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黎
祁琅叹口气:“我就说你怪怪的,单纯的精神问题也不至于,原来你基因病快爆发了,双重叠加,你现在身上的能量波都乱成麻了,你还嘴硬什么。”
弗里兹冷冷看她眼:“即使我死,也会把你送出去。”
“我真感动。”
祁琅看着他,感慨说:“老有人说你是个神经病,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还是配得上这个词的,明知道没命还要亲自上阵,你可真是个狠人。”
弗里兹脑子嗡嗡作响,眼前血糊糊片,他心知自己时间不多了,直接说:“别废话,立刻走。”
祁琅不动弹,想是突然特别感兴趣和他说话,非得了解下他死前的心路历程:“你真要死在这儿啊,你甘心啊。”
弗里兹冷笑着换了个弹夹,讽刺说:“我倒是想让你代我死在这儿呢,只不过没这个机会。”
祁琅看着他强撑着往对面射击,他肩膀上流下的血已经淌成个血泊,脸色惨白得触目惊心。
他现在就强撑着口气,这口气散了,他就会以最惨烈的姿态死去。
祁琅看了他半响,砸吧下嘴:“虽然你很欠抽,又不听话,估计不能成为个合格的工具人小弟,但是我还有点不想让你死了。”
毕竟志同道合的神经病是多么的难得啊。
弗里兹已经听不见她说什么,他也不在乎了,他死死盯着对面火的个缝隙,正要叫祁琅冲过去,就觉后颈痛,整个人瞬间软倒下来。
祁琅拽着弗里兹的脚踝,弯着腰拖着他颠颠颠就往身后的走廊里跑,她循着空气熟悉的能量波紊路往前,绕过个转角,在身后的追兵追上来之前,她脚踹开个包厢的门,在里面的卫兵们站起开枪之前,她气贯长虹气十足:“珀西——”
包厢最深处的会客厅里,正在慢条斯理说话的年轻男人突然滞,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注视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地扭头看着门口,想都没想就跑出去,在看见她的时候顿时呆住了:“蒂安,你怎么在这儿?!”
“没时间解释了。”
祁琅大声说:“先救命啊,给腾个地儿,他要死了!”
珀西愣,这才看见她身后还拖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长风衣,及膝军靴,宽肩细腰大长腿,以及张即使被血糊得乱七糟也能看出是极为英俊的脸。
珀西的眉头下意识皱起来,极为不满地说:“这又是哪儿来的男人?!”
第七十五章
看着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男人, 珀西的脸色不太好看。
“珀西先生,这两位是…”
看见珀西冲出来和两人认识的样子,卫兵们收起枪守卫在周围, 包厢里间的几人也走出来,打量着祁琅两人。
珀西抿了抿唇,侧过身正好挡住祁琅,他客气但是强硬地对几人说:“这是我的朋友,很抱歉,我暂时有些事要处理, 请几位先回去吧,改日我再组局与几位聊。”
说着,卫兵已经打开门请他们出去, 几个人对视眼,慑于他的威势不敢露出不满, 反而露出笑容:“好说好说,那珀西先生忙着,我们就先走了。”
珀西点了点头,看着几人离开, 立刻冷下脸对卫兵说:“去外面守着, 谁也不能进来。”
“是。”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祁琅拖墩布似的把弗里兹拖到沙发边,屁股坐下去,边撕着弗里兹身上的衣服,边对珀西啧啧有声:“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 小可怜现在也有点大佬的气派了。”
暗金色的头发往后梳成利落的榛子头,精致到堪称美丽的五官在更凌厉的气势下也让人不敢直视,原本修长秀气的身形逐渐长开,渐渐变成了挺拔而气质不凡的青年,身华丽而妥帖的礼服,像是刚从某个盛大的舞会上走下来,但是比起单纯牵着女孩子跳舞的英俊王子,倒更像是端着酒杯在权贵长袖善舞的权谋者。
但是这位现在在东南星区声名赫赫的珀西先生,个冷酷干脆到端掉了不知道多少势力窝点的、目前最富权势的新任地下势力代表人之,蹲在少女旁边的时候,抿着嘴巴皱着眉头不高兴的时候,却是身让人眼睛都要瞪掉了的少年气。
“我来这儿谈事情,这边有些势力最近不太安分,我来敲打敲打,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去南方军区参军去了吗…不过他是谁?”
珀西的转折生硬而理直气壮,语气异常凶狠:“为什么你走哪儿都有男人?!”
帝都星也就算了,为什么出来还要招猫逗狗的?!
“他是我长官。”
祁琅撕开了弗里兹肩膀上的衣服,边打量着他血肉模糊的伤口,边随口说:“我们来这里做任务,结果他病发了,要死了,我感觉到你的能量波,发现你在这儿,就赶快来投奔你了。”
听了祁琅的话,珀西表情好看了些:“刚才外面的动静,就是追你们的?”
