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如小果
任老爷只看着休竹叹口气,那边徐妈妈瞧见休竹回来,忙低声朝老太太说了什么。老太太扭头,休竹忙走过去,话没说出口,老太太就冷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出去。”
休竹一脸急色,老太太冷冷瞪了休竹一眼。给徐妈妈打了眼色,徐妈妈就拉着休竹往外走,一边道:“姑奶奶不必太担心,夫人不会有事,姑奶奶先去六小姐那边等候吧。”
说话间,休竹已经被拉出来,徐妈妈见休竹不肯走,便看了冬灵和银翘一眼。休竹扭头才发现两丫头脸色格外苍白难看。
这就是女人生子不许未生子的女人进入的原因,休竹不得已只得点点头,徐妈妈又道:“请姑奶奶回来,是想给夫人打气,只要姑奶奶回来了就好。”
而这两句话,无疑不叫休竹更加担忧。还想问时,徐妈妈已经进去了,休竹看了看冬灵和银翘,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往任休桃的院子走去。
任休桃一见休竹,忙跑过来抱住休竹,低声道:“昨个儿夜里母亲就觉得不舒服,可她们说半夜里寻不到稳婆,天亮了才找了稳婆来。”
也就是说董氏的产期还没有到,如果相差时间不多,以老太太的作风,稳婆应该已经在府里住下了。
休竹安慰任休桃几句,牵着她进屋,可心里却愈发不安。昨个儿到现在,现在已经是辰时四刻左右。想到这里,休竹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打颤,张妈妈瞧着忙安慰道:“产子一事,因人而异,有些人很快,有些人很慢……”
任休桃轻轻打断,“不是这样的,昨个儿吃了晚饭,母亲和往常一样在荷塘那边散步消食,被堂弟宝儿撞了一下。”
任宝儿?休竹诧异地看着任休桃,任休桃道:“这些都是早上卫姨娘告诉我的,当时卫姨娘就在母亲身边,可是宝儿跑过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注意。卫姨娘当时就说找大夫瞧瞧的,母亲没有觉得不舒服,就算了。可半夜里……”
休竹闭上眼,任宝儿,那个瞧着傻呆呆的孩子。是调皮还是故意的?
屋子里一时陷入安静,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跑来的婆子面带喜色,到了休竹跟前,欠欠身便道:“夫人产下一位哥儿,母子平安。”
众人不觉舒口气,休竹忙朝门外走,后面任休桃也急忙跟来,只是两人脸上虽有喜色,却依旧有几分凝重。
再回到董氏院子里,与刚才紧张而忙碌的气氛完全不同。任老爷一脸喜色,老太太无比欣慰。耳房门口婆子忙进忙出。老太太见休竹和任休桃来了,忙招手让她们姊妹过去。
瞧着老太太的神色,休竹一颗心才完全放下。不多时,耳房已经收拾妥当,老太太却不许休竹和任休桃进去,说是屋子里血气重,她一个老婆子不必在意。
休竹道:“我不信这些,我想进去看看母亲。”
任休桃也忙点头,急切地表达了和休竹同样的心思。老太太却坚持摇头,只说至少也要隔一会儿才能进去。到底是怕屋子里的血腥味儿,吓着她们了。
休竹和任休桃只得站在院子里等着,当然,还有同样着急的任老爷,他也被老太太拦在门外。三个人只能互相眼巴巴地对望,然后听着里面孩提清脆响亮的哭声,一声声只挠在任老爷心上,任老爷站不住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休竹完全可以想象任老爹的心情,估计他已经在心里呐喊了好几回,他终于有儿子了!可又不能立刻去看看儿子的模样,因为有个说法是新生儿第一天忌吹风,他是男人,老太太更不会让他进产房的。
到底是老太太体谅任老爷,隔了片刻,只见老太太怀里抱着一团小被褥走到门口,休竹、任休桃、任老爷瞧见,三个人急忙走过去。老太太把孩子红彤彤的小脸露出来。任老爷一瞧,脸都笑烂了。搓手摩掌,很想伸手去抱,结果老太太一转身,别说抱,看都看不到了。
看着任老爷无比沮丧的表情,休竹和休桃只有隐忍着笑的份儿,一切看起来都很好,孩子没事儿。董氏也没事儿,休竹长长舒口气,十七年前的昨天,董氏生了自己这幅身体。而自己与弟弟,生日只差一天。
差不多快到午时,老太太才允许休竹和任休桃进去,而任老爷依旧被拦在门外。眼巴巴地望着休竹和任休桃的背影,岂容堪怜。
董氏折腾了这么久,现在终于睡去了,脸色瞧着苍白,眉头却没有蹙着。里头服侍的婆子都尽量放轻脚步,而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孩子,这会子也累的在老太太怀里睡过去了。
任休桃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去摸,老太太微微一笑,朝休竹道:“家里没别的事儿吧?”
