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海
司岂以为她要走,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二十一,娶你的事我不急,更不会求皇上赐婚,逼你嫁给我。”
纪婵倒没怎么担心过这一点,她以为,凭着司岂骨子里的骄傲,应该不会用强。
但司岂保证了,她还是很开心,那种被人理解的开心。
于是,她的手没急着抽出来,但脸红了。
“你母亲不喜欢我,她那一关很难过,你岁数也大了,不然……”
司岂心里一紧,想起在厨房听到的话,胆子也大了些,手上略一用力,就把她带到了怀里,“你放心,就算不能跟你成亲,我也不会娶别人的。”
他的唇就在纪婵耳边,说话时带起的气流吹到纪婵的耳朵里,弄得她的心痒痒的。
这是他第二次抱她,宽阔的胸膛,好闻的味道,安全的感觉,每一样她都记得,每一样都引诱着她沉醉其中。
纪婵这才惊觉,原来她也有色女的特质。
食色性也。
纪婵悄悄安慰自己一句,硬起心肠推开司岂,仰着头说道:“司大人,我不是轻浮的女人。”
司岂道:“然而,我是轻浮的男人。”他专注地盯着纪婵粉嫩的唇。
纪婵也在看着他的,都说薄唇的男人也薄情,她不确定司岂能坚持多久。
屋子里极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气氛无比暧昧。
司岂低下头,缓缓靠上来,在快要贴到的一刹那,纪婵的手心到了。
“司大人,我想了想,你还是不能越界。要用晚饭了,不然等下你很难出去。”纪婵目光向下,落在某人蓄势待发的某处。
司岂脸上一热,立刻退后一步,说道:“二十一,你这般调戏我,将来会后悔的。”
这回轮到纪婵不好意思了,“这话还是等有了将来再说吧。”
“娘!”胖墩儿蹦跳着跑进来,“我下课啦,爹,你怎么也在。”
司岂指指那幅字,“皇上给你娘写了幅字,爹送来了。”
胖墩儿不解,抱着纪婵的腿问道:“这不是私相授受吗,娘,你要嫁给皇上吗?听说皇上有好多妃子呐,而且一进宫就出不来,那样我可就没娘啦,娘可不要昏头了啊。我爹不是挺好的嘛,而且还是老光棍,你就可怜可怜他吧。”
小家伙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也不知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司岂哭笑不得,这回他明白纪婵的心情了。
他在椅子上坐下来,表情严肃地把胖墩儿拎了过去,问道:“老光棍,可怜,你说的这人是我吗?”
胖墩儿挠挠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严重性,说道:“还好吧,我这不是想让我娘多考虑考虑爹,不要嫁给皇上师叔嘛。”
司岂笑了起来。
胖墩儿再接再厉,又道:“娘,我不要后爹。”
司岂把他抱到膝盖上,说道:“还行,是我亲儿子。”
胖墩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亲爹,我想吃螃蟹。”
司岂:“……”
用过晚饭,秦蓉和小马回房休息了,孙家母子收拾厨房,纪祎带着胖墩儿去洗澡。
纪婵把珍珠奶茶调配好,亲自给大家伙儿分下去,然后端着最后两杯回了饭厅——司岂带了连环杀人案的所有卷宗,坐在饭厅更舒服一些。
“给你。”她把其中一杯放到司岂手里。
精致的彩瓷六方杯,里面盛着浅土黄色的液体,散发着牛奶和茶混合的甜香味。
“这是什么?”司岂闻了闻。
纪婵道:“珍珠奶茶,尝尝吧,如果好,咱们就在四季缘里卖。”
司岂喝了一口,“味道有些怪。”
纪婵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怪吗,多尝几口再说。”
司岂又喝了一口,慢慢细品,分出红茶和牛奶的层次,感觉顺口些了,“的确挺有意思的。”
纪婵把茶盘里的瓷勺拿过来,放到他的杯子里,从里面舀起一勺珍珠,转头看向司岂,“再尝尝这……”
两人面对面,彼此不超过半尺。
司岂深深地看着她。
纪婵觉得大脑空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那张薄唇上。
“我要亲你了。”司岂叹息似的宣告着。
纪婵被他提醒了,心中稍有遗憾,正要后退,然而司岂的唇已经到了。
温润柔软的唇包裹了她的,她感觉身体像是被雷劈了一下,木了半边身子。
她不动,司岂便得到了鼓励,长臂一伸,把人揽到怀里。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二人亲了个昏天黑地。
不知过了过久,外面响起“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娘,这个茶好喝,我还要。”胖墩儿来了。
司岂放开纪婵,用帕子擦掉纪婵唇上的湿润,惭愧地说道:“竟然有些肿了,我下次轻点儿。”
纪婵羞得小脸通红,却也说不出“以后再不让你亲了”这一类的话——她是正常女人,彼此的感觉到了,当然渴望卿卿我我。
胖墩人的脚步声到了门外。
司岂翻开卷宗,正襟危坐,翻开疑似连环杀人案的的卷宗,说道:“最近我一直在思考这桩案子,如果可以,我想开棺验尸。”
纪婵把自己身前的卷宗拆开,说道:“这才是疑似的第一宗案子。”
司岂:“……”
“娘,娘,你们要验哪个尸,我也想看看。”胖墩儿推门跑进来,把空杯子放在桌子上,抓起纪婵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娘,我渴了。”
第130章
纪婵怕胖墩儿发现唇上的异样,赶紧把他抱起来,放到腿上,说道:“奶茶太甜,剩下的不能喝了。喜欢的话,娘明儿再给你做。”
“好吧。”胖墩儿答应着,视线落在卷宗上,飞快地浏览了第一页,说道,“爹,这人死得太惨了,抓到凶手了吗?”
