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如小果
众人一番见礼,烨哥儿已经跑到床边,指着任休莲的孩子“依依呀呀”的不知道说什么,只惹得大伙笑。任休兰怕烨哥儿抓着小婴儿,忙过来抱起他。
众人齐聚到床边,各自都拿出见面礼。一小会,那孩子身边就放了许多赤金、赤银手镯、长命锁、项圈等礼物,休竹先拿出明夫人给的,又拿出自己给的。
任休桃送了一套自己跟着女红师傅学做的小衣裳,又给了一个赤银手镯。任休菊给的是赤金脚环,到让众人惊讶了一把,却也没人说什么,只老太太面色不虞轻轻摇了摇头。
隔了一会,徐夫人的女儿女婿来了,任休月也在丈夫蒋探的陪同下,抱着桂姐儿来了。另有有一些徐家在京城的远亲近邻,齐齐聚了一屋子,稳婆摆上香案,知道快午时,洗三礼方才结束。
徐夫人张罗午饭,客人们便在一个比较大的厅房里坐着喝茶聊天。任休月抱着桂姐儿坐在安静的地方,也不和众人说话,老太太那边只有上了年纪的一起聊天,休竹等人和董氏坐在一起。
衣裳比冬天穿的少了,董氏的肚皮倒能看出一点儿怀像,嘴角含笑,听着她们姐妹说话。烨哥儿不安分,总想着从母亲身上下去,这里人多,下面婆子来来往往,任秀兰只怕他碰着摔着。
好容易才让烨哥儿安分下来,任休兰就朝休竹和董氏苦笑道:“越来愈调皮捣蛋,三个丫头看着,他也能惹出事儿来。”
董氏宠溺地看着烨哥儿,笑道:“小孩子都是这般,不调皮才该着急呢。”
如今烨哥儿是才学会走路,对所有的东西都非常感兴趣的阶段,休竹越看越羡慕,那种心情无法用言语描述,大概是属于女人的天性。休竹年纪不大,可毕竟思想并非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任休桃听董氏如此说,便好奇地问道:“母亲,我小时候调皮吗?”
董氏一副追忆的模样,休竹替董氏回答了,“如果不调皮也就不会不听丫头妈妈劝阻,跑去水池边上玩儿了。”
这话说得任休桃微微红了脸,那一次是五姐救了她,其实她自己记的不清楚,时候来任休莲告诉她的。,从那个时候她就粘着休竹了,记事的年纪就已就已经这样了。
任休菊在一旁听着,不觉就想起自己的弟弟任宝儿来,从小就木木呆呆,到现在都是那样……
“还是堂弟弟最乖了。”任休桃说着扯了扯任休菊的衣袖,笑眯眯道,“堂姐也很乖呢,像我这样大的时候就开始照顾弟弟。”
董氏赞同地点点头,“所以你该向你堂姐学学。”
任休桃忙点头答应,“以后我一定会照顾弟弟的!”,只是她原本是怕任休菊不说话闷着,才说起这番话,刻入了任休菊的耳朵却完全变了味儿。这里的乖巧,似乎变成了嘲讽的意思。让她尴尬地红了脸,她们从小就有丫头妈妈服侍,而自己却要照顾弟弟,要作针线……
吃了午饭,任家几个姐妹又在任休莲坐月子的屋里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会闲话。徐夫人忙着送客返回,直朝任家的人道歉,说招待不周。
老太太笑着摆手,董氏握着徐夫人的手,说了些任休莲年轻不懂事,要徐夫人多多调教的话。徐夫人大大赞美了任休莲,言辞恳求,并无造作。那床上的任休莲都听不过去了,忙叫徐夫人别说了,可她眼里流露出来的却是真的知足。
在前面忙的徐宜谦特来拜见了老太太,任家嫁出去和没嫁出去的这才告辞。任休兰让丫头婆子陪着自己带着烨哥儿来的,休竹也是这样,唯独任休月是由丈夫蒋探陪着。临上车时,任休月特地示威地看了休竹和任休兰一眼。
任休兰和休竹只得对望,相视无奈一笑,又同时摇了摇头。
如此,回到王府,已经是日落时分,休竹先去明夫人那边报告。明夫人正和几位妈妈张罗范炎大婚之日穿的喜袍和喜床要用的被褥等物,见休竹来了,便叫休竹也瞧瞧。
大红个颜色,龙凤呈祥喜字背面,很是喜庆。,休竹就刺绣赞扬了几句,明夫人笑容温和,让妈妈们收起来,便坐到软榻上,休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着,吃了两口茶,明夫人便问了问任休莲洗三礼的状况。
“……大人孩子都很好,夫人送的赤金手镯三姐和孩子很喜欢,让儿媳谢谢夫人。”
“亲戚间本该多多走动,徐家也是书香门第,听说三姑爷今年也要参加大考?一徐家的教育,必然能取得好成绩。”
休竹代表任休莲笑道:“承夫人吉言。”
明夫人叹一声道:“只望二爷这一次也能争口气。”
“二爷也在努力,以往成绩略差,到底也是有经验的,今天定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临时抱佛脚,哎,也罢,等娶了媳妇,总该长大了。”
接着辩说起喜宴之事,明天就是初三,厨房那边要准备碗儿碟儿等物,库房这边要将座椅板凳拿出来清洗晾干,戏班子也要作安排。初四布置喜宴场地,各处张贴喜字,初五布置新房等等琐事。
有了明夫人帮着料理这些事儿,休竹倒觉得不累。看着来来去去忙碌的丫头婆子,不觉就想起自己嫁过来的场景,只怕头两天也是这样忙碌的。
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靖南王在做什么。
夜里躺在床上,休竹没忍住就问出来,靖南王沉思良久,盯着修竹反问:“夫人那个时候在做什么?”
