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九儿
宋家老太太是她的外祖母?宋司年是她的嫡亲表哥?
说不震惊是假的。
倪裳好不容易平复了找到了至亲的心情,此刻,得知娘亲身份,她心里一阵古怪,总觉得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忽略了。
宋颜没有否认,事到如今,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倪裳了。
更是怕女儿日后知道真相,会瞧不起她这个娘亲。
见宋颜欲言又止,倪裳宽慰道:“娘别急,朝中不是没有与庆王抗衡之人,只要找到大殿下,爹爹可以与他联盟,庆王再怎么胡作非为,大梁也是天子的天下,不是他的。”
宋颜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恨庄墨韩,可她怎么能让倪裳也跟着一起恨呢。
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活在仇恨阴暗之中,她这一辈子已经是满目疮痍,绝对不能让女儿蹚浑水。
何况,庄墨韩再可恶,他也是女儿的亲生父亲。
如论如何,女儿不能被牵扯其中。
宋颜拉着倪裳的小手,“裳儿,娘的事,娘自己会处理,你乖些,这阵子莫要再出门了。”
“娘……”倪裳不想让宋颜担心,可即便躲在府上,以庆王的本事,想要抓到人也是易如反掌,今日庆王既然愿意放人,就不会再轻易抓她了。
眼下关键之际,是尽快找到姬慎景。
坐以待毙就是自取灭亡。
她表面上乖巧的应了声,“嗯,我听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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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侯听闻,庄墨韩与萧家那边闹出了罅隙。
至于究竟因何闹起来,冀侯还尚未可知。
但,这几大势力闹的越厉害,他就越高兴。
宋颜前脚刚离开不久,冀侯就携重礼登门了,其中就包括了数名歌舞姬。即便是冀侯这个岁数,床榻上也没少过美人伺候,他以为庄墨韩也必然会吃这一套。
冀侯被领入堂屋时,庄墨□□坐在上首的圈椅上出神。
冀侯微怔,昨日还见庄墨韩精神飒爽,虽是已至中年,但体魄却是不输于年轻人,此刻却见庄墨韩眸色赤红,仿佛一夜之间沧桑了不少。
冀侯起了疑心,面上却笑道:“王爷,本侯今日登门,没有叨扰到王爷吧?”
庄墨韩心烦意乱,见一老匹夫在自己跟前晃荡,自然甚烦,他微挑眉,冷冷问,“老冀侯,有事说事,无事自行离去。”
冀侯突然心梗,忍了忍,笑的很抽搐,他今日前来不过是想探探风向。
在没搞清楚庄墨韩到底是站在哪一队之前,冀侯坐立难安,谁知庄墨韩太过自负,竟是半点不将他这个冀州侯爷放在眼里。
冀侯这下笑不出来了,“大殿下剿匪已有数日,至今下落不明,不知王爷有何看法?”
他的确命人埋伏了姬慎景,但他的人并没有成功堵杀姬慎景,就连冀侯自己也不知姬慎景究竟在哪里。
庄墨韩唇角一勾,笑的又坏又痞,“本王没有任何看法,他是死是活,与本王何干?”
冀侯,“……”
这话题无法继续。
不过,冀侯虽然没有问出任何所以然来,却是对庄墨韩也起疑了。
难道庄墨韩是在演戏?
外面烈日炎炎,冀侯连口水也没喝上,就被“逐客”,他站在宅院大门外,对自己送上门的重礼和歌舞姬心疼不已。
“庆王爷果真如传言无二,就是个疯子!”冀侯愤愤暗自骂了句,这才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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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些该如何处置?”心腹指的是廊下的数名歌舞姬,还有几箱财宝。
庄墨韩抬眼,随意瞥了一眼屋外的妙龄少女,一个个粉嫩美貌,是个男人都会想要捉到掌中把.玩。他眸光一眯,心头那股愤怒在这一刻瞬间爆发,低喝,“送两个到我房里去!”
心腹,“……”王爷这些年从不近女色,这回一下要两?!
心腹照办,挑了两名容貌和身段最为出众的送去了庄墨韩的寝房。
那两名歌舞姬面颊彤红,方才无意瞥见庆王真容,真真是惊为天人,庆王与冀侯相比,自然是人中之龙。
庄墨韩迈入屋内,随从很自觉退下,从外面将房门合上。
“奴拜见王……啊!”
两名歌舞姬还没行完礼,就被庄墨韩撕破了衣裙,夏裳本就轻透,撕拉一声过后,两名舞姬几乎是赤.条条的站在庄墨韩面前,二人瞬间红成熟透的虾子,羞答答的看着面前俊美无俦的男人。
庄墨韩打量了一遍。
两个都是美人。
很好!
这世上美人多了,只要自己勾勾手指头,她们就能乖巧顺从,百依百顺。只要他愿意,无数美人巴望着将他伺.候的服服帖帖。
“喜欢本王么?”庄墨韩问。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甚至有些愠怒和冷硬。
两名婢女羞涩的点头,“奴喜欢王爷。”
“好!喜欢就好!”
