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萧苏苏
万金龙见他妈不给他夹菜,又开始准备往地上滚。
只是这一次不同,打算往地上滚得还多了一个。
万志高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喊了两嗓子,抬起头说,“奶,滚两圈就能吃鸡蛋,我也想吃鸡蛋,我还想吃肉。”
这话一出,家里几个岁数差不多的孩子也像是听了号令,一个个可全都开始扭着身体要在地上滚了。
万忠军一直没说话,这一下也气的脸色发黑,再也忍不住,起身拎着万金龙后领子给拽出去,开始揍了。
这一下,万金龙哭的是真叫一个撕心裂肺,喊爹喊妈,凡是能喊的全都喊了一遍。
王秀英赶忙追了出去,在旁边哭喊着拉架,结果万忠军生起气来六亲不认,连王秀英都给扇了一巴掌。
这年头,吃个饭都看了一场大戏啊。
万幸心里啧啧有声,趁着里屋大人在那说话的功夫,把万志高给赶紧拉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土。
万志高好奇的看了看万幸,小脑瓜转的比谁都快,还知道要保密,凑近万幸说,“宝姐,你咋知道我在地上滚一圈,喊两嗓子,狗娃子就要被揍?”
万幸看着万志高好奇的小眼神,忍不住点了点他鼻尖,说,“以后宝姐告诉你。”
“嗯!”万志高用力一点头,双眼闪现出了崇拜的神色。
万幸这才眨了眨眼,说,“心里还难受不?”
“难受啥?”万志高迷茫。
万幸一挑眉,笑了,这小孩,也是个心大的,“没啥。”
一场兵荒马乱过后,王秀英和被打老实的万金龙在那抽抽搭搭抹眼泪,谁也不敢说什么。
万忠军这个人,平时窝囊,却又死要面子。
而且一旦被触怒,就会打老婆孩子,虽然次数不多,可一次比一次重。
不过这也成功的把女主塑造成了一个淤泥里长出来的小白花模样,让男主后来更加的怜惜。
耽误了这么多时间,也都是真饿了,吃饭的速度简直是比按了八倍快捷键还要快不少。
也幸亏万幸身体小吃得少,抓了半个窝头就能吃饱,汤也是老太太分好分给自己的,不用担心被人抢走。
“宝姐,给你吃米。”万志高拿筷子夹了一筷子米,颤巍巍的送到万幸碗里。
万幸冲着万志高腼腆的笑了笑,心想万志高这小孩儿倒是有趣得紧。
一整盆的窝头,和一整盆的米汤,甚至就连菜汤都被沾着吃光了。
万幸捧着自己终于觉得有了些饱的肚子,有点愣神。
这种场景,她自己也很多年都没有经历过了。
只隐隐约约记得,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守规矩,一个个守规矩的像是机械木偶,按部就班的完成规定好的动作。
吃完饭,桌子上的人也没散开。
等到了桌子上的东西被收拾完,老太太才发话。
“宝丫虽然不是咱们老万家亲生的,可自打她是个奶娃娃起,就是在咱们这万家长大的,早就是咱们万家的人了。”老太太说,“咱们万家养着宝丫,大队上和公社上,对咱们也是有照顾的,做人得知恩图报,可看看昨天,大队长都到了家门口,才看见宝丫可不像是咱们说的那样,过的那样好啊。”
王秀英还在抹眼泪,闻言抬了抬眼,不甘心地跟了一句,说,“没缺她吃缺她穿的,啥叫过得好?一个丫头片子,还能越过小子去?”
“闭上你的嘴!”万忠军狠狠抽了口烟。
张敏静压根就没打算搭理她,这事儿让王秀英办的,确实太丢人,以后她这张老脸都没地搁了。
说是一个家就像是个瓷碗,得小心着端,可就是再小心,谁的碗,又能一直保证一直完美,还没有个豁口?
“咱万家可没有那重男轻女的思想,男女都一样。”张敏静冷笑一声,随后说道,“你既然要死要活的不想养,那也不勉强你。”
王秀英神色一喜。
万幸这死丫头,光吃饭不干活,成天就站在个角落里盯着她看,那眼神,直勾勾的渗人的很!
她倒是想过直接掐死她,再不行给溺死了也是,可又怕坐牢,被□□。
现在张敏静这么说,可算是解了她一个大麻烦!
“不过。”张敏静绷着脸,在一家人的沉默当中环视了一圈,冷笑一声,说道,“你要不愿意养,今天把当初万幸来万家时候的那些东西,全都给三房送过去!”
啥?!
全都给送过去?
这不是要了她的命了吗!那可都是好东西,她留着得给多少人炫耀过,这要是被三房的拿去,她以后不得被人笑死!
作者有话要说: 宝姐是一个带着脑子的锦鲤女主,蹭一蹭喜气可以转运的那种~
第8章
反应过来的王秀英也顾不得哭了,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张敏静,说,“娘,你可是当长辈的,咋能这么偏心?!”
张敏静冷笑一声,“我偏心?我管家这些年,你们兄弟、妯娌几个,谁敢说我偏心过?”
