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巢独居客
要不说到底祖传的就不是那料呢,哥几个说起来也是自幼在上书房里勤学苦读长大的,那些年在那些师傅大家手底下就没有没学过的,但诗词歌赋这玩意儿,让胤祐记一记前人留下来的佳作可以,但让他自己来还是算了,别没流传千古,反倒是添个笑话。
这么多兄弟里边也就一个老三好这口,可他那水平顶天儿也就是个半桶水,府里养了一堆先生门客天天给他捧臭脚,还真把人捧得晕晕乎乎下不来了。兄弟们嘴上不说心里哪个没瞧过笑话,这下可好,自己笑话瞧得不少,总算是轮到自家头上来。
“主子,奴才那边也都准备妥当了,到时候只要天儿好,就能游湖去。”主动回话的汉子是已经养白了不少的秦岭,自从去年在冶炼场阴差阳错也算救了胤祐一命之后,胤祐就把人带了回来。
但秦岭到底没学过规矩,在贝勒府些日子就明显不适应待不下去,胤祐便先把人送到庄子上干活,一边干活一边跟管事的学规矩,后来得了园子就把人送到这儿来了。
“嗯,这个不错,船你弄大点,到时候别小气了挤着福晋。”胤祺那园子带着个大草场,自己这边就傍着个不小的湖,甚至另一边就是皇阿玛的畅春园,说来还是自己占了便宜。
“诶,主子放心。”秦岭从没想过自己能有如今的造化,除了学规矩头疼些之外,日子跟以前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所以心里早就跟自己说过,在主子这儿要好生当差,这么好的日子决不能搞砸了。
“行,到了园子里就没那么多规矩,你们也随意些,先下去歇着吧。”事儿办妥了胤祐也没多留人,他心里还惦记着里边那磨人精,这么漂亮的人儿不办了她岂不是浪费了今儿这好日子。
可惜等他再馋猫儿一样回到里间,玉玳已经不见了。“你们福晋呢?”胤祐扑了个空心里抓心挠肝的不高兴,没好气的张嘴问把正在铺床的荔枝都吓着了。
“爷,福晋从后面出门去伊尔根觉罗格格那儿去了,还留了话让您等等,一会儿就回来。”得。人就是故意走的,还留了个勾儿吊着他,可再是勾儿也架不住人家大鱼儿愿意上钩,胤祐干脆哪儿都不去,也坐到露台边上,就守着半凉的茶水等人回来。
玉玳趁着胤祐出去的空档便带人去了伊尔根觉罗氏那边,到了她那儿还只见着大格格没见着她,只好抱着大格格等人,还等了好一会儿才把人等回来。“这是干嘛去了,一头汗回来。”
“回福晋的话,奴才这院子后边有一片特好的竹林,今儿天气好奴才去跑了两圈。”伊尔根觉罗氏一身短打精神得很,看着跟当初在阿哥所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更像是个以前武侠小说里描述的那种不拘小节的女侠。
“这是好事啊,跑跑步对身体好,园子里地方大,赶明儿我也学你的跑跑。”玉玳今儿过来两件事,一是看看她这边有没有收拾妥当,毕竟她这儿还有个大格格,大人们能凑合小孩儿可不行。
还有一件便是之前自己跟胤祐商量的那事了,“今儿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这两天我会再从内务府那边挑几个好奴才过来,从今儿起,你就是咱们贝勒府的庶福晋了。”庶福晋不用上玉牒,也不用上边下册封,府里主子们点头就行。
“不过你的份例我会再往上提半级,贝勒爷也说了等过了年找个好时候,就把大格格的玉牒记到你名下来。”玉玳的话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伊尔根觉罗氏不在意份例不份例,但她在意大格格,如今样了大格格才知道要操心的地方太多了,若是自己每月份例银子都能多些,往后也能多给大格格攒些嫁妆不是。
伊尔根觉罗氏笑得高兴,玉玳瞧着也舒心。自己不是大方人儿,做不到主动跟别人分享丈夫,便只能在别的地方多替她想想。现在瞧她过得好,自己也替她高兴。
这边妻妾处得挺好,伊尔根觉罗氏是还难得主动泡茶上点心留人,两人一聊还真挺对胃口,另一边胤祐收的一白一黑俩小爷也头一次真正说上了话。