休竹想了想,印象最深的就是任休桃哭红了的眼睛,和那种对未来的迷茫。不过,这些情绪早就没影了,休竹摇摇头不说话,把脑袋往靖南王胸膛里蹭了蹭,低声道:“烨哥儿越来越调皮了,三姐的孩子真漂亮……”
嗓音软软的,熨贴着靖南王的心,手上的力道不觉加重,将小妻子揽入怀里。靖南王吐出一口气,轻声道:“睡吧,明儿有的忙的。”
休竹身体一僵,再也不想说话了,不但不想说话,也不想被靖南王抱着。身体往墙角方向挪了挪,用被子紧紧裹住。靖南王怔了怔,也跟着挪过来,不想小妻子生气的推开他,甚至还用脚踢。
当然,最后胜利的是靖南王,谁叫休竹力气不如人,身材也没有别人高大,人家一只手就把她抱住。挣扎的最后结果还是会被靖南王抱着,索性不挣扎了,闭上眼睡觉去。
靖南王的话一点儿也没错,第二天绝对是个最忙的一天。早起,范炎那边就忙着收拾新郎官,明夫人在那边料理。休竹这边就要派人收拾桌椅板凳,太阳东升之际,便有主人来不了,而指派体面婆子送贺礼,张妈妈的缪妈妈忙得脚不沾地,其他管事妈妈皆在休竹这边待命,打赏了来送礼的婆子,便由她们领着下去安排用了午饭回去,或送这些人出门。
靖南王长兄为父,在外招待男客,侯爷、范黎等人也皆在外面,海夫人、周夫人等便在女眷歇息处等陪伴一会来的女客。
黄大奶奶一路走来,直奔休竹这边,一进来便说:“这排场倒比嫂子那时办的大了。”
这话没的叫众人都安静下来,只看着休竹的表情。休竹也不知当初自己进门时是什么排场,不过范炎大喜办的也算不错,毕竟二奶奶出身摆在那儿,黄大奶奶要表达的意思可不就是这个?
休竹浅浅一笑,起身让座,道:“第一次办这样的大事,就怕办不好呢。”
黄大奶奶神色讪讪的,休竹主持王府中馈,自己却只帮着海夫人料理一些小事。
等丫头上了茶,大伙的神的也恢复正常,休竹瞧着时辰差不多,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便邀请黄大奶奶同自己一起出来迎接客人。
至巳时初刻,新郎官随着迎亲队伍去迎亲,董氏领着任休桃和任休菊到了,老太太身上不大好便没有来。紧接着,边陆陆续续有客人到,休竹身边有个黄大奶奶,倒也没出丑。不过也注意到了,明夫人娘家无人,京城各大封侯大家族只有三府的夫人奶奶来了,都是祖上和范家交情不错的,任休月夫妇、任休兰夫妇,其他远亲近邻不必细述,一共预备了二三十桌,大概也就二十来桌,但贺礼却收了不少。
陪着客人聊天,忙着处理突发事件,时间一眨眼,二门婆子来回,新娘子进门。明夫人忙往行大礼的正堂屋去,其他女眷也有喜欢凑热闹的,跟着一道过去观礼,休竹留在这里陪着不想去看热闹的女眷。
任家的当然也没去凑这个热闹,黄大奶奶等人去了,海夫人留在这里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董氏瞧着休竹额头都冒出汗水,有些心疼,瞧着没外人在,忙叫她坐下。任休桃赶忙叫丫头叫了一杯茶送来,又拿出帕子给休竹擦额头上的汗水,休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任休兰趁着空隙,忙问道:“里里外外都是你一个人料理么?”
