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五小姐 第69章

作者:如小果 标签: 穿越重生

休竹蹙着眉头,跟着二奶奶的丫头担忧地道:“今儿早起就没什么胃口,午饭也只吃了一点儿。”

现在的天气一早一晚凉快,中午有点儿热,感染风寒的可能不是没有。“可派人找了大夫?”

那丫头低声道:“二奶奶说无碍,不让请大夫。”

这话没得叫黄大奶奶嗤笑出声,语气里的讽刺格外明显:“莫非弟妹又是吃了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吧?”

二奶奶没心情和黄大奶奶斗嘴,只看着休竹道:“嫂子不必担心,我真的没事儿,就是胃里有些不舒坦。”

跟着二奶奶的另一个丫头猜测道:“许是吃了冷硬的东西。”

这话叫黄大奶奶笑得更为嘲讽,不过瞧着二奶奶不像是装出来的,倒没说什么讽刺的话了。二奶奶略略好些,碧翠重新倒了一杯茶过去,二奶奶勉强接住,只闻着那味道怎么也不想吃。

一旁的银翘忙去换了一杯白水来,二奶奶这才吃了几口下去,脸色依旧苍白,休竹瞧着叫来外面的婆子,派人去请太医进来瞧瞧。吃坏了东西会导致呕吐,可这二奶奶的体质还真的太过娇贵了,只怕不吃药会继续吐下去。

对于她成亲时那一小口半生不熟饺子的事儿,大伙都影响深刻,足足闹腾了一大早上,让黄大奶奶明里暗里讽刺了这么久,还在继续讽刺着呢。

二奶奶慢慢恢复正常,休竹瞧着,便让二奶奶回去歇着,太老夫人那边她回去说。二奶奶点头,一脸歉意惶恐和无奈。

目送二奶奶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黄大奶奶冷笑道:“她的毛病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休竹倒觉二奶奶不是装的,这两天都好端端的,没必要这个时候突然出个什么状况。二奶奶不是黄大奶奶这样直来直去,心里搁不住事儿的人,认亲已经让众位长辈不满,后来她态度也极是好的,显然也在挽救,只是不屑于做的太过明显罢了。

可休竹真没想到,二奶奶的这些反应竟是有喜了!难怪会觉得场景熟悉,当初董氏怀承哥儿初期也是这样,不过她是对桂花的香味儿敏感。

当时,休竹正在太老夫人屋里陪着太老夫人说话,外面的婆子满脸喜色地进来禀报,黄大奶奶冷笑一声,朱妈妈喜道:“大夫如何说?”

那婆子笑道:“就是害喜严重了些,说是过些日子就好了。”

朱妈妈便转而向太老夫人道喜,太老夫人神态淡淡的,倒是没有多大的喜悦,只扭头看了休竹一眼。休竹被她那眼神弄得有些发虚,深吸一口气朝那婆子笑道:“派人给夫人说一声,让二奶奶在屋里好好儿休息吧。”

那婆子应下,欠欠身便退出去了。

那边明夫人听了这个消息,立刻双手合十喃喃念了一句佛语,让身边的妈妈给报喜的丫头打了赏,其喜悦自是难以言表。好像一瞬间,屋子都变得敞亮起来。

妈妈瞧着心里也欢喜,赏了一吊钱给丫头,便叫那丫头退下,走到夫人身边,行了一礼喜道:“夫人总算可以放心了。”

明夫人满脸笑容,不禁点点头,又忙站起身朝离间走去,嘴里说道:“要好好谢谢菩萨保佑。”

任家五小姐·正文 084:动气

一连几日京城的天气都不错,今儿也是如此,西边一片火红,如同洒下了胭脂,给这片水域也上了颜色。

丫头婆子来来去去忙着布置,张妈妈和缪妈妈分两头料理,赏月的地点安排西边临水而建的一排水上厅房里,也只有这一处离太老夫人暂住的院子不远,并且视野不错,不用屏风挡风。

黄大奶奶随着休竹从太老夫人屋里一起出来,话头也实在憋不住了,黄大奶奶原是打算讽刺二奶奶几句,想了想还是觉得该给休竹提个醒,“嫂子合该努把力了。”