罗衍是个心细的人,心细的地儿除了办事也在别处,比如此刻,他就知道七贝勒是不怎么满意自己准备的诗会的。胤祐没出来之前罗衍已经好生打量过这个早就只听过名字没见过人的秦岭了,他比自己大不少,身高也高得很,小麦色的皮肤瞧着挺精壮,不过听管事的说这已经白了不少了,刚来府里的时候简直黑得一到夜里就找不见他的人。
罗衍不是个骄纵的人,眼下虽有些不服气,但还是想知道自己这差事哪里办得不好了,所以看着走在自己前边几步的秦岭,咬咬牙还是追上去问,到底这回自己那儿做得不够好。
秦岭没想到这肤白体贵的罗三爷会来问自己这个,秦岭摸了摸自己脑袋,他本来没觉得主子爷有什么不对,可被他这么一说倒是也觉得了。“罗三爷,小的也不清楚啊,小的其实也想雅致些,可我没读过什么书,识字都不多,您说我倒是想办个诗会,可诗会要准备什么我这都两眼一抹黑啊。”
再是没读书也知道贵人们办诗会,不可能就只要准备纸笔,但其他的东西别说秦岭不知道哪儿能置办,就是该置办什么他也不清楚啊。“我就只会想些能玩儿的东西,城里难得有这么大的湖,主子们不是说来散心的吗,不如就去游湖也不错。”
“是吗,原来如此啊。”罗衍心里想得多,胤祐一说要招待宾客,他便想着肯定要谈事。那诗会本就是个雅致又文秀的消遣,拿来招待说事是再好不过了。但秦岭想的却和自己不一样,他只知道主子是来散心消遣的,那就要让自己玩得开心。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想得太多,不如秦岭通透了。
“在下谢过秦大哥指点,今儿还有些事儿要办,改明儿罗衍定当带着好酒上门谢过。”罗衍想通了整个人就也跟着舒畅起来,拱拱手跟秦岭道过谢,便急匆匆往另一边走了。
秦岭瞧着罗衍的背影满脑袋的问号还没处儿问,这官家的小少爷是什么毛病,刚刚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这会儿怎么又好言好语了。想不通的事儿就不想,秦岭不是个难为自己的人,到时候等人罗三爷真带了好酒过来再说吧。
两边会面都聊得不错也各有收获,只有坐在韶华堂里眼巴巴等着美人回来的胤祐一个人可怜巴巴,他也不知道老婆跟人聊得高兴早忘了他,煮茶的火儿他都添了两三次了,要等的人儿啊,还不知道何时归呢。
今日份碎碎念:今天下午出门去了,然后要死要活把今天份的完成了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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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等到星期天了才敢说大家不要加班的周末快乐啊~~
☆、第五十六章
清漪园里的各个院子常年都是有奴才守着的,伊尔根觉罗氏院子后边的那片竹林一年到头能出不少东西, 玉玳过去的时候院里的奴才正好把春天存下的春笋干翻出来, 府里用这样干货做菜的时候不多,玉玳跟伊尔根觉罗氏闲聊完之后, 还顺手带回来一些,打算炖汤喝。
“福晋, 您可回来了,里边主子爷都等好久了。”玉玳这一去不回, 快到吃饭的时候几个奴才也不敢进去招胤祐不高兴, 谁都瞧出来主子爷想办的事儿没成, 心里不痛快着呢。
“把这个拿到厨房去,昨儿刚来的时候不是瞧见还有散养老母鸡, 放点蘑菇一起炖了晚上吃。”玉玳才不惯着他那小性儿,胤祐正是馋着那事没够的年纪, 可自己也不能真就随着他放肆啊, 如今一点不知节制, 往后有点什么岔子自己找谁哭去。
玉玳吩咐完手头的事儿, 才进里间打算把人叫起来吃饭,可一进门话都到嘴边又给咽下了, 许是真难得这么悠闲,这会儿胤祐仰头靠在露台边已经睡着了。玉玳不想把人吵醒,随手拿过毯子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想给他盖好,却没想到刚站到他身边,就被闭着眼睛的人一把拉住。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哪有那么多话说,怎么不跟爷说说啊。”玉玳在外边小嘴嘚吧嘚要怎么炖汤,晚上怎么吃的时候胤祐就已经醒了,只不过这一觉睡得沉,一时半会儿的别说起身,就是睁眼都不想。
