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非要给我渡气 第56章

作者:一暮倾城雪 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生子 穿越重生

第七十八章

  后面的仙缘测试很快, 基本上没多少人能顺利通关,而修然与倾城是最后一组,本来先测的是修然, 谁知修然这家伙,说是想睡觉, 怎么都不肯去测,竟化作一片树叶藏在倾城的袖口, 倾城就当他是孩子心性贪玩而已, 也就没在计较, 当正轮到她测试时,她故意弄乱了自己的长发,将自己整得更丑了些,可能是这幅丑模样,让大家都接受不了,只见人群中各种质疑声都有。

  “你看看,这么丑也想修仙,真当修仙能让她变美么?”

  “就是, 就是,依我看呐,说不定还没到灵山就已经被人给赶出来了!”

  “果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也不自己掂量掂量!”

  倾城在大家的质疑以及谴责声中, 把玩着手中的大葱,对于这些流言蜚语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当她走上测试台时, 被白羽萱给拦住了,“你这乞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这儿可是我们灵山测试仙缘的地方,你去别处乞讨,快走,别妨碍我们!”

  倾城看都没看白羽萱一眼,越过她直接往前走,白羽萱受不得被人蔑视,气急败坏扬起手中的紫金玲珑鞭,倾城此时虽仙法不足,修为很弱,但一个侧身就轻而易举的确躲开了,白羽萱见一鞭轮空,又想再来一鞭子,白凛斥责道,“萱儿,不得胡闹!”然后又对倾城说道,“灵山一向待人亲善,对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今日姑娘既然是来测试仙缘的,请随我这边来!”

  倾城点点头,将手放在验灵石上,那验灵石飞速旋转,随后只见一道红光闪现,而后透过灵石看到倾城身上盘旋着一条赤炎火龙,倾城自知真灵显现,急忙将手从灵石上抽回,她对着白凛说道,“我这不是蓝色的光,就表示我没有仙缘,既是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且慢!”白凛缓缓开了口,只见他很是淡定的走到倾城跟前笑着行了大礼,“白凛眼拙,竟不知姑娘是上古驱魔神族,只是不知上神为何如此大费周章非要进灵山?于修仙界而言,灵山比不上瀛洲更是比不了驱魔宫。”

  倾城并没打算将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毕竟这是她的私事,但如果不能说出一两件让人信服的理由,估计想要上灵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若是没有白凛引路,就凭她现在的修为,自然是没办法进入灵山的,于是倾城信口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叫白邪,这人天生聋哑瞎,听闻灵山有一株仙草能治好他,可我又不敢贸然前去打扰,正好遇上灵山招收新弟子,所以就想趁此机会去灵山碰碰运气......”

  这话也不算随口胡说,那风铃草确实是在灵山沧海一隅,如果能去灵山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拿到仙草。

  白凛的神色很是激动,他看着倾城一字一顿说道,“你是说白邪还活着是吗?他真的还活着吗?太好了,想不到他真的还活着,可他既然活着,为何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他呢,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白凛越说越激动,眼眶都红了一圈,数百年前倾城用自身之血,解了三界四海九州之危,而白邪也因此失去了踪迹,涂山雪澜动用了一切可动用的人脉一直寻找至今都没有找到,竟不曾想今日能从一位上神口中听到白邪的消息,而这位上神是驱魔宫的人,若是如此的话,那这位上神一定就是驱魔圣女叶倾城了。

  “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不过他现在又聋又哑眼睛也瞎了,要治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风铃草,蓝芩珠和情人泪,而这风铃草就在灵山的沧海一隅,集齐这三样东西,说不定就能治好他!”看白凛此刻这般激动,倾城已经猜出他们二人的关系,相信这下她就能顺利的进入灵山了。

  “风铃草在灵山,蓝芩珠在蓬莱,只是这情人泪......”白凛若有所思不知该如何开口,就算没有情人泪。顶多就是看不清这个红尘世界,不管如何先拿到另外两样东西再说。

  “情人泪怎么了?很难拿到吗?”倾城猜到了跟自己有关,因为一提到情人泪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各不相同,但所有人都将“欲言又止”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无妨,我们先拿到东西再说!时候不早了,明日一早我们上灵山吧,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拿到白邪需要的东西!”他已经站在这儿同倾城说了不少的话,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其他人会心有猜疑,虽然白凛心中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此时也只好压在胸口,等有时间再问也不迟!

