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心菜
她就不信,这次沈楚楚还能糊弄过去。
沈楚楚心中有些烦躁,这皇贵妃就好像一只蹦跶来蹦跶去的跳蚤,也不知道礼部尚书怎么教导出来这样一个女儿。
就皇贵妃这样小心眼的蠢货,针对人都做的这般明显,一点都不懂得低调行事,还想坐上那皇后之位,简直是白日做梦。
沈楚楚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楼船外的夜景,轻笑一声:“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达。”
她话音刚落,众人便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首口水诗,朗朗上口不说,意蕴也深得很呢。
此楼船有个雅称别名,唤作‘荷花’,楚贵妃道‘大明湖里有荷花’,便是指这所楼船。
而下一句‘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跶。’,恐怕指的便是上蹿下跳,令人不得安生的皇贵妃了。
谁说楚贵妃不会作诗,他们瞧着她会的很呢。
皇贵妃起初没有反应过来,待到众人笑够了,她才后知后觉的听懂了沈楚楚的明嘲暗讽。
四周全是耻笑她的目光,她的小脸红成了猴屁股,只想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沈楚楚笑眯眯道:“娘娘对臣妾作的诗,可还满意?”
皇贵妃的长指甲用力掐进掌心中,死死的咬着下唇,从齿间咬牙切齿的蹦出来两个字:“满意!”
听到皇贵妃的回答,在场的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礼部尚书已经将脑袋埋进了腰里,恨不得现在把这个女儿塞回娘胎里回炉重造。
游戏还在继续,沈楚楚却没心思再玩下去了,轮了一次之后,她便找借口离开了楼船的一层。
她脚腕上的伤需要定时涂药,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回去房间让碧月给她上了一层药。
沈楚楚在屋子里待不住,睡觉又睡不着,索性便独自一人去了二层的露天甲板上。
其实三层的风景更好,可狗皇帝和后宫嫔妃的住所都在三层,她怕万一狗皇帝一时兴起,也去了三层赏景。
届时狗皇帝撞见她,再误会她是想趁机勾搭他。
沈楚楚的双臂搭在船的围栏上,微风徐徐,拂起了她额间的碎发,天上挂着的月亮圆圆的,湖水中映出了她模糊的身影。
不知道她爸妈现在怎么样了,虽然之前她去了山区支教,但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发个信息报平安。
如今她来了这里也有一个多月了,收不到她信息的父母,肯定很着急吧?
她知道他们对她严厉,并不是为了让她给他们扬眉吐气,他们只是不想她重蹈覆辙,不想她像他们一样,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没文化。
在山区支教的那
一年中,她吃过不少苦,也明白了以往不懂的很多东西。
她本想回去之后,好好的跟父母道一声歉,可惜到了最后,她也没能再见他们一面。
湖中央一片寂静,岸上却是喧嚣的烟火气息,星星点点的橘光那样温暖,人们拖家带口的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玩闹。
沈楚楚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抬头想将眼泪憋回去,泪水却不争气的掉落下来。
身后悄无声息的伸来一只大掌,穿过她的脸侧,覆上了她的双眸。
作者有话要说:司马致挑了挑眉:“朕认为这只手是朕的。”
姬钰微微一笑:“太过自信可不好。”
第44章 四十四条咸鱼
感受到一块柔软微凉的绸缎覆在眼眸上, 沈楚楚微微一怔,泪水很快便浸湿了绸缎。
她扯下绸缎,侧过头望着他, 唇瓣颤了颤:“武安将军……”
姬钰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娘娘可是想家了?”
沈楚楚先是一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他口中的想家, 是指原主养父母的家。
众所周知, 原主在郊外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中生养大,跟着养父母过活了十五年, 武安将军误会她想养父母,也实属正常。
她没有解释,而是顺水推舟道:“是有些。”
除了这个借口之外,她想不到还有其他的理由, 可以解释她孤身一人躲在这里偷偷的哭。
微风徐徐,带着一丝凉意, 吹起平静的湖面,荡漾起一层层粼粼波澜。
朦胧的月光洒在她的头顶, 为她添上了一抹温柔的光晕, 姬钰望着她瓷白如玉的面庞,湿漉漉含着点点星光的眼眸, 不禁有些微微失神。
还是一样的爱哭。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直白,沈楚楚想装作不知情都有些难。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狗皇帝的妃子,和武安将军一个男人单独相处, 总归是不合适的。
她想立刻离开, 但又觉得他一来自己就走,好像有点不给他面子。
毕竟他曾经帮过她, 就算她不想与他独处,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好歹客套几句再走。
沈楚楚往一旁靠了靠,与他保持开了安全距离,姬钰看到她的动作,清冷的眸光中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京城真是繁华。”她眺望着岸上的万家灯火,发出一声感叹。
姬钰苍白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娘娘喜欢这繁荣昌盛的京城吗?”