“天天跟你说呢,怎么老瞎吃醋啊。”玉玳被他拉着手不放干脆也坐下靠在他身边,“今儿罗衍和秦岭过来有什么事儿啊。”秦岭玉玳见得少,除了进府见过一次,也就昨儿进园子见了一次。秦岭生得高大,就是在府里养了这么久还是透着股憨厚,昨儿帮着院里奴才们进进出出的搬东西,玉玳对他印象还不错。
“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老九想要跟咱们府里合伙做生意的事儿。”老九最近忙得不见人,据说真就在找人找商队打算等明年一开春就往蒙古和毛子那边去,他上回提的事儿自己也总该有个回应。“这事我不在行,你不是挺喜欢这一摊子吗,爷打算过两天把几个能说上话的兄弟都叫来吃个饭,到时候有什么要说的都能一起说说。”
“好啊,我还正说这么大的园子就咱们几个多没意思啊。不过合伙做生意这事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哪有那么简单。”当初乌拉那拉氏那份合同自己也准备了不少日子,再说当时自己就是想跟人日后的皇后搭上线,哪怕就是吃点亏自己也能认。但现在是正儿八经合伙赚钱,那就又不一样了。
韶华院里最大的亮点就是连接屋里和外边花园池塘的露台,但更让胤祐满意的是不管从外边哪儿瞧,都瞧不真切露台这边的动静,想必这都是修葺园子的时候,那些大师傅们都精心设计过的。
“行吧,咱们府上生计大事全由福晋说了算,爷有没有饭吃也得听福晋的。”说了这么会儿话,该醒的地儿都醒了,外边饭菜都摆上桌,但胤祐显然对那些没什么兴趣。他拉着玉玳滚在露台上,顾不得身下木板硌人,到底还是把该办的事儿给办了。
两人胡闹起来没个分寸,外间的饭菜冷了热,热了冷,里边两人却总没个停,以往都是在屋里,这回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等羞人的事儿,玉玳羞I耻I感I和兴奋都跟平时太不一样,又想往胤祐身下躲,又恨不得拉着他再来一回。
“舒舒,你瞧外边,池塘里的鸳鸯像不像你我。”胤祐搂着人还有闲情逸致看风景,气得玉玳翻了个大白眼,揪着他衣领把他还想要说什么的嘴彻底堵住,再不让他废话。
既是都安排好了,两人好生悠闲过几天,就把该发出去的帖子都让人送到京城各府去了。老七要在城郊院子里请兄弟们吃饭游湖,接到帖子们的兄弟基本都很快有了答复。但都说要来要来,可真到了当天,赴约的却少了几位。
老大头一天就让人送了信来,说是兵部有要事走不开就不来了。其实胤祐也没预备他的份儿,老大比兄弟们大挺多,本来就交往不多。哪怕有时候碰上了,胤祐心里总还是有些怵自己这个大哥哥。
老八也没来,找的借口是府里郭络罗氏身子不大好,走不开。这借口找得,如今京城里自己是宠福晋头一号,那老八那儿就是怕福晋头一号。
这花名自己是自愿的,没成亲之前也不是没浪荡过,那时候只觉得大好的年纪自然是要尝遍各种风情,可谁知道还能遇上命里煞星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这名声传出去,给自己塞女人的奴才也就少了。
但老八不一样啊,自家要孩子不算早,大格格这也大半岁了,可老八那儿还一点动静没有呢。最近良妃托惠妃又挑了个人送到老八那儿去,据说郭络罗氏差点拿鞭子把人抽坏了,今儿不来指不定因为什么。
最后临时放了鸽子让人意外的,只有老三。平时最爱附庸风雅的老三今儿居然没来,还说什么最近身子不舒服就不来扫兴了。胤祐听着老三府上管家文绉绉的回话差点没赏他个大白眼,等人退下之后,才忍不住扭头跟胤祺抱怨,“老三这养的都什么奴才,怎么都不会好好说话。”