  接着,白凛便统计了一下这次能成功入山的人,并与次日带着大家一起上灵山,而当晚倾城也很早就进入了梦乡,一向不做梦的倾城这次不知道为何竟潜入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境中。

  湛蓝的天空下镶嵌着胖胖的白云,在那白云底下,有一个小男孩正在收集露水,清晨的朝露散发着香甜,那小男孩很认真,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似乎知道倾城要入梦,所以对于倾城的到来一点都不惊讶,而是继续采集露水,直到倾城轻轻地喊了他一声,他才微微扬头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若不是请你入梦,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就这样心安理得的过着?你果真是个恶毒的女人,亏我主人对你这么好!”

  “你是?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让我入你的梦?你主人又是谁?”倾城一脸茫然,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这遗忘的到底是什么呢,很多次她也想补全这些记忆,不论怎么努力,总是徒然,就比如眼前的这个小男孩,虽然眼神那么恶狠狠,但她总觉得见过这个小孩,即便是如此恶狠狠的眼神,她也能一一受了,毕竟这是在梦里,她总不能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吧。

  “又装失忆了?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就那么不喜欢我主人吗?他为了你失去了一切,你怎么狠心将他给忘了,既然你忘了他,那么我也就没必要再跟你客气!出招吧!”小男孩二话不说,开始亮兵器,他的兵器是一柄短刀,别看那短刀小巧精致,但威力不容小觑,就在他拔出短刀时,倾城被震退了好几步,整个人掉入了荷塘中,她抓住身侧的莲花:“你到底跟我有什么仇啊?竟设计一场梦来杀我!”

  身为驱魔圣女,斩妖除魔,仇家自是不少,可这么多年也没碰见过这么小的孩子来寻仇的,若不是在梦中发挥不出自己的灵力,她一定会狠狠地揍这屁孩一顿,可现在的她想上岸都是难事,就更别说是教训这小孩了。

  “恶婆娘,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快说,我主人到底在哪儿?”小男孩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倾城,短刀变长剑再次朝倾城刺了过来,这时一只毛色纯白头上有六个角的妖兽飞奔而来,它用自己的尾巴将倾城从泥沼中拖了出来,又对着那个小男孩叫喊几声,好像是在责怪那小男孩不该如此对待倾城,那小男孩心中仍有怒气,对着那六角兽怒道,“她是伤害主人的凶手,每次主人受伤都是因为她,你怎么能救她呢,只要杀了她,主人就会回来的,只要杀了她,主人才能摆脱这宿命的纠葛!”

  六角兽并没有理会,而是俯下身子示意倾城坐上去,等倾城坐上去后便驼着倾城一路狂奔,而那个小男孩却在后面一直追,六角兽跑到一个山洞才放下倾城。

  “樾冀只是伤心,并不是故意伤你,你别放在心上,主人的事情我知道不是你的错,这是主人自己的选择,我也相信主人一定会回来的,主人与你真心相爱,可命运却是如此捉弄,樾冀花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才造出这个素心梦,他邀你入梦,只是想知道主人的下落,可他是个暴脾气,一看到你,想起主人的遭遇,就难以释怀,他无心伤你,你别介怀,如果你有主人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追随了主人数万年,他是我们唯一的亲人了!”

  倾城又哪里真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但仔细想想刚刚若不是六角兽及时出现,现在的她恐怕就被那小孩在梦中给偷偷的杀了,想起这些还是忍不住有些后怕,倾城感激道,“你刚刚救了我,我自然不会怪责那个小男孩,只是我过去有很多事情都忘了,我身为驱魔圣女斩妖除魔无数,很多仇家我自己都不清楚,不知你家主人又是何方妖物?”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数百年前,我道消身陨,魂魄坠入穷极渊,被人救活后,很多事情就已经记不清了!”倾城有些羞惭的低下头,她确实是不记得了,不过既然能令她忘记的东西,一定也没有那么重要吧!