这话也难得她说的十分恳切,休竹颇为感动,这个时候确实是怀孕的最好时机,二奶奶有了身孕,又是头胎,自然是要好好保养的。如果休竹怀孕,明夫人体谅休竹也让休竹保养,待休竹产子后,自然一切还是交由休竹打理。

想到这里,休竹苦笑一下,道:“这也要看缘分。”

不过反过来想,明夫人真要趁着休竹怀孕时将王府一切交给二奶奶打理,也就做的太明显了。这不是明夫人办事的风格,倒也不用担心,除非,休竹不能理家。

黄大奶奶见休竹一脸的轻松,不觉冷笑一声道:“嫂子屋里现在干干净净的,谁知道以后呢?弟妹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王爷他也未必肯,男人善变,何况嫂子进门的时间也不短了。”

确实不短了,新婚一个月后,贤惠的妻子便要张罗着给丈夫换换口味,休竹成亲快两年了,靖南王除了休竹,还真没有其他女人。黄大奶奶的意思休竹倒也明白,就如同老太太说的,太老夫人肯给休竹撑腰,是盼着休竹能给靖南王生个儿子出来,如果休竹生不出来,太老夫人未必就不会做主给靖南王屋里放人。

侯爷受制明夫人,和明夫人一样默认了靖南王不愿接近女色的事实,自然不会给靖南王屋里放人。可太老夫人要这样做,谁也不能阻止。这也正是隐隐约约盘旋在休竹脑海里的事儿,休竹不明白,为什么靖南王愿意默认自己好男色的传言,而不揭穿这事儿。

然而,休竹必须得承认,她也打心里想默认这事儿,至少希望靖南王会一直默认下去。休竹闭上眼,迎着凉爽的晚风,笑道:“谢谢弟妹挂心。”

黄大奶奶冷哼一声道:“谢我有何用?我给嫂子的那些东西,嫂子到底学没学?”

休竹“扑哧”一声笑出来,黄大奶奶实在可爱,刚刚说的话题那么沉重,转眼就变了。休竹扭头盯着黄大奶奶,看的黄大奶奶有些臊了,忙打哈哈说起别的,“不是弟妹多嘴,那二弟妹这样娇贵的人儿,怀孕后嫂子可得注意。”

休竹暗恼黄大奶奶说话没个忌讳,恰好缪妈妈来回事儿,才把这个话题止住了。二奶奶吃了一点儿不合胃口的东西便上吐下泻的,这会子怀孕了,只怕更会小心翼翼了。可休竹也实在没立场去注意什么,二房屋如何横竖与她不相干的,明夫人会比二奶奶更紧张二奶奶肚子里的孩子,能出什么意外?

一时,二门上婆子来回,海夫人和侯爷等人到了,休竹瞧了瞧准备工作,便去太老夫人屋里等着。

酉戌时三府合众吃了晚饭,四个壮实的婆子用滑竿将太老夫人抬到赏月地点,里头早已灯火通明。依旧是爷们和女眷分开入座,中间隔了一道琉璃屏风,太老夫人坐了头首,那边自是侯爷和四老爷坐了头首。

大伙入座,二奶奶也来了。给众人见礼,明夫人忙叫她坐下,黄大奶奶瞧着冷哼一声,拉着休竹大声道:“嫂子也别忙了,坐下来吧。”

那边太老夫人便示意休竹坐到她身边去,恰好周夫人尚且没有入座,忙也劝着休竹挨着太老夫人坐,她侧过去挨着海夫人坐了。接着黄大奶奶就挨着休竹坐了,又喊其他姊妹跟着入座,大家让一会,倒也是热热闹闹的。

可在二奶奶瞧来却实在不是滋味,明夫人虽也挨着周夫人坐了,她却只能挨着明夫人坐,还有一种被众人遗忘的感觉。不觉得扭头看了明夫人一眼,见明夫人笑容得体,端庄尊贵,似是丝毫不介意。

目光不觉从众人脸上扫过,东西府姊妹都是文文静静的,赫连奶奶背靠着椅子,显然不太适应这样长久端坐的姿势。黄大奶奶和休竹低声说着额话来,休竹直笑不语,那黄大奶奶似是察觉到二奶奶的目光,不觉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二奶奶一眼。

这时,周夫人便叫婆子把温酒斟上,黄大奶奶闻言笑道:“四婶子也别急,今儿嫂子少不得婶子的酒。”

