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刷负秦始皇的好感度 第86章

作者:遗忘li 标签: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穿越重生

  这片宫殿渺无人烟,有星星点点年久失修的迹象,应该是库房或者是祭祀的场所,放眼望去,一间间宫殿门口都挂满了铜锁,石阶上青苔点点,可见平日里也没什么人烟。

  看守此处宫殿的宦官和宫女,都没想到秦王会突然驾到,都慌乱的跪下行礼。

  赢政挥手叫人起来,然后叫此处的宦官主管带路。

  来到最为宽广的一间殿门口前,宦官用钥匙将门口上的铜锁打开,然后站在一旁等候。

  大门吱哑一声缓缓拉开,扑面而来的灰尘让明夷低头用手扇鼻子,不适应的咳嗽了几声,紧接着,目光就凝固在了宫殿里摆放的东西上,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宫殿里摆放的是九鼎。

  九鼎,夏商周三代王道的象征。

  大禹当上天下共主,将九州的青铜全都收集而来,铸造九鼎,鼎身上刻天下九州、山海奇观,昭示他的天命所归、至高无上,从此九鼎就成了夏朝的镇国之宝。

  商汤代夏、周武代商,九鼎也随着周朝王室被安置在了洛阳。

  十二年前,秦昭襄王攻下洛阳,将九鼎和周王室几百年来积累的无数宝物运回咸阳。

  此刻,八尊一人多高的巨鼎静悄悄屹立在宫殿深处,似乎这么多年的时光从来不曾流逝。

  为了预防对重宝有什么损伤,宫室的窗户都被黑色锦缎遮掩,哪怕白日也不见阳光,黑暗的殿堂里,只有门口照进来时,照在金黄色九鼎上折射的点点反光。

  好多年没有见到这几尊鼎了。

  明夷不由自主,走到宫殿里去抚摸这些巨鼎,目光依稀怀念。

  “我上次见九鼎时,它们还完整无缺,现在只剩八个了。”片刻后明夷说道。

  “搬运九鼎时路过彭城泗水时,秦兵没有绑好绳索,无意中遗失了一个在水中。”赢政说道。

  “唉~”

  明夷一声叹息,如果不是碍于秦王在场,很想骂秦人几句。

  九鼎可是从上古至今,流传了整整一千五百多年的稀世宝物!

  结果就因为一时失手,永远凑不齐了!

  “上一世,朕路过泗水时派人去打捞,可惜没找到。”赢政说道。

  好端端的九鼎丢了一个,不只是她,赢政心里也颇为惋惜。

  如今这已经不是自家东西了,机会难得,明夷没在说话,在九鼎中转来转去,时不时的敲一敲鼎身,发出巨大的金木之音。

  她很怀念九鼎,也怀念那三年时光。

  当年,明夷还小到路都走不稳时,就是因为在祭祀时看到九鼎,才确定了自己穿越的时代应该是周朝,只是无法确定具体是西周,还是春秋战国。

  使用过空调的人无法习惯木炭火盆,使用过纸张的人无法习惯刻刀和竹简,更何况那相对于现代而言贫乏有限的衣食住行,穿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明夷都情绪低落,哪怕有父母和婢女的精心照顾和辅导,也对学习语言和文字兴趣恹恹,固执地不想融入这个蛮荒年代。

  她不想承认那个五十多岁胡子花白的老头是父亲,也不想承认那个柔弱哭泣的女人是母亲,哪怕他们精心抚养和关爱自己。

  后来秦军来袭,自以为落后古老,实际上却平静安详的生活弹指间被打碎。

  逃难路上,沦落到要啃柳树叶填肚子、在东周君国,寄人篱下看人脸色时,再回想之前生活,明夷忍不住嘲笑自己那时的愚蠢。

  从回忆中清醒,明夷摸了摸冀州鼎腹部的一个简体周字,那是她小时候胡闹刻的,那时候她还很喜欢趴到鼎里面睡觉。

  “既然如此喜欢,九鼎送你了。”赢政走来说道。

  赢政的语气轻描淡写,就像送什么微不足道的东西一样。

  明夷满脸错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秦王陛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可是九鼎!象征天命所归的九鼎!如果送给我又后悔收回去我会失望死……

  见她被这份大礼物震住,赢政得意的勾了勾唇角。

  赢政走到她身边说道“你何时想要取走九鼎,禀告此处主管一声即可。”

  明夷按捺着激动,谨慎说道“陛下可要想清楚了,九鼎千年来一直象征天命所归。”

  “朕说出的话,不会有反悔之理。即便没有九鼎在手,这天下也迟早是大秦掌中之物。”赢政平静说道。

  这份礼物太震撼和投人所好了,根本让人无法拒绝。

  明夷大喜过望,一把抱住离自己最近的荆州鼎。

  “陛下如此慷慨,我又岂有不报之礼!”明夷愉悦道,决定投桃报李。

  赢政立刻来了兴致。

  “你想送朕何物?”赢政问道。

  “我暂且不说,免得到时候做不出来丢人。”明夷说道。

  第二天,明夷去了咸阳西边的官营作坊。

  以前提炼酒精时,明夷曾经来过这里,掌管的工师还记得她,立刻凑上来奉承,顺便小心翼翼的打探这次来打算再做什么东西?