  “我家主人是妖王白邪!”

  白邪?倾城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却被六角兽推入这个无底洞中,而她也从梦中惊醒,醒来后天色已亮,大家都在收拾行李准备上灵山。

  这白邪不是她的大师兄,天枢的弟子么?怎么会是妖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此时的白邪又在什么地方呢?

第七十九章

  白邪被船家老伯带回家后, 在床上躺了四五天,在这四五天内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中有血腥有温和的阳光, 还有一个妙龄少女,那少女着一身红衣, 时而翩翩起舞,时而烹茶做饭, 时而手握长剑斩妖除魔, 女子步态轻盈身姿曼妙, 好几次他走近后,她就从眼前消失,所以他从没看清楚她的模样。

  这名船家老伯名叫郝俭,连州人士,而这连州正好是南浔管辖之地,他膝下有一女名叫郝情,郝情长得国色天香,顾盼生姿, 灵动可爱,可惜一双眼缠着白纱,虽然天生患有眼疾,但对药理很是敏锐, 那些看不起病的村民时常会来她这里问诊,在她十五岁的时候一次机缘巧合被一家医馆相中,便留在那做了名药理师, 负责问诊抓药,从而谋取生计添补家用。

  前几日她刚从医馆回来,一进门就听到自己的爹爹拖着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她很利索的就拦住了自己的爹爹,“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性,既然受伤了就应该让我给他治病,你怎么能把人给藏起来呢?”

  “我说情儿,你每天那么忙,爹爹这不是怕你操劳过度么?”郝俭打着马虎眼,其实他本是想快刀斩乱麻,直接把白邪送到自己女儿的闺房,这样一来生米煮成熟饭,自家这个患有眼疾的女儿就成功的嫁出去了,谁知道郝情竟然回来的这么早,反而被她撞个正着!

  当然自家爹爹这点小心思,郝情还是知道的,但她没有点破,而是拄着支杖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末了留下一句,“把人给带进我房间吧!”

  郝情的闺房一股浓浓的药味,简陋而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草药以及各种捣药研药的坛坛罐罐,虽说工具不少,但摆放整齐而干净。郝情轻车熟路找到自己的工具箱,等白邪被送进来后就开始小心翼翼的为他号脉,不过白邪的脉象很是平稳号不出有什么伤,她又轻轻褪去白邪的外衣,纤细的手指在那果露的肌肤上探寻,郝情猛然缩回手指,仿若被雷击中,整个人瘫坐在地,只觉心中猛然一痛,那双本就带伤的眼,顷刻被刺痛着,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令她如此难受?

  “怎么了?闺女,你怎么坐在地上啊?”郝俭感觉不对劲,提着一篮子蔬菜就冲了进来,见郝情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眼中流出血泪来,他也跟着吓得不轻,忙将自己的女儿扶起来,好生一顿宽慰,“女儿,别怕,这人也是个可怜人,爹爹本来是想带回来给你凑个伴儿,你若实在不喜欢,等他伤好后,我们就把他赶出去好吗?”

  其实郝情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这辈子老死在家也不可能会觅得如意郎君,爹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她虽然看不清这人的相貌,但也能感受到这人的轮廓。若不是天生残疾,定是位风流翩翩的俊俏公子。

  “爹爹。女儿没事。刚刚女儿也给他诊断了一下,他并无大碍,休息两日喝些药就会好,等他醒了,爹爹送他出村吧!”郝情未曾多言,而是自己去抓药,熟练的抓起一些草药放在捣药罐里,轻轻的捣药,将药捣碎后又碾成粉末,再用水冲泡,冲好后开始一勺一勺的给白邪灌下,灌了一大碗药后给白邪掖上被角,自己则是一个人继续研习药理。

  斜阳渐晚,蝉鸣阵阵,厨房里炊烟袅袅,菜香四溢,暮色已深,白邪喝了药后逐渐转醒,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摸索着起身,在陌生的环境中,几处碰壁,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刚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时,却被人紧紧的给拽住,“你虽然没受什么伤,但体力透支,若无旁事,还是要多休息休息!”

