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锅包漏漏
说到有意思的地方,她还兴趣盎然地陪谢父来一段。
所谓技多不压身。
多好的磨炼演技的机会啊。
还是免费的。
郗酒看在谢父帮她搭戏的份上问谢父要不要也一起吃点,谢父硬气地拒绝了,郗酒吃得更香了。
谢肆回来的时候,谢父又累又饿嗓子还喊哑了。
没等谢父痛诉郗酒,郗酒便红着眼眶,扑进了谢肆的怀里,比他看着更累更虚弱更憔悴。
她也不说谢父的坏话,就一个劲儿地说自己不好。
谢父一开始还不知道这是白莲花大法,还傻乎乎地跟着点头,附和,结果郗酒越说自己不好,谢肆脸色就越冷。
“父亲,投资本来就是有风险的,酒酒和你签的合同是谢氏律师团看过的,没有任何问题,当投资失败,后果是由你自己承担。”
“一家人说什么合约?”听说谢氏律师团,谢父就怂了,谢氏律师团堪称地表最强律师团,他们拟定的合约可以说天衣无缝。
谢父自己也清楚拿合约说话,他从郗酒这讨不到一分钱。
所以他开始打亲情牌:“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合约?你们真的忍心看到爸爸赔的血本无归?爸爸老了,在谢氏也没有地位,阿肆,未来谢氏都是你的,你就帮帮爸爸吧。”
谢肆看向卖惨的谢父:“父亲,需要我把你背着爷爷在外面合资的产业都挖出来,把它们的流水一个个摆出来么?”
谢肆微微虚起眼:“我倒是不介意这么做,不过父亲你可要掂量清楚,你名下的那些东西有多少是可以见光,又有多少是见不得人的。”
谢父一激灵,瞪向谢肆:“你什么意思?你在偷偷调查我?”
因为心虚和紧张,他的声音格外尖细。
“不。”谢肆唇角勾了勾,没有任何笑意,“我在威胁你,名目张胆。”
“你的那些糟烂事,根本不用我去调查。以前我没管,不是因为不知道。”谢肆垂下眸,让谢父更清楚地感受,他们之间的高度差,“是因为我懒得和你掺和。”
他懒懒向后一靠,姿态是放松的,语气是温和的。
却让谢父浑身发抖,他颤抖着唇似乎想要教训谢肆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可嘴唇动了几下,吐出的声音姿态却又一次放低:“我知道酒酒投资这件事,她不是故意害我,但如果不是她看走眼了,爸爸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你作为她的丈夫,也该替她负这个责任吧?”
谢肆就等着谢父说到郗酒呢:“父亲,还是那句话,用合同说话,该酒酒的责任,我一定会站出来,同样的,不是她的问题,我们也没要做冤大头。”
“对了。”他慢悠悠地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谢父,“这是挚爱糖果这个月的利润,挚爱糖果就是酒酒帮我选的项目,她的眼光很好。”
谢父看到文件上的数字眼睛红的都要滴血了。
他要收回郗酒不是故意害他的那句话。
为什么郗酒喜欢的谢肆就能赚这么多?
而和谢肆不是一个阵营的他和谢钧就赔的血本无归?
“挚爱下季度就要上市了,庆功会那天,我和酒酒会记得邀请父亲的。”谢肆生怕谢父不够难受,懒洋洋地在谢父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上孜然。
谢父看到挚爱糖果可观的盈利后更想撒泼耍赖,誓要从谢肆手里讨点好处,谢肆本来还有点耐心陪他玩玩,不过看郗酒没精打采地打哈欠,他果断叫保安进来,毫不讲情面地将谢父拖了出去。
“我怎么又困了?”郗酒连画好的妆都不想卸,倒在床上就想睡了。
感觉谢肆走过来,郗酒眼皮动了动。
可能是学医的缘故,谢肆有一定的洁癖。
原身留给她的记忆里就有一条,带妆上床是绝对不可以的。
他过来,肯定是拖她起来卸妆的。
可是她真的不想起来了。
谢肆走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郗酒身边,伸手碰了碰她。
郗酒没动,小郗酒在她背上冲谢肆眨巴眼睛:“不是酒酒不想起来卸妆,是床不肯放开酒酒。”
谢肆又碰了碰郗酒毛茸茸的小脑袋:“郗酒。”
“我不叫郗酒。”小郗酒开始耍赖,堵住郗酒的耳朵,“我听不见你说话,你说啥?让我放心躺着不要动?嗯嗯,收到!”
谢肆没放弃,稍微加力,抚着她的后脑勺:“快转过来。”
“有什么话不能跟我的后脑勺说?”小郗酒忿忿不平,“你这是歧视我的后脑勺么?我不跟歧视我后脑勺的人说话!”
