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蓬莱客
今日终于有了堂堂正正的理由,如何还忍得住,这才急匆匆地赶来。
却没有想到,萧永嘉竟不在。
忙追问详细。门房又说,她是受怀德县主之邀去做客的,三天前出的门,今日还未归来。
怀德县主的封地,位于建康西北数十里外的怀德县。
这个县主,高峤也是知道的,乃萧氏旁族的一个女儿,性格豪爽,小时起,和萧永嘉的关系便很不错。
萧永嘉的人缘不好,这些年,剩下往来的人里,就数和她关系最为密切了。
原本也没什么。
但这个县主,曾死了三任丈夫。刚前些时日,好似又嫁了第四任。是个官职低微的黄门散骑,不但比县主小了十几岁,且貌若潘安。成婚之时,萧永嘉还曾送过贺礼。
高峤愣住了。又问归期,门房道是不知。
他在门口立了半晌,心中慢慢有如猫抓,极是不安。
不过迟疑了片刻,便决定,立即亲自去将萧永嘉接回。
毕竟,女儿的事情,最为重要。
他急着要寻她商议。
他匆匆折回,弃车骑马,一路疾行,终于赶到了怀德县,寻到地方,命人前去拍门。
门打开,下人得知这个连夜来此的中年男子竟就是长公主的丈夫,当朝尚书令高峤,十分吃惊,急忙入内通报,又将他引入。
高峤匆匆入内,人还未到宴乐大堂,远远便听到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待被引入,立于门口,见堂中华灯璀璨,亮如白昼,美酒佳肴,客人盈堂,更有伶人吹笛奏笙,舞者绕柱翩跹。
如此纵情作乐的夜宴景象,在建康那些追求享乐的达官贵人家中,几乎夜夜上演,高峤早司空见惯。
站在门口,两道目光便搜寻萧永嘉的身影。
一眼看到她斜斜侧卧于一张铺着锦席的阔榻之上,一手支头,另手拈了一柄团扇,面前半杯残酒,笑吟吟地看着县主和她那个年轻丈夫在旁玩着樗蒲。
周围欢声笑语,萧永嘉的侧旁,绕着殷勤服侍的美婢俊童,她面上亦带着笑。一双眼睛里,却分明显露出了几分心不在焉的疲态。
忽然,眼角风扫到了立在大堂门口的高峤。
她一怔,迅速转脸,看了一眼,见果然是他来了,脸上笑容,微微凝住。
高峤的闯入,极不和谐,顿时打断了宴乐的气氛。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
县主急忙起身,带着自己那个小丈夫来迎。
高峤微笑道:“连夜登门,实是冒昧,只是有一急事,要寻长公主商议。家人道她来贵处做客,我便不请自来。若有打扰,还望见谅。”
长公主和高峤夫妇不和,县主自然知道,又清楚萧永嘉的性子,不似自己想得开,想她一人长居岛上,女儿如今又不在身边,未免孤单,前些日,便趁着自己做生日,将她邀来。
忽见高峤这般冒出来,极是惊讶。听他口中说有急事,观他神色,心里总觉不像,口中却顺着道:“高相公怎出此言?前日因我贺生辰,才将长公主邀来。舍不得放她走,又强行留至今日。不想却耽误了高相公的事,累你连夜大老远地从建康赶来。怪我不好!”
说着,回头催萧永嘉:“阿令!快些,高相公寻你有急事!”背着高峤,朝她暗暗挤了挤眼,略带促狭。
萧永嘉慢慢地从榻上坐了起来。
高峤盯着,见一美童跪地,为她穿屐。
她趿上木屐,走了过来,看了眼高峤,道:“出去说吧。”
高峤跟着走了出去,随前头的萧永嘉,停在庭院的一处凉亭前。
萧永嘉叫人退下,望着高峤:“寻我何事?”
高峤转头,看了眼四周,见光线昏暗,近旁无人,犹豫了下,靠得近了些,压低声说:“阿令,前次……实在是我不好……我一时昏了头,竟对你做出如此之事……回去后,我很是后悔。这些时日,早就想来给你赔个不是……”
“高峤!这就是你寻我说的急事?”
萧永嘉原本态度还算和气,突然仿佛怒了,微微提声,打断了他的话。
高峤一愣。见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自己一提,她就如此态度,可见何等厌恶,不禁倍觉羞耻,老脸一红。
幸好此处也无灯光,无人能见,慌忙摆手:“罢了罢了,你不爱听,我就不说这个了……我来寻你,是为了女儿女婿的事!”
“阿弥可是不愿回,留在了义成?”
高峤又是一愣:“你早知道了?”
萧永嘉皱了皱眉:“李穆可有说什么?”
“说日后只要朝廷不施加逼迫,不阻碍他北伐,他便永作大虞之臣……”
“那不就结了!”
萧永嘉点了点头。
“我进去了。你回吧。”
她转过身,撇下了高峤,朝里而去。
第79章
萧永嘉回到宴堂,依旧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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