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匆匆
陈振也道:“是啊阿潜,你一定要来,我们可是最好的兄弟。”
黎潜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
他看起来很平静,仿佛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好啊。”
“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黎潜轻笑,看着于柔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起初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后来我出事以后,我又以为你喜欢上了振哥。”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其实真正喜欢的是做有钱人家的少奶奶,是不是?”
于柔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陈振连忙制止他:“阿潜,你在胡说什么?!”
“柔柔如果是那样的人,她完全可以直接嫁给你啊!还不是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
“你肯定是误会了柔柔的感情,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只是把你当朋友!”
“你还是不明白。”黎潜笑得通透,“我们两个……都是她的猎物,她永远都会挑她认为最好的那个。”
黎潜冷冷地瞥了于柔柔一眼,那目光冷漠又决绝,似在与过去的时光告别,也好像在告诫过去那个愚蠢的自己。
他看向于柔柔的眼神终于变得平静无波。
而看向陈振的目光却是含着恨的:“从今天开始,你我不再是朋友。你们走吧,订婚宴……黎家的贺礼不会少,但是黎潜不会去。”
说完,他就推着轮椅离开了。
陈振心中愤然,他猛地站起来,冲过去拉住黎潜轮椅的把手:“你在说什么,你这个臭小子!”
然而他的力道实在太大,轮椅随着他的动作猛地震了一下,黎潜险些从上面摔下去。
“你到底在想什么?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我们都在担心你,我和柔柔才磕磕绊绊这么久,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还要顾及你的感受!你就算喜欢柔柔有什么用,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能给她未来吗?”
陈振终于还是把自己的心思都吼了出来。
“我不喜欢她了。”黎潜解释着,目光冷漠又凄厉地扫过陈振的脸,“我只是觉得……你们背叛我的样子,很恶心。”
“你——”
陈振气急败坏,他终于撕破脸皮,不用再藏着掖着,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嫉妒。
他居然不顾黎潜的身体,猛地推了他一把。
轮椅不稳,眼看着黎潜就要后仰倒下去。
莫沫连忙冲过来,危机时刻人的反应速度总会达到极限的程度,她居然在黎潜倒下之前,稳住了黎潜的轮椅。
好不容易扶住他,确认黎潜身体无碍之后,莫沫这才抬起头看向陈振。
目光宛如斗牛场上杀狠了的西班牙牛:“你居然打他?他是一个残疾人,你打他?!”
只是推了一把的陈振想解释,可怒火冲头,居然跟莫沫刚了起来:“是又怎么样?”
“你敢打他,我就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说着,莫沫从一旁抽出了提前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的鸡毛掸子,陈振还没反应过来,莫沫就一下抽在他屁.股上,顿时让他吃痛倒地,半跪在黎潜面前。
莫沫连忙冲黎潜喊:“愣着干什么?揍他!”
喊完又对不远处正在观战的几个佣人道:“你们能帮忙的来帮忙,其他的人都看到了吧?让你们拍照的拍了吗?是这个人渣先动手的,欺负残疾人,让他坐牢!”
“张叔,报警了吗?!”
张叔答:“报了,警察马上到!”
“好嘞!”莫沫眯着眼,举着鸡毛掸子在陈振眼前晃悠,得意道,“订婚?我让你们到牢里去订婚!”
陈振:???
作者有话要说: 敢动我阿潜?!
第二十九章
在莫沫的殴打外加恐吓中, 陈振拉着于柔柔屁滚尿流地逃了。
其实莫沫并没有真的报警, 毕竟黎家和陈家是世交,还有不少业务往来,弄得太难看两边都不好做人。
她只是为了把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撵出去, 顺带帮黎潜出一口气。
现在看来, 这口恶气出的很爽。
莫沫抖了抖鸡毛掸子, 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人,对黎潜笑道:“对付这种人就得来点狠的,你怎么样, 没有伤到吧?”
