茶壶想要给容予倒上杯茶水。
“不用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容予这么说着感知了下绥汐所在的位置后,术法还没施展之前想到了什么后一顿。
他回头,眼神闪了闪。
“对了,那杯茶水放得太凉了,你若想喝便重新再添一盏吧。”
话音刚落,容予的身影如云烟,一下子随风一并消散。
顾长庚恭敬地行了个礼,在完全感知不到容予的气息之后,这才慢慢抬起了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之前本身没怎么喝水,加之刚才与容予说话有些拘谨,顾长庚也觉得口渴了。
容予走了,他也稍微放松下来。
顾长庚将一旁扣着的一只杯盏拿起来,刚倒了点儿茶水。
还没有拿起喝上一口,桌上“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他一愣,垂眸看了过去。
是刚才绥汐给他重新添上的茶水的杯盏。
它不知为何碎了。
水珠顺着桌面从桌角滴落,一下一下,清晰入耳。
顾长庚将嘴里的包着的那口茶水咽下。
半晌,他眼神疑惑地看着骤然碎裂的杯盏碎片。
那洒落的茶水并不像容予所说的放凉了,隐约还冒着点儿热气。
这么热都嫌凉,那剑祖喝的茶得多烫嘴?
绥汐不知道自己从离了凌云峰之后容予便一直敛了气息跟在后头。
她好不容易绕完了逍遥峰,刚坐下休息时候天边染上了橘黄色的霞光。
绥汐抬头怔然地望着夕阳,光线昏黄柔软。
落在她脸上,如若凑近些连上面细小的绒毛也看得一清二楚。
“好像煎蛋……”
夕阳红彤彤的,四周的云彩也温暖,那色泽鲜艳。
让绥汐的肚子也跟着饿了起来。
容予让她每日出去绕着剑宗跑,没有硬性规定要跑多少,只说了在天黑之前回来便好。
而此时便已经到她该回去的时候了。
她揉了揉小腿肚,一瘸一拐地往凌云峰方向走去。
绥汐也没想到,路上竟然遇到了尘渊。
尘渊和之前她去小竹峰上晨课时候一样,依旧着青色衣衫。
眉眼倨傲,面容俊美,余光瞥到绥汐的时候也没放低视线。
在她看来,活像只耀武扬威的孔雀。
可绥汐也敢在心里这么吐槽下,表面上还是笑容满面地上前打着招呼。
“尘长老,好久不见了。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您,真巧啊。”
“你都跑到我小竹峰附近了,这还算巧?”
和以往一样尘渊的嘴依旧十分毒舌,且一针见血。
他扫了一眼绥汐,唇角勾了勾。
“哟,这才几天没见啊,腿怎么瘸了?”
“……我只是跑太久了腿脚酸疼,一时间站不稳而已。”
绥汐说着尽量让自己站直一些,腿刚站直了一些又被疼得弯了回去。
“瘸了就这么弯着吧,别自己给找罪受。”
“不是,我没……”
“好了,别叽叽喳喳的了。开个玩笑而已还真当真了,真是和你那师父一样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
你这语气和嫌弃的神情可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绥汐张了张嘴,想着尊老爱幼,最后还是将嘴里的话给咽回了喉咙。
“对了,你已经开始修无情剑道了?”
“还没,在做准备了。”
绥汐抬起手挠了挠面颊。
“师父让我先锻炼着 ,等到什么时候能一天之内绕剑宗跑两圈体质这关才勉强算上入门了。”
尘渊听后少有的脸上没有出现那种冷淡不耐烦的神情。
他眼神有些微妙地看着正揉着发酸的腿的绥汐。
“你被炼化的那部分七情六欲已然凝成了丹药,沈亦安将其交给了你师父。”
“那丹药虽经过的是千年的灵宝炼化很难消融,不过……”
尘渊顿了顿,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
不说还好,对方这样欲言又止的模样更让绥汐好奇。
她心痒痒,看着尘渊抿着唇不打算的样子更是着急。
“不过什么啊,求求你把后半句了从嘴里吐出来给我听听吧尘长老!不然我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尘渊被绥汐问的烦了。
他不知想到了少有什么情绪的激烈,脖子跟都染上了些薄红。
面上也如轻扫了一层胭脂一般。
“尘长老,你的脸……”
“够了!这种事情需情热可能将其消融的事情你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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