即便有事,休竹也会赶回来。笑着摇摇头,“一切都好,没有事儿。”
老太太略点头,慈爱的目光又落到孙儿身上,就舍不得移开。虽没足月孩子瞧着却不小,红彤彤的小脸蛋,小鼻头,眼睛闭着看起来就和所有的新生儿一样。
“五姐,我就说一定是弟弟。”任休桃仰起脸,笑得无比灿烂。
休竹会心一笑,突然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变化,看了老太太一眼,才发现老太太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门口。而任休菊就站在哪儿。休竹瞧着,必然是老太太也知道任宝儿撞了董氏,才导致董氏今天就生产了。
这个孩子是所有人盼来了,特别是老太太和任老爷,董氏怀孕四五个月的时候,老太太便不许她随意坐车出门,即便是在自家后院走动,身边也跟着好几个丫头和婆子。就怕董氏有个意外,毕竟她也不算年轻。而这些年来,自卫姨娘生了任休桃,任老爷几个姨娘就再也没有怀孕。到了京城,事业一点点起步,任老爷求子的心才慢慢淡了。所以,得知董氏怀孕,看着董氏的肚皮一天天大起来,老太太和任老爷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不管任宝儿是故意还是无意,这事儿在老太太和任老爷眼里,都变得无可饶恕,何况,董氏生下来的是个男孩,是任家的独苗香火。
任休菊尴尬地站在门口,虽然微微垂着头,可紧绷的身体和神态中的不安,根本就逃不过老太太一双眸子。声音也冷得能冻结七月的空气,“你来这里做什么?”
任休菊听见问,忙道:“我来看看伯母。”虽说的流畅,声音却有些发抖。
“倒不用你看,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去!”
任休菊更显得无措起来,老太太似是不愿看到她,打了眼色给徐妈妈,徐妈妈便过去劝任休菊离开。待任休菊走了,屋子里的气氛还没有恢复到刚才的喜悦。任休桃抬头看了休竹一眼,休竹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什么都别说。
这件事老太太必然会查清楚,倘或任宝儿真的是故意的,以后他们……
吃了午饭,董氏才幽幽转醒,见休竹在这里,显得颇有些不好意思。女儿成家她还生了孩子,倒是休竹更自然些,忙问她感觉如何。
董氏低声道:“我没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
休竹就把孩子抱过来放在董氏枕头边,见屋子里没有外人,就和任休桃一起形容了任老爷焦急的模样,逗得董氏也忍不住欣慰地笑起来,这不笑还好,笑起来就牵扯的伤口疼。休竹和任休桃见她蹙眉,忙紧张地喊外面的妈妈进来。
彼时,老太太屋里,任宝儿呆头呆脑地站着,任凭老太太和任老爷如何软硬逼问,他就是咬牙不张口。只神色中明显有不安,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老太太觉得这个八九岁的孩子很可怕。
让妈妈将任宝儿带出去,老太太便冷着脸看着任老爷道:“好在你媳妇和孩子都平安无事,倘或真有个意外,你怎么处理?”
