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妞妞蜜
梵姨突然明白了,惊讶地看着陈溪,陈溪冲她眨了眨眼。
“胡闹,安神胎的茶,你喝一杯是要上天?”于子绛白了陈溪一眼,对梵姨说道,“给她一口,不能再多了。”
“你你们?”梵姨看看于子绛又看看陈溪,终于明白这俩人是多么适合做婆媳了。
陈溪只说一句,于子绛就已知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俩人一句没多说,却明白彼此心意,梵姨跟着于子绛上千年了,也没练出这样的默契。
“婆婆,我这盘下得如何啊?”陈溪明明看到了于子绛眼里的赞许,却依然厚着脸皮求表扬。
于子绛从鼻子里哼一声,“马马虎虎,连我三分之一都没学去。”
陈溪撇嘴,落下关键一子,于子绛满脸懊恼,又被这小狐狸算计了。
“我赢了——喂?”陈溪得意不过三秒,于子绛掀翻了棋盘。
“这局不算。”于子绛得意地端起茶杯,以炫耀地口吻对陈溪道,“不要以为我这是耍赖,我只是提醒你,奖励不揣到自己兜里前,你以为的胜利都可能是虚幻的,神界代理主神完全可能在你任务后出损招,懂?”
陈溪垂眸,哦?
于子绛继续道,“年轻人多学着点,我走过的路比你吃得盐还多?咦?”
茶水哪儿去了?
陈溪站起身拍拍肚子向外走,室内只留下她爽朗的声音绕梁不散。
“别人要算计我的时候,我也没闲着啊。婆婆,盐吃多了齁嗓子。”
梵姨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少主夫人这是要彻底激怒夫人吗?茶水什么时候换的?
却见于子绛面无表情地盯着茶杯,看了一会,笑了。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地笑,特别轻松。
梵姨眼睛都要惊掉了,她好久没看到夫人这么轻松笑过了。
掌管全族的于子绛从来都是高不可攀,不怒自威,梵姨都快忘记上次看她笑是什么时候了。
“还以为她想不到这点呢,倒是超出我预期了。”
“夫人您的意思——?”
“我儿挑女人的眼光跟他父亲一样精准,还可以。”
“???”
梵姨琢磨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夫人这是绕了一大圈夸少主夫人,并且疑似夸完少主夫人,还捎带脚的把她自己也给夸了?
“这个给那个小谁家小谁送去。”于子绛顺手从手上撸了个镯子,随意丢给梵姨。
“这个不是咱们族只传长媳的信物?!”梵姨又惊了。
“难看又没什么卵用,给那个小谁家小谁得了,行了,别拿小事儿烦我,我得休息了。”
于子绛揉揉手腕自言自语,“这些年也是压得我累死了,也是时候让这个小谁家小谁体验下我的辛劳了。”
梵姨双手捧着这被于子绛嫌弃的镯子,这东西是神界最珍贵的玉做的,不仅养人还认主。
最重要的是,这镯子只有族长或是族长夫人才能戴,可以号令全族,狮族所有成员见此物必须无条件服从,意义大过效果。
少主夫人偷了夫人的茶,还破坏夫人装x,夫人不仅不怪罪,还把如此珍贵的信物给了少主夫人???
梵姨瞠目结舌,感觉这对婆媳这局哑谜打得有点难懂啊。
陈溪拿到信物后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若狂,而是
“不行,不要,坚决不收!”陈溪摆手,满脸懊恼。
早知道跟婆婆打哑谜的结局是这个,她就应该装得蠢笨才是啊,这下被婆婆发现她的才华了,烫手山芋给她了,她以后还拿什么生二胎三胎?
“额,这个是咱们全族的信物,也不是谁都能戴上,少主夫人不妨一试,戴不上我也好回去交差。”梵姨把镯子凑到陈溪手腕上。
“啥物也不要——次奥!”陈溪手腕一凉,惊呼一声。
那镯子接触到她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似得,直接缠上了,撸不下来。
认主了。
梵姨已经惊得不知说什么了。
陈溪更是郁闷的抓头发,“恩将仇报的老太太啊!我好心好意帮她安胎,她就这么对待我?”
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婆婆,她本想借着下棋请婆婆放心,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应对支线任务的准备,结果婆婆放长线钓大鱼,直接把信物甩给她了!
这老太太从一开始就算计她!!!
陈溪想通了,婆婆一定早就猜到她能完美处理神界为难,故意借坡下驴把这么个担子甩给她!
而自己则朴实地跳入婆婆的算计中,还觉得自己特聪明姜还是老的辣!
梵姨已经被这对婆媳的高段位过招刺激麻木了,在这个低段位的宅斗世界里,这俩高智商的货如此的秀,真的好么!
信物认主,那就意味着陈溪替梅九把狮族接下来了,梅九这会还沉浸在坐等老婆大显身手的期待里,如果他知道自己媳妇一不小心让他“喜接全族”估计会“高兴”地哭晕在厕所,这是后话。
第483章 悍妻不下堂(12)
陈溪一不小心就给自己和梅九揽了个“大活儿”,憋闷得一肚子无名小火无处宣泄。
思来想去,都觉得这是谢渣引下的乱子。
如果不是谢渣宠妾灭妻导致原主心态崩溃,她怎会落入婆婆继承人的陷阱里啊?
