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栀酒
却见宋衍忽的顿住了身,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阿沅放心,你会是朕唯一的皇后。”
顾沅转过头,“陛下你看这花儿开的不错……”
“……”
程惜云回到寝宫,气的直摔东西,“不过是受了几日恩宠,顾沅在得意什么?”
一边的小婢女急忙安慰,“小姐莫气。”
自打入宫以来,陛下看过她一眼吗?她的心上人,心里眼里却都只有顾沅这个贱人,她自诩样样不比顾沅差,被一个不如她的人比下去,这叫她如何能不气?!
而她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她还在气头上,却忽想到了方才顾沅的话,这让她一时冷静了几分,“哥哥不是一向与顾玄不睦吗,你只管去给哥哥传话,要哥哥放心去出气,一切由我帮他担着。”
教训不了顾沅,她还教训不了顾沅的两个兄弟吗?顾沅如此无情,她也要旁人都来看看,母仪天下的皇后为了自己的后位竟连兄弟的性命都不顾……
有了妹妹的吩咐,程家三公子特意命人去找了顾玄的茬。
由于顾玄是惯犯,昔日便在春风楼打死了冯太后的娘家人,如今要去封地之际,竟然又当街强抢民女,公主府现在风头正盛,而顾玄竟敢顶风作案,若是还不处置,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此时闹得沸沸扬扬,太皇太后听之顿时勃然大怒,一声令下便将顾玄关进了大牢。
顾乔看到哥哥的下场,不由吓得一哆嗦,怕落得和哥哥一样的下场,顿时便夹起了尾巴做人,什么赌坊酒肆,当真是没意思的很,他才没有一点兴趣!
封地和牢房相比,他当然选封地!
夜色空寂,淮安王府。
小世子:“父王,宋衍那小子竟准丹阳公主去了封地。”
淮安王嘴角露出笑来,“好一招明哲保身,不过已无用处,且任由他们去!只是未成想那小皇帝竟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小世子点了点头,“正是,那沈错大人的后人现在还在长安混的风生水起,都快成了宋衍那小子的左膀右臂了,早知今日这般,还不如幼时便直接要了他性命!”
淮安王又问道:“药王的弟子可派人寻到了?”
小世子,“回父王,已经寻到了,就住在青云山一带,平日里多数时间都在研习医术,偶尔有村民前去问诊,他也会不收诊金来义诊,那弟子当日替皇后解了毒,宋衍那小子赏赐了他万金,他竟只收了一半,出了皇宫一路上将那些银子都分给了穷苦百姓。”
淮安王略一思忖,青云山?怎么这么耳熟?
小世子:“青云山在温离宫附近。”
淮安王心头疑狐渐起,“派人跟着。”
小世子赶忙应了声“是”,心头却在想,不慕名利又安贫乐道,且又没有把柄在他们手上,这样的人最是难对付,父王会用什么方式来让他为他们所用呢?
过几日便是冯太后的寿辰。
一时各地藩王纷纷都献上了珍宝及寿礼,以表敬意。
寿礼太多,简直都快堆满了兴庆宫,在这当中最惹眼的当属那只珊瑚手串,寻常的珊瑚手串仅仅是用赤红珊瑚珠制成,整串连一起来,难免枯燥无味,可这串就不同了,每一颗珠子都颜色极正,在珠子间还串有珍珠玉石,使得这手串熠熠发光,明艳又夺目。
冯太后看着这些珍宝忽然来了主意。
这日趁着天色尚明,她命人去宣了宋衍。
冯太后平日都鲜少请他过来,想一想如今宫中的情形,他不由也猜到了几分。怕是他这些时日一直在顾沅那里,惹得母后不悦了。
他又如何不知晓,如今这般很是不妥,越是想对顾沅好,便越会让她处在危险之中。只是经历了上一世,他才渐渐明白,越是隐藏便越会生出罅隙。
这一世,他有信心护她周全。
一路上,他都已经想好了应对之词,可一入兴庆宫,他才发现,事情并非如他预料到的那般。
冯太后见宋衍前来,满目含着笑意,仿佛和从前一般,神色安详又宁静,他依照规矩请了安之后,便落了坐。
冯太后笑道:“阿沅近日如何了?”
宋衍沉声道:“解了毒之后,已无大碍了。”
冯太后听了此话,才放心了几分,“那便好,衍儿,阿沅对你情深义重,你万万不可辜负了人家。”
宋衍应了一声,“是。”
冯太后又说道:“这些时日,各地藩王都给哀家送来了寿礼,哀家选了些出挑的,你且将这些吩咐下去,一一送与那些妃嫔吧!”
宋衍有几分疑惑,“母后……”
冯太后一声轻叹,面上满是惋惜之情,“阿沅那孩子惹人怜爱,哀家也盼着你同阿沅相好,但是总归也要做做表面功夫,你难道想看到那些新入宫的妃嫔个个仇视阿沅不成?”
宋衍微微一怔,旋即便吩咐林盛接了过来,“多谢母后,还是母后思虑周全。”
又坐了一会子后,宋衍才离开,出了兴庆宫,他打开了那装着珍宝的木匣子,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明艳夺目的珊瑚手串。
他轻轻将那手串拿在了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
这珊瑚手串是旧日里顾沅最喜欢的,自他赏给了顾沅后,便见顾沅未曾离过身。
他曾经还笑话过她,为何入睡都要戴着它,却听她满含笑意的说道,因为这是他特意送给她的。
旧日里他从未怀疑过母后的态度,可到了如今,他心底却不由得开始渐渐起疑,母后今日委实反常。
他将那珊瑚手串扔回了木匣子中,沉声吩咐道:“去查一查这手串。”
第44章
顾沅近来很是惶恐, 她身子如今已是大好, 只不过因伤及肺腑, 故需多调养些时日。
眼看着自己身子一天比一天好, 已经可以行动自如, 但宋衍却像是长在了凤寰宫一样,在这里待得简直比在昭阳殿还要自如!