关系到别的还好说,可毕竟关系到的是自己的亲儿子,任老爷如何不气不紧张,“把他们姐弟送走吧。”
老太太冷哼一声,这个时候突然把他们都送走,外人会如何看?有了儿子就不要他们了?
“休菊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老爷随便看个人把婚事定下,这一次由不得她同意不同意,倘或不同意直接送回乡下去。至于宝儿,以后找人看紧些,明年开了春他也差不多要十岁了,送到老家去找个私塾先生,倘或是个争气,那是他自个儿的造化。倘或不争气,那也是他的命。”没有人能一辈子养着他们,即便是他们的亲爹娘也不可能一辈子到老都养着他们。
老太太说完这些,脸上露出乏意,任老爷作揖退下去。彼时,徐妈妈回来,处在老太太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老太太目光愈发冰冷,气得杵了杵拐杖,吼道:“还以为她就和她那母亲一个样,没想到我却低估了她,你下去吩咐那边的妈妈们,从今儿开始不许她踏出房一步!”
原来,任宝儿撞了董氏,真的是任休菊怂恿鼓动的。当时徐妈妈把任宝儿送回去,任休菊就在任宝儿院子里不安地来回走动,大概是因为之前任休菊在董氏屋子外被老太太吓着了。虽然聪明镇定,可毕竟年纪小,听到任宝儿被老太太叫去问话,就急得不行。
而徐妈妈送任宝儿回去时,任宝儿见到任休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告诉老太太,我没有说,姐姐放心。”
任休菊闻言,脸色当场就变了,只拉着任宝儿跪下在徐妈妈跟前,要徐妈妈在老太太跟前求情,又恳求徐妈妈不要说。
徐妈妈看着任休菊,整个心都寒了。自他们姐弟到了任家,任家上上下下谁对他们不好?却不想养了两个白眼狼在院子里。而徐妈妈想不通的是,任休菊到底为何要这样做?任宝儿虽不是任老爷的亲儿子,任老爷对他也着实不错,请了先生教他读书认字,闲来还亲自指导。井然,是当做亲儿子一般教养。
这任休菊也不是愚昧的人,为何就不用脑子想想,他们是靠着任家而活,这样做会有什么好处?
当下老太太就叫了任老爷进来,让他尽快找个人把任休菊娶了去,不管什么人,只要远离京城就行。任老爷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丝毫没有犹豫,觉得任宝儿也是留不得的,虽然呆头呆脑,可既然有了这一次,就难保没有下一次。
任休菊原是因为不能去王府,一时冲动才做下这样的事儿,却不想自己的私心不但害了自己,反而连累了呆头呆脑的弟弟。此事已是后话,只说当下下午,任休菊估摸着时间,嚷着要去方便让丫头开门。当门打开,她却一把推倒前来开门的丫头,鼓足的劲儿一路跑去垂花门前。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最后的机会她也要搏一搏。
她很聪明,也算准了时间,那时候恰好是靖南王来接休竹回去,任休菊奔过来就跪在休竹跟前,双手紧紧抱住休竹的腿,哭着道:“堂姐救我,求求你堂姐,救救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又跑的太急,一张脸胀得绯红。休竹深吸一口气,一旁的靖南王不觉蹙蹙眉头。却不想任休菊又飞扑到靖南王脚边,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道:“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堂姐夫,救我……”
这阵仗别说那些丫头婆子始料未及也不知任休菊到底是唱的哪出,就是已经了解真相的休竹也想不到任休菊会跑出来,对任休菊最后一丝同情也被她这样击碎。看着她淡淡道:“谁要害你,为什么这里就住不下去?”
