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枫铃杳
是啊,这钱,我该怎么还呢?
“此处去听雅轩有一段路,厂公吩咐给姑娘备轿,恐防遇到歹人。姑娘请稍候。”
“那就有劳了。”
路鲸去后不久,后院备下一顶普通的轿子,魏依然上轿,路鲸叮嘱道:“厂公说了,银子姑娘不必急着还,不过,切莫对他人提起,你向厂公借银之事。”
魏依然点点头,“嗯,知道了,我绝不对他人提半个字。”
目送她轿子离开,路鲸找来几个府里小宦,“去打听打听,近日何人在找听雅轩的麻烦。”
“是。”
*
回到听雅轩,李掌柜早就急得如坐针毡,他不知道魏依然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心说难道是怕我把她卖给缘来茶楼?
这个傻孩子,我这么会那么做呢?
正寻思着,魏依然抱着个箱子从一顶轿子里下来了。
他赶忙迎过去,“依然,你一大早去哪儿了?可把我急死了。”
魏依然没开口,先把箱子塞给了李掌柜。
“这是什么?还挺沉的。”李掌柜接过箱子,满脸疑惑。
“这是我与一位朋友借来的,您先拿去抵了账吧。”魏依然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借是借了,不用卖身给缘来茶楼,可这一千两,究竟要怎么还?
“啊?!”李掌柜瞪大了眼珠子,愣是说不出话来。
他将箱子放在桌上,打开这么一看,金光灿灿,险些没闪瞎他的老眼。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子,老头儿有点慌乱,“依然,你这是什么朋友啊?能借给你这么多钱。”
魏依然沉默了一会儿,“他不让我说。您就别问了。”
李掌柜端详魏依然的神情若有心事,不免担心,但她既然答应了别人,那一定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那……这么多钱,何时要还?要利息吗?”
魏依然摇摇头,“不用利息,也无需急着还。”
“那样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凑够……”李掌柜自己说的都没底气。
* * *
晚上,殷城骑马回府,路鲸出府迎接,顺便提到白天之事,“厂公,小人已经查清,近日在听雅轩滋事的,是城西缘来茶楼的人。他们为了迫使魏姑娘卖身,才屡次挑衅,甚至与县令岑济业串通,让听雅轩的掌柜背上了千两的钱债。”
原来如此~
“厂公,是否让小的去警告一下那缘来茶楼的人?”
“不必,京城近日有大事发生,届时将有许多人被杀,到时随便寻个由头,处理了便是。”殷城说话总是云淡风轻,即便是生杀之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吃茶饮酒,弹琴作画一般。
是夜,殷城独自在内院中抚琴,琴音激昂,铿锵有力,似有战场上斧钺相搏之势。
正值琴音高亢时,洛忠步履匆匆而来。
殷城双手在琴弦上一按,琴音戛然而止。
“有结果了?”
“有了。”洛忠双手奉上一个本子。
殷城接过本子翻看,这是一份名册,换言之,这是一份死亡名单。
“厂公,此案牵涉甚大,单一个沈圭,便是触动了紫禁城里边的人。若是名册公示,只恐厂公自己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们想杀本座,已非一日两日,可本座人头也不是那么好取的。”殷城目光漠然的在名册上游走,当他看到于贺平的的名字时,稍事沉默,“此人有心归附,可留。”
第12章
朝堂之上,天喜皇帝爆发了雷霆之怒,因为前不久黄河泛滥,致使黄河沿岸多地发生灾害,民屋被冲毁,百姓死伤无数。
因为此次水灾的损毁程度较以往严重许多,皇帝下旨,命殷城彻查,今日终于有了结果,竟关系到工部的上下一干人等。
一份厚厚的官员名册在手,天喜忍不住的颤抖,“朕年年拨款工部,为的是加固河防。可你们看看,这每年上千万两的拨款,竟然都到了这些人手里!”
皇帝大喝一声,狠狠将名册扔在脚下。
“这就是朕千挑万选出来的官员!”
名册落地,百官不禁瑟缩。尤其是工部的一众官员,个个吓得抖似筛糠,面无血色。
天喜胸脯起伏,愤怒的在百官中扫视,最后落在工部尚书沈圭的身上。
“沈圭!”
