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书剑恩仇
最后的结果便是两人直接把早饭吃成了午饭。
惠园上下得知两位主子终于圆了房,皆高兴不已,尤其宗伯,几乎是喜极而泣,嘴里只嘟囔着王爷要有后了。
喜来和毛毛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的兴奋和激动,毛毛不解问道:“喜来叔,他们为什么高兴?”
喜来神色平静的有些僵硬,道:“因为他们觉得公主和王爷在一起了,公主便不会离开了。”
“那公主往后真的就不会离开了吗?”
“这世间,没人能困住公主。”除非,公主自愿留下。
他的公主终于长大了。
喜来想着,心口有些无法掩饰的闷痛,脸色微微发白,呼吸有些急促,可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飞羽阁正房的大门,公主出来,他便第一眼能看到,公主也能第一眼就看见他。
宗亲王虽恨不得将管笙笙锁在自己身边,可他知道自己病情,若将她带去释心院,她就会和他一般过上不见天日的日子,若呆在飞羽阁,她的白日的生活也会受到影响。
因此陪她用过饭后,便回了释心院。
他什么都没和管笙笙说,可看着他被黑色幂篱笼罩的不见一丝皮肤的背影,沉默不语。
之后管笙笙接连喝了好几天补身的汤药,让她叫苦连天,宗亲王下晌就会来飞羽阁,晚上倒也没再折腾,和她说说话,或者问问她蔬菜的种植,或者说些她感兴趣的木工技艺。
两人各有所长,倒也聊得投机,第二天早上一起用过早膳,他便回去释心院,渐渐的,这仿佛都成了习惯。
这日早上用早膳时管笙笙道:“夫君,我明日要出去一趟。”
“多久回来?”
管笙笙想了想:“半日吧。”
“为何要这么久?要做什么?”
“我打算在京城开个铺子。”
宗亲王看她:“缺银子了?我给你。”
管笙笙摇摇头,一本正经道:“夫君,我可不是那种要男人养的女人,我要靠自己做出一番事业!”
如今他已经能听出她话里的真真假假,因此也未多做纠结,而是道:“我陪你吧。”
管笙笙拒绝道:“夫君,现在天气这么热,你出去就是受罪,还是别了,你放心吧,我很快回来的。”
宗亲王沉默片刻,最后道:“那我安排好护卫。”
她看了眼宗亲王的神色,这回没再拒绝。
出了惠园后,她让包大娘带着毛毛去逛逛,又分了一半护卫去保护几人,自己带着喜来去了一家茶楼。
将护卫安排在一楼喝茶,她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厢。
一进去,里面或坐或站的几个男人都激动的双眼发红,当先一个四十出头,面白无须的儒雅男人带头跪下,哽咽道:“公主,奴才终于又见着您了!”
第31章 调戏
管笙笙忙上前扶他起来:“白叔您这是何必, 如今大家都好好的, 这才最重要。”
又对其他人道:“都赶紧起来, 大家辛苦了。”
说起这些人,倒要往管笙笙刚出生的时候倒倒。
她的确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又受尽宠爱的的公主,刚出生没多久, 父皇成帝便想着为她准备嫁妆,于是将一家叫银泰的钱庄给了她做嫁妆。
银泰是成帝的私产, 由成帝的心腹白公公掌管, 知道的人很少, 后来成帝被害,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管笙笙原本也是不知道的, 还是她十岁那年喜来告诉她的。
那时她的震惊真是可想而知。
毕竟成帝都已经没了,就算白公公等人将银泰据为己有,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但白公公不仅没有, 反而一直忠心耿耿地替她守着这份产业, 直到她知事了才告诉她。
而喜来正是白公公的义子。
她婴儿时便被关入冷宫, 后来等事情平息了些, 白公公就想尽办法将喜来调去冷宫照顾她。
她感念这些古人的忠心和大义,于是十二岁时便提出了股份制, 将银泰分为十股, 她占五股,三股给白叔,一股给喜来, 剩下的一股给银泰忠心且有贡献的老员工们。
