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韧枝
最后罚楚尤嫤抄十遍女戒,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出松寿院的时候,刘柔君悲悯的看着楚尤嫤,似在感叹她的不易。
楚尤嫤看刘柔君好像有话要跟自己说,若是其他时候,她也愿意听她说几句,可现下楚尤嫤却没了心思,赶在刘柔君开口前说自己累了,先行回去休息。
走时从彭煜身边路过,楚尤嫤也未给他一个眼神。
走出去不远,刘柔君斥责彭煜的声音隐隐传到楚尤嫤耳中。
“你在外面耍枪弄棒,回府却连自己媳妇都护不住,你可太让为娘失望了。”
彭煜的爹当年护妻护的紧,在加上刘柔君本就是一朝公主,所以刘柔君在之前都没受过什么委屈,可遭遇事变之后,物是人非。
素日里一众丫鬟婆子伺候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刘柔君也不得不洗手做汤羹,亲自侍奉起了彭老夫人。
看到楚尤嫤被彭老夫人处处紧逼,刘柔君回想起了当初自己的遭遇,众叛亲离,皇兄被冯羽亲手所杀,丈夫亦死于其手中,彭家党羽损失惨重。
那时彭煜两兄弟年纪不大,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尚为稚嫩,刘柔君更是娇生惯养的柔弱女子,于是上过战场的彭老夫人就成了彭家的主心骨。
仅剩不多的彭家臂膀对上过战场的彭老夫人敬重无比,彭老将军和彭煜的爹死后,彭老夫人甚至比彭煜两兄弟更受将士们的爱戴。
与此同时,彭老夫人的强势和狠辣是待字闺中时就出了名的,容不得人不以她唯尊,而刘柔君又是个受不得委屈的,自然是在彭老夫人手下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经过了这些年的磋磨,刘柔君也算是熬过来了,彭老夫人也不再事事看她不顺眼,也到是相安无事了一阵子。
可眼下,却不知怎的,彭老夫人又盯上了新进门的媳妇,楚尤嫤。
刘柔君挨过彭老夫人的折磨,自然清楚她的手段,以及事事被人找茬苦楚,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滋味在其中。
看着已经长的人高马大的儿子,刘柔君忍不住呵责,既是心疼自己的儿媳妇楚尤嫤,亦有自己的委屈在其中。
不过彭煜虽认真的听着刘柔君的絮叨,眼神却追随着那抹嫩青色身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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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心里去了吗?”刘柔君说了一会儿,才发现男人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最后抬手扶额,留下句“我不管了,你好自为之吧。”反正媳妇是你自己的。
虽说那抹娇俏的身影早就不见了,但是彭煜的目光依旧看着那个方向,眸中的深意让人看不真切。
“哥,好自为之。”弟弟彭显拍上彭煜的肩膀,在他耳边说到。
说完就笑着扬长而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彭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了自己的书房。
显然他对于楚尤嫤从头到尾都没给他一个眼神这件事情感到疑惑,且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以前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人,此刻却连看他一眼都不愿了,在排兵布阵这方面他游刃有余,可是这件事情,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她对他的态度与前几天较之,简直是天差地别。
……
“女君,那位少年郎名为郦无忧。”善棋站在楚尤嫤面前说道。
“郦无忧?你确定没听错?”楚尤嫤疑惑地问道。
“他娘亲是这样称呼他的。”
郦无忧,看来不是她要找的人,楚尤嫤眼神黯淡了一瞬。
“把诊病的银子付给郎中,悄悄地给他留一笔药钱,日后就不需你再去了。”
楚尤嫤记得上一世,彭煜军中有位年纪轻轻,便立下战功无数的将军,姓姬名闻,代替彭煜征战四方,后来,在天下几乎尽入彭煜囊中时,就是他,被狼子野心的彭煜派去了荆州。
她听说那位将军在未遇到彭煜之前,过的极为坎坷凄苦。
若这一世,她能先彭煜一步找到那位少将军,那是不是便能扭转局势。
可惜,她只记得那位将军的名字,却没见过他的长相。
在彭煜的眼皮子底下,她也不敢大肆找人,只能尽量不引他注意的暗中进行。
彭煜这几日天天待在府中,且应该还派人跟着她,她着实不方便出去找人,可是楚尤嫤生怕彭煜赶在她前面寻到那位前途无量的少年郎。
一阵慌乱袭上心间,楚尤嫤感觉像被人扼住喉咙般难以呼吸,不,不能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她必须先彭煜一步找到那位少年。
计上心头,若要彭煜不紧盯着她的行踪,那就需让他那些属下的目光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秋杏,你来。”楚尤嫤稳下心神,朝正在打扫院子的秋杏喊道。
“女君有何吩咐。”一听楚尤嫤喊她,秋杏连忙扔下扫帚,搓着冻红的手小跑到楚尤嫤跟前。
“你去书房告诉男君,我有事情找他,申时花园西侧小路上,他不来,我不走。”
“是,婢子这就去。”
……
楚尤嫤吃了一碗茶的功夫,秋杏就回来了。