这一问倒把任休菊问住了,而反应过来的丫头婆子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任休菊拉开。那边闻讯而来的任老爷,一个巴掌扎扎实实打在任休菊脸上,一双眸子能喷出火来,若不是估计靖南王在这里,只怕他会再送上几个巴掌。
然而,这一巴掌确实任休菊想要的,任凭丫头婆子拉着,她一边挣扎,一边扭头看着靖南王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
靖南王却只当没看见,牵起休竹的手,扶着她上了马车,跟着也上了马车。压根就没有扭头看一眼,而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076结果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不会再有任何转机。休竹闭上眼,头靠着车壁,靖南王扭头看着他,伸出手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不是每个人都明白不能忘本的道理。”
即便靖南王什么都不知道,可任休菊和任宝儿的遭遇他却很清楚。任家老太太瞧着是淡漠的人,然而能收留他们就足够证明是面冷心热,他们不知感恩,反而说出这样令人寒心的话来。
休竹吐口气,身体往靖南王身边挪了挪。靖南王是自己的,为什么要在他跟前提别的女人?任休菊如何她也不能为力,一个人的心思一旦扭曲,就难以扶正。休竹不是心理学家,也不是万能无敌的人,当然也实在称不上一个圣母,没有那个能把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的心胸。
“王爷觉得我弟弟可爱么?”还是这个话题比较好,休竹笑眯眯地问。
靖南王低头看她一眼,轻笑道:“可爱,和夫人很像。”
这话休竹可不可以理解为靖南王夸奖自己可爱?好吧,休竹就这么理解了,“谢谢,其实我也觉得和我挺像的。”
两句话就让马车内的气氛活跃起来,靖南王看着小妻子亮晶晶的眸子,只恨如今身在马车中,只能抱抱她了。长臂伸过来,稍稍用力一拉,休竹陷入靖南王怀中。耳边传来阵阵车轮碾地声,休竹安静下来,感觉有些热,可还是舍不得动一下。
脑子忍不住地胡思乱想,于是很不妙地想到了昨晚的事儿。靖南王亲吻的姿势很笨拙,可除了这一点笨拙外,还有不懂得怜香惜玉外,好像其他的都很熟练。是不是该好好审问审问?
可问出来不是太奇怪了?
靖南王见怀里小妻子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深思,只数着她到底有多少个表情。可怎么变着变着就红了脸?
“夫人在想什么?”靖南王很好奇小妻子的脑袋里,到底还有些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
休竹听见问,脸更红的厉害了。忙摇摇头道:“没想什么,真的,我就是觉得好奇……”于是,好奇的休竹还是没忍住问出来了。
然后,她看到靖南王红了脸,虽然马车里的光线不甚明亮,可靖南王的脸真的红了。休竹“呵呵”笑起来。靖南王故意沉下脸,然后用非常严肃而认真地语气教诲休竹:“夫人的私人物件以后万不可随意乱放,为夫瞧见了倒没什么,被其他人瞧见了可就不好了。”
什么什么私人物件?休竹结巴,没明白。
靖南王一本正经地道:“就是夫人放在枕头边上的盒子。”
休竹脑袋转的飞快,只新婚那天,董氏给的那啥立体版教材休竹怕碧翠等整理时打开看,所以趁着没人就放在了枕头边藏着……想到这里,休竹只觉得耳根子像着了火,立刻端正坐着。
靖南王隐忍着笑,长臂再次伸过来,将小妻子揽入怀中。这一路上,休竹再也没有讲话了。她怕再问,靖南王还会说出床底下那个盒子。休竹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让黄大奶奶尽快取回去。
回到王府,靖南王陪着休竹见过明夫人。明夫人听说董氏顺利产下儿子,立刻喜欢地双手合十,连着念了好几声佛语,好像比休竹还高兴似的。
休竹陪着说了一会儿闲话,明夫人露出乏意,休竹和靖南王起身告退。到了房中,靖南王便去了书房,休竹找了借口将屋子里的丫头都支退出去,取出放在妆奁匣子最底层的钥匙,去柜子处打开最靠角落的屉子。
一只木盒子安静地躺在里面,毫无意外地很干净,没有一点儿尘埃。休竹吸一口气打开。除了那立体版教材,旁边多了一只半新不旧的荷包,休竹拿起来打开往里面一瞧。虽然在预料之中,可休竹还是忍不住双手握成拳头。
实在不明白,靖南王到底是如何发现自己放在这里的,而且还把昨个儿撕下来的床单也放在里面!实在是,太可怕了!