白叔当时知道她的提议时大为震撼,但坚决拒绝,后来几番沟通,他才收下两股,喜来本也不要,毕竟他一来用不上,而来也不感兴趣,但这是管笙笙的心意,最终还是收下了。
但别说喜来的一股,就银泰每年多则上百万少则几十万的利润,其他人共同拥有的一股也能分的不少银子。
后来白叔又在管笙笙的提议下在姜国京城开办了其他产业,白叔是个精明人,大多数都是盈利的,其中包括粮食铺子、绸缎庄子、银楼甚至酒楼等。
可以说,如果管笙笙之前成功逃离了姜国的冷宫,她在外面会过得相当自在。
不过世事无常,这世上,总有我们预料不到的意外。
谁也没想到她会因为春云的一点私心变成了前往姜国和亲的对象。
虽其中有些波折,不过如今大家总算又在姜国相聚。
见过礼,白叔便让其他人先出去用饭,他单独和管笙笙汇报些事务。
白叔先说起明国的产业:“公主放心,明国那边的各个铺子奴才也安排好了人安置,银泰也有妥当的人手接应了。”
管笙笙笑:“白叔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白叔和蔼的笑了笑,又道:“至于这边,奴才们打听了一番,能做的生意倒有不少,毕竟吃穿住行其实哪里都需要。”
管笙笙颔首,想了想道:“其实这边靠北,像是药材、皮毛、肉类、山珍等,咱们明国那边倒是不丰,也可以考虑做两国之间的倒卖生意。”说白了就是两国贸易。
白叔赞赏不已:“公主聪慧。”
管笙笙笑:“您可别我说什么都夸,毕竟这行您才是专精的,具体做什么还得是您和各位看着来。”
她其实与白叔见过的次数很少,但每次他看她的目光就如慈爱的长辈一般,包容爱护,叫她很是感慨。
又讨论了一番,发现南北生意这块儿能操作的地方当真不少,而且管笙笙又嫁入了姜国,两国本就友好,商贸渠道已互通多年,虽说还是有些限制,但有管笙笙通过宗亲王在其中斡旋,又会便利不少。
说好了往后安排,便说起了姜国的事情,白叔道:“公主您有所不知,就在前几日,皇上在上朝时突然就昏了过去,虽后来经太医诊治没多久就醒来了,但消息却没瞒住,当时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可查出了昏迷的原因?”
“对外只说是疲劳所致,但据奴才得到的消息,很可能是中毒了。”
管笙笙笑了笑:“若真是如此,那些人还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扬帝当年能成功在她的百日宴上发动宫变,当时的刘皇后与她背后的家族功不可没。之后扬帝也算有良心,说话算话,让皇后做了太后,并提拔了皇后的娘家一公一侯一将军,刘家很是荣耀了一段时日。
但后来扬帝没多久就死了,刘家却野心渐渐膨胀,妄想当耀帝身后的真正掌权者。
可耀帝比扬帝要心狠也要果断,一方面表面敬重刘家,暗地里却渐渐拉拢了好些世家想与刘家打擂台,此举也算成功的,但慢慢的,因为耀帝的放纵,世家在姜国的权力越来越大,在朝堂甚至地方所占据的分量也越来越广,耀帝这时察觉不妙,又想启用天子门生来对抗世家,当时春云将她出卖给的淑妃便是耀帝左膀右臂中的一人的妹妹。
可世家树大根深,如何是毫无根基的学子们所能撼动,虽然有惠帝在背后支持,但这些年,世家对惠帝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明国,看似平和繁盛,实则内里早已危机四伏。
这也是她当初想要逃离的原因之一。
耀帝如今才二十多岁,最是精力旺盛的时候,竟会因疲劳昏倒,有成算之人谁会信?
但由此也可见,想必是有些人已经被耀帝逼急了。
管笙笙想了想,道:“最近让明国那边盯紧些,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
白叔道:“公主放心,奴才知道了。”
又说了几句,管笙笙便起身:“出来时和王爷说了半日就得回去。”
白叔关切道:“奴才来了之后就打听了宗亲王,外面的传言不是很好,公主在惠园可一切顺利?”