“你少说两句吧啊,你也不瞧瞧咱们现在在干嘛。”老五懒得说他,他下了帖子自己就紧赶慢赶的收拾收拾东西,昨儿就搬出城来了,就为了今天好赴他七爷的约。可谁能想到几兄弟兴致勃勃的来,竟然被人带到这翩珝亭里,几个爷们瞧着亭子里的文房四宝和被人翻动过的花膏胭脂,几乎都眼前一黑。
“这事可不赖我啊,刚奴才都说了,说是四嫂五嫂要去游湖,这才把咱们扔这儿的。”胤祐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心虚,今儿几个兄弟到了前边还说想等等老三在去船上,可人老三没等来,倒是把玉玳那边的嬷嬷等了来。
几个娘们早就到翩珝亭那边去了,可人对赋诗作对实在没兴趣,一听说前边爷们还没去游湖,几人一合计干脆就先下手为强,赶在这些爷们前边登船游湖去。
其实前两天罗衍被秦岭的话点拨之后还是改进了不少的,翩珝亭里除了笔墨,又新添了筹子果酒,叶子牌和马吊,甚至连戏班子都准备好了。可实在架不住几个福晋玩心重,这些平常玩意儿都瞧不进眼儿了。
“七哥,这酒味道不错啊,还有没有啊,您可别小气。”这回来胤祐这儿,胤禟特地把老十也捎带上了,自己离了八哥那是两兄弟没缘分,但老十这个弟弟自己怎么都是要拉上的,这不今儿就带过来刷脸了。
酒本来是给福晋们准备的,就没准备多少。老十喝酒多厉害啊,人用就被他用碗的主儿,这么壶果酒他拿在手里边三两口就全没了,喝完了还砸吧砸吧嘴,觉得味道不错还能再来点儿。
胤祐缺什么还能缺了弟弟那点儿酒吗,他朝着罗衍抬了抬下巴,小孩儿便赶紧亲自搬酒去。今儿这一出罗衍怎么都没想到,罗衍一路想着怎么福晋怎么会这么大胆行事,一边颠颠儿的再抱着酒回来,发现就这么一来一回的功夫,几个贝勒爷已经把牌局给支起来。
“平常这桌子都是她们的地盘,今儿咱也换换。”牌局是四爷吆喝起来的,这五个人里只有他最忙,好不容易出城来他玩什么都行,只要是别再说那些个烦人的事儿。既是兄弟几个最大的张嘴了,弟弟们自然要作陪,除了五爷这个不会的搬了张椅子坐在四爷和胤祐中间瞧热闹,老九和老十也撸起袖子全上了。
兄弟们打牌不像玉玳她们,都是从小在上书房争强好胜惯了的主儿,哪怕到了牌桌上那也是要分个高下不可。罗衍抱着酒坛子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下手颇狠的贝勒爷们,半晌没敢吱声,这好好的诗会,愣是被这几个爷搅和得早没了那份文隽气。还是老十瞧见人了,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碗,罗衍这才把酒坛子递给伺候的奴才,让人赶紧把酒满上。
这边又是牌局又是酒的,简直就是中二叛逆青年聚会。另一边画风就截然不同了,“要不我说论玩论吃,咱们这么多人攒一块儿都比不过七弟妹呢,这么游湖咱还是头一回啊。”
到了船上之后,玉玳也没让人在船舱里边闷着听曲儿,然后再透过个小窗子往外瞧。她干脆让人搬了好几张大靠椅来,一溜摆在甲板上,等船到了湖中心再让奴才把钓鱼竿找出来,几个皇子福晋干脆在船上钓起鱼来。
秦岭准备的是大船稳当得很,这会儿有微风徐来舒服极了,这园子里的湖,常年出了主子们及其偶尔来玩一玩,平常谁会跑这儿来钓鱼呢,所以这湖里的鱼都蠢笨得很,用不着多长时间就能咬钩。
钓上来的有时候是鱼,有时候是虾甚至还有湖蟹,不过不管什么隔着远一点的地方,都有船上的老把头接过去,不能吃的往桶里扔,能吃的已经架好了锅,蒸炸煎焖都能做。但最好吃的还是把鱼弄干净片好,放些姜丝葱段再加一点点盐清蒸,没多久鱼就熟了。端上来用不了一刻钟,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福晋们,就给分食的干干净净。
“哪儿啊,五嫂你可别抬举我,万一下回我想不到好玩的怎么办。”其实这种吃鱼的方法在南边很常见,尤其有些打渔为生的人家,家都安在船上,可不就这么凑合呗。只不过换了个地方换了心境,便成了这些福晋们的消遣。
