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娇兰
“今日,德娘娘夸我这身连云锦的衣裳好看。”乌雅氏得意洋洋地对钮祜禄.雁翎道。
“姐姐本就姿妍俏美,丽质天成。自然穿什么都好看了!”
乌雅氏闻言嘴角一掀,露出一种算你还识趣的表情。
确实很漂亮【要不然德妃也不会选她进府】但也确实蠢的可以【自己孩子是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钮祜禄.雁翎轻轻一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绣花枕头吧~
今日累了一天,四爷也没有进后院的意思,直接宿在了书房。
后院中的这些女人们也就该熄灯熄灯,该睡觉睡觉了。
不过,此时的钮祜禄.雁翎却是无心睡眠的。
她挥退了身边伺候的丫头,独自一个坐在琉璃灯下,拿了只银针小心翼翼地却拨弄那只花镯,但听片刻之后,一声机关弹簧的声音响起,再然后,那镯子里的十几颗药丸就纷纷散了出来。这些丸子微如颗粒,呈粉红色,钮祜禄.雁翎捏起一颗,放在鼻尖下轻轻嗅了嗅。
刹时一股子甜腻的香味了窜进了脑海,再然后,她面颊粉红,声音急促,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叮咛的□□之声。
就这样大概过了足足一刻钟的功夫,钮祜禄.雁翎方才缓过劲儿来。
此时,她又哪里不知道,手上捏的这些丸子是个什么东西!
反应过来的钮祜禄.雁翎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非常难看。
羞怒,惊愕,恐惧,种种情绪激烈的在心中冲突着。
这些淫1秽的东西,若是被人发现,那她可没脸在活下去了,四爷和福晋也断然不会让她活下去,这是雁翎恐惧的地方。
我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却也是正经的八旗闺秀,柔嘉公主给我这些淫药,她又把我当成什么了,是扬州瘦马还是青楼的窑姐,如此□□裸地羞辱,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此,羞怒与恐惧并存的钮祜禄.雁翎气的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觉。
生生的坐到了次日天明。
这些个淫1药自然不能留着,钮祜禄雁翎捂着口鼻,将它们一一碾碎成沫,冲进了夜香桶中,又吩咐身边的丫鬟亲自去倒,如此这般,才算是了了这桩烦心事。
当然,对于羞辱了她的柔嘉,她也在心底狠狠的记了一笔。
太后千秋之后,北京城的气温就一天比一天的冷了下来。
至十二月中旬的时候,今年的第一场初雪终于降临了,而七公主柔嘉的婚礼,便是赶在年前举行的。昭烈不喜欢她这个人,自然就不会出席她的婚礼,只是看在德妃与胤禛的面上,送了一套价值不菲的点翠首饰,算是圆了彼此的场面。当然了与昭烈那恨不得几十里的嫁妆相比,柔嘉的婚礼无疑就“寒酸”的多。
为此,她还发了好一顿的脾气。
“你额娘没本事给你攒下那样多的嫁妆,要怨就怨你自己没有托生到别人的肚子里去!”德妃看着女儿如此任性,内心深处的忍耐基本上也濒临在崩溃的边缘了。
柔嘉瞧德妃那一脸冷若冰霜的样子,心肝到底还是颤了两下。
“额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梗着脖子,嘴上嚷嚷着:“我的腿可是为了救皇阿玛才落下的残疾,就冲着这个,皇阿玛应该多多陪送我才是。”虽然和硕公主的嫁妆也不少了,但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昭烈那么个标志在前面挡着,对于柔嘉来说:那还真是多少都不算多了。
“住口!休要再说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德妃急赤白脸的话语还未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呼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德妃和柔嘉瞬间僵在那里,好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挟恩不图报是一种高尚的品德。但若是挟恩非要图报,且言语里还有怨恨后悔之意,那么那点子所谓的恩情,恐怕立即就会烟消云散了。
最后,康熙到底没有进来,而是选择转身离开。
“额,额娘……”柔嘉眼见的也是害怕了起来:“皇阿玛是不是都听见了?”
圣上又不聋,如何能够听不见?
此时此刻,德妃当真有无数的怒骂,想要脱口而出。
但是,当她看到柔嘉的那张脸上,便又觉得跟这种蠢人生气,气死也是白搭。
眼瞎最重要的是速速让她嫁人。
反正这个女儿,德妃是不打算在养下去了。
第71章
临近年关,京城的气温越发的冷了起来。
公主府里早早的就燃起了地龙, 整个室内可以说是温暖如春。
当然, 即使是没有这种取暖设备,昭烈恐怕也冷不着, 谁让每日睡在她身边的男人是个天然的大火炉呢,昭烈发现他居然大冬天的, 连层夹袄都不愿多穿,一副老子从来不怕冷的可恨样子。
“你以后绝对会得老寒腿的!”昭烈用着年轻人现在不知道珍惜身体老了之后准得后悔的表情道:“永和宫的德妃娘娘就有这个毛病, 她一犯病的时候连路都走不了, 很是痛苦嘞!”
策凌闻言却有些不以为然。
然而, 他毕竟是娶了老婆的人,那么他的身体就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了, 所以昭烈非要他穿,他也就只能穿了。
夫妻两个着好了衣裳, 又一同用了早膳。
今日策凌有应酬, 所以吃过饭之后就离府了, 昭烈则是哄着弘琛在屋子里面腻歪。
大约十点左右的时候, 弘晖从隔壁跑了过来。
“怎么没去上学?”昭烈问道。
“春节将至,上书房已是停课了。”弘晖一边说着, 一边自己动手脱了身上银鼠灰的披风并且还使劲儿搓了搓双手,直到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凉气了后,才颠颠得跑过来,一把搂过了炕上的表弟。
弘琛瞟了他一眼,然后淡定的打了个哈欠, 淡定的又闭上了眼睛,一副非常想要睡回笼觉的可爱样子。
“别睡啊!”弘晖轻轻地摇了摇他:“你是小猪吗?”
