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枫铃杳
他是不满意我的回答?
莫非,他想我说的是,因为喜欢他才不反抗?
噗~!
想到这儿,魏依然不禁失笑,原来如此。
他也太敏感了吧。
敏感的还有那么一点可爱。
* * *
“哈哈哈!……”
董府花厅内,一片欢腾。董世英,贺连州,安国远三人捧腹大笑,董万庭端坐上手,手捻银髯,一脸奸计得逞的自得笑容。
“阁老妙计,没想到那乔若玉可够狠的,专往人心窝处扎刀。赐酒?换做是我也未必能想的出来。”安国远道。
“是啊,乔若玉与殷城,二人终究是卑贱出身,成不了什么大器,为了个女人争来抢去,闹得满城风雨,光是这一出大戏就够看上几天的。”董世英嘲讽道。
贺连州咧嘴笑了一阵子,目露精芒,“恩师,既然乔若玉与那殷城已有嫌隙,那么我们接下来,是否该把握机会,好好参他一本。”
董世英接着道:“是啊爹,任丘被抄家,阳河都司都指挥使空缺,殷城定然向陛下举荐他的人接替。到时我们就算参不了他结党营私,也能参他个收受贿赂。没了乔若玉的包庇,他就算不被责罚,也会失去陛下的信任。”
“对!”身为右副都御史,专门执掌挑人毛病的部门,董世英终于有了出手的机会,“我现在就叫六科的人准备折子一起参他。”
董万庭捋了一把胡须,咪咪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殷城任人为信,自是我们参他的好机会,不过,他和乔家的关系,依老夫看来,并没有这么容易决裂。”
“恩师,那一坛子毒酒都已经下肚了,殷城可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能不记恨?就算他不记恨,乔若玉那个女人,也一定过不去。”贺连州胸有成竹的道。
董万庭徐徐摇头,“殷城能把那坛药酒喝下去,就证明他知道,他此时还不能与乔若玉决裂。而乔若玉也不傻,她知道,没有殷城,她就孤掌难鸣。一坛药酒,化一场恩怨,纵是二人心中已有嫌隙,但终究不足以让他们内斗。除非……”
“除非怎样?”三人齐齐探身注视董万庭。
董万庭眯了眯眼睛,“来人,把那个邹严找来。”
“是。”门外有家仆躬身,退了出去。
董世英疑惑的看着父亲,“爹,您莫非想让邹严继续挑拨乔若川与殷城?”
董万庭轻慢道:“乔若川此人年轻气盛,任性妄为。卑贱出身,小人得志,尤其在他姐姐的庇护下,更是娇纵无度,面子对于他来说,比天都大。虽说这次殷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他把婚给退了,但是他心里定然记恨。只要有人在这个时候,在他耳边吹点儿风,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一旦他再打那女人的主意,依殷城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乔若川的。”
三人一听相互对视后,皆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安国远捏须道:“若是乔若川干脆被殷城杀了,那乔殷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再无修复之日。妙,妙啊阁老。”
四个人欢乐吹嘘了一会儿,刚去找人的人回来了,“阁老。”
“人带来了吗?”董万庭泰然道。
“回阁老,小人到柴炭司的时候,眼见邹家父子被东厂的人带走了。”
咝……!
四人一惊,呆若木鸡。
董万庭不禁沉下眉头,“这个殷城下手可真够快的。”
董世英沉思道:“邹家父子进了东厂,必死无疑,此二人已不中重,那该找谁去挑拨乔若川呢?”
乔若玉经常提醒她弟弟,在京为官要谨慎结交,乔若川也很听他姐姐的话,尤其是自己还有精神病,他也是很小心的。为了让邹严接近他,董万庭出了不少财力物力,没想到只用了一次,人就让殷城给抓了。
董万庭手捋胡须,闭目沉思,待睁开眼时,露出了得意之色。“国远,你且好好编一首童谣,老夫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乔若川害怕一个太监的事。”
没有人吹风,董万庭就要让所有人一起吹,舆论造势一向是他们最擅长的。以他的能力,想要挑起乔若川的羞愤记恨之心,简直是太容易了。
* * *
“啊!……厂公,厂公,我们什么都没干啊!……啊!”
“厂公……饶命啊……”
厂公府内的一处秘密刑房内,刑架上绑了四个人,邹珏,邹严还有之前那两个抓赵勋的打手。
邹家父子被打的体无完肤,有气无力的求饶。
旁边两个打手看着这场面吓得差点儿尿了。
其中一个吞一口唾沫,“厂公,他们两个害你……,你把我们绑到这儿来干什么?”
殷城积了满腹的火气,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乔若川是从何时开始,有了酒后癫狂之症的?”
“这……”
“厂公问话,还支支吾吾的,是不是想尝尝这鞭子的味道?”旁边洛忠手持一根带刺的长鞭,在二打手眼前晃动。
其实用不着这根鞭子,只是那被打的半死不活的邹家父子,就足以吓得二人胆战心惊。其中一个当即开口,“乔大人他,一直就这样,只不过,府里的人都惧怕,所以不敢说而已。”
“这么说,当年与他有婚约的江南兰家姑娘,也是被他打死的?”
两个打手咧着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殷城点了点头,难怪乔若玉从不给她弟弟安排名门婚约,原来她早就知道。
“厂,厂公……”这时候,邹严被打的实在受不了了,“你问小的吧,小的什么都招……”
殷城差点儿被他说乐了,冷笑道:“本座抓你们回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了你们,没什么可问的。”
邹珏这时候已经快断气了,邹严撑着口气道:“是,是董世英让我,让我……给,给乔若川引荐魏,魏姑娘的……”
“本座知道。”说罢,殷城脸一沉,“全部杀了。”
“是!”