“七嫂,你把今儿的事儿说说呗,别等会儿咱们喝多了正事都忘了。”九福晋出门前是被胤禟千叮咛万嘱咐过的,此刻鱼再好吃心里也还惦记着他说的。
“对对对,先把正事给说了。”玉玳招招手,就有桃子把自己这两天憋出来的大清版企划书拿出来,分发到几个妯娌手里,“大概这意思就是我和九弟妹想了想,打算明年把去蒙古那条商路再踩踩,只不过蒙古那边地大物博,再加上毛子那儿更是难去,这一趟下来成本肯定小不了。”
“但有道是风险越大赚的越多,这不就想到几位嫂嫂弟妹了。我反正是个俗人,瞧着黄白之物重着呢。别的不说吧,这没银子买个千八百两的头面都觉得不大好,这要是真赚了,我才不愁这个呢。”
大清版企划书写得简单直白,大概就是告诉她们怎么入伙怎么分股,看明白想清楚了,到时候入多少全凭自愿。这玩意儿瞒不过康熙,就不如大大方方的办。反正顶天也就是被人说与民争利,可人内务府还养着皇商,四爷还天天在户部跟别人扯皮要钱呢,银子跟前谁都别装。
“嗯,我看这行,我先说好别落下我。”乌拉那拉氏是最先点头的,她跟玉玳私底下还有生意,这事不过走个过场,“这不府里要吃饭的人越来越多,这银子少了真不行。”四爷后院的李氏又有了,往后孩子越来越多,甭管是娶媳妇还是嫁闺女,哪样不要银子啊。
“我也是,这东西我也瞧不明白,反正该怎么办你怎么办就是。”他塔喇氏一听孩子的事儿心情便阴郁了几分,但好歹还能安慰自己,府里这会儿有孩子总比没孩子强,要不然宜妃真是放不过自己。
“蒙古那边的商路啊,那咱到时候也能去瞧瞧吗。”十福晋是蒙古来的,当初来京城的新鲜劲儿过了之后,如今说不想大草原也是骗人的。
“你就想想吧,还跟着商队出去。还不如想着皇阿玛去蒙古的时候,让老十带你去。”九福晋笑着挤兑她,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事十成十的就说定了。
说完了正事,又吃完了鱼,几人在让船起锚往更远的地儿去,游了好大一圈才上岸来。一上岸众人第一件事就是回翩珝亭瞧瞧,倒要看那些个爷们写没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诗来。
可万万没想到,众人到了亭子之后瞧见的,几乎让人不敢置信。原本好好的笔墨胭脂早就扔到一旁无人问津,地上摆了不少酒坛子,这一下还数不过来。几个醉猫趴在桌上,就这样了还挣扎着摸牌打牌,只有胤祐抬头瞧见玉玳了,才傻兮兮的笑了笑,“你回来啦~”
今日份碎碎念:风雅虽好,还是吃喝玩乐最开心啦~
☆、第五十七章
翩珝亭里一片狼藉,玉玳几个看着都蒙了。这是闹妖精还是出了鬼了, 平时在府里人模狗样的主子爷, 现在一个个东倒西歪没个正形。还有歪在一旁的老五,坐都坐不稳了, 还要哆嗦着手帮四爷摸牌。
可你摸就摸吧,哪有从对面正当间抽一张的规矩, 瞧得老十眼睛都直了,嘴里还不住的念叨, “不对, 五哥你这不对。”可到底哪儿不对, 老十急得直挠头,就是说不清楚。
“哪儿不对啊, 不就只拿了一张牌吗。”老五也不会,牌拿在手里东瞧瞧西看看就是不给四爷, 四爷懒得理他又伸手摸了一张, 看了一眼许是牌不错, 就心满意足收下了。只是摸牌不打牌不知道是不是四爷独创的规矩, 乌拉那拉氏瞧了,自家爷们面前的牌别说大相公, 那都快大到一张桌子容不下那一溜牌了。
胤祐坐在四爷隔壁,四爷多出起码四五张牌,胤祐这边就应该少了得有三四张,玉玳看着身边妯娌都不敢动的样子,还是她最先反应过来, 走到胤祐身边扶住喝得满脸通红的人,“刚刚笑什么呢,赢钱啦?”
玉玳一边说一边看看他面前的牌,人家是少什么补什么,他这是少什么就干脆全不要了。“昂,赢了点儿,你瞧。”胤祐打了个酒嗝,才把身前放银子的小盒子给玉玳看,“还有这么多呢。”
盒子里的银角子大小均等,开局前那都是早就备好了一人一盒专门给主子爷们玩的,原本应当满一盒的银角子这会儿也就还剩七八个吧,就这还说赢了点儿?玉玳被他噎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败家玩意儿,往后还能指望他什么?