  郝情说了一番话后,才突然想起来白邪听不到,她无奈的摇摇头,苦笑一阵,暗自说了句:“爹爹也是费心了,给我找了个又聋又瞎又哑的男人。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也不用彼此嫌弃!还是爹爹想的周全。”

  白邪猛然推开那双抓住他的手,玩命的抗拒,似乎那双抓住他的手有毒似的。他大叫着,然后像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一路上磕磕绊绊摔了无数次,膝盖上都磕出血来,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爬起来继续往外跑,顾不上身上的伤,口中拼命的叫喊着,想要逃离这一切,只是这样的白邪又如何能顺利的逃脱呢?

  刚跑到门口又被郝俭给拖了回来,在郝俭的眼中自家的这个女儿聪明伶俐又能干,只是患有眼疾。但一点也不比那些达官显贵的小.姐差,岂能让人这般羞辱,一而再的逃跑?

  当时若不是看中白邪的痴情与善良,再加上跟自己的女儿也算是同病相怜,这才带回家的。可这人竟如此嫌弃自己的女儿,这让爱女心切的他如何能受得了?他将白邪拖回来后直接丢进了柴房,虽然白邪听不到,但郝俭还是扯开嗓子大喊道,“我女儿是如何配不上你了?你还敢逃跑,我看你能逃到哪儿去?先将你关个几天,等你想清楚了,我再把你放出来!”

  柴房的门被锁上了,白邪倒在谷堆里,身上白净的衣袍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膝盖上有一大块淤青,有一缕月光透过窗纸的小孔射了进来,洒在白邪的脸上,虽只是一缕光晕,却让人心头也跟着柔和起来,夜色越来越沉,白邪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与孤寂,眉眼深处的忧伤深深浅浅明灭可见。

  在不远处的小屋子里传来嘤嘤的哭声,那哭声很小很小,生怕被人听到,只是再小的哭声一到深夜都能被放大。

  狭小的屋子里,昏暗的灯光下,小灶里还熬着药,药香味阵阵飘向四处,郝情擦干眼泪坐于案前,手指在宣纸上临摹着什么,初看是一座绵延的山脉,山脉四周仙气缭绕,细看在那群山峦脉之间,有一红衣少年,那少年一头白发,身后跟着一只六角兽,左手一壶酒,右手一支箫,虽只是一个背影,但此人气场强大,仙风道骨,宛如画中的仙人。

  这副画从郝情出生时就开始临摹。每次心情不好,或者受了委屈时就会拿出来绘上几笔,十多年过去了,今日终于画成了,可是心里为啥如何难受?似乎她与画中之人有着莫大的恩怨,就像刚与白邪碰触时,那一瞬间的百感交集一般强烈震撼。她不是郝俭的亲生女儿,她是很小被郝俭捡回来的,这数年来她在医馆干活,也会四处打探一些南来北往的患者,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关于身世这一块始终没有任何进展,后来心中的执念也就慢慢淡了。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郝情一句“进来”就脱开而出,因为她知道这么晚还会来敲门的就只有自己的爹爹,果不其然郝俭端着一大碗鱼汤走了进来,“情儿,这么晚还在熬夜,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这是爹爹今日出海时捞到的一条很大的鲫鱼,爹爹炖了汤,你快趁热喝了吧?”