这一声,令原本就抖做一团的沈圭,当时两腿无力,瘫在地上,“陛下……”
天喜怒道:“你身为工部尚书,可真是敛的一手好财呀。收受贿赂八百万两?”
百官一片哗然。
“八百万两?”
“这么多?”……
沈圭吓得面无人的,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连头儿都给揪出来了,工部人人自危。不知道那小小的名册里,究竟写了多少人。
沈圭被武士拖出大殿,更让心虚之人战栗。
皇帝低头俯视脚下的名册,旁边的太监很有眼力劲儿的将它拾起,递给天喜。
天喜再次扫视那上面的人名。
心累。
将名册合上。
他换了口气,“于贺平。”
于贺平心脏差点儿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他强撑着双腿,才勉强没像沈圭一样瘫倒。“陛下……”
天喜道:“沈圭撤职查办,工部的事,于卿家就代为暂管吧。”
于贺平一怔,手当时就不抖了。
名册上没我?
不仅没我,我的实权还大了。
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散朝,于贺平终于想明白了。
能把我从这件事当中彻底撇清的……,只有一个人。
他立刻回想起那日殷城凝视魏依然的眼神。
难不成,是因为她?
* * *
“厂公,于侍郎在外求见。”
东厂内,殷城伏案检阅公文,一小宦入门,躬身禀告。
殷城的目光未离开手上的公文,吩咐道:“让他进来。”
“是。”
小宦退下,不大的功夫,引了于贺平进来。
于贺平进来,腰杆儿立刻矮了一寸。“厂公。”
殷城从桌案后起身,“于大人如今暂管工部事宜,定有很多事做,还有闲暇来东厂?”
于贺平满脸堆笑的凑上前去,“哎哟,殷厂公就算不说,下官也不至糊涂的连是谁在背后帮我也不知道啊。若不是殷厂公背后提携,下官莫说是暂管工部,恐怕此刻,与沈圭的下场无异啦。”
殷城背了双手,神色淡然,“这次工部贪污一案,牵扯最多的,是都水清吏司上下一干人等。咱家只是秉公办事,替陛下分忧,不会偏袒任何人。于大人本身并未牵涉其中,自然也不会在名册当中,不是吗?”
于贺平怔了一下,当即躬身,“是是,厂公所言极是。”
殷城道:“那么,于大人还有其他事吗?”
于贺平眼珠微动,“对了,下官前日无意中得到一架古琴,价格不菲。可是,近日有人说那古琴是假的。下官素闻厂公乃是古琴的鉴赏行家,故而特来,想请厂公过府一看,看看它到底是真是假。”
“哦?”殷城打量于贺平。
想借鉴赏之机,送古琴给我?
呵。
“好。”
殷城应邀来到于贺平的府邸,于贺平引路,带他来到书房。
书房不算大,可里边的摆设却不少,书架上摆满了书,整墙上挂着几幅书画。
殷城进屋,在书房中匆匆扫过,随后看到屋子当中的琴。
他上前随手在琴弦上拨弄一下,悠扬的声音在这不大的空间中,扬起古韵之声。
于贺平道:“哎呀,厂公不愧是当代音律名家,您随手一拨,便有高山流水之音,真叫人神往。”
这马屁拍的,真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殷城却已经习惯了这些逢迎之词,淡然道:“于大人日后选琴,还是谨慎为好,此琴乃由新木所制,并非古琴。”
“啊?!”于贺平故作气愤,“这该死的骗子,我真是大意了!”
殷城的目光离开假琴后,落在墙上的书画上,虽然琴是假的,不过墙上的这些书画,还确实有几幅真迹,可以观赏。
于贺平跟在殷城身后,“下官其实也不懂书画,就是觉得好看,便买回来。也不管是否是名家真迹,真怕污了厂公的眼。”
“书画本身并无价值分别,自己喜欢就好。”说话间,殷城注意到挂在墙角的一幅画,画上是雨天的京城街道,当中一绿衣女子,手撑纸伞,在雨中驻足。
而看画中女子的五官,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唯有眼睛略显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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