黎潜却望着她的方向出神。
她背对着阳台的门, 午后的阳光为她洒下了一道金灿灿的剪影,她就那样笑着, 和阳光融为一体, 比阳光还要温暖。
她焦急地冲出来的样子,她挡在他身前战斗的样子, 她笑着打趣他逗他开心的样子。
每一幕都像这阳光一样,温暖而耀眼。
黎潜以为在见到陈振和于柔柔之后, 他会非常的痛苦和沉默。
可气愤仅仅在他心里一扫而过,就消失不见了。
半年以来,他每天都生活在沉痛的压抑下,他仿佛被整个世界背叛,只能活在黑暗里,被人遗忘在角落,腐烂致死。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 原来过去的种种泥泞,早就在阳光的普照下生根发芽了。
莫沫……就是他的那束光。
“你怎么了?不会真的受伤了吧?”莫沫见他半天不说话,有些担忧的凑过来,抬手搭上他的肩。
黎潜没有躲。
反而静静享受着莫沫手心传来的温暖。
他望着莫沫的眼睛,顿了顿,终于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莫沫还是有点担心,“要不你回房间休息一下?”
黎潜嗯了一声,掉头走了。
不过他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来到了楼下。
楼下的大厅里,放着一架钢琴。
黑色的烤漆琴身,他已经半年没有动过了。
黎潜跟别的孩子一样,从小就被父母逼迫着培养各种各样的兴趣,其中弹钢琴是他坚持最久的,直到成年仍在坚持。
虽然没有发展成专业,但弹琴已经从特长发展成了爱好。
每次弹琴,他总会想起父母健在时,在他们膝下承欢的模样。
直到他失去双.腿,他就再也没有靠近过这里了。
因为属于琴的回忆都是快乐的,他不想让自己的痛苦将这最后一片净土都蔓延掉。
可是现在……他突然产生了想弹一弹琴的想法。
他绕了一圈,把钢琴的防尘罩揭开,调好音后,修长的十指放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
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与遇见莫沫之后的事情渐渐融合起来,跨过那半年的黑暗时光,他的幸福终于开始慢慢延续。
莫沫正打算拿着十字绣去楼上找黎潜玩,却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流畅悦耳的琴声。
是谁在弹?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楼梯拐角,探着头往下看。
只见黎潜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钢琴前陶醉地弹奏着,房顶上的灯柱正好投在他的双手上,就像正在进行音乐演奏会的钢琴王子。
莫沫简直惊呆了,她只知道黎潜以前喜欢篮球,完全没想到运动少年能和钢琴王子画上等号。
而且他还弹得这么好。
虽然莫沫听不懂。
精巧轻快的旋律戛然而止,莫沫正偷窥的开心,就被黎潜的眸子一眼攥住:“怎么不下来?”
莫沫讪笑:“我怕打扰到你。”
她边往过走,边拍马屁:“你弹得真好听。”
黎潜勾了勾唇,指着旁边的钢琴凳:“你可以坐在这儿。”
“你以前一直喜欢弹琴吗?”莫沫坐在他身边,她向来对会弹琴或者会画画,这种有优雅技能傍身的人非常崇拜,“能不能再弹一首?最好有名一点的,不然我听不懂。”
黎潜点了点头,双手再次放在琴键上,一曲铿锵、悲怆、孔武有力的曲子震慑着莫沫的耳膜。
一曲结束,莫沫听得想哭:“这首叫什么来着?听着好熟悉……”
“贝多芬的《悲怆第六交响曲》。”
“哦对对对……”莫沫有点懵,“我只知道贝多芬最出名的那个……《命运》?”
她话音刚落,黎潜十指纷飞,乐曲中想要表达的苦难和不幸、欢乐和希望,都通过这或抑或扬的音乐节奏跃然眼前。
莫沫觉得激动又长见识。
等黎潜弹完,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摸了摸一旁的琴键,钢琴发出一声低鸣。
她连忙紧张地收回手。
“你要不要试试?”
“可以吗?”莫沫哂笑,伸出一根手指头,“我只会弹一首。”
黎潜让开位置,笑着看她:“试试。”
莫沫点点头,把手指放在琴键上。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手指挺纤细的,可放在琴键上的时候,却笨拙的像泡椒凤爪。
好不容易找准位置,莫沫把自己背过的旋律一一对应到琴键上,还边弹边唱:“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黎潜:……
等她弹完,才发现黎潜正绷着嘴角看她。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莫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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