  这些年郝俭选择在东海附近摆渡,是因为东海与瀛洲比邻而居,他也希望能有一位好心的仙人能治好郝情的眼疾,若是没有生意之时就会去海里捞点鱼来,给自己的女儿炖汤喝,日子虽然清苦,但也甘甜。

  “爹爹,你都辛苦一天了,理应早些休息,怎么还给女儿熬汤啊?爹爹,你不仅是女儿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女儿的眼睛,你说你要是累坏了,你让女儿怎么办?”郝情将碗里的汤一分为二,自己只喝了一小口,余下的汤给自己的爹爹。但郝俭面露难色,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被海蛟咬伤的血痕,偷偷的将汤给倒了。

  随后用勺子敲了敲碗,“你听,爹爹都喝完了,还是我的乖女儿孝顺,虽然爹爹四处张罗你的婚事,但你要是真的嫁人了,你让我这个老头子一个人要怎么活!”

  郝俭言毕,抹了一把眼泪,这位老父亲的心也跟着难受了一阵,他的女儿如此优秀,怎么命运就如此不公呢?

  “爹爹,那女儿就一辈子不嫁人,一辈子陪在爹爹身边,伺候爹爹终老!”郝情甜甜一笑,其实她从爹爹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血腥味,也许是因为视力障碍,所以嗅觉跟听觉反而更加灵敏,她不仅知道爹爹受伤了还听到爹爹用鱼汤来浇灌她养的海棠花,虽然心中知道,却也不从点破,郝情慢慢的摸索着将药罐里熬的药倒在碗里,“爹爹,这是我特意给你熬的药,只要爹爹调养好了身子,才能继续出海捕鱼,爹爹说是不是?”

  “对对对,我的乖女儿说得对,爹爹这就把药给喝了!”

  这大概就是父女之间的默契,即使什么都不明说,仍然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心中沉甸甸的关爱,郝俭喝了药后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等到自己的爹爹离开后,郝情又端起一碗药往柴房走去,谁知她刚摸索着打开柴房的门时,看到白邪发了疯似的嚎啕大哭,双眼虽然紧闭,悲伤却如此深刻。

  白邪似乎又陷入梦境中,只是不知是何种梦境竟让他失态痛苦到这般地步,只是如今的白邪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与倾城有关,难道是倾城在灵山受了什么伤?

  白邪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后,再次疯狂的冲了出去……

第八十章

  次日一早一行黑压压的人群, 在白凛的带领下踏上了灵山,刚入灵山就看到各种奇珍异兽,且每只灵兽都长得非常十分可爱与灵动, 好像置身于动物世界中。当然这还不是更令人称奇之处,灵山素闻除了灵兽之外还有花式多样的灵草。

  倾城一路上左顾右盼, 试图寻找传说中的风铃草,这风铃草长得像是喇叭花, 茎叶细长, 在灵山的沧海之隅, 且还有四只看护神兽,而这四只神兽倾城也在上古时期有幸与之交过手,那时的倾城都没占得任何便宜,更别说如今修为溃散宛如凡人。

  才刚踏入山门,倾城因体力缘故整个人大汗淋漓,不似别的修士,当然其他的修士自然将倾城当做拖油瓶了,不仅神色鄙视言语上也逞了一番口舌之快。不过倾城也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如今的她什么没见过,又怎么会经不住这些谩骂轻视之言?

  “修然,你还有没有吃的?我快饿死了……”倾城偷偷混到修然身边,委屈巴巴的说道, 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更是十分吻合倾城当下的状态。

  “现在知道饿了?那我送你的金饭碗你还不要?”修然说罢,便再次拿出了他的那个金饭碗,只见里面有好几个蒸饺,蒸饺冒着热气,此时的倾城也顾不上什么形象问题,一手抓了几个饺子就往嘴里塞,不过这金饭碗倒是挺奇怪,里面的食物源源不断,倾城都吃了很多了,却一只不见底。

  “喂,你这老妇女,吃够了没有?再不走快点,我们天黑都到不了凌霄阁。”其中有一个修士催促着。

  可能起初大家都没有太在意,都处在能上凌霄阁拜师的兴奋喜悦之余,如今行了大半日才刚行到半山,照此下去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到凌霄阁,自然很多人心中会愤愤不平。