这笔账自然要算在谢渣身上。
陈溪见谢渣放了那么多人还没找到雪娘,便把剩剩派出去,放灵力去搜。
一天就搜到了。
雪娘就在谢渣城外置办的庄子附近租了房子住下,明明带出去的银钱也不少,偏偏每日做那手工纱堆的花儿,托人拿到城里卖,美其名曰是贴补家用。
谢镇昱知道她有堆花的手艺,那花做得精巧,他若有心定能分辨是出自她手,顺藤摸瓜查下去,定能找到雪娘。
这摆明了要与谢渣来个不期而遇,偏谢渣寻便全城也没找到线索。
陈溪索性包下那摊上所有堆花,当成福利发给福利所有的丫鬟婆子,全府上下人手簪一朵,陈溪自己也簪了一朵,连戴三天,谢镇昱竟毫无察觉。
陈溪简直要给这货跪了。
人渣也就算了,还这么迟钝!
这种纨绔子弟到底是怎么掌管如此大的家业的?
陈溪甚至考虑,要不要写个小纸条扔谢渣房里,直接告诉他那小心肝的藏身处?
于子绛这几日心情倒是好了起来。
没了手上的信物,简直是神清气爽,出于补偿不孝媳的心理,见陈溪被谢渣迟钝所困,顺手帮陈溪个忙。
这日寻人无果的谢镇昱正烦躁,下人来传老夫人要见他。
谢镇昱想到要去寿喜堂头就大,他有些打怵见到悍妇俞氏。
寻高僧作法事本想试探悍妇是否让妖魔附体,谁想此举竟伤了雪娘的心,雪娘一走了之,谢镇昱把这口火宣泄在悍妇身上。
怒气冲冲赶往寿喜堂,本想斥责悍妇管家不利,却被伶牙俐齿的悍妇骂得无地自容,悍妇就差指着他祖宗牌位骂了。
骂他还是轻的,悍妇甚至反咬一口,说他爱妾品行不端,纵火烧宅,证据确凿,按律应捆去送官。
谢镇昱说不过陈溪,只能撂下几句狠话冲场面,却被悍妇挠了满脸花落荒而逃,不欢而散。
现在脸上被挠的痕迹还未好,母亲又传他去寿喜堂,谢镇昱内心是抗拒的,一想那悍妇头皮都发麻。
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好好今日悍妇留在房内未出来,谢镇昱犹如做贼般偷偷潜了进去。
老夫人问了他几句生意场上的事,谢镇昱胡乱对付了几句,他全部的心思都在爱妾失踪上,根本无暇顾及这些,都是交给手下得力的管事去管着。
好在老夫人也没深问,谢镇昱勉强蒙混过关,出门时精神恍惚,一不小心撞到梵姨。
梵姨正端着冰盆,里面泡着时令瓜果,一盆冰水稀里哗啦全都泼在了谢镇昱身上,浇得谢镇昱一激灵。
是母亲身边的管事婆子,只能压着怒火瞪她隐忍不发。
梵姨用手摸了下头上的堆花,心说如此明显的暗示,这渣总该懂了吧?
并没有。
梵姨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对谢镇昱欠身解释道,“老奴分心不小心撞到了哥儿,实在是老奴心中有事,分了神。”
“你有何事?”谢镇昱冷着脸问。
“老奴儿媳近日得了几个款式新颖的堆花送了过来,老奴想着手艺实在精巧,不知是如何做的,这才分心撞了哥儿。”
谢镇昱心说你个不知羞耻的老太婆,一把年纪还簪什么花等会,这花?
看他总算是注意到了,梵姨这才长舒一口气,看惯了夫人和少夫人的高手过招,再看这货简直迟钝的可怕。
“你这花哪来的?!”谢镇昱抖着声音问。
梵姨说出摊位地点,谢镇昱湿衣服都顾不上换,一阵风似得追了出去。
等他走远了,陈溪才啃着冰好的果子踱步出来,啧啧几声。
“这么迟钝又没有能力的人,他到底是怎么当上男主的?”
“可能是因为活儿比较好。”梵姨语不惊人死不休。
陈溪啃果子的动作一顿,恶趣味道,“跟梅九爹似得?”
“不,老族长活也非常差。”习惯板着脸说冷笑话的梵姨继续爆料,“我们姐妹集体匿名投票,公认他十分差。”
说罢还强调地点点头。
陈溪差点没站稳,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
“小心点,就算不是你的孩子,也要注意别摔着,毕竟租人家的身子”梵姨扶住陈溪,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陈溪忙摆手,“别看我,我家梅九这方面可不随他爹,厉害着呢。”
梵姨这才满意点头,与有荣焉。“他是我们夫人的孩子也是我们姐妹看着长大的,三观正的很,自然不能随了那没用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