  要知道,上次制造的那种奇药“酒精”,如今已经风靡了整个大秦军队和咸阳上流人家,甚至已经开始远销五国,如今市面上千金难买,甚至还要私下偷偷找关系才能得到那么一小瓶。

  各种因故受伤的人,都痴迷这种涂在伤口上去火辣痛苦无比,却能防止风毒入侵的奇药,为了自己的小命想方设法都要弄到手。

  他们这些人连带着鸡犬升天,工师就得了一大笔赏赐,连带着那些制药的隶臣妾都被除了奴籍,重新拥有平民身份,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

  “我要制纸。”明夷说道。

  “纸是何物?恕在下才疏学浅,未曾听闻过。”工师迷惑不解道。

  “无妨,你将隶臣妾叫来,听我指挥便是。”明夷淡然说道。

  关于纸张的制造,明夷心里也没有多大把

  握,只是先姑且一试而已。

  目前有两个方向。

  第一种,是按照蔡伦造纸的记载,把渔网、破布、麻头之类的都收集起来,然后捣制成浆,取膜而去水,最后晾干形成纸张了。

  第二种,就是按照那本小时候无聊翻过几页的《天工开物》,根据里面记载制造竹纸了,主要是将嫩竹子泡在池塘里三个月以后,和石灰一起煮上八天八夜,再把竹子捣成烂泥放入水中,最后用细密到极点的竹席捞起来压干烤烘烤。

  来到这个时代十几年,明夷不止一次庆幸过上辈子有个当历史老师的爷爷,以及在他的耳濡目染下,看了不少历史书和《农政全书》、《天工开物》之类的书籍。

  虽然大部分都已经记不清,但剩下的那寥寥几句知识,已经是莫大的帮助。

  明夷决定双管齐下,同时使用两种办法制造。

  将两种方法讲出大概以后,明夷就让工匠放手去做,失败不给予处罚,一旦成功,就有百金奖赏!

  此话一出,人人振奋。

  甚至有没有被选上的工匠捂脸在一旁哀叹,说自己整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正好尉缭买粮食时顺便收集的大量石灰,也有一部分运到这里来,加上这里的作坊最不缺工具。

  明夷说完不到一刻钟,工匠就已经开始兴致冲冲的去砍伐竹子和收集渔网麻头试验。

  希望能尽快成功。

  看着整个作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明夷沉思一下,又去了制造陶器的工匠那里,令他烧制一面刻字的泥板,这才悄然离去。

第90章

  在强大的金钱诱惑下,工匠以比平日里百倍的精神去干这件事情。

  不分白天黑夜,都有工匠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各种方法,这让管理了此地十几年的工师啧啧称奇,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些隶臣妾和工匠如此尽心竭力过。

  这些工匠根据姬明夷留下的只言片语,推论了七八种步骤大致相同,细节处又有差别的制纸方法,然后分成几组分别试验,看哪一组最接近成功。

  工匠的运气不错,等到秋末冬初时,白纸制作成功了。

  接到工匠禀报后,立刻来到作坊的明夷从工师手中接过一张白纸,然后要来了笔墨,在上面书写了几个字。

  众目睽睽下,沾染墨水的洁白笔尖轻轻在白纸上滑下字迹,几秒后墨水被纸张吸收,留下可见的漆黑字体。

  明夷大悦,手握着纸张说道“赏那个工匠百金。”

  黄金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一声令下,立刻有跟随的宦官托着一整盘的黄金走上前来。

  制止成功的那个工匠欢天喜地接过黄金,开始在心里盘算用这笔钱在城中买个米铺,在给家中大郎娶一户女子为妻……

  周围的工匠看的一阵眼热,唉叹那人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若是再等几日,他们也可以做出来“纸”。

  这次制造白纸的两种方法里,蔡伦纸失败了,制造成功的是竹纸。

  这种新鲜出炉的竹纸非常厚实,颜色微微泛黄,摸上去有很重的纤维感,用毛笔沾了墨水在上面书写后,还非常容易晕染开,与明夷用过的那些洁白柔软纸张不可同日而语。

  但不论如何,终究是制作成功了。

  出宫一次不容易,明夷又去了制造陶器的工匠那里,将自己订的那面刻字泥板取走,这才坐马车回宫去找嬴政。

  回到宫中,明夷看见秦王的寝宫大门前,正站着一个人等待传召。

  赢政时常传照一些朝廷官员来处理公务,寝宫门前立着一个人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次等待传唤的人是异族人,这个人有非常明显的游牧民族痕迹,虽然衣着华丽,却是被发左衽,而华夏民族的衣服都是右衽,头上还戴了一顶羊皮制作的帽子。

  这让明夷在路过时,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没想到那个异族人在明夷路过身边时突然喊道“夫人稍等!”

  明夷脚步一停,没有管那个误会了的称呼,转头问道“何事?”

  喊出这句话时,乌氏倮心中七上八下。

  身穿华丽曲裾长裙的少女直奔秦王寝宫而去,必定是后宫妃嫔无疑,按理来说,像他这种边境的畜牧商人应当立刻向旁退避弯腰,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是失礼。

  现在,乌氏倮却大声叫住了这位少女。

  秦国律法严苛,在秦王寝宫前如此干,说不准会因此而处罚甚至处死!

  但是久等秦王传召不至,乌氏倮当真走投无路了。

  乌氏倮立刻仿照这华夏之地的周礼,双手在前,弯腰深深一拜。

  “夫人,在下欲求秦王一见而久候不得,求夫人进入殿中后,在秦王面前美言几句,允我一见。”乌氏倮恭谦的说道。

  “秦王是否愿见你,恕我无能为力。”明夷说道。

  “夫人,我也知求您帮助的举措无礼,只是在下几千匹骏马被扣于秦吏之手,冬日苦寒,再不放出恐怕会大批冻死,这才冒险求见秦王。”乌氏倮焦急的说道。

  明夷沉默一下,说道“我姑且试说一下,至于陛下是否愿意接见你,就非我所能了,还有,莫要再叫我夫人。”

  乌氏倮大喜过望,又是俯身一拜,说道“乌氏倮多谢夫……呃,不知您该怎样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