管笙笙笑道:“多谢白叔关心,您放心吧,谣言这种事一半一半,王爷对我很好。”
“如此,奴才们便安心了。”转而却严肃叮嘱喜来:“你定要好好照顾公主,万不可有一丝松懈。”
喜来忙恭敬应道:“义父放心,孩儿明白。”
因下面有王府的侍卫,管笙笙也不叫白叔送下去,一行人出了茶楼,便打道回府。
路上想起早上宗亲王有些沉郁的脸色,想了想道:“喜来,问一问车夫京中何处有卖奇巧之物的地方,咱们去看看。”
车夫便将他们带去了京中专卖文物和舶来品的那条街上。
现今所在的世道大环境上还算安稳,北方鞑靼自百年前被明国的战神王爷打怕后一直在休养生息,前些年也与南方友好协商开通了贸易通道,南方更是早在两百多年前就有大海另一头的洋人们不愿万里运来舶来品,因此不管在明国还是姜国,在街道上看见黄发碧眼的人都不算稀罕,而舶来品也流行了近两个世纪。
她看了一会儿,想着宗亲王会喜欢什么样新奇的东西,但想起他那一屋子做工精致的工艺品,觉得这店里的东西他不一定会喜欢,最后也只勉强看上了一个画着新婚夫妇的套娃。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新奇,不过上面两个可爱的新婚小人儿正好拿来调戏调戏她夫君。
回到惠园,不出意外宗亲王又关在工坊做他的手工。
宗一要去禀报,被管笙笙阻止了,沉浸在自己喜爱的事情中的人是很不喜欢别人打搅的。
她抱着套娃进去,见他果然坐在桌子前在仔细雕琢一截微黄偏白有些玉质一般的木头,看外形应该是个人。
想起之前他答应的要把他自己雕成小人送给他的事,便凑上前去看。
哪知呼吸喷洒在他耳边瞬间将他惊醒,转头看见是她,下意识将手中的人像翻倒在桌上,并且站起来用自己挡住了桌面,耳垂微微泛红。
“你回来了。”
将他的异样看在眼里,管笙笙心中有些疑惑,却也没有追根究底,而是将怀里的套娃拿出来递给他,笑道:“夫君,送你的礼物。”
“套娃?”他一眼就看出来是什么,管笙笙也不意外,但接过后看见那两个头挨着头傻笑的新婚娃娃,他的嘴角还是止不住的上扬。
“夫君可喜欢?”
宗亲王将套娃打开,却发现里面的两个新婚娃娃却与外面的两个不一样,换了身衣裳,面对面而坐。
管笙笙也有些惊讶了,和他一起打开剩下的,然后……新婚娃娃穿的衣裳越来越少,最后一个,竟赤·裸相呈,姿势羞耻。
宗亲王烫手一般忙把那娃娃扔了,脸色却绯红。
管笙笙也很是惊讶,竟没想到这东西还内藏乾坤啊。但看见他果然别扭的模样,心头坏心思又起,捡起那娃娃打量两眼,然后看向宗亲王道:“夫君别怕,这个上面的丈夫没有你好看,也没有你身材好,你完全不输给他的!”
宗亲王脸色就黑了,一把抢过那小娃娃扔到身后,又将她楼进怀里,捏了捏她的脸颊,斥责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管笙笙一脸单纯:“没有啊,我只是看夫君你见了那丈夫娃娃脸红,便以为你自卑了,可是你的身体在我眼里是最美的,我在安慰你呢!”
“你——”
越了解她,便也越来越明白,她往日的单纯柔弱果然都是假的,实则是个最狡诈不过的小狐狸。
可他说又说不过她,脸皮也没她厚,打又舍不得,又是恼怒又觉羞耻,神色紧绷,最后只好狠狠吻住她的唇,堵住她的嘴,叫她不能再说话。
唇齿纠缠间,管笙笙还在娇软咕哝:“夫君,我知道你想我了,可是,咱们不能在,这里……咱们回房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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