四个人里边最清醒的居然是老九,他也赢得最多,盒子里的银角子都堆得冒了尖儿,看见董鄂氏回来赶紧把人招呼过去,就要往人荷包里塞银子,一边塞还一边说,“往后还做什么生意啊,就靠这东西来钱多快。”
董鄂氏听着这话只觉得丢人,可这么多妯娌大伯子都在,也没法说他。这些银角子摞一块儿都买不到他九爷手上一扳指,还靠这个吃饭,那非得一贝子府的人都跟着他出门要饭去。
“嫂子,弟妹,要不今儿就不回去了,我这儿都准备好了院子,就在这儿歇下吧。”虽说四爷他们在城郊都有园子,可到底还有点远,现在他们醉醺醺的样子,这一路过去也不放心。
乌拉那拉氏瞧着拉着自己碎碎念,自己这牌怎么怎么好,该胡哪张哪张的四爷,一边应和着四爷,一边无奈的点点头,“就听弟妹的吧。”既是都留下来那就好办了,玉玳也不管他们几个千般留恋万般不舍这张牌桌的模样,让秦岭和罗衍找了好些奴才过来,搀着扶着的赶紧往回走。
几个爷们起身的时候还都舍不下怀里装银子的盒子,老九就不说了,好歹他赢了啊,可老十抱着个空盒子也不撒手,气得博尔济吉特氏脸都绿了。人家蒙古郡王家正儿八经的嫡女,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珠宝,如今看着老十这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
可再怎么着也比胤祺好,他也不会这玩意儿,可看着兄弟们人手一盒子他也想要,干脆就把一旁的果盘给抱到怀里不撒手了。他塔喇氏懒得跟他啰嗦,爱抱什么抱什么,赶紧把人弄回去就行。
玉玳看着妯娌们和奴才把各家祖宗都好生扶着走远了,这才把自己粘着自己,像是软了骨头一般的人儿扶起来,“来,咱们回去好不好。”
“回哪儿啊,不还没打完吗?”这会儿了,还记着牌局呢,玉玳看着仰头懵懵懂懂问自己的胤祐,这会儿还眨巴眨巴眼跟个湿漉漉的小狗儿一样卖萌,再是憋了一肚子火好歹还是没发出来。
“咱回去玩儿,韶华堂里什么都有,好不好。”玉玳没想到自己还没哄过自家子安,就先把哄孩子这一套用在他身上了。
“布置什么布置,今儿说好了我陪四哥他们游湖去,你怎么把我撇到这儿来了。要回去你回去,我不回去。”要说他醉糊涂了吧,他还挺记事儿,可要说他脑子清楚吧也不对,嘴上说着不回去,腿倒是挺听话,被玉玳牵着老老实实跟在后头,许晋忠想扶一把他都不让。
“荔枝,杨梅赶紧让人打热水来,葡萄你去厨房盯着他们多煮些醒酒汤,各处都多送一点儿。”一路走回韶华堂,本就醉得不轻的人此刻简直就是个醉猫儿,躺倒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刺挠,腿上没劲就拿手拍在床边,非要发出些动静来,让玉玳看着自己。
“你看着我,不准看别的地方。”胤祐觉得心头火烧火燎的,说不出是难受还是舒服,反正就是天旋地转的头晕,就想看着玉玳,别的什么都不想。
玉玳本不想理他,可实在架不住他一直在背后哼唧,才没了法子坐到他身边,“这是还小啊,还离不了人啦?”玉玳一坐到床边,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拉着贴到自己醉得又红又热的脸颊上,“你给我凉凉。”
玉玳拿他骄纵得没边的样子一点法子都没有,若平时两人私底下偶尔他也会露出一两分这模样,那现在就真是十分都还多,“你先松手,我给你把衣裳脱了好不好。”
今儿的酒是玉玳自己陈了几年的杏酒和梅子酒,看着甜丝丝的好入口,其实后劲大着呢。自己这边五个人就带上船一坛子,都没敢喝完。他们倒好,喝了那么多不说,肯定也根本没咂摸出什么味儿来,简直就是糟蹋东西了。
“不好。”胤祐认真想了几息决定拒绝,手上还握得更紧了三分,“今儿早上才穿的衣服,不用换。”玉玳手又软又凉,胤祐贴在脸上舒服死了才不愿意放手,这一说话还把酒气全洒在她手心。
“怎么不用换啊,你闻闻,都臭了。”玉玳扯着他衣领让他自己闻,胤祐摇摇头躲开了,大概动作太大只觉得头更晕了。
“舒舒你别动,别转,转得我头晕。”喝醉了的人没半点道理可讲,明明自己瞎闹腾,非说是玉玳把他转晕了。玉玳听了这话连翻白眼的劲儿都没了,也懒得跟他再好声好气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