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阳葵
只是暗地里朝初一抛了个眼神。
“用清水冲一下,就可以了。”阿渔说。
正说着呢,姜桃桃就带着蒲月和仲秋过来了。
“还是你看着她们吧,她们在我都没有空闲做针线了,老是来扰乱。”
姜杏之最近又在赶绘本,便把蒲月送姜桃桃那里去了。
“我从今天开始就要学做绣活啦!”姜桃桃骄傲地说。
“五姐姐是发生了什么吗?”姜杏之知道姜桃桃从来都不做绣活的,也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担心地问。
她这话,姜桃桃就不开心了,怒道:“你什么意思?”
姜杏之浅黄色袄衣领口镶着的雪白的兔毛,衬得她十分无辜,她摆摆手:“只是很意外。”
“虽然有绣娘帮忙,但承安伯府对我这么重视,我总不好什么都不表示的,就打算制几双长袜和几套中衣送给我未来婆母公公。”姜桃桃撑着下巴娇声说。
姜桃桃虽然满脸忧愁,但眉眼间幸福地笑意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姜杏之抿唇,忽略掉心里的羡慕,开玩笑道:“姐夫没有吗?”
“不许叫他姐夫,他整日就知道玩他的那些木头看他那些高深莫测的书,我让人给他送信,他就冷冷淡淡地回了我两个字‘已阅’,你说气不气!”姜桃桃听她说起傅岸,心里就来气。
姜杏之双臂搭在桌案上,小脑袋枕在上面,歪头:“那五姐姐是不喜欢傅三公子了吗?”
“谁,谁说的,”姜桃桃连声否认,气愤地说,“只是觉得他不在乎我。”
姜杏之弯着眼睛:“那仲秋是哪个送的呀?是因为傅姐夫瞧五姐姐你喜欢我的蒲月,这才给你也寻了一只漂亮的白猫。
还有后来的各种新鲜的小玩意儿五姐姐你不是也玩得挺开心的嘛!这些都是傅姐夫亲手做的呀!
我记得前日五姐姐你才得了一支赤金的金藕莲花簪,也是傅姐夫亲自去临安府买的!傅姐夫虽然不善言辞,但对五姐姐的喜好心意都不是假的。
送你的,不都合了你的眼。”
蒲月听到她的名字,抬起猫头,嘴里还叼着一块煎鱼。
姜桃桃哼笑,捏着她的面颊:“小嘴倒是伶俐。”
不过听她这么一说,她心情的确是好了很多。
“五姐姐你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姜杏之小心翼翼地挣脱开她的手指,揉揉面颊,认真地说。
这不是姜杏之第一次这么说了,语气笃定,姜桃桃看了她一眼,见她眉眼弯弯,莫名觉得她有些奇怪,不过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当然。”姜桃桃神态傲娇。
看着地上两只吃得欢快的猫,姜桃桃拍拍手,“好啦,你照顾这两只猫吧!我去学绣活了,我想了想,不给他做袜子他也挺可怜的,就也给他做几双袜子吧!”
说罢,姜桃桃就潇洒地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自己人,阿渔脆声道:“五姑娘婚事最晚明年夏天,接下来就轮到我们姑娘了。”
姜杏之眨了一下眼睛,只笑了一下,便蹲到蒲月和仲秋旁边去看他们吃煎鱼了。
十一月初十,陛下前往玉霞观拜佛,为国为民,为天下苍生祈福。
路上街道提前了五日封禁。
大夫人给内眷下了命令,这些日子严禁出府,府里墙围角门都派了小厮婆子守着,以防止有人不守规矩,出府惹事。
人多眼杂,姜杏之也不敢让初一冒险带她去隔壁找陆修元,安安分分地待在府里。
倒是陪着姜桃桃做了好多绣活。
“六姐姐,你是绣的什么?”姜槿叶看不懂姜杏之绣的花纹。
“她绣的是经书。”姜桃桃瞥了一眼,断定道。
“只是一小卷的经文。”姜杏之认真地打了个结。
“难怪要用深蓝色的绸缎。”姜槿叶觉得她好厉害,竟然能绣这又密又复杂的经文。
其实这是姜杏之给陆修元绣的香囊,但因着是经文,所以料子要挑选稳重深沉的颜色,因此也没有看出这是男子带的香囊。
拆开绣绷,葫芦形的香囊已经成型,塞上香料,再缀上穗子,才算好了。
姜杏之赶着加工,要在天黑之前做好,要不然再晚些视线暗淡了,也不适合再做针线。
做完香囊,在姜桃桃院子里用了晚膳,回到鹿鸣院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谁知刚进院子,就看见了陆修元。
姜杏之大惊失色,赶忙拉着他进屋,四处看了看,紧张兮兮地说:“道长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陆修元笑着摇头:“不碍事,无人发觉。”
姜杏之刚才也是没有反应过来,才被他吓了一跳,这会儿缓过来了,知道他稳重妥帖,拉着他的手:“道长是不是想我啦?”