周夫人笑道:“你还不知道,你婶子也是没酒量的,今儿大家赏月为主,饮酒取乐,不能过了。”

休竹忙点头,这黄大奶奶的酒量她是不能比得,可依着黄大奶奶喝了几杯就酒性大发的性子,估计不喝几杯也难。

这边倒还好,隔壁就安静了许多,不时就瞧见范鸿等年纪尚小的兄弟走出厅房,去外面亭子里赏月。

朱妈妈打发婆子过去询问,回说那边侯爷让几位哥儿作诗助兴呢!朱妈妈说给太老夫人听,太老夫人脸上露出笑来。休竹便打发婆子去准备文房四宝,这边周夫人笑道:“给他们兄弟说,做得好的,我们这边也有赏。”

那婆子笑盈盈过去,一时侯爷和四老爷、靖南王端着酒杯过来敬太老夫人的酒,众人也随着喝了一杯。二奶奶不由得就紧紧盯着侯爷,只见侯爷立在太老夫人跟前,微微弓着背,眼睛垂着,也不看众人。

太老夫人只尝了一小口,侯爷忙制止了,大伙也都劝着,太老夫人放下酒杯,颇为欣慰地瞧着一屋子的人。四老爷陪着说了几句话儿,三人方才过去。

因此,黄大奶奶也不敢多劝大伙喝酒,气氛有些压抑,谈不上愉悦。其他人或吃茶,或品尝点心和下酒小菜。

终于,在东西府及范鸿从亭子外回来才有些热闹,那边侯爷和四老爷看过众人的文章,又拿过来念给太老夫人听,众人也聚精会神。休竹对诗词没什么造诣,不过也听得出唯独范鸿一首七律诗做得最有意境,且不浮夸。

小小年纪有这样的才华,让休竹想起了庆禹王。庆禹王自幼身体羸弱,所以不似范家祖先和侯爷及四老爷,而是文科出身。在这样的大家族,他作为长子也实属难得。

最后侯爷宣布排名,毫无意外范鸿得了首魁。太老夫人便让他们几个兄弟进来,东西两府的都是庶出哥儿,今年夏天才从外求学回来,如今也是各自在家请了先生读书。年纪略大的已经开始学做文章,准备参加科考。

明夫人满是慈爱地看着范鸿,侯爷虽无特别明显的欢喜,目光落到范鸿身上,却有些复杂难懂。二奶奶眨眨眼再看时,侯爷的脸已经面朝太老夫人去了,朝太老夫人作揖。

朱夫人替太老夫人打了赏,其他哥儿也分别都有,就范鸿多了一样。周夫人和海夫人尾随,各自赏了几支毛笔和上等宣纸,其他兄弟略少一些。

明夫人瞧着她们,不觉在心里冷哼,只面上笑盈盈的,忙叫范鸿谢谢太老夫人和两位婶子。休竹等同辈的,作为嫂子也赏了一些东西出去。

热闹气氛过去,屋外月亮升起,大伙儿赏了一会儿月,太老夫人露出乏意,只挥手示意大伙继续,她要去歇歇了。

大家自然也不会继续,赫连奶奶身怀六甲,早就撑不住了,周夫人随着大伙一起将太老夫人送进屋,便提出回去,二更天的时候,海夫人、侯爷等都相继散去。

休竹留下张妈妈和缪妈妈打理,也同靖南王一起从太老夫人屋里出来。月色甚好,不需要灯笼依旧能看清楚脚下的路,后面丫头婆子尾随,保持五步的距离,休竹和靖南王并肩而行,挨得也算近了,如果挽住靖南王的胳膊,后面的人应该看不到吧?

休竹早就想这样做了,现在有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虽然靖南王明显身子一僵有些不太适应,休竹却没打算放手,反而抓得更紧,好似怕靖南王溜掉一般。

这倒惹得靖南王扬起嘴角笑起来,休竹没瞧见,而是琢磨着说道:“我想从现在开始,让缪妈妈协助张妈妈打理一般琐事,王爷如何看?”