休竹摇摇头:“明夫人已经痊愈,这些天也在打理,否则我又没经历过,如何有今天的模样。”
任休兰听了不觉皱皱眉头,因海夫人在场,有些话也不好说。
只瞧见那边,远远一行人抬着嫁妆进来,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看到大红队伍的尾巴。嫁妆还真是不少,瞧着倒比休竹进门时多了去了。
那边由缪妈妈领着,一路和那边陪嫁来的体面婆子说话,到了新房。那来的婆子看着园子,眼里便露出鄙夷不满,让大伙放嫁妆的时候,一个劲儿地说:“挨近点儿,没的待会新娘子也没地方通过,难不成要踩着嫁妆入新房?”
缪妈妈多瞧那婆子两眼,穿金戴银,倒也体面,可说的话实在不怎么中庭。只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嫁妆放好了,那婆子又嚷道:“如何连个丫头都没?讨口水喝该找谁?”
新房门口候着几个丫头,忙去后罩房倒水来。这婆子喝了几口,就说要进去看新房。缪妈妈有些不愿,那婆子忙笑道:“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我家小姐有些习惯妈妈大概不知,所以……”
缪妈妈陪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新房已经布置好了,待会新娘子便要过来,一时半会也腾不出时间重新摆放。”
那婆子脸上的笑容便有几分挂不住了,缪妈妈才道:“让妈妈您瞧瞧也好,倘或来得及的,就听妈妈安排吧。”
说着,叫了这边的管事妈妈来,让几个丫头跟着进去。那婆子身后自然也跟着四个陪嫁来的丫头,最小的瞧着十三四岁,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其中一名模样标志,皮肤白净,其他三个倒也一般,尚且不及夏蝉的姿色,只是神态与先前那挑起的婆子一样,好像看什么什么都不顺眼。
婆子对新房布局的意见提了不下十条,不是床没有摆正,就是桌上备的点心不齐全等等。缪妈妈听得心里愈发不悦起来,范炎屋里的管是妈妈是和顺的人,这会子也不觉垂下脸。
一个婆子便这样挑剔,那二奶奶本人该是如何挑剔的?而那四个陪嫁来的丫头,也尽然像小姐一样,只叫这边的丫头给她们端茶送水。
终于等婆子挑剔完了,能改动的也改动了,这才去早备好的房间休息。
一时,缪妈妈和这边的管事妈妈携伴出来,想着刚才那婆子尖酸的话语,缪妈妈“呸”一声道:“这人到底是没脑子的,没见过大婚当天要把大伙儿都得罪的”
管事妈妈担忧地道:“只怕是一来就给一个下马威。”
缪妈妈道:“什么下马威?到了别人家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初来乍到的不说把上上下下的关系搞好,却非要摆出仍人厌恶的嘴脸。你瞧瞧这满院子的嫁妆,没的好像咱们家连新房用的家具也办不起。”
管事妈妈看着陪嫁的桌椅板凳柜子,听着缪妈妈的话,不觉失笑。单子上说是一百三十六抬嫁妆,却也是算上这些家具的。
缪妈妈又看着这位管事妈妈,深深叹一口气,很是担忧地道:“只怕以后你在这边受委屈了。”
管事妈妈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即便受委屈,我也没几年能受着委屈了。”
缪妈妈心里明白,这管事妈妈也渐渐地老了,没几年便要回家颐养天年。那婆子一来就瞧不起众人,大概也是想以后成为这院子里的管事妈妈罢了。
其实,对于嫁妆置办家具倒也没什么,有些人家不但办齐全了一辈子要穿的衣裳,就是死后穿的寿衣也是办好了的,说是到了婆家也是吃自己的,嫁妆多越是得婆家喜欢。这就是俗话说的,十里红妆。
打理结束后,新郎官牵着新娘子,后面明夫人以及众多丫头婆子随行,还有看热闹的客人正好返回,一大群人簇拥而来。
休竹瞧了瞧天色,日头渐渐正中,便让身边的碧翠等丫头去各出通知准备,喜宴紧接着开始。又让一旁闲暇的婆子去厨房取些点心送到新房去了,里面虽备了一些,却是要等最后的程序结束后才能动的。休竹有过这样的经验,新婚那天真是饿坏了。
不一会儿,一身喜气,笑容满面的明夫人及众人回到这边,便张罗众客人往用宴的大厅而去。又是一阵忙乱,待客人入座,正式开席,休竹方得了个空闲。
那缪妈妈瞧着,便走过来将之前在新房那边所见所闻说给休竹听,休竹嘴角含笑,倒没什么别的表情。只是,缪妈妈也是好心提醒,这二奶奶一来就摆架子,只怕以后的事而更多。