司岂道:“正是因为没抓到,所以才来跟你娘商议。”
胖墩儿“哦”了一声,又问纪婵:“娘,凶手为什么要杀人?”
纪婵道:“人性是复杂的,杀人的原因也有很多种,这个案子里的凶手应该是个喜欢杀人的恶人。”
胖墩儿哆嗦了一下,立刻把卷宗推远一些,后背靠在纪婵怀里,拱了拱,找一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娘,坏人真多。”
纪婵道:“还是好人多,不然京城哪会这般安静?”
胖墩儿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起身把卷宗递给司岂,“爹,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很快抓到人的吧。”
司岂汗颜,他是不笨,却总有力所不逮之时。
纪婵掐掐胖墩儿的包子脸,“你也很聪明,娘和闫先生若不教你,你自己能学会吗?人力总有不能及的地方,你爹是人,不是神。”
胖墩儿吐了吐舌头,不再东问西问,只催司岂和纪婵快点研究那桩案子。
这是去年六月份的案子,一个帮闲凌晨时分被杀死在西城的街头上。
凶手刺了四刀,咽喉两刀,胸腹两刀,伤口特征描述符合右撇子。
凶手驾车前来,且擦掉了血脚印,具备反侦察意识,与任飞羽一系列的案子有相似之处。
这是司岂将其并案的基本原因。
时隔多日,两人把所有卷宗逐字逐句地重新研读一遍,仍然毫无收获。
纪婵道:“凶手与帮闲无冤无仇,却发疯似的刺了四刀,一方面说明凶手紧张,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前两刀不致命。我还是主张开棺验尸,死者家境不好,难度应该不大。”
默默听着的胖墩儿忽然问道:“娘,你要买通死者的家属吗?”
纪婵给了他一个爆栗,“胡说,娘这是要帮死者伸冤。”
胖墩儿扒着下眼睑做了个怪相,“大庆有律法,凡发掘坟冢见棺椁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已开棺椁见尸者,绞;若残毁他人死尸、弃尸水中者,各杖一百、流三千里。”
司岂笑着摸了摸胖墩儿的小脑袋,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纪婵耸了耸肩,替胖墩儿答道:“胖墩儿精力旺盛,晚上睡得晚,纪祎没回来时,我经常给他读大庆律法。”
司岂:“……”
他向纪婵忏悔道:“惭愧,这几年你辛苦了。”
扒坟不是小事。
司岂先去找大理寺卿范大人。
范大人知道任飞羽等一系列的杀人案,更知道这桩案子并不属于大理寺的管辖范畴。
但司岂若能破了此案,他能跟着沾一沾光。
范大人没理由不同意,遂痛快地出具了公文。
但光有大理寺的公文还不够,这件事还需要顺天府出面。
府尹李之仪在纪婵手上吃过一回瘪,此番面对二人,姿态放低了一些。
“司大人,这桩案子始终悬而未决,你现在再翻出来,只怕死者家里会有微词。而且,开棺验尸影响极大,一旦没有进展,就给了老百姓口实,顺天府会因此陷入被动,更有甚至,都察院会弹劾本官。”
司岂道:“请李大人放心,所有后果都由本官一力承当。”
李之仪等的就是这句话,“如此……”他故作沉思,“司大人执意为百姓伸冤,本官作为父母官,倒也不好袖手旁观,就让李推官帮帮司大人吧。”
司岂淡淡一笑,拱手道:“多谢李大人,下官告退。”
从李之仪的书房出来,四人去找李成明。
罗清抱怨道:“李大人看着古板,心眼儿还不少。”
小马笑道:“没有城府的人坐不上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