他问这话时,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她听到这问话,却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姬钰面不改色,只是搭在围栏上的手指,微不可见的紧了紧,没有血丝的指尖,用力到微微泛出白痕。
沈楚楚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本宫喜静,京城太过吵闹,还是乡间的生活更舒适些。”
比起这富饶昌盛的京城,她更喜欢原先在山区支教时的宁静。
那里没有勾心斗角,也不用担心自己一句话说错就会掉脑袋,更不用提心吊胆的去讨好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姬钰的眸光微闪,唇边带着一抹温笑:“臣曾有幸去过雁塔村几次,娘娘可记得雁塔村东边的大雁巢?”
沈楚楚一愣,雁塔村便是原主幼年生活的地方,因为地形偏僻导致人烟稀少,那里的人都穷的连饭都吃不起。
虽然如此,那雁塔村却是去边关的必经之路,想来武安将军应该是率兵时,曾经途径过此处。
沈楚楚不禁有些犯愁,原文中并没有详细提及过原主幼年的生活细节,她怎么会知道雁塔村那里,
有没有这个劳什子的大雁巢?
若是她敷衍着他说自己知道,万一他详细的提及大雁巢,那她岂不是很可能就说露馅了?
她斟酌一番,面露为难:“本宫来了京城之后,生过一场大病,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生病这事她倒是没有说谎,原主被接回丞相府之后,曾莫名其妙的高烧过三日,差点没把小命交代出去。
虽然她怀疑这件事可能和嘉嫔有关系,但原文中并没有具体描述此事的过程,只是在后文中以倒叙的方式轻描淡写的提及了几句,她也不能无凭无证的乱猜。
原本高烧之前,原主便不怎么聪明,烧过之后行为举止就更加颠三倒四了,她用这个当借口,应该还算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姬钰微微颔首,低垂下的眸子遮住了眸光,令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沈楚楚对着他笑了笑:“时辰不早了,本宫便先回去休息了。”
若是让她继续对着这张绝世容颜看下去,那她大概会把持不住自己,忍不住沉沦在他俊美无双的容貌中无法自拔。
沈楚楚刚转过身,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她扭过头望着他:“将军若是有心上人,还是要趁早娶回家,免得皇上以为将军是在说笑,总想着要给将军赐一门婚事……”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姬钰打断了,他黑漆漆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你相信天命吗?”
沈楚楚微微一怔,小嘴微张,半晌才回过神来:“世间一切,皆在冥冥中已经注定,天道轮回便是如此无情。”
就像她一样,穿进这本书里来,整日活的战战兢兢,她的结局早已经注定,若是她不想按照结局来走,那只能等着被雷劈。
姬钰抬起眸子,低低的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我不信命。”
沈楚楚咬了咬唇,听武安将军说话的口气,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他向来对她自称为臣,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自称却是‘我’。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也有可能是她想的太多了,没准是他一时说顺嘴了,忘记用‘臣’当自称了呢。
沈楚楚吸了口气,对他笑了笑,转身便要离去。
刚走出去几米远,楼船上下楼梯的地方,便隐隐传来了嘉嫔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将脑袋往前方倾了倾。
“我先进去见皇上,劳烦爷等上一盏茶的功夫再进去……”
嘉嫔刻意压低了声音,沈楚楚没听清楚嘉嫔后面的话,只是隐约听嘉嫔提起了‘爷’这个字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这个字,下意识的便联想起了在斋宴那日,她被皖嫔的奸夫捂住口鼻时,那奸夫的同伙儿,似乎也是唤了奸夫一声‘爷’。
在晋国,并非是所有人都可以被称为爷,只有位高权重者,才会被人恭敬的称上一句‘爷’。
沈楚楚眯起了双眸,瞧嘉嫔这模样,想来又是要搞事情了,她就说今日嘉嫔怎么这么老实
,原来是在那攒CD等大招呢。
虽然不知道嘉嫔口中的这位‘爷’是谁,又和皖嫔的奸夫有什么牵扯,但能和嘉嫔狼狈为奸,想来这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就是了。
“那门锁,我已经动了手脚,你放心去便是,可莫要让我失望。”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有些冷淡。
嘉嫔低声应了一句,而后楼梯处响起了‘蹬蹬’的脚步声。
沈楚楚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不过听着好像是跟狗皇帝有关,嘉嫔那么喜欢狗皇帝,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愣神之间,有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在耳畔响起,她蹙了蹙眉,这男人似乎朝她的方向走过来了?
她慌乱的踩着花盆底朝着甲板处走去,在不知道这男人和皖嫔的奸夫有什么关系之前,她还是躲一躲的好。
花盆底踩在船板上,难免就会发出一些声响,那男人似乎是听到了这动静,顿了一下之后,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沈楚楚一瘸一拐的走回了二层露天甲板上,姬钰见她回来,挑了挑眉:“娘娘不是要回去休息?”
她尴尬的笑了笑:“感觉今晚上的景色不错,难得出来一次,还是多待一会儿好了。”
姬钰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她的身后,而后迈步朝她走了过去:“虽景色宜人,天气却也寒冷,娘娘穿的单薄,莫要着凉才是。”
“臣送娘娘回去。”他站在她身侧,温声笑道。
他话音刚落,甲板上便走出了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沈楚楚望着那身影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
“贵妃娘娘?真是好巧。”姬七将军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