闻言,两个打手急了,“厂公,我们什么都告诉你了呀。”
“是啊,放了我们吧……,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皇帝赐婚,有好戏哟。
第55章
“乔家郎, 布婚房, 张灯结彩盼新娘。
盼新娘, 想新娘,新娘没到阎王到。
阎王到,抢新娘, 抢走亲娘吓哭郎。……”
没几天的功夫, 京城小巷里便有很多小孩儿传唱这首好似忽然天降的童谣, 而且, 这童谣就像长了翅膀, 隔着院墙直接钻进了乔若川的耳朵里。
“岂有此理?!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编排本官?!”乔若川听了童谣的内容,气的七窍生烟, 立刻把邓亦琨叫来, “你聋了吗?还不快去把外头唱童谣的人给我抓回来!”
邓亦琨道:“大人,您息怒。外边就是几个小孩子而已,小的这就叫人把他们打发走, 让他们以后不准再唱。您可千万别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什么乔家郎?根本就是在说我!本官什么时候被殷城吓哭了?!”
“大人,算了算了,娘娘不是都给大人您出了那口气了吗?这满朝文武都已经知道了, 要论丢人,还是那殷城更丢人。”
“哼,一坛子毒酒而已,有什么丢人的?……”乔若川怒气冲冲,满脸不甘心。不过, 说到这酒,倒好似给了他一个提醒。他眼睛一亮,刚才还打雷闪电的脸孔,瞬间云开雾散。
邓亦琨察言观色,“大人,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乔若川一直记恨的不是魏依然被抢,而是殷城利用他的隐疾当众要挟他,令他没面子。就算没有这首童谣作祟,他也惦记着要报仇,如今再被这童谣煽风点火,他就更迫不及待想从殷城那儿把面子挣回来,至少让他也当众丢一次脸才行。
他嘴角一挑,“替我准备一样东西,本官要找个绝好的机会,当众送给殷城。”……
* * *
“陛下,您数日前命臣举荐替代任丘的合适人选,臣经过反复筛选,觉得户部右侍郎武扬最为适合。”
天喜皇帝一听,面露吃惊之色。别看每个做皇帝的都不喜欢臣子们相互勾连,结党营私。但是,这东西就好比行贿受贿,是不可能完全杜绝的。朝堂上,政见相同的和政见相悖的自然而然的就各成一派。皇帝对此有时是睁一眼闭一眼,看破不说破,但他心里有数。
一听武扬之名,他吃惊过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他令殷城举荐贤能,就是在试探他,到底在试探什么,所谓帝心难测,可能是试探殷城阳河之行是否有私心,可能是试探他有无结党营私,谁也不知道。但殷城从皇帝的眼神里看出来,他这次做对了。
皇帝捻须笑道:“昨日还有六科的人向朕谏言,说举荐贤能接任阳河都司一事,不该交于你,说你一定会举荐亲厚的官员。呵呵……,看来,是他们小人之心了。”
殷城躬身,“为陛下办事,殷城不敢有半点私心。这个武扬,为人刚直,据说还熟读兵法,臣以为,他是最适合接替任丘之人。”
“嗯,好。你这就替朕拟旨去吧。”
“是。”
“殷城。”说完正事,皇帝背着双手,原地踱了几步,“这次阳河之行,你立了大功。朕该赏你点儿什么呢?”
“陛下,臣不敢邀功,不过……”殷城忽然欲言又止,耳垂微微泛红。
皇帝还是头一次见他有这般羞涩之态,颇为好奇的看着他,“你有何所求,尽管开口。”
殷城回忆昨日魏依然的话……
她是因为亏欠了我才接受?还是因为喜欢……?
“不好开口?”皇帝又问。
殷城踌躇片刻,又想起今早出门时,在街市上遍传的关于他和乔若川之争的童谣。知道那乔若川迟早定不会对魏依然罢手,为了尽早了断他的纠缠,他也唯有一条路可走。
他抱拳深躬,“陛下,臣……有……心仪之人,却因臣乃去势之身,怕委屈了她,所以斗胆想请陛下赐婚……”
天喜一听,先是怔了怔,旋即朗声大笑,“哈哈哈,朕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只为红颜一笑。”皇帝稍事沉思,“好吧,朕答应赐婚与你,准你破例,以俗礼迎娶那女子便是。”
古代就是这样,女人没地位,皇帝赐婚更是如此,只要他器重的人愿意就行,哪里还管你女方愿不愿意的?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一个女子罢了,他想赐给谁就赐给谁,况且,他也知道殷城不会有过分的奢求,选什么高门之女,所以,便痛快答应了。
“臣,谢陛下隆恩。”
出了宫门,殷城怀揣赐婚圣旨,在街上徘徊半晌,最后心一横。
以势压人就以势压人,不是说欠我的吗?那就拿人还债吧!
下了决心,殷城骑马直奔听雅轩。
自从上次从厂公府回来后,魏依然的脸就总是烫的,只要回想起那天的感觉,她就魂不守舍,已经说错了好几段书,绊了好几次门槛儿了。
李掌柜为此对她十分担心,“依然,自从上次你从厂公府回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上次厂公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啊?”
魏依然正从房里出来,准备下楼去,一听掌柜的话,险险又绊一跤。从来没有如此心虚过,她连连摇头,“没啊,能发生什么啊?我不就是去问了问赵勋的……事嘛。”
“那你到底是怎么啦?”李掌柜观察她红扑扑的面色,“我看你这两天脸色不好,要不请个大夫来瞧瞧?”
“不用不用,我,我就是……吃多了,身体有点儿燥热而已,没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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