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胡十八
金珠很高兴她突然的“识时务”, 满足的吸了一口, 心道:真他妈香!不知是头发香还是脸香, 亦或体香?原来整天涂脂抹粉搞的就是这个。
以前他对这种女人是不屑于多看一眼的。女人嘛,好好顾家带孩子就行, 成天花枝招展,一看就不是好鸟。
现在?
嗯,真香!
林凤音按兵不动,听他小声嘀咕些乱七八糟的,跟口服心不服的向雅丹简直一模一样。半晌后感觉没有再“剑拔弩张”, 这才小心的弯起腰来,在跟他的身体之间形成一个小小的空间,以防他再次那啥,兽性大发。
“房子我买。”
暗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金珠这才后知后觉,眯了眯眼。
“别,你先别乱来,我就是觉着你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多,不能再让您……你花这么多钱。”
男人眼里的威胁散了散,“继续。”
“然后,那个……你也知道,我条件有限,只能先付三万定金,尾款保证一年之内付清,转让费你可以让他们评估一下,无论多少我都接受。”这是方案一。
如果他不同意分期付款,她就只能豁出脸面去借。大龙在她这儿存了五百多,应该能借她应急;杨姐和李哥条件好,保守估计存款也有二三十万……实在不行上银行贷款。
只是她见识有限,能尽量不同公家打交道就尽量不打。
来的路上她想过,这招曲线救国效果应该不错。如果她以自个儿名义找老妖婆买,她铁定不会卖,就算卖也得狮子大开口咬下她一口肉。但现在从金珠手里买过来,老妖婆能耐她何?
以后要真能拆迁了,还不得活活气死她?
她林凤音可不是善男信女。
男人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珠贼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他只知道自己的主意,“可以,但我要求不变。”
林凤音咽了口口水,要仰起脑袋才能看见他的神色。
长长的睫毛掩住眸子里的深暗,高挺的鼻子下面,是紧紧抿住的嘴唇,可能是不爱喝水,林凤音发现他桌上的水杯是空的,嘴唇显得干燥极了。
可滋味……
呸呸呸!林凤音你想什么呢?做几个梦就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上辈子单身那么多年也没见你馋死!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馋不馋的,她又不馋他身子!
心里有个声音小声反驳:可那滋味真的……
呸呸呸,真是被杨姐带坏了。她一不吃肉的人,天天有人在自己耳旁念叨“肉好吃”“哇真香”,正常人都会好奇一下到底什么味吧?
对,就是这样。
金珠没等来她的答案,只看见她痛苦的拍了自己一把,嘴里连骂“呸”,眉头紧皱脸色通红,一会儿嫌弃,一会儿好奇,一会儿又憧憬。
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如此鲜明又矛盾的情绪,直觉就是跟他提的要求有关。纵横商场小十年,他对自己的直觉有自信。当年第一次倒卖大米,也不过是几车黑漆漆的糯米,吃米都讲究个圆润光泽,那黑不溜秋全中国有几家人会吃?晶莹白润的糯米谁家里没有?还用花钱买?
可他直觉这米就是不一样。当时也说不上哪儿不一样,只知道是西南一带某个少数民族区域特产的墨米,大半个中国都没这样的。
他脑海中闪过带他入门的师傅说过的话,做生意讲究“人无我有,人有我优”。
他当机立断,花了半个小时的工夫,赌上父母哥哥借来的两千块钱把米买下。
刚买下两天就到端午节,全国各地都在忙着包粽子。他的墨米紫黑油亮,香味扑鼻,入口软糯,方一上市就赢得了大家的青睐,几乎是一抢而空。
就是这一次赚的钱,比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挣的翻了几十个倍,他尝到了做生意的甜头。
仿佛尝到血腥的孤狼。
而这一次,他率先闻到了腥味。不用半小时,一分钟他就想出奇货可居的方案。
“先处对象,成不成无所谓,我可不会……”拖家带口沾亲带故的都来打击报复你。
林凤音听出他的画外音,想起跟张文顺那一段,心有戚戚。
“我的为人你放心。”金珠抓起她粗糙的手爪爪,紧紧贴在自己胸口。
隔着衣料,那是一下又一下坚实有力的跳动。
跟鸭蛋那热乎乎软腾腾的触感不一样,他的体温似乎很低,比她的手凉,而且硬邦邦,没有一丝软乎劲儿,仿佛置于一块铁板之上。
可铁板固若金汤,住在那里面的人,一定很安心吧。
“我有病。”他皱着眉,一副极难说出口的模样。
林凤音收回心思,小心问:“什……什么病?”
金珠一脚把门踢上,看着她的眼睛,“你能做到保密吗?”