王秀英呆了,这倒确实是。
张敏静为人公正一辈子,还在公社小学教书时,就连学校分配的贫困户子弟的学费减免,她都没有打申请报告给自家孩子,而是给了更贫困的家庭。
她管家到现在几十年,拉扯着几个兄弟长大,确实是能顶天立地的拍着良心,说她公正,从不偏心。
可想到那一兜子襁褓里的好布,王秀英就心疼的哆嗦。
就算是过了六年,那布料可都在太阳底下都发光,摸着比奶娃娃的脸都要滑!
那么大一个襁褓包,给它拆拆,能做一身夏天的衣裳了!
还能做围脖、做头巾!
她做梦都能想到,自己穿着做好的衣服出去的时候,被女人们羡慕的样子。
现在让她交出去,那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想到这里,王秀英一咬牙,开始抹眼泪,“我好歹辛辛苦苦拉扯了小宝丫六七年,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娘,你这么说,不是成心要我的命吗?!”
她看着张敏静的脸色,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陈晓白身上那一身崭新的衣裳,怎么瞅怎么眼红。
她悄悄看张敏静,“老三媳妇身上天天有新衣,就连这丫头片子,今天可也换了一身新衣裳。”
她眼酸的盯着万幸那一身,“可我和老四媳妇,身上两三年都得不了一件新的,缝缝又补补,都是嫁进来的媳妇,娘,你可不能这么区别对待!”
张敏静一直听她说着,顺带看了一眼这一大家子。
老四媳妇虽然不怎么说话,可为人老实,是个顾大家、不顾小家的人,所以她才在养病的时候,把钥匙交给了老四媳妇。
老三媳妇,虽然不能帮着家里干农活,可人家一个月三十八块钱的工资,足足有二十块钱都交了出来。
否则就算是他有老头子的烈士家属抚慰金,这一家老小,光靠种地,也是填不饱肚子的,尤其是到最青黄不接的时候,孩子能饿的嗷嗷叫。
心里已经有了思量,张敏静脸上冷了冷,“这宝丫那襁褓包里头,可还有一百块钱。”
说到这话,全家人动作都停了。
一百块钱,那可是寻常人家一整年才可能有的钱。
用那一百块钱去养一个几岁大的娃,别说是才给万幸养到六岁,就是养到七八岁,那也是够的。
再说了,万幸那饭量小的,还没院子里跑的那老母鸡吃得多,一个窝头、几口菜下去就能喊饱。
这么个孩子,能吃多少钱?
闻言陈晓白再也忍不住了。
她伤了身体,之后都不能再生育。
既然能养万幸,那自然是真心实意想养,谁的心不是肉做的?
“二嫂,你这话说的,可就亏心了,你真是好好养的?”她眼眶含泪,一手紧紧地握着万幸瘦小的手,拉着万幸的袖子,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万幸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陈晓白。
陈晓白是一个长得很标致的女人。
浓眉大眼,虽比不得后世那种惊艳,可也落落大方,气质更是很好。
她眼中的心疼几乎能化为实质,万幸便乖乖的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袖子、裤腿给他们看。
只见万幸胳膊、肚子、背后全都是淤青,伤痕触目惊心,脚脖子上还缠着一圈白布,甚至泛着血色。
就这,可还是冬天穿了大厚棉袄的情况下。
这要是夏天,次次碰着肉,这么打下去,孩子还能活?!
饶是张敏静这辈子见过大世面,眼皮也不住跳了跳。
万忠军沉着脸把旱烟点着,干脆侧过身,当看不见。
王秀英见状,又心虚,气的又感心口疼。
陈晓白接着说,“宝丫这一身衣裳,是我爸妈从城里托人捎过来,给小高穿用的新年新衣,可从没动用过家里的一张布票。”
人家娘家人给自己外孙的东西,确实跟她没关系,没有眼红的道理。
王秀英这下再也无话可说,干脆破罐子破摔,“那破包要拿就拿走,反正要钱没有!”
那可是足足一百块!
“我也不稀得那一百块钱!”陈晓白终于忍无可忍,“但是宝丫的包裹你得给我,将来要是能找到宝丫亲生父母,也能当个信物。”
王秀英斜眼歪嘴瞥她,可在还东西,和继续养万幸里头做选择,她肯定不能再养那死丫头片子了。
不是亲生的,养大了也是个白眼狼,她还得倒贴嫁妆,不然就得被戳脊梁骨。
一咬牙,迫于张敏静压力下,王秀英还是回屋把那一堆包裹拿了出来。
陈晓白伸手要取,王秀英却先她一步,把外面包的那一层布给拿走。
“这是我的布!”王秀英冷哼一声,把布揣怀里去了。
万幸静静地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一切,着重的在王秀英的脸上徘徊了一瞬。
也是此刻,她终于察觉到,原书里面的描写,和实际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王秀英这么个人,在原书里面都能成为一个,为了儿女,而忍辱负重,在恶婆婆、刁蛮弟媳的压力之下,还能为孩子争取利益的坚强勇敢的母亲。
可实际上,王秀英尖酸刻薄、贪小便宜,又爱说人是非,又不知感恩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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