这个会馆可是拉姆星地下势力的龙头之,当时他还在想谁这么狂妄,敢在这里动手。
“是啊。”
祁琅看弗里兹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呈现惨白了,肩膀处那枪异常狠毒,似乎涂了什么特殊药剂,血直没有凝固,祁琅从空间纽里摸出来之前阿诺德给她的特质止血药给他糊上去,看着弗里兹在昏迷寸寸狰狞绷起的脸颊,还有点发愁:“他这个病有点麻烦嗳。”
“不就是基因崩溃吗。”
珀西倒是懒懒散散的,微不可察地靠近她,手指头轻轻碰了碰她的发尖:“算他幸运,碰上了你,你给他治就好了。”
祁琅说:“治倒是可以,但是治完了有点麻烦,你别看他放荡不羁是个神经病,人家也是个三观挺正的神经病,心效忠于国家和皇帝,哪怕我救了他的命,他也不会乖乖听我的话,只会增加我暴露的危险。”
“那怎么办,我手上暂时也没有高等基因药,况且他这个不是普通的基因崩溃,即使是高等基因药也不定有用。”
珀西想了想:“算了,还是把他丢外面吧,尸体扔给那些人正好给个交代。”
“…”祁琅把掐住珀西的脸蛋,不可思议地说:“珀西,你现在怎么这么凶残,说弄死就弄死,你还是不是我那个说脸红就脸红的小可怜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珀西被掐着脸,不知道是因为皮肤软被掐重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白皙的皮肤瞬间被染了层红,他含含糊糊地说着:“弗里兹·罗德尼嘛,我知道他,他藏得很严实,但是我知道他精神方面有些问题,是个很麻烦的人物,你还是别…”
珀西话音未落,弗里兹突然睁开眼。
祁琅惊讶:“你醒了?”
弗里兹没有说话,他的脸颊像是不受控地在轻微抽搐,眼底浓重血丝沾染,衬得灰色的瞳孔更加阴郁瘆人。
祁琅迟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珀西:“他…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儿?”
珀西:“他是你长官,你问我?”
弗里兹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然后眼神缓缓地下移,划过墙壁,划过精美的酒柜,最后定格在珀西身上
——那眼神真的凶狠到不行。
“…他这个眼神…”祁琅迟疑说:“是不是要杀人?”
“嗯。”
珀西肯定地说:“而且先杀我。”
话音未落,他二话不说就往旁边滚去,正好避开弗里兹砸过去的拳。
那拳狠狠砸在酒柜上,玻璃劈里啪啦碎了地,坚固的实木架子轰然坍塌成碎块,弗里兹的手背鲜血淋漓,可他却似无所觉,冰冷阴鸷的灰色眼睛眨不眨盯着珀西。
根本不像是在看个人,而像是在看个猎物,块死物。
半响,他倏然笑,笑得凶戾又嗜血。
“有意思。”
他说:“更想杀掉你了呢。”
“……”祁琅手上的止血药呆呆掉在地上。
他有病病吧!
不,不对,这不是弗里兹。
祁琅突然反应过来,几乎是同时,她脑想起个人,准确的说,是双同样灰色的眼睛。
疯狼。
那个她在帝都星曾看过的视频里面,在地下生死赛场上战无不胜的杀戮机器。
她在第次见弗里兹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但是经过相处之后她发现弗里兹本身性格和那个疯狼展现出的气质乍看相似,但是又有很大的区别。
但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弗里兹,这是他的杀戮人格,个好像只有欲望的凶残怪物。
祁琅二话不说冲了上去,在弗里兹要打到珀西之前狠狠踹向他的腹部,迫使他不得不收手格挡,架住祁琅的脚踝。
“这怎么办啊。”
祁琅大声说:“我干不过他啊。”
“我更干不过他。”
珀西躲开块险些把他割了喉的玻璃碎片,诚恳说:“这里也就你能打,要不你把他扔出去,让人打死他吧。”
“不行!”
祁琅坚定说:“这是我的长官,我要保护好他的安全,是兄弟,活着出来就要起活着回去。”
珀西被这牲口难得的良心给酸到了,轻哼声:“那你就和他打吧,看能打到什么时候。”
两人说话间,都没看见弗里兹看向祁琅的时候,眼神突然顿住,瞳孔微微放大。
“我见过你。”
弗里兹反手攥着祁琅的手腕,突然来了句。
祁琅翻了个白眼啊,用力挣脱开狠狠往他手臂上就是拳:“傻叉,我也见过你。”
弗里兹歪了歪头,晦涩冰冷的眼睛里,似乎泛起漩涡。
“你真不错。”
他突然咧嘴笑,邪狞的近乎血腥:“我喜欢你,你跟我吧。”
祁琅:“…”
珀西:“…”
“他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祁琅犹豫着挖了挖耳朵:“我是不是听错了?”
珀西勃然大怒,滔天的怒火瞬间冲掉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拔出枪就要冲上来弄死这个痴心妄想的家伙儿。
但就在他开枪前秒,祁琅已经跟绿巨人附体样拽着男人的头发360度回旋摔打,然后二话不说就往墙上砸。
“嘭嘭嘭!”
那声音响彻整个包厢,珀西听得都头皮发麻,他脚步不由地慢下来,这功夫祁琅已经砸完了个流程,又拽着男人的头发拉回来,好声好气问他:“你再说遍?”
弗里兹满头是血,凶戾又癫狂地看着她,像任何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终极反派,猖狂地冷笑:“你…早晚会是我的。”
祁琅对他笑了下。
“砰砰砰!”
“咔嚓——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