  “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没看到这位大婶饿了吗?如果不吃饱,万一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世人岂不是会说我们灵山礼待不周。”白羽萱怒斥了几句,那人一开始还打算反驳几句,一看到说话的人是这位涂山的小殿下,又碍于白凛上神的情面,只得生生咽了这口气,谁知白羽萱突然走到倾城身边,看了金饭碗里的食物一眼,只见油锃发亮的五光十色的食物,瞬间打开了白羽萱的味蕾,伸出去就想抓起一把往嘴里塞,可又碍于情面跟礼数最后只是咽了咽口水。

  其实白凛一早就看出倾城虽是上神之躯,但修为所剩无几,好几次想问明原因,又找不到合适的契机,他飘然落于倾城身侧,看了一眼那碗里的食物,虽然食物本身并没有问题,不过那只金饭碗……

  白凛躬身行礼,小声道,“上神若是吃饱了,我们就该行路了,不过在下还有一些不解之题,还请上神不吝赐教!”

  白凛这一番话,让白羽萱惊讶了许久,嘟嘴啊了半天却蹦不出一个字来,她盯着倾城看了许久,再反观一旁的修然却是十分淡定,似乎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遭。

  倾城将金饭碗递给修然,有些疲倦地伸了个懒腰,而白凛随手一挥,将时光定格成静止画面,四周也安静了下来。

  “上神可是驱魔圣女叶倾城?”毫无悬念的开场,两人都没有觉得突兀,倾城只是淡淡一笑,算作默认,“在下不才,刚好略通医术,我看上神这几日容易疲倦,且修为消散,不妨让在下诊治看看?”

  白凛的医术远近驰名,倾城将自己的手给伸了过去,谁知白凛仔细号了一会儿脉后竟开怀大笑起来,倾城不解,自己如今这幅样子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心中虽有不解,但面上还是保持一贯的沉稳,良久倾城问了句,“敢问白凛上神,我究竟患的是何症?可还有药治?”

  “上神莫慌,你这是喜脉,不过令我费解的是胎儿不知何故并未成型,恐怕只有回涂山一趟,让我母后为上神调理身子了,毕竟母后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但据我所知胎儿不会危及母体的性命,而你现在的这些症状都是正常的,所以上神不必担心,等我先将风铃草跟蓝苓珠取回,找到白邪后就马上赶回涂山。”白凛比任何人都清楚,倾城肚子里的可是九尾狐族的血脉,只有将倾城带回涂山,才能顺利诞下小狐狸崽。

  “话虽如此,但如今我的修为所剩无几,若是碰到心怀不轨之人,恐怕难以应付......”

  未等倾城说完,白凛道,“放心,我白凛一定会保护上神的安全,绝对不会让上神受到一点点伤!“白凛目光横扫一眼众人,静止的画面又重新鲜活了起来,大家休息了片刻又纷纷往山上赶去。

  也不知道白凛与白羽萱说了些什么,只见白羽萱喜滋滋的跑到倾城跟前,非说要伺.候倾城,一路上不是嘘寒问暖就是端茶送水,别说倾城不适应,就连一旁的修然也忍不住讥诮就几句,甚至还很直接的说白羽萱从一个目中无人趾高气扬的小殿下,变成一个伺.候别人的小丫鬟,不过白羽萱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反而更是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倾城,但凡有任何人靠近都被她给瞪了回去。

  行了大半日的路程,才到凌霄阁,白凛将大伙儿安排在西厢房里,等待着次日的择试灵选,不过这择试灵选,靠的是个人的真本事,能成为内门还是外门弟子也算做是天选地卜之事了,当然像白羽萱这种肯定就是内门弟子了,至于其他人的人也就看自己的造化。

  倾城来灵山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拜师,而是想去蓬莱,而蓬莱仙山在灵山之巅,也就是说要想进入蓬莱就必须经过灵山,若想顺利到达蓬莱,就必须经过灵山的化泉湖,传闻只有平安而顺利渡过化泉湖才能进入蓬莱,只是如今的倾城体力透支,只好在灵山小住几日,等恢复后再去试试化泉湖。

  白凛将倾城与白羽萱安排在同一个屋,说是方便白羽萱照顾她,不过这对倾城而言有没有人照顾倒是其次,她心中所想的仍是如何能取到风铃草。至于这沧海之隅又在何处?

