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弯腰捡月亮
“打电话就是想给你拜个年。”魏都喝了口水润润被酱油齁过的嗓子,“过了十五我去接你见我爸妈,不用紧张,他们都很好相处。”
盼媳心切的人,当然好相处。
他语气自然的好像两个人真的有什么一样。
卷耳应下,又说,“我叫卷耳。”
魏都一愣,笑了,“我知道。”
等她来了自己家,魏都肯定不能再叫她小朋友,他想了想,唤她,“卷耳?”
那头的姑娘眼睛闪了闪,乖乖说了声“好”。
魏都几乎能想象到那头的小姑娘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样子。
“好了,没别的事了。”他笑着说。
市区禁烟火,可以就有人不怕死的放,卷耳家在七楼,刚刚好在烟花下面一点的位置。
五颜六色的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脸上,漂亮的像是精灵。
两个人没什么说的,电话里又沉默下来。
伴随着客厅电视节目里的倒计时结束,那姑娘的嗓音穿过手机砸在他耳边。
“嗯……店主哥哥,新年快乐。”
‘魏都’这两个字,卷耳有些叫不出来,她总觉得叫一个年长于自己的人的全名,有点不礼貌。
店主哥哥,大概是最礼貌的称呼了。
听她那边清柔嗓音,魏都眉目漾出笑意,心里突然有点软。
“新年快乐啊,小朋友。”
……
……
人和人之间关系在于怎么维系,尽管不是真的情侣,但是能成为朋友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是以大年初一的早上,卷耳刚醒,就看到魏都给她打来的几个未接的语音电话。
她困的眼睛都没睁开,缩在被子里动了动,没多想的回拨了过去。
响了三声,那边接通了。
“怎么了?”卷耳窝在被子里哼唧了几声,咕哝着问。
女孩子刚醒,本来清灵的声音有些嗲,那声音像是奶油蛋糕一样甜的不行,魏都被激的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有点自闭。
“操。”
卷耳没听清魏都的话,又软软问了一声,“嗯,草什么?”
男人被世故打磨去桀骜,只留下一片坦坦荡荡的热烈明媚,此时他站在落地窗前,唇角还带着刚才未压下去的弧度。
须臾,魏都闭了闭眼,捏着手里的杯子,哑笑说,
“草,一种植物。”
作者有话要说:
嘟嘟:才发现老子是个声控,就是控的点有些奇怪。
第70章 魏都(5)
魏都说完这句话就是长久的安静,卷耳有点茫然,“你还在听吗?”
“嗯……在。”
那头声音有些颤,嘶哑着声线让人听着莫名脸红。
卷耳顿了顿,“你有事儿吗?”
大早上打电话。
魏都呼吸有些沉,压着嗓子问,“小朋友有驾照吗?”
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卷耳总觉得对面的人声音不对。
舒青山夫妻俩一早就去看亲戚了,要晚上才能回来,家里安安静静没有声音,阳光透过米色窗帘朦胧地照进房间,女孩子柔软的长发铺了一床,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卷耳揉了揉眼睛回他,“没有。”
卷耳晕车,又听室友说了许多教练的冷酷教学,就更不想学车了。
“学学吧,以后会有用的。”
她沉默。
轻轻吸了口气,魏都又补充,“我教你好不好?”
“你感冒了?”这声音怎么越来越哑了。
魏都极力克制,“没,跟你……说正事呢,学不学车?”
魏都的脾气卷耳是见识过的,爽朗大方,绝对不是网上说的那种坏脾气教练。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卷耳想了想,觉得可以,“什么时候?”
“我有个同学在搞驾校,过年他回老家了,那头扔着,我们可以去他那里练。”
那老同学的原话是驾校地偏,想麻烦魏都没事过去帮他瞅两眼。
魏都想着,和卷耳的关系也不能太生硬,不如借这个机会拉近一下,做个朋友也挺好的。
所以魏都才答应下来。
床铺柔软,卷耳翻了个身,懒洋洋的问他,“你专业么。”
毕竟会开车和会教学可不是一码事儿。
魏都把窗帘拉严转身靠在墙上,低声说,“放心啊,为了教你……嗯,我都和那个同学请教过了,不会教歪小朋友的。”
男人的嗓音里沉淀着岁月滤过的清澈痞气,躺在冬天的被窝里,却让卷耳想起夏日的冰镇绿色啤酒瓶来。
野性难驯。
卷耳答应下来,“好,那什么时候去?”
“下午就可以,我随时等你。”
屏幕上方显示着已经中午十一点了,卷耳磨蹭了一会儿,鲤鱼打挺坐起身,“两点吧。”
刚好吃过午饭。
交代完这些,卷耳要挂电话,可是魏都莫名其妙的东扯西扯硬是跟她扯了四十多分钟的废话。
卷耳有些莫名其妙,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不想挂。
魏都家里也只有他一人,等他理干净自己,泄力般躺在床上,才轻轻开口,“挂了,下午见。”
……
……
北方的冬天基本不会下雨,下雪的时候便是白茫茫晃眼一片,天上不会有一点暗沉的颜色。
卷耳的家离魏都的不远,定好了时间,她下楼的时候就看到那道修长身形。
下午的光照在他身上,车流衬在他身后,魏都背脊停直的站在那儿。
像山,似海。
他闻声望过来,看到卷耳难得没有眼角堆满笑,倒是有些不自在的偏了偏头。
刚才的事是他不礼貌,魏都总有点愧疚,如今看到本人,心里还是有些诡异感。
卷耳当然不知道魏都此刻心中的澎湃叫嚣。
他是开车来的,卷耳跟在他坐进车里。
这并不是电视剧里拽天日地的限量款豪车,卷耳认识车前四个圈的标志,跟她爸开的应该是一个牌子。
道路旁的光影飞速倒退,两个人一路没怎么说话,卷耳有些不适应。
直到到了练车场,魏都才恢复正常。
驾校里停着一排的教练车,魏都低头问她,“挑一辆?”
为了让她手感习惯一些,魏都没让她开自己的车。
这家驾校规模还算大,场地里画着许多练车需要的黄色线条,四周中了一圈的松树,给冬日勉强染上一点绿色。
冬天唯一的飞禽只有麻雀了,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算吵,在地上落下几只,蹦跳几下,又快速的起身飞走。
两个人站在这挑车简直又傻又冷,卷耳目光扫过这一排复制粘贴一样的灰色教练车,偏头默默的问,“这些车有什么区别吗?”
“……”好像没有。
魏都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有点傻逼。
他笑着指离他们最近的那辆,“那就这个?”
“好。”
卷耳自觉拉开副驾驶的门,等魏都上车,问他,“我晕车,真的能学吗。”
车里温度太低,魏都点火热了一会,扣上安全带,调整好座椅,闻言抬眉,“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晕车的人学了车以后就不会晕了。”
卷耳摇头。
在这方面她就是一张白纸,自然不懂。
魏都抬手,把前面的暖风调整了一下角度,方向正对着卷耳。
魏都大概的给她讲了一下离合和油门的区别,就直接开始教考试内容。
驾照有四个考试科目,科一是笔试,魏都直接教的科二。
车速很慢,他为了给卷耳养成一个好习惯,没有一只手握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