无论顾沅用什么理由来劝说, 宋衍都有千百种理由来回绝。
而最可怕的是什么,是她想不通宋衍为何会如此做。
明明在旧日里, 他烦她还来不及!而如今他不过是帮宋衍挡了一剑而是, 放在别人身上, 或许会有感动,但是宋衍, 却绝对不会有!
如今在她劝说之下,萧氏在朝中的权势正在一点一点变弱, 而皇祖母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朝中大事小情都已交由了宋衍打理,宋衍断断不会再有理由来与她亲近。
她得想个什么法子,把这尊大佛送走,再不送走, 只怕她就要成为整个后宫的眼中钉了。
娘亲就要走了, 皇祖母也身子不好,她也没什么倚靠,万一再因此搞丢了小命怎么办!
距离她被关入长华宫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而宋恒的法子的确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先至行宫再伺机逃走,届时天地广阔,各种芳草还不是任她采撷,何必非在这方寸之地,守着宋衍这一株毒草!
冷漠无情还随时可能会丢掉性命。
她还在发怔间,便见春桃端了碗药来,她闻着鼻尖的药草香忽然来了主意。
她正准备接过药碗,却见春桃竟直接端到了宋衍身前,“陛下,药熬好了。”
顾沅:“……”
到底是谁的丫头?
宋衍淡声应下,便吩咐春桃退了出去。
顾沅原本想自己起身去喝药,却见宋衍已然走了过来,径自在软塌边坐了下,动手甚为熟练的便要来喂她喝下,她正想说自己来,却听宋衍唇边漫出了一丝笑意,“朕来喂阿沅,阿沅有没有觉得这药就没有那么苦了?”
顾沅:“……”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她想了良久才恍然。
旧日里,宋衍染了风寒却不肯喝药,她也是在一旁,好脾气的说道:“我来喂阿衍,阿衍有没有觉得这药就没有那么苦了?”
他神色有些古怪,但眉目间好像确实舒展了几分。
回过神,顾沅看了宋衍一眼,二话没说,夺过了药碗便一股脑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笑话,只有小孩子才要人来喂,她不需要!何况宋衍一下一下来喂,没有甜,只会更苦!
宋衍:“???”
这日下了早朝,便见林盛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手串来,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奴才已经查清,这珊瑚手串被浸了麝香。”
宋衍一时眸色不由深了几分,他将那手串紧紧握在手中,力道大的险些要将那手串捏碎。
麝香,他如何不知,这是后宫中的惯用伎俩。
林盛吓得忙在一旁劝道:“陛下息怒。”
宋衍如何不知晓母后的心思,所做种种不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考虑,只是上一世他和阿沅没有子嗣,竟是因为这层缘故。
这让他不由又想起了上一世,顾沅那实则落寞表面上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神情。
成婚两年,她这肚子却迟迟不见动静,惹出了多少闲言碎语。
他眸中闪过一抹决断冷厉之意,将那珊瑚手串收在了袖口中,“去将那些钗环首饰都分了吧!不必拿给皇后了。”
林盛赶忙应了声“是”,而后不由又有些犯难了,这些妃嫔的先后顺序也是极为讲究,就算依照位份那也有个谁先谁后,他该怎么送才不得罪每一个妃嫔?
想也想不清楚,林盛不由大着胆子问道;“还请陛下明示该如何来分。”
宋衍一个眼神扫过,林盛吓得登时便低下了头,“奴才遵命。”
他太难了!
白日里,太医照例来请脉。
往常来的都是刘太医,不巧这几日刘太医因病告了假,便换成了另一位老太医,诊过脉,又一番询问后,太医才缓缓开口说道:“回禀陛下娘娘,如今娘娘身子已是大好,只要……”
话说到一半,太医却忽的顿住了,他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两人的脸色,见无异常,才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只要……只要不行太过剧烈之事,不出一个月,定然会痊愈。”
听闻陛下近日日日留宿凤寰宫,他还是小心提醒一番的好,免得日后出了问题又受责罚。
“……”
顾沅面上忽浮出一抹不自然之色,什么叫只要不行太过剧烈之事???什么跟什么!
宋衍倒是神色如常,随即沉声吩咐道:“退下吧!”
老太医恭恭敬敬道了声“是。”临到了,拿着小药箱快走出殿外前,不禁又想到了刘太医的嘱托,“如今天色正好,娘娘伤及肺腑,当多出去走走,会更有利于伤口的愈合。”
他虽不知刘太医为何会这般说,但也是只得照做,多出去走走总归没有坏处。
顾沅闻声笑道:“有劳太医,春桃出去送一送。”
整个寝殿一时并无外人,顾沅心底有些雀跃,面上却依旧如常,“惹得陛下如此忧心是臣妾的错,臣妾这便出去走走,以便早日好起来。”
宋衍最爱的是什么?是奏疏!每日都有看不完的奏疏,她这随便出去走走多半日可就过去了,他哪还有再有心思来分给她?!
她心底的小算盘叮当响,可是却不成想,宋衍居然扔下了奏疏,站起身不假思索道:“朕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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