  这次来灵山大家都没有御剑,而是徒步,自然能让倾城对灵山的地形也有所熟悉,她刚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就开始在宣纸上描述着地形图,谁知刚描到一半时朱色木门就被人给推开。

  “真看不出来,你竟是驱魔圣女,可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幅丑模样啊?”

  白羽萱端了几道小菜坐在桌前,顾自倒了杯水一口饮尽,她仔细盯着倾城,这时的倾城面容憔悴且一副如此丑陋的模样,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竟会是三界四海九州的第一美人,还是自己的婶娘。

  见到好吃的倾城就挪不开眼,马上开吃,也顾不上形象,片刻之间一盘酸爽的小菜就已经见底了,倾城继续开吃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皮相对我而言,本就没那么重要,长得再好,若是修为不精进,仍然会被人欺负,你既已经来到灵山修炼,就要潜心修行,切不可贪恋美色,而荒废了自己!”这时的倾城就如同一位长者,循循教导着。

  从小叔跟自己说了倾城的事情后,白羽萱自然不再排斥倾城,而是将她当成自己的婶娘相待,要知道这涂山一族可谓是相当护短,这时的白羽萱一副乖巧的模样,“婶娘教训得是,我一定会勤加修炼,绝对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你喊我什么?婶娘?这是为何?我跟白凛上神可是清清白白的!”倾城虽说是活了好几万年,也算是活成人精了,但并未婚配,自然不想人家这么喊她,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有辱名节的事情。

  “白凛叔叔说你失忆了,我期初还不太信,可没想到你真的什么都记不住了,我白凛叔叔洁身自好,活的云淡风轻的,哪里会有什么风流债,你是与我三叔白邪在一起过,而且你们还爱了三生三世.......”

  “三生三世?”倾城不可置信。

  “对,就是三生三世!”从她出生开始,白凛就会经常跟她讲述白邪与倾城的这宿命纠葛。

  紧接着白羽萱便开始讲述着这漫长的三生三世,她说的极其夸张,比那些说书人都要讲的绘声绘色,再配上夸张的动作以及神情,就像是将倾城所经历过的全部热情演绎了一遍,不过倾城对于这些一点印象都没有,那副淡定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十分怪异的表演,不过不得不说这个表演还十分有趣。

  倾城一边欣赏着表演,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也许是节目太过于精彩且饭菜又十分美味,不一会儿功夫,一桌子的食物就已经全部下肚,吃饱后又倒了杯清茶润润喉,随后双手一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静静的看白羽萱的表演。

  “婶娘,你怎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要知道我白邪叔叔好可是爱惨了你,第一世他为了你断尾,第二世他为了你挖心取血,第三世他为了你连狐狸毛都拔了,婶娘,我知道这些都是宿命,你与他之间注定了有这样一场虐缘,可你们都辗转几世,仍然能爱上对方,这就表示你们之间一定是有缘分的,这一世我们九尾狐族愿尽全族之力也要让你们重新在一起.......”白羽萱越说越激动,那慷慨激扬的语气,仿佛已经让人看到一场逆天改命的壮举。

  “其实羽萱姑娘,我与你白邪叔叔也不是很熟,俗话说这强扭的瓜不甜,咱们也没必要强人所难,你说是吧?”想她堂堂一个驱魔圣女,受万世敬仰,又怎么可能委身于一个不熟的男人呢?这是万万不能的事情,但眼下最重要除了自己腹中的灵胎外,还有沧海之隅,得尽快找到沧海之隅取到风铃草。

  要是白邪真的是自己腹中胎儿的生父,那肯定是要将他这通身的疾病给治好,她不可能嫁给一个残疾人,自然她的孩子也不可能会有一个残疾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