“郗酒,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把脸露出来。”谢肆语气略微严厉。
“嗡嗡嗡嗡嗡——”小郗酒叛逆地把谢肆的话翻译成蚊子叫,然后伸出小胖手,一拍,“啪叽!”
嫌弃地弹掉谢肆牌蚊子。
谢肆看着打定主意要装死的郗酒,沉了口气,低身,抱住她的腰,将她转了一圈。
郗酒被翻了个面,仰面躺在床上。
肉眼可见地伤心,几十个小郗酒人体描边阵型地围着她。
像池塘里的青蛙一样,一个接一个地猫猫叹气。
小郗酒们叹完气,郗酒才生无可恋地睁开眼,和几十个小郗酒一起幽怨地看着谢肆,每张脸上都写着:做个睡美人,怎么这么难?
郗酒极不情愿地动了动手,正要坐起来,却见谢肆拿了个什么东西凑到她脸上,凉丝丝的。
她垂眸看了眼。
她身边的几十个小郗酒又像小青蛙一样,此起彼伏地惊叹:“哇哦!”“谢肆在给我卸妆!”“他怎么那么好?”。
谢肆唇角微弯:还算这个小狐狸有良心。
他才欣慰一秒,那几十个小郗酒又开始听取蛙声一片:“他用的是卸妆水嘛?”“他认识卸妆水嘛?”“妈呀,他别是沾了洗洁精给我洗脸呀!”“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起来吧!”“万一把我漂亮绝伦的脸洗坏了呢?”……
谢肆:……
有良心什么的,就当他没说过吧。
郗酒在家里咸鱼了一整天,终于恢复了精气神。
胡朦自从加了她以后就没有跟她说话,不过郗酒上线的时候收到了一大堆点赞的通知。
郗酒想了想,主动跟胡朦打了声招呼。
她挺喜欢胡朦的。
不只是因为胡朦喜欢夸她。
还因为胡朦的审美真的很好。
但郗酒也没想到,她就跟胡朦说了声早上好,胡朦就热情地发了足足占满一页,热情洋溢的彩虹屁。
就算一屁股坐在键盘上,也不能这么快打出这么多字。
一看就是胡朦早就写好,就等郗酒cue她发出来的。
厚脸皮如郗酒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觉得不能辜负胡朦的热情,所以主动约胡朦中午出去吃饭。
高级餐厅,她请客。
胡朦马上回了一个瞪着眼睛疯狂点头的大蒜。
谢肆对此不太满意,默默抗议,抗议的方式是拿着文件,郗酒在哪个房间,他就在哪个房间看文件。
无声地吸引郗酒的注意力。
郗酒一开始没注意到谢肆在干嘛,直到她发现谢肆竟然跑到她的衣帽间里来办公了,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不对劲。
她拿着手里的小裙裙,看着谢肆欲言又止。
小郗酒替她把犹豫不决没说出来的话说出来了:“谢肆一直呆在衣帽间的意思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啊?”
她终于悟到了。
谢肆刚要舒一口气。
又听小郗酒说:“难道谢肆也想试试我的小裙子,但不好意思讲,所以坐在这里,等着我主动提出来?”
谢肆:我他妈又高估她了。
谢肆为了迁就某只蠢狐狸的智商,只能主动开口:“你中午要和别人一起吃饭?”
郗酒本来还挺紧张,她真怕谢肆一张口是管她要裙子穿。
她倒不怕谢肆是个女装大佬,她担心的是她的小裙裙。
别被谢肆撑坏了。
听谢肆说的是午餐的事情,郗酒松了口气,继续认真地挑选漂亮的裙子,因为谢肆接受良好,她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不像以前那么怕崩人设。
胡朦那么喜欢她的颜,她当然要打扮得美美的去见她。
“你和我出去的时候,有这么用心打扮么?”谢肆看着郗酒忙碌的背影。
郗酒动作一顿,转过身,盯住谢肆,眼神探究。
谢肆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放回到文件上:“看什么?”
郗酒弯唇,笑出一双小酒窝,背着手走过来:“老公,你是不是吃醋了?”
谢肆抬起头,看着走向他的郗酒。
郗酒搂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声音很轻:“是不是啊?”
她的声音,她的眼神像是蛊,诱得谢肆缴械投降。
“是,我吃醋了。”
“就算别人只是多看了你一眼,就算那个人是女人,我都会嫉妒。”
谢肆弯唇笑了笑,像是认命了,不过是心甘情愿的那一种:“我真的栽在你手上了,酒酒。”
郗酒本来只是想逗谢肆玩玩。
根本没想到谢肆会这么痛快承认自己吃醋了。
男人不都是很爱面子的么?
吃醋也不会承认的么?
还说栽在她手里了。
啊啊啊,她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