远远传来脚步声,休竹忙将东西放好,上了锁,转身回到外间。缪妈妈笑盈盈走进来,“奶奶回来了,亲家夫人可好?”
休竹点头笑道:“谢妈妈关系,生产还算顺利。”
缪妈妈喜道:“如此奶奶也终于可以放宽心了。”
缪妈妈陪着说了一会儿闲话,不留痕迹地就拐到二奶奶那边来,“……今儿奶奶出门后,二奶奶许是不知道奶奶出门,过来寻奶奶,恰好有位妈妈也来寻奶奶,说是为了她闺女陪人的事儿。二奶奶听了,便给那妈妈看了二奶奶自个儿的陪房。”
休竹不觉蹙眉,缪妈妈忙道:“就是司马处那管事的闺女,马上就二十岁了。”
休竹也猜是那个妈妈,不在意地笑道:“既然她们看对眼了,那就这样吧。”
缪妈妈见休竹不上心,琢磨半响,缓缓笑道:“细想来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司马处一个管事。”
这明显是话里有话了,王府管事不算少,一个司马处也抵不上什么,真正有实权的还是账房那一块。不过,缪妈妈的意思很明显,二奶奶是想笼络人。
正说着,碧翠领着厨房婆子丫头进来摆饭,缪妈妈将话题打住,也过去帮忙。一时饭菜上齐,靖南王也恰好从书房回来。
待两人吃了饭,外面已是天幕四合,睡觉早了些。休竹沐浴出来,便去书桌前讲上个月的账目拿来看,还有分账房和总账房的账本。这是钱总管和陈忠商议的决定的,每个月势必都要拿来休竹过目,不管休竹看还是没看,这个规矩就此定下。也算是总账房和分账房那边多了一道监督屏障,避免原吴总管那样的事儿再度发生。
不过,这件事最后做决定还是靖南王,也只有他才好定下这样的规矩,毕竟总账房是属于外院,是靖南王的管辖范围。当然,这是休竹理家之后的事了。
看到一半就犯困,休竹伸个懒腰在屋子里扫一圈,靖南王去书房还没有回来。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便让屋子里候着的丫头下去歇着。待丫头们刚刚退下去,靖南王就回来了。
休竹有些尴尬,总觉得两个人之前的气氛有些怪异,很想坦然一些,可偏偏做不到。倒是靖南王,还和往常一样,关门,脱掉外衣。见小妻子一动不动,轻声提醒:“夫人,该安歇了。”
休竹一下子就红了脸,偏做出镇定的模样来,避开靖南王率先爬上床。看着小妻子有些僵硬的动作,靖南王想笑又不敢笑。跟着也爬上床,侧身躺下来。
耳边渐渐安静,只听得隐隐约约有夏虫鸣叫声传来。靖南王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臂将小妻子揽入怀中,明显地发觉小妻子身体猛然绷紧。
休竹有些忐忑,虽然有了一次,可也完全做不到坦然面对。即便他们已经同床共眠快两年。殊不知,这样的娇态,反而激起靖南王征服的欲望。大手掌稍稍用力,休竹一张红苹果似地脸就映入靖南王深邃的眸子中。
鼻息下缭绕着熟悉的暗香,是小妻子身上才有的味道,靖南王的声音沙哑透了,“夫人……”
休竹暗恼了靖南王一回,她都已经羞得要死了,没得要这样折磨人。睁开眼嗔怪地瞪了靖南王一眼,事先声明:“不准啃我!”
如果天天儿顶着一张红肿的嘴巴见人,还不如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
靖南王很是茫然,休竹吐口气,告诉自己是为自己着想,所以才教他的。身体往上挪了挪,休竹主动凑上去吻住靖南王的嘴,动作很快,靖南王始料未及所以怔了怔。不过休竹的方法也不见的多好,但靖南王很会举一反三。到最后,反而是休竹被吻的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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