靖南王自然明白休竹的打算,何况他也不想休竹如此劳累,点头笑道:“夫人要怎么做就怎么做。”

那就是鼎力支持,休竹很满意,一天琐事不外乎那些,张妈妈跟着休竹也看了快一年,而且众人也知她的身份,自是会服从她。这事儿必定要在休竹怀孕前定下来,到时候众人也就不会惊讶了。即便那个时候明夫人体谅休竹要帮着料理,却也受了限制。

有那么一刻,休竹觉得是自己多心,毕竟明夫人这些日子确实安静了。可想到靖南王,休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当初自己便是这般让明夫人放松了警惕,只怕明夫人也学着了。

耳边突然传来靖南王喃喃低语:“为夫已经非常努力了。”

休竹红了脸,扭头嗔怪地瞪了靖南王一眼。她的脸笼罩在朦胧月色下,却似乎比天上那一轮明月更为耀眼,耀眼的让他很想将她吞进肚子里。

终于回到屋里,看着靖南王微红的眸子,休竹直接叫碧翠等丫头不用服侍,直接下去歇息。休竹到了一杯茶,耳边传来关门声,下一刻就陷入靖南王宽阔的胸膛里。热气从休竹耳根子上拂过,温热的唇瓣落下来,很快休竹就有些犯晕了,软绵绵地靠在靖南王怀里,直到大手掌覆盖住胸前的柔软,休竹回神,喘着气低声道:“让我先去换衣裳。”

靖南王不肯,更紧地抱住小妻子越来越纤细的腰肢,温热的唇瓣如雨点儿似地密密麻麻落在休竹颈子上。

最终,还是拗不过小妻子,靖南王随着一道去了净房,休竹红着脸赶他出去,靖南王失笑:“夫人身上哪一处为夫不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儿,可毕竟灯光没有那么亮,眼看着休竹就要发怒,靖南王无奈地摇摇头出去。休竹松了口气,靖南王越来越百无禁忌,休竹不想因为别的什么而破坏气氛。

而事实证明,休竹的考虑很正确,那种穿透骨髓的酥麻从身体各处传来,粗重的喘息在夜里悄然奏响,羞得窗外万物也静悄悄的不敢发出一点儿杂音。

激情褪去,休竹依偎在靖南王怀里,身体的满足让她不觉舒口气。心里默默算着日子,虽然脑袋困倦得有些迷迷糊糊,可也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小日子。

耳边传来靖南王渐渐匀称的呼吸,以及他特有的低沉醇厚的嗓音,“夫人还不累么?”

休竹立刻一动不动,闭上沉重的眼皮,悠然进入梦乡。

靖南王弯起嘴角,扭头一个亲吻自然而然地落在休竹光洁的额头上,拨开额发,贴着小妻子暖融融的脸颊睡去。

中秋过了,气候便是一日比一日凉快,太老夫人在这边住了三天后,海夫人便过来透出要接太老夫人回去的意思。这话也只说给休竹听,倒也不敢挡着太老夫人的面儿。

休竹有些为难,笑道:“先给朱妈妈说一说吧。”

王府任何人去说都有赶走太老夫人的意思,休竹还是希望海夫人自己去说。侯爷放下茶杯,对此也不表态,海夫人眼里露出几分不悦来。

黄大奶奶瞧着道:“嫂子说的不错,先给朱妈妈说说。”

放眼整个范家,除了朱妈妈怕是没人敢驳太老夫人的意思,即便是侯爷。海夫人扭头看了黄大奶奶一眼,也不说话,隔了半晌说乏了便起身回去。临走时,特特瞧了侯爷一眼,侯爷嘱托休竹几句,也跟着回去了。

不过,侯爷也很好劝太老夫人,他作为儿子,担心母亲理所当然,同样可以用当初的借口请太老夫人立刻回去。海夫人不满的倒不是休竹,而是侯爷,所以每次侯爷过来给太老夫人请安,她便随着一同来,然后跟着一起回去。

其实,没有多少人是天生就冷淡的。之前钱妈妈在的时候,便说起过年轻时的海夫人,话虽不多,倒不是每日里都板着一张面孔。大户人家的夫妻,举案齐眉的少之又少,相敬如宾的却也不多,海夫人已经很不错了,她很理智,遇上侯爷这样的人。

可她不理智又能如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古代女子出嫁,就相当于第二次投胎,好与不好还有多少拼搏的路子?甚至比第一次投胎更为重要,然后这些却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即便最初自己掌握了,可命运的走向,有几个人能看透的?