庄墨韩一手提着一个,将两名舞姬齐齐抛到了榻上,他随后也覆了上去,帷幔垂落,本该一室春意,可庄墨韩半点打不起兴致。
身下颤栗的美人,正当韶华年纪,嫩的能掐出水来,是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
然而,素了十多年的庄墨韩却发现,他半点胃口也没。
他也曾风流纨绔,享乐一时。馋过的美人不计其数,从青.楼头.牌,到画舫.名.伶,扬州的瘦马,府上的娇俏婢女……
他是个身体正常的权贵人物,与美人.欢.好是人之常情。
可当年认识宋颜之后,他就得了一种病,这种病使得他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他不知道是什么病,但他知道已病入膏肓,唯一的解药就是宋颜。
自从那日见过她,庄墨韩的所有喜好都变了。
环肥燕瘦皆入不了他的眼,他像魔障了一样,只喜欢宋颜那样的。其余再美的女子,他也下不了手。
“滚!”庄墨韩突然起身,爆喝了一声,吓的两名舞姬双臂抱着自己,怔了怔,才哭着跑了出去。
庄墨韩一拳头砸在了床柱上,悬挂的佩剑左右摇晃。
“宋颜!老子还就非你不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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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安静如斯的闺院突然传出一声惊叫声。
姬慎景剑眉一蹙,正靠近寝房,就听见屋内有婢女的声音传来,“姑娘!您可是又梦魇了?”
倪裳坐起身,她出了一身薄汗,身子难受的紧,方才又梦见了姬慎景浑身是血,与她告别。
倪裳平复片刻,“我无事,打水来,我要沐浴。”
姬慎景才刚从茜窗潜入内室,闻声,又突然止了步,可这时,路过的墨翠随手又将茜窗给关上了,“奇怪了,我方才明明关过窗户了。”
合上窗户,墨翠嘀咕了几句,才渐渐走远。
姬慎景,“……”
不多时,倪裳从净房出来,近日正是冀州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稍一动作浑身是汗,她没有穿中衣,身上仅裹着一件碧色小衣,烛火下,衬的肌肤雪腻莹白。
隔着一方镂空雕花的屏风,姬慎景瞥了一眼,悄然转过身去。
眼不见为净。
墨翠归来时,发现茜窗又被人打开了,她四处看了看,不由得敲了一下脑门,喃喃自语,“莫不是我记错了?方才明明关上了来着……”
次日一早,倪裳就命墨翠将萧昱叫了过来。
时至今日,人人都误会她忧心姬慎景,她就不再遮遮掩掩,直接问了话,“阿昱,你可还有其他法子能打听外面的消息?”
萧昱见阿姐清媚的小脸略显清瘦,以为她近日茶饭不思,一脸心疼,深沉道:“阿姐,你是不是心悦大殿下?”
倪裳吓了一跳。
说她担忧姬慎景也就罢了,“心悦”二字,她可实在担不起。
“休要胡说!我不曾心悦他!”倪裳当即反驳。
此时,她身后不远处持剑的姬慎景,倏然之间,剑眉蹙起,“……”握着长剑的那只手也紧了紧。
萧昱吐了吐舌头,“我虽然不喜欢他,不过,目前为止,除却我之外,还没发现比他更好看的男子。”
倪裳,“……”这到底是在夸谁?
“可是……阿姐,以我多年经验,我一眼就看出大殿下他有疾。”
倪裳莫名的很好奇,“……阿昱,你这是什么意思?”
“反正他就是有疾。”
倪裳,“……”
姬慎景牙关发痒,想打人。
以免萧昱又胡说八道,倪裳不想继续谈及姬慎景,绕开话题,“庞家阴损的很,你日后少接触。”
萧昱连连点头,他又不傻,当然知道庞家没什么好人,“是是是!阿姐说的是。大殿下的失踪,八成与庞家有关,这几年冀侯多番巴结咱们爹,为的就是拉拢江湖人士,一起对抗朝廷。阿姐,我有法子,你我不如去掳了庞子龙,冀侯就这么一根独苗,只要咱们抓住了庞子龙,想要找到大殿下并不难。”
倪裳觉得有些冒险,眼下冀州又多了一个阴晴不定的庆王,“可……庞世子也不是那么好掳的。”
她竟然也想掳走庞子龙,胆子真是愈发的肥了。
可一想到姬慎景生死未卜,日子一天天过去,还是一点消息都无,她没法在家中静等。
萧昱道:“阿姐,美人计,你看如何?庞子龙想与咱们萧家联姻,只要阿姐你出面,那庞子龙一定会上当。”
倪裳,“……好。”
一旁站着的姬慎景,“……”
此时,萧昱总觉得有道阴损的目光在看着他,可一转身,那道目光又不见了。
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倪裳同意了萧昱的法子,离府之前,她先回屋准备换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