弘琛呼噜噜了一下,继续不理他。
最后,本来想跟弟弟好好玩一下的弘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香甜的睡去,
“你额娘呢?”昭烈见他失望,不由好笑地转移起了话题:“怎么没跟你也一起过来?”
弘晖便道:“阿玛和额娘去参加婚宴了。”
这个时候,昭烈才想起来,今日应该是七公主柔嘉出嫁的日子。
不管平日里面亲不亲的,到底是同父同母的妹妹,柔嘉嫁人,胤禛肯定是要出席的。
弘晖在公主府这边呆了许久,连午饭也是陪着他姑姑一块吃的。
等吃完了饭,兴致勃勃的昭烈又让人开了库房,挑了几块最好的毛料出来,让人一一给弘晖量过,打算给他做氅衣穿。
时间就这样滴滴答答的走过,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黄昏时分。
睡了一觉已经精神充足的弘琛,终于愿意与哥哥顽一会儿了。
他现在已经能在床榻上,颤颤悠悠地自己走两步了,只是走的不稳,没几下就要摔个屁股蹲。
胤禛和乌拉那拉氏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走的晃晃悠悠的肉团子,以及肉团子前面伸出手两只手,生怕他摔着的弘晖。
“四哥,四嫂,你们回来了!”昭烈笑着招呼道。
弘晖也迅速正了颜色,叫了一声:“阿玛,额娘。”
胤禛微微颔了下首,奇怪的是,他的脸上看起来非常的差,一副爷被惹到了的样子。
“怎么回事?”昭烈用着唇语对乌拉那拉氏张了张嘴巴。
后者为难的看了丈夫一眼,再重重地叹了口气。
“罢了,在你面前,也没有什么讲不出口的事情。”乌拉那拉氏说道:“反正用不了多久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
如此一番的话语,更是让昭烈的好奇心抬升到了极致。
“究竟是什么事情啊?”想着今日他二人去的地方,昭烈不由挑眉道:“莫不是七妹妹的婚礼出了什么差错?”
“可别提了!”乌拉那拉氏一叹:“我这辈子参加过那样多的大小婚宴,可从没有那一次能像今次这般,居然闹出了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
昭烈的眼睛亮的更加【星星】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七额驸再被指婚之前,有一位庶子……”
昭烈想起那日在太后宴会上众人私底下传来的议论,立刻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略有耳闻。
一般来说,高门公子在正式成婚前有一二个通房丫头算是比较正常的,但是能生下孩子的却少见,毕竟庶长子什么的,一听就是个麻烦事情。日后与别家成亲,这便是关隘。
“七妹妹在宫中传出话来,要富察家把那位庶子远远地送走……富察家到底是不敢不从的于是真的就把那幼小的孩儿,以及孩儿的生母,一位姓柳的妾侍一块打包,送回了河南老家。
若无意外,这对母子,这一辈子估摸着也别想再回来了。
乌拉那拉氏说道这里,脸色不由发白,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画面一眼。果然,只听其接着说道:“谁料在今日的婚礼上,那位本来应该已经被送走的柳氏竟是突然出现了,并且在七额驸以及所有宾客的面前……”乌拉那拉氏艰难地低声道:“用一把剪子,刺穿了自己的喉咙。”
嘶……
昭烈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说,她也被震撼到了。
这般死亡的方法,未免也太过惨烈了。
“何至于此!”好半晌后,昭烈感叹地说道:“何至于此!”
就算主母不能容她,但是她毕竟还有个孩子,自己带着孩子在乡间生活,富察家再供以银钱花销,如此悠哉度日,远离一切烦心之事,又有什么不好?为何就非要如此想不开呢?
乌拉那拉氏看着似乎有些不得其解的昭烈,也不由在心里面轻叹一下。
那位在死之前,可是对着七额驸哀伤欲绝的说了好多话,句句都是情深义重,声声都是如诉如泣,生生把自个包裹成了:被强权拆散的苦命女人,以及为了爱情,我可以去死的贞烈架势。
“那柳氏年龄极轻,听说是七额驸奶娘家的女儿,是自小就伴在他身边的。”
昭烈心想:原来还有青梅竹马之情,怨不得那位富察公子宁愿冒着影响自己婚配的帽子,也要与她生下一子嘞!
这就是所谓的真爱吧!
当然,是隔着门第的那种。
“今日的事情,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这个时候,旁边一直默不出声的胤禛终于忍不住了,只见他面目漆黑,胸膛一起一伏的,显然是真的动了肝火之因:“我定凑情皇阿玛,严惩富察一族!”
“正是如此。”昭烈闻言也是大点其头:“和硕公主的婚礼上,居然出现了这样蒙羞的事情,这自然是富察家的错处。”
乌拉那拉氏感慨道:“七妹妹遇见这样的事情,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几乎人人都能看的出来,经此一事,这对新婚夫妇之间必然会落下心结,而且还是结下十米冰层的那种。
带着满肚子的火气,胤禛一家人晚饭都没在这边吃,就回去了。
他们前脚刚走,出去应酬的策凌后脚就回来了,而等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他怀里的昭烈就把今天.柔嘉婚礼上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策凌听后也是面露诧异之色,毕竟这事着实太过奇葩了。
“她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能与心爱的少爷再一起了,所以一时没想开,用了这样的方式。”当然,这种方式也是及其自私的,因为它必定会给富察家带来无尽的麻烦,以及至少二十年内人们都不会忘记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