总之,太老夫人近期是没打算回西府,但也绝对不会住多长时间,太老夫人也想保全侯爷的脸面,不想让侯爷落个不孝的名声。

二奶奶害喜厉害,自中秋那天诊断出喜脉,朱妈妈便传达了太老夫人的意思,让她在屋里养胎,明夫人自然也效仿了太老夫人的意思,说头三个月最要紧,不必每日请安。

二奶奶也乐得不用跑来跑去,安安心心地在床上躺着了。范炎自是欢喜,每日里早早回来,沐休也不去别处,就待在二奶奶屋里。

这样过了几天,二奶奶身边的嬷嬷便好言劝道:“奶奶合该给二爷身边安排人了,这样下去,日子久了也难保不会再出别的事故。”

二奶奶淡淡看了那嬷嬷一眼,心里对上次秋蝉的事儿依旧有些介怀,也不想怎么搭理这嬷嬷。可自己在这边,除了跟着过来的人可信任,其他人如何肯信的?再说,她也凉了这嬷嬷一段日子,如今这院里原来的管事婆子年纪大了,也合该有个自己的人掌管院子里的事儿。

“嬷嬷说的,我心里自然明白,原来不是有两个丫头么?一会儿你下去安顿一下,晚上我就叫二爷过去。”

那嬷嬷一听,立刻笑盈盈道:“奶奶理应如此,没得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二奶奶轻笑一声,晚上叫范炎过去,范炎心里原还乐着,心想必然是二奶奶陪嫁丫头或者夏蝉,哪里想到是以前的通房丫头。范炎顿时没了兴致,只抱着二奶奶说就在这边陪着二奶奶。

二奶奶如何不明白范炎的心思,夏蝉虽不经常出现在范炎跟前,可底下的丫头都知道范炎经常借故找夏蝉。只这夏蝉行事与别人不同,不但主动避开范炎,还多次婉言拒绝。

翌日,二奶奶特意叫了夏蝉到屋里说话,还把其他丫头都支退出去,婉转地透出要夏蝉伺候范炎,等以后生子便抬为姨娘。

那夏蝉听了,竟然眼眶一红,跪在地上求二奶奶开恩,嘴里道:“奶奶这可叫奴婢还有什么脸面?倘或奶奶觉得我有二心,只做主打发出去便可。”

二奶奶冷眼看着她,见她说的情深意重格外认真,心里不觉动容。细想来也许夏蝉真没有这样的心思,又想到夏蝉对王府一切都了解颇深,对自己倒也有用处,忙笑道;“你先起来吧,我只是说说罢了。”

夏蝉闻言才站起来,二奶奶故意叹口气,满是愁容地道:“我身边的几个丫头你也瞧见了,模样不算标致,二爷也瞧不上。可如今我自是不能够,让二爷难为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倘或去外面买几个丫头,不是知根知底的,也不知是否干净。”

夏蝉听了,知道二奶奶是想在自己这里寻个主意,忙擦了泪,细细琢磨一番,笑道:“奶奶何苦去外面寻?眼皮底下就有一个,年纪虽然大了点儿,可毕竟更懂得照顾人。”

这话让二奶奶怔住,疑惑地看着夏蝉,夏蝉伸出大拇指。二奶奶蹙着眉头琢磨,年纪大的,大奶奶身边也只碧翠年纪大。可也未必肯呀,跟着大奶奶如何也比跟着二爷好吧?

夏蝉明白二奶奶的担忧,轻笑一声道:“奶奶怎么忘了,咱们王爷连那半山腰上的人都瞧不上,如何瞧得上她呢?”

靖南王喜好男色,大奶奶进门两年无所出,侯爷和四老爷乃至明夫人对此都没有说辞,加上雪娘那么一个妙人儿。想到这里,二奶奶心里不觉一怔,缓缓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这话我如何说得出口?”

碧翠是休竹身边得力助手,果真让碧翠过来,倒是不错的主意。二奶奶对夏蝉的提议很满意,可同时也很为难。先不说她肯不肯的话,如果过来了,有了身孕可就不好动手脚了,毕竟是大奶奶的人,不能不给大奶奶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