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碧莲
偏偏叶娇眼明手快,脑袋转的也灵光,该下手的机会无一放过。
原本祁昀只是想要哄着叶娇打发时间,这才搬出棋盘想要做做小游戏,谁知道居然连输了两盘,祁二郎终于端正了态度,连赢了叶娇五盘。
而后祁昀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赢的太多了……
本来想的是哄叶娇开心,结果现在倒像是自家娘子陪自己玩了。
这让祁昀不由得看向了叶娇,却发现自家娘子兴致勃勃的收拾着棋盘,准备继续和他再下一盘。
祁昀轻声问道:“娇娘,抱歉。”
叶娇闻言不由地看他:“怎么了?”
祁昀见状,就知道叶娇是真的不在乎输赢,赢了输了都开心,便伸手帮她分棋子,声音轻缓:“你不喜欢赢吗?”
“喜欢啊。”叶娇把碗撂到一旁,笑着看他。
祁昀指尖微微一顿:“那为什么刚刚输了不生气?”
这话问的小人参有些奇怪,在她看来,是游戏就有输赢,自己下不过祁昀是正常的:“相公这么棒,下棋也厉害,再说了,我赢了我高兴,相公赢了相公高兴,不是挺好的?”
这话说的祁昀都止不住笑,结结实实的用嘴唇在叶娇的额头印了一下。
都亲出了声音。
弄的小人参伸手推他:“早上才贴的花钿,你别亲掉了。”
祁昀笑着伸手帮她摁了摁:“好,弄回去了。”
“真的?”
“就是有点皱。”
“……哼!”
闹了一会儿,祁昀帮她重新把花钿贴好,小人参才罢休。
不过这一番折腾之后,叶娇觉得眼皮有些沉。
她打了个哈欠,拽了下祁昀的袖口:“我困了,睡一会儿,你陪我躺躺吧。”
这让祁昀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半抱着她起身:“最近你似乎很爱困。”
之前叶娇也是喜欢睡午觉的,不过她睡午觉更像是一种努力培养的习惯,多是躺在那里看看这里瞧瞧那里,好一阵子才睡得着。
可最近几天叶娇总是动不动就喊困,中午睡下往往傍晚才会醒,到了晚上又照睡不误。
叶娇则是揉揉眼睛:“应该是天冷了吧,睡一觉蛮舒服的。”
祁昀瞧了瞧她,不知道是不是叶娇最近觉多的缘故,她也不像是之前那样纤瘦,虽然比起常人还是单薄的,可是拢在怀里的时候觉得柔软了很多……
不能再想了,不然会扰了自家娘子安睡。
祁昀拉着她去床上躺下,一边给她盖被子一边道:“好好睡,若是有事我会喊你的。”
叶娇又打了个哈欠,点点头,侧着身子抱着他的胳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祁昀则是瞧着叶娇入睡的侧脸,微微翘起嘴角。
这时候,祁昀听到有人轻扣窗棂的声音,撩起床幔,就看到窗户上有着一个人影。
瞧着那个身高和束发的方式,祁昀就知道是铁子。
寻常他和叶娇在一处的时候,无论是小素还是铁子都不会轻易进来打扰的,如今会扣窗多半是有了急事。
祁昀微微侧身,想要下床,却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女人牢牢地抱在怀里。
手肘碰到的柔软让祁昀耳尖一红,立刻止住了身形,生怕惊扰到了叶娇。
想要小心的把手抽出来,但是小人参抱得紧,还拽着祁昀的袖子,他一动,叶娇就闭着眼嘟囔了一声。
男人想了想,索性解开了自己袍衣的带子,把衣裳脱了下来,让叶娇拉着,而脱身之后,祁昀帮叶娇压好了被角,这才撩开床幔,轻手轻脚的离开。
取了裘衣,关好了内室的门,祁昀这才离开卧房去了小室。
铁子也跟了进去,将手上拿着的一封信递给了祁昀:“二少爷,三少爷来的信。”
祁昀接过,拆了信,从里面取出信纸展开,细细的瞧着上面的字。
而那上面,意思很简单,蔡十二郎已经被赶出学院,蔡家想要贿赂学院莫要报官,被学院轰了出去,不日就会有人把这件事情报告衙门。
祁昀将信纸放到桌上,起身道:“去喊大哥,说我有话想和他说。”
看起来,这段日子的布置终于要有结果了。
铁子脸上有了笑,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的跑了出去。
等到叶娇一觉睡醒时,就看到自己怀里抱着的袍衣。
有些奇怪的揉揉眼睛往外看,便瞧见正坐在软榻上看书的祁昀。
对上了叶娇的眼睛,祁昀笑着道:“明天该是个晴天,娇娘可以出去走走了。”
叶娇眨眨眼睛,没直接回答,而是对着他伸出手。
祁昀撂了书,过去侧坐在床上,抱着自家娘子,就听到了叶娇软软的声音:“蛇,打死了?”