正说着,耳边传来一声惊呼,众人的目光齐齐望过去,接着倒吸一口凉气,竟是一道菜被丫头打翻全落在任休菊身上。
那丫头跪在地上磕头,任休桃忙忙拿出绢子擦任休菊脸上的菜汤。休竹紧几步走过去,好在不是汤菜,大部分都倒在衣裳上了,没有伤着,安顿任休菊几句,忙叫人过来收拾,缪妈妈领着已经吓得哭起来的丫头下去。
明夫人也走过来关心几句,好像这个意外她并没有生气。董氏不觉松了口气,“带去换身衣裳吧。”
明夫人笑着朝休竹道:“你带着去吧,她也吓坏了,这里有我。”
休竹点点头,看一眼众人,歉意的笑了笑,牵着任休菊出来时,众人已经恢复常态,互相敬酒或谈论喜欢的话题。
渐渐走到僻静的地方,任休菊才低声道:“对不起五姐,我不是故意的。”
“也是丫头失误,好在没伤着。不用放在心上,没事儿的。”休竹轻声安慰着,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派了两个丫头去打些热水,又让跟着一起回来的碧翠去柜子里拿了自己的衣裳出来。
王府没有其他姐妹,也只有休竹的衣裳她能穿,便让碧翠找了一套颜色略浅的,带着任休菊去净房,留了两个丫头在里面服侍,便出来坐着等。
碧翠把衣裳送去,又端了些点心来“奶奶吃点儿吧,忙了一上午,这会儿歇歇也好。”
休竹吃了几块,又喝了一盅茶。恰好洗漱完毕,换号衣裳的任休菊从净放里面出来,衣服却还合身,加上任休菊模样较好,穿在她身上十分漂亮。只是垂着头,一张脸憋得通红,唯唯诺诺楚楚可怜的惹人怜爱。
碧翠忙上前笑着赞美了几句,任休菊脸上才勉强露出一丝笑,净房里有穿衣镜,她已经看过好几遍。衣裳华美精致,上面刺绣的手艺上乘,嫣红里裳,外面套一件鹅黄色夹层褙子,下面是一条略浅的橘红色十祥锦百褶裙,裙摆绣着漂亮的不知名的碎花,任休菊从来就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
很漂亮,她自己也这么觉得,比船载休竹身上更漂亮。
休竹笑盈盈走过来,任休菊虽然舍不得,还是忍着说道:“谢谢五姐,我那身衣裳让她们拿下去洗了,下午离开时就换下这身衣裳。”
“你穿着比我好看,如果不嫌弃就送给你吧。”
任休菊诚惶诚恐的,碧翠笑道:“这衣裳是去年做的,做好了天气渐渐热了,不能穿就一直搁浅了,还是新的没穿过呢。”
任休菊一听这话,忙道:“如何使得,还是换下来穿别的吧。”不是休竹经常穿的,没穿过的……
休竹只当她不好意思,笑道:“给你的就拿着,到底也叫我一声五姐,对你和六妹我都是一样的。没的你到了五姐这里,连一件新衣裳也舍不得的。”
任休菊没法再拒绝,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裳,越来越觉得不好看,丑的要死。碧翠说是不能穿才搁浅着,可她从来没有见过休竹穿这样浅色的衣裳,定是她不要的,不要的才给了自己。可这想法外人如何知道?何况,任休菊皮肤白皙透红,这样的颜色搭配穿在她身上,只觉清新可人,是真的好看。
回到用宴的地方,换了衣裳的任休菊好似换了一个人,大有让人惊艳的感觉。待任休菊坐下,任休桃颇带羡慕的语气道:“真漂亮,堂姐这样穿我差点没认出来。”
漂亮有什么用?不是她经常穿的,是她从来就不穿的!袖子里的手不觉握紧,不经意间抬头瞧见众人惊艳的眼神,心中不觉一动。
用了午宴,明夫人张罗着邀请众人看戏,董氏有孕要休息,烨哥儿要午睡,桂姐儿年纪小,明夫人便让休竹领着她们回休竹那边,那边才略安静些。
休竹让碧翠、张妈妈先领着她们过去,将这边收拾残羹剩菜的事儿料理完毕,去戏台前向各位亲朋请安问好,告了罪才回到自己屋里。
烨哥儿和桂姐儿都睡了,大人只坐在正屋里吃茶说话。任休月不觉打量着这屋子里的摆设,心里羡慕,却只淡淡的看几眼。任休桃每次来就觉得书桌上那一个盆景非常漂亮,这会拿着笔在那边照着画,任休菊直说吃的多了,在院子里散散。
休竹不以为意,进了屋,董氏便让她坐下歇歇,很是心疼的模样。
说了一会儿闲话,任休兰就抓着休竹的手,低身问道:“明夫人如今身体好了,以后……”
这也是董氏担心的问题,修筑明白她问的是以后明夫人会不会查收,休竹很肯定的摇摇头道:“全部都不管也不可能,她毕竟是家里的长辈,有些事儿总要听听她的意见的。”
董氏不觉点头,“你能这样想也是对的,将心比心,她也操劳了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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