林凤音也顾不上害羞刚才怎么没注意门留了个缝,急切道:“当然,没事,你别紧张,现在医疗水平越来越高,没有治不好的病。”除了癌症。
好在羊头村是个小村子,可能也跟气候和原生态的自然环境有关,上辈子直到死,她也没听说村里谁得了癌症。
男人自嘲一笑:“治不好。”
他一贯冷面,几乎就没笑过,此时抿着嘴的“笑”,倒比哭还难看。
因为绝望。
林凤音心头一恸,想到上辈子死前的两分钟:嗓子眼仿佛被人捏住,肺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脸色憋得青紫,一双大眼珠子青蛙似的鼓出来……那个时候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唯有恐惧和绝望。
她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忍。
他那么那么好,虽然性子冷清,但从未伤天害理,相反还非常乐于助人,孝顺父母,善待孩童。他不该独自忍受这种绝望。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她一把抱住他的腰:“你就把我当垃圾桶,我不会往外说,更不会告诉叔叔婶子。”
他这样的性格,她闭着眼睛都知道,金家人肯定还蒙在鼓里。
这么好一人,还有这么好一副□□,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金珠一愣,静静地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女人。
腰间却有热量,慢慢的蔓延到胸腹。
“真想知道?”
“嗯。”
“我……没法生孩子。”最后三个字又轻又短,不注意压根捕捉不到。
“啥?”
金珠干咳一声,不想再重复耻辱:“对。”
“不是,等等,你不是……”赶紧捂住嘴,该打该打。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把她两辈子听过的绝症给自己建设了一遍,结果却是这个?呸呸呸,她才不要诅咒他。
“打自己干嘛?”金珠拉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自然没错过里头的欢喜和意外,奇怪道:“莫非你以为我生的是……什么病?”
林凤音怎么可能承认,虽然知道不厚道,可她心里就是觉着欢喜。
欢喜之余,是轻松,仿佛她才是逃出生天那一个。
经了张文顺这一遭,她明白自己的年纪再嫁想要绕过生育问题,无异于天方夜谭,杨姐打趣她干脆找个不会生的男人,双方谁也别赖谁。
可杨姐也说过,一般这样的男人,那方面都不太行。
金珠看着她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瞟向某处,忽然恼羞成怒。
挑起她下巴,咬牙切齿:“这个,你可以试试。”当然,耳朵也红了。
林凤音红着脸,眼里像要喷火星子:“滚!”
含羞带臊,散发出性子里天然的泼辣。
金珠只觉着这声“滚”说不出的熨帖,仿佛三伏天里吃了口冰西瓜。
“老子爱的就是这口。”
“吧唧——”
鬼知道怎么会有男人喜欢那些娇滴滴怯生生的小女孩,这些小女儿情态只有在未成年小姑娘做来才是浑然天成,成年女人……那简直东施效颦,丑。
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甭管风情还是风.骚,甭管招花引蝶还是孤芳自赏,反正她什么样,他就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就该是什么样的。
林凤音要知道自己一个“滚”字能引得他真·兽性大发,打死她也会忍住的。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
金珠办公室外,一片寂静。
早有人从门缝看见俩人“抱一起”,待那“迫不及待”“如饥似渴”的关门声一响,所有人竖起耳朵。胆子大的蹑手蹑脚来到门口,实时转播战况。
“手放上去了放上去了!”
“哎哟,女的先搂腰!”
“听到没,亲嘴儿咯!”
“真亲嘴儿啦?”
“你听……哎哟,居然敢骂老板滚?”
”去去去,你懂啥,床头吵架床尾和。”
那“床”字让所有人会心一笑。
以前以为老板不近女色,原来是没遇到能让他“动”的女色。
林凤音不知道,自己谈这笔生意的代价,居然这么大。等出门的时候,腿又软了。
***
回到家,看见向家老两口,她也难得的给了好脸色,“回来了?”
不知何故,向老头不敢看她,只敷衍的“嗯”一声。
张春花上下打量,看着她的“花枝招展”,心里怪不舒服,冷哼一声。
得,给脸不要脸。
林凤音甩她个白眼,回屋。
坐在床上,想到办公室内那几分钟的胶着,她又忍不住面红心跳。上一次她不情不愿,更不可能投入,这一次……嘿嘿。
哪怕是亲吻这件小事,跟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
是的,她承认,自己确实有那么一丢丢喜欢他。无论从相貌、人品、经济条件、家庭氛围,还是对鸭蛋的心,她都喜欢。
说来奇怪,哪怕哪一方面单独拎出来都是非常不错的加分项,可金珠就是那么神奇,能让人一眼看去就不敢喜欢。
大概是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的暴发户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