陆修元顺着她点头。
“这几日在府里闷不闷?”陆修元手掌温暖,捂着她冰凉的面颊。
姜杏之觉得道长很神奇,夏日手掌凉丝丝的,冬日又是暖烘烘的,任何季节都很舒服。
面颊蹭着他的手掌:“不闷的,只是有些遗憾见不到道长了。”
陆修元目光疼爱地看着她:“杏之再熬一熬就好了。”
姜杏之摆正脑袋,疑惑地看他。
陆修元手指将她的发丝归到耳朵,捏着她软嫩的耳垂,语气一贯的温柔,仿佛在说一件再不平常的事情:“明日皇帝西霞观之行,我会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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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姜杏之又那么一瞬间的愣怔, 一开始并未明白他的意思,直到被他拉着慢慢地坐下,才回过味儿来。
他是要回去了吗?他要做回他的皇太孙了吗?
她心里猛的咯噔一跳, 来不及去细想为何与前世不同,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 剩下一片空白,白茫茫的, 迷雾重重, 看不清未来。
姜杏之低眸看着自己足尖,翘首履上用锦线绣着喜鹊纹, 这双翘首履是绣房前几日刚送过来的,往常她穿了新衣新鞋都要跑过去让他瞧瞧,这次也不曾来得及。
便是坐着,陆修元也比她高出一截,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杏之?”他语气温柔。
姜杏之却是翘起她的小腿, 长裙滑落,小脚从她长裙中探出来, 回的是毫无关系的话:“道长, 你瞧我的新鞋好不好看?”
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陆修元瞧她笨拙地逃避, 心中也不好受,只是他不会敷衍她,低头看去。
他们并排坐着,她的小脚在他靴子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小巧, 精致的绣纹盘在履首:“你穿着很好看。”
姜杏之细弱的肩膀微提,嘴角慢慢牵起,眼尾弯弯,然而清透的眸子没有笑意只有一丝淡淡的失落:“谢谢道长。”
却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为他高兴:“那道长切记要小心。”
陆修元揽她入怀,软了语气:“杏之,你别怕。”
不用害怕他的安危状况,也不用害怕他们的未来。
他明白她的惶恐,知晓她的担忧,但这一步不得不走,只有手中握有绝对的权利,他才能护住她,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们便能长久的在一起。
姜杏之面颊倚着他道袍外的鹤氅,心里更难受了,她都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被他这样抱着。
稍稍从他怀里退后一步,从袖兜里拿出她刚做完的香囊,塞到他手上:“这是我给道长绣的香囊,我怕以后……”
顿了顿,她有改口:“我怕过几日见到不到道长,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你。”
陆修元攥紧香囊,低语:“等我回来。”
姜杏之轻轻回他:“嗯”
看着他将香囊妥帖放入怀里,姜杏之仰头看着他,他眉目清和,面容一如既往的俊雅,风姿卓越。
她弯唇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道长要永远戴在身上,不可以随意乱丢。”
“好。”
姜杏之扑进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道长你一定要好好的。”
陆修元喟然长叹一声:“杏之试着相信我。”
姜杏之紧紧地揪着她的大氅。
·
第二日难得出了太阳,前些日子每个好天,趁此机会巧好可以把柜子里的棉衣被褥拿出来晒晒。
院中
阿渔拿着藤条用力拍着毛毯,转头,看见姜杏之歪着身子倚着美人靠,她已经坐那儿喂蒲月和仲秋许久了。
她纤细的手指上捏着一条小鱼干,只是看她架势竟是要往自己嘴里送!
阿渔大惊失色地喊道:“姑娘,你在做什么呢?”
姜杏之被她吓了一跳,手指一松,小鱼干掉在她膝头又滚落到地上。
蒲月和仲秋立刻凑过猫头围上小鱼干。
阿渔走过去隔着灌木丛塌腰趴在美人靠背部,笑嘻嘻地说:“姑娘你刚刚差点儿吃了蒲月的小鱼干。”
这小鱼干腥气重,只有猫才爱吃。
姜杏之捻着手指,讪讪地说:“是,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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