在这寒冬腊日日,秋杏气喘吁吁的红着脸回了院子,对楚尤嫤说“男君没说去是不去,婢子不敢多问,还请女君见谅。”
“无妨。”
-
楚尤嫤不是个娴静的性子,这一世不用委屈自己掩盖本性,自然就得想法子给自己找些乐子。
府中日子枯燥,她现在被明里暗里的不知道几双眼睛盯着,也干不了什么事情,遂让善书寻了糊纸和小木条来做些儿时小玩意儿来消遣。
“善画,你快来教教我。”楚尤嫤嫌弃的看着自己手中歪七八扭的东西,丑的她自己都不想多看一眼。
“哈哈,女郎这是做了个什么东西,还不如婢子做的好看呢。”善书看着楚尤嫤手里拿个一点都不像纸鸢的东西,毫不留情的笑了出来。
楚尤嫤佯装嗔怒,作势要打笑的毫不收敛的善书,却引得善书笑的更加放肆。
“什么东西?”突然从天上掉下一个东西,正中她们面前的石桌上,吓得善书惊叫道。
楚尤嫤倒是没善书那么不经吓,顺着石桌上竹简掉下来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一颗高耸树上,躺着一名稚嫩的少年郎,少年郎嘴里叼着一根干枯的细草枝,一只手放在头后面,另一只手把弄着系在腰间的佩玉,一条腿随意的搭在另一条腿上,一副惬意悠然的样子。
一身白衣似雪,面容俊秀,红唇如梅,肤白如玉,活像一个下凡历劫的小神仙。
如果忽略从少年郎嘴里突出的那几个字的话。
只见那张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两个字一前一后的的从中而出,传到楚尤嫤耳中。
“吵”
“丑”少年郎看着楚尤嫤手里的那个纸鸢亦是毫无掩饰的嗤笑了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
“你是谁家的小孩,你下来,姐姐好好教你做人。”善书本就是个冲动的性子,且极为护主,容不得楚尤嫤被外人欺负嗤笑,当即恨不得撸了袖子,跟还在树上躺着的少年郎干一架。
“你又是谁啊,竟敢对我大呼小叫。”少年郎居高临下的看着树下的几人,无半分想要下来的意思。
眼看两个人就要隔空吵起架来,楚尤嫤轻笑一声。
“早就听闻刘小公子武功高强,长相柔美,乃世间不可多得的可心人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楚尤嫤半仰着头,笑盈盈的看着树上的少年郎说道。
“哼,算你识趣。”少年郎听说楚尤嫤夸他武功高强,高兴地从树上跳回了地上。
等他那股子被人夸的高兴劲过了,才细细品出了刚才楚尤嫤到底说了一通什么鬼话。
“你说小爷柔美,是不是想尝尝小爷的拳头有多硬。”少年郎攥着拳头高声对楚尤嫤说道。
“刘小公子,小小年纪,火气这么大可不好。”楚尤嫤看着面前的小人调笑说道。
这副相貌,简直是太惹人欢喜了,楚尤嫤极力克制自己,不把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捏上少年郎的白嫩小脸。
“你怎么知道小爷姓刘,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的花园里?”少年郎放下拳头,一脸好奇的问道。
“我不仅知道你姓刘,我还知道你叫刘椎,是彭煜的堂弟,我说的可有错?”楚尤嫤到底是是没忍得住,摸了下刘椎的小脸。
“你,你这个可恶的人,我要去告诉我堂哥你欺负我。”冰凉的手指在脸上划过,刘椎瞪大了圆滚的眼睛,眸子里满是震惊,她,她竟敢捏他脸。
手感果然如她所想,滑嫩得很,是以楚尤嫤脸上的笑意更甚。
“我是你嫂嫂,捏你一下怎么了?”楚尤嫤理直气壮地说到。
她嫁到彭家的时候,没有大张旗鼓的大办,加之,少年郎的身份在彭府比较特殊,并不怎么出席彭家的一些席面,所以他不知道她是谁也正常,若不是她记着上一世的事情,她也不清楚那个面色严肃的刘王小的时候这么嫩,这么让人忍不住调侃他几句。
嫂嫂二字一出,少年郎安静了下来,迈着细碎的步子围着楚尤嫤绕了个圈,目光一直打量这楚尤嫤,最后站在楚尤嫤面前,一副老成的样子说道“哦,你就是那位不受我堂哥喜爱的嫂嫂啊,久仰久仰。”
说完还有模有样的双手抱拳冲着楚尤嫤作了个揖。
这还不算完,刘椎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气死人不偿命的继续说道“怪不得你不得我堂哥的喜爱呢,你这长相着实差了些,你看看我归姐姐和云姐姐,那才是能如我堂哥眼的美人呢。”
“小孩,说谎可不好哦。”楚尤嫤弯下身子,双手捏上刘椎的肩膀,温和的笑着说道。
楚尤嫤这副容貌不仅称不上丑,反而是连美这个字用在她身上都彰显不出她的神韵。
笑起来时,眼尾上挑,眼眸中充满了盈亮的光,一片流盼妩媚,娇魇似桃赛雪。
少年郎刘椎挣脱楚尤嫤的桎梏,冷哼一声,红着耳朵跑开了。
这可是他第一次睁着眼说瞎话,也太丢人了。刘椎边跑边想。
“刘椎,那不就是……”善书看着少年郎跑开的方向,捂着嘴巴后退几步,震惊的说道。
“嗯,就是他。”
“那女郎还欺负她,女郎不怕他日后报复吗?”善画担忧的说到。
“他还不至于跟他嫂嫂一般见识。”楚尤嫤坚定地说道,虽然她不久后就不是他嫂嫂了。
刘椎现下虽然年轻气盛了些,可也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不会记恨她甚至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报复她的。
对于这点,她还是很有信心的,以后要称帝的人,心眼哪有那么小。
……
府中的另一侧。
“煜哥哥,你也来花园赏景吗?”
身后传来柔柔的声音,彭煜没回头,亦没回话。
“梦女也是觉得此处景色尚好,这便打算在此逛一逛,没想到碰到了煜哥哥,着实是与煜哥哥有缘了些。”
归梦女讨了个没趣,不过彭煜的冷漠并未使她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