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香味哒
陆启明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悠哉悠哉地玩扑克。
半小时后,他下楼倒水喝,看见江妙妙坐在客厅地板上,拿着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手机心疼得直叹气。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江妙妙不好意思说是被狗弄的,只道:“以后没手机玩了。”
“没事,去数码城再拿几个。”
可她需要的不是手机,是手机里的游戏呀。
就算拿了新手机回来,去哪儿下游戏?
唉,狗是自己带回来的,苦果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江妙妙决定化悲痛为食欲,去放食物的房间里拿东西吃。
不进去还好,进去
她更痛苦了。
“这、这是谁干的?”
包装袋全部被拆开,薯片饼干碎的满地都是。
她最喜欢的水果糖的包装也不翼而飞,糖果上粘满灰尘与碎屑。
陆启明走进来,左右看看,捡起一块饼干说:
“你看。”
她凑过去,看见几个清晰的牙印。
那独具特色的印记靠人嘴是咬不出来的,因此罪魁祸首肯定是……
“江肉肉!”
正在睡觉的傻狗虎躯一震,夹着尾巴探头探脑地溜过来。
江妙妙抓住它的后颈皮,把它关进一个房间里。
“这几天你不许出来!”
“呜呜呜——”
它用力挠门,可惜她处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见,气呼呼地回了房间,一头钻进被窝里。
陆启明如愿以偿,浑身轻松,心情大好,特地煮了碗面条,端上楼去抚慰她受伤的小心脏。
被子鼓起一个小包,她缩在里面一动不动。
他拍了拍小包。
“别生气了,何必跟条狗一般见识?起来,我给你煮了面。”
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回应,他叹了口气,放软声音继续安慰。
“手机坏了就再拿新的,我们搬台性能好的电脑回来,装满单机游戏,还可以用电视放碟片看,不会无聊的。食物更简单,超市里应有尽有。这个超市吃完了,我们就换一家超市。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那条狗扔出去,这样我们就能恢复之前的生活了,对不对?”
她还是不说话,他端起面碗吹了吹,让香味在房间里蔓延。
“快吃吧,不然面条都要凉了。你中午光顾着喂那个白眼狼,自己都没吃多少。”
江妙妙终于探出脑袋,眼睛红红的,状态非常低落。
“我不想吃,你出去吧,别管我了。”
陆启明看见她这幅模样,皱了皱眉。
“你就那么喜欢那条狗?它到底哪里好?”
“我不是喜欢。”
“那是什么?”
她欲言又止,躲进被窝里不肯说。
陆启明放下碗,掀开被子非要她说。
江妙妙藏无可藏,只好如实说道:
“你有朋友,迟早是要去找你朋友的,狗不一样。它的世界里没有其他,只要我养它,它就永远不会离开我。”
那次丧尸潮过去,他离开她去找朋友时,她一个人躺在阴暗肮脏的地下室,感觉像要死了。
孤独不可怕,可怕的是习惯陪伴后再迎来孤独。
安静不再是享受,而是折磨,铺天盖地的袭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在痛苦中越发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助。
陆启明要是走了,那她就是躲在角落里的狗。
无法对抗和抵挡这个世界,日复一日的消瘦、虚弱,直到湮灭。
活着是痛苦,自杀也难受。
要是身边有个同病相怜的伴,大概就不至于绝望吧。
她想着想
着,眼泪滴在被子上,用力咬着嘴唇,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陆启明怔怔地看着她,从未发现原来她是这么脆弱。
对于活着这件事淡漠的态度只是面具,隐藏在面具后的,是她对这个世界深深的畏惧。
他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默默地抓住她的手。
“我不会离开你。”
江妙妙扑在他肩上,身体不停颤抖,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他抱住她瘦弱的身体,轻轻拍打她的背脊。
“我不会离开你,我发誓。就算哪天真的要走,我也一定带你一起走。”
“那狗怎么办……”
她抽泣着问。
“留下来。”陆启明说:“不是你说的么,它吃得不多,我们一人省两口出来就能养活它了。”
“可它不听话呀,乱翻东西,还弄坏我手机。”
“……其实那些东西是我拆开的,手机也是我故意放在窗户上的。你的手机没摔坏,摔坏的是从数码城拿回来的同款,原来那部在我枕头底下。至于它,只翻了垃圾桶而已。”
江妙妙停止哭泣,狐疑地说:“可牙印不是你的呀。”
“那是我用叉子抠出来的。”
陆启明见她终于不哭了,松了口气。
“它是条好狗,很乖,我们继续养着,你不要难过了。”
她当然不难过,她只是……
“陆启明!你太无耻了!”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去诬陷一条小奶狗!要脸吗?
江妙妙抓起一旁的扫把,追着他打。
陆启明抱头逃窜,狼狈不堪。
鉴于他的卑劣行径,当天晚上江妙妙单方面宣布——这个月的一日三餐,都归他承包了。
陆启明叫苦不迭,但是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认命地接受了这个惩罚。
天气越来越热,两人一狗每天都要洗澡,耗水量逐渐增加。
陆启明几乎每天都要花一个小时的时间去湖里提水,尽管体力足够,时间一长还是嫌麻烦。
一次外出搜集物资时,他们偶然发现了一个电动抽水泵。
马力强大,只需插上电,一头连接水源,一头连接水桶,抽水十分钟,够他们用三天。
二人立刻将这个好宝贝抬回了家,陆启明用电线和胶带改装了一个插线板,让它的长度能从别墅牵到人工湖边,为抽水泵提供电力。
接着他将水泵两端都连接好,水管这头放进湖里,水管那头放进屋顶的水桶里,中间加了个从饮水机上拆下来的过滤器,带着江妙妙站在别墅窗户后面,按下插线板的开关。
突突突——
水泵像拖拉机一样响了起来。
由于声音太大,不少丧尸都聚集过去,走到湖边却闻不到活人气息,在那里茫然地打转转。
江妙妙去卫生间查看墙上的蓄水量显示,几分钟后跑出来惊喜地说:
“够了,满
了!”
陆启明关掉开关,水泵安静下去,丧尸们逐渐散开。
当晚上洗澡时,江妙妙沐浴着温暖的水流,对他简直刮目相看。
还有什么是他不会装的吗?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水电工?
陆启明没有交代,晚上睡觉前提出一个想法:别墅里现在还是家徒四壁,乱得像贫民窟,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不如哪天想个办法引走丧尸,去隔壁邻居家里搬些回来用。。
江妙妙早就想把房间装饰一下了,天天睡床垫,吃饭也没有桌子用,活得像个流浪汉。
没过几天,机会就来了,她勇敢奉献出自己……的姨妈巾。
陆启明穿着防护服,骑自行车出去,把满满一袋姨妈巾丢在市中心,然后飞速往回骑。
他回到别墅时,小区里的丧尸基本都离开了,两人抓紧时间冲去邻居家,挑选自己需要的家具和电器搬回来。
江妙妙在动手前便想好了清单。
卧室三件套:床、空调、衣柜。
客厅三件套:沙发、茶几、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