男人轻轻的“嗯”了一声。
叶娇靠着祁昀的心口,脸上有了笑。
就知道相公最厉害了。
等到了第二日,果然是个晴朗天气,原本料峭的天气也转暖了些。
难得的大晴天,又能出门,叶娇就坐着车准备去董氏那里转转,顺便也看看董氏那里的吉祥花开的如何。
而刚进了镇子,叶娇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谈论——
蔡家败了。
第57章
蔡家败得有些突然。
他们发迹于二十年前, 靠着香甜如蜜的佳酿垄断了镇子上的大部分酒水生意, 几乎是陡然而富。
没人知道他们十里传香的佳酿到底是从何得来, 但寻常百姓并不会过多注意到镇子上的酒铺卖的到底是谁家的酒,蔡家很快就扎了根。
而在这些年里,镇子上也零零散散的会有一些小酒铺想要分一杯羹, 无一不是失败告终。
不是今天被打断了腿,就是明天被推了墙,总归是开不下去。
一直到祁昀的酒铺进来之前, 蔡家一家截断了镇子上的生意。
而这次事发, 是因为有人传说, 蔡家的米酒配方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这可不同于偷钱偷物,寻常配方之类的东西是人家营生的手段,强行拿来当做自己家的事情很是让人忌讳, 随后就频繁有人去衙门告状,便是之前那些被蔡家整治过的商户, 全都跑去告状。
如今这告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递状纸, 若是被发现告污状,是要接受反坐的。
假若只是一个人告蔡家欺行霸市,衙门不会如何重视, 偏偏这次扯上了十几户人家,衙门也不得不立了案。
偏巧这个档口, 蔡家后宅有个小妾不堪受辱连夜奔逃, 被当作逃奴抓回来的时候, 小妾哭天抢地的说自己的儿子死得冤枉, 直接戳爆了蔡家后宅的丑事。
而孙家钱庄就在这个晚上怂恿蔡家的账房先生揭发蔡家匿税,漏缴大笔税银,并拿出了票据为证,更是成了压死骆驼的稻草。
一时间,蔡家老爷落了大狱,后宅妇人因为牵扯了杀人恶事也被抓了进去,家仆四散,不过一夜过后,昨天还耀武扬威的蔡家人突然就消失了踪迹。
只是这些,没有人往祁家身上联系。
告状的,是之前被欺负的商户们,揭发的,是和蔡家有仇的孙家人,至于后宅之事,他们自己弄死了无辜的孩子,还想装作无事发生?谁家杀人不用偿命啊。
而这里面,唯一和祁家有关系的就是那蔡十二郎嫉妒祁三郎,推他下山坡。
那人家祁三郎可是受害者,可怜得很,没死算是命大,谁听到都要感叹一声祁家躲过一劫,旁的和他们都没什么牵扯。
而叶娇这一路上听得到是津津有味,往往这般街头巷尾流传的事情,少不了添油加醋,可是说出来却格外有趣。
特别是昨天晚上,衙门连夜查封蔡家酒铺的场面,更是被描述的格外惊心动魄,叶娇甚至让马车停一停,等到茶铺里的人说完了才继续走的。
等她到了药铺的时候,脸上还有着笑。
董氏瞧见了,先伸手扶她下来,而后有些好奇的问道:“娇娘,可是碰到什么乐事了?”
叶娇记着之前祁昀的叮嘱,并没有说破,而是笑着道:“坐车上听外面的人聊天,倒像是听故事似的,有趣得很。”
董氏以为她是听了什么笑话,也笑道:“你若是喜欢听故事,等过些日子天暖了,我带你去茶楼里听听书可好?前阵子新来了个说书的女先生,说的极好。”
“什么书?你给我……”
董氏脸上一红,急忙截断了话头:“那书怎么可能拿出来说。”
叶娇也跟着点头:“也对,没几个字儿,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董氏:……说的还挺有道理。
不过就在她们挽着进门时,不远处,有个人正坐在茶摊里远远的瞧着她。
便是那在镇子上转悠了好几天的叶二郎。
叶二郎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自家小妹了,从叶娇上次回门之后,叶二郎就没有见到过她。
并不是叶娇故意绕着他,而是叶二郎刻意躲开了叶娇。
其实祁家在镇子上开酒铺开药铺的事情他都知道,他也知道会在开张的日子去铺子上。
可是每次叶二郎都是躲开的。
因着开张的时候,祁家会撒一些铜板出去,不少村里人就凑趣去瞧热闹,回来好一番描述,说场面如何盛大,说祁家二郎如何英俊,叶二郎也都听在耳朵里。
可是不管别人说多少,他都只是听一听,在脑袋里想一想,根本不敢过去认亲家,偏偏他还是乐意听。
别人说起祁家二郎的日子好过了,叶二郎听着高兴,似乎这样就能说服自己,他把叶娇嫁去是享福的,可是他又不敢真的去看叶娇,生怕自家小妹的冷淡戳破了脑袋里的幻想。
但是这次叶二郎是真的没了办法。
几天前,叶平戎去了他家,旁人或许认不出已经模样大变的叶平戎,但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叶二郎却是一眼就认出来。
可还没等他高兴,叶平戎就扔了个文书给他签,其他的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叶二郎和自家媳妇认字不多,除了自己的名字,旁的字不认得几个。
倒是叶宝认了不少,虽然在学堂的时候学的不尽心,可是叶宝怕疼,为了不让先生打手板,也算勉勉强强背下来了《三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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