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乃
刚系统观察得可仔细,时隔一年,若非必须在人前稳住正派盟主的名头,大佬早跟人换位子,坐到卿衣身边来了。
现在卿衣又当着他的面招了朵桃花,还是个特别嫩的花骨朵,系统估摸着,大佬心里必然醋得不行,就等晚上见到卿衣,把一缸子的醋全倒给她。
别人吃醋是什么样,系统不知道。但他敢说大佬吃醋绝对和别人不一样。
系统劝卿衣多注意点。
“你说的有道理,”卿衣沉思道,“我得想个法子,让他对我分寸点。”
系统说:“行,我就预祝你晚上过得愉快了。”
卿衣说:“承老父亲吉言。”
再看向台上,又换了两位少侠。
尽管还会有人时不时把注意力放在卿衣身上,但时间久了,再绝色的美人一直那么面无表情,也不太耐看,于是因圣宫圣女引发的动静逐渐平息,武林大会如火如荼地继续。
以卿衣的眼光,擂台上打得还可以,可惜她并不感兴趣。
她懒懒看了会儿,转向手边刚呈上的茶盏,端起来轻嗅了嗅,就又放下。没圣宫里的茶好。
悄悄注视着她的俞流见状,让身后的人上前来,低声吩咐几句。
不多时,新的茶盏呈到卿衣手边,卿衣端起,揭开杯盖一嗅,这回是好茶了。
她若有所感地朝着俞流一望。
俞流和她对视。
视线交接不过刹那,下一瞬,卿衣垂眸饮茶,俞流也继续看擂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除那个亲自跑腿给卿衣泡茶的人外,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们这点猫腻。
直至下午酉时,武林大会中止,包括圣宫圣女在内,各个势力的领头人移步去正厅,负责举办此次武林大会的门派已备好宴席,尽可把酒言欢。
当然,这个把酒言欢,并不包含卿衣。
最首要的原因,当然是她背后的圣宫属于邪门歪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其次她是女子,在场多是比她年长的男性,谁都撇不下那个脸让她饮酒。
至于最后一个原因……
看圣宫的侍女婉拒了呈上来的一应吃食酒水,只留了些清爽可口的水果,转而捧来一只精致的玉壶,里面的液体倾倒在杯中,花香弥漫,正是圣女每日必饮的花露,诸位掌门沉寂好一会儿,才暗道圣宫圣女,名不虚传。
转念又想,出淤泥而不染,圣女也算是圣宫里最偏向正派的人了。
尚未听闻圣宫大变的诸位掌门这么想着,觥筹交错间,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生怕惊扰了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
殊不知圣女心里正跟她的老父亲诉苦。
“好多肉啊,好想吃,为什么要给我拿走。”卿衣馋得不行,可面上却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我真的好饿。”
系统安慰道:“乖啊,先装完这波逼,回头去见大佬,大佬肯定给你带好吃的。”
卿衣含泪饮花露。
饮完了,她不多留,立即离开。
她走后不久,俞流也寻了个借口离开。
此时月上柳梢头,俞流分明没收到卿衣留给他的口信,他只凭心意去到江畔,就那么巧,卿衣坐在扁舟上,四周寂静无人。
卿衣回首看他。
“俞流,”她说,“我饿了。”
俞流不答话。
他足尖一点掠上扁舟,握住竹竿一撑,扁舟离开岸边,朝着江心飘去。
再撑了下,他转手,将个油纸包递给卿衣。
卿衣打开来,里头装着分开的两个小油纸包,一份是卤鸭片,一份是桃花酥。
卤鸭片还热着,应该是俞流让人现做的。卿衣吃了几片,见他静静撑着竹竿,也不说话,她想了想,拈了片送过去:“很好吃。”
他张开嘴。
见投喂有用,卿衣接连又喂了几片。后头吃桃花酥,她指尖沾了碎屑,他便在她收手之前含住了,将碎屑尽数舔食干净。
卿衣被他这动作激得心尖一麻。
“俞流,”她又喊他,同时盈盈一笑,“你变坏了。”
俞流总算答话。
他道:“我只是太想你。”
卿衣说:“我知道,我也想你。”
江上又开始起雾。
到了江心,即便目力再好的人,不来到近前,也绝不会发现这里还有这么一叶扁舟,俞流放下竹竿,身体前倾,含住卿衣的唇。
卿衣闭上眼。
扁舟太扁,一个不察就会让江水漾上来。于是俞流动作小心极了,还注意着不让卿衣的裙子或头发沾到水,全程不能更体贴。
可卿衣还是没忍住咬他脖子。
才下口,记起明天他还要在人前露面,她只好换了个地方,对着新宠之处咬了又咬,直让俞流低低喘着道:“卿卿,别闹。”
卿衣含糊着说她才没闹。
俞流掐住她下颚,换了自己的手指让他咬。
后面卿衣一直咬着没松。
直等凌晨时分,万籁俱寂中,江心漾起好大一片涟漪,卿衣终于松开牙齿。
泪眼朦胧间瞥了眼,他手指出血了。
“疼吗?”她问。
“不疼。”俞流取出一方手帕给她擦泪,“卿卿的,怎样都不疼。”
“可能会留疤。”
“那也是卿卿留的。”
卿衣摇摇头,整个人靠进他怀里。
之前闭关一年,除必要的休息放空外,卿衣几乎是昼夜不停地练功,此刻这么一靠,不过半刻钟,她已经睡得沉了。
俞流五指作梳,轻轻打理她的长发。
等到卿衣醒来时,天际微明,该回去了。
她抬头看俞流,不知他是没睡,还是睡过了,他神色淡淡,唯独眼里温融,仿佛只容纳得下她一个。
他低头亲她一下。
接着他也没让卿衣起来,任由她伏在自己怀里,撑着竹竿离开江心。
天色尚早,一路从江畔到了门派安排给圣宫圣女的住处,半个人都没碰到。俞流把卿衣送进房,给了她一个小瓷瓶,说了句待会儿见,便悄然隐去。
卿衣也没问他住哪,总归这里是别人家,很多时候都挺不方便。
于是从小瓷瓶里倒出药吃下,卿衣简单清理了身体,又换了件衣裙,再用过少得可怜的早饭,方从从容容地赶赴擂台。
而像卿衣换了衣服,俞流也换了。
他穿着青色长衫,立在那儿君子如竹,好看得过分。卿衣随意往周围扫了扫,毫不意外地扫见不少女子满含倾慕的眼神。
也是。
武林盟主,实力高强又容貌甚佳,品行更是有目共睹,十个女人里得有九个将他当成如意郎君。
卿衣摸摸下巴。
昨天俞流吃醋,今天也该换她吃醋。
到得晚上,江心扁舟,卿衣掐着俞流下颚,问他日后会不会娶妻。
“不娶。”他答,“你何时肯嫁我,我何时娶妻。”
卿衣说:“我一辈子不嫁呢?”
他答:“那我一辈子不娶。”
卿衣听着,想到那些对着他的倾慕,笑了笑说:“那全天下的女人都该恨死我了。”
大抵是想到和她一样的地方,俞流道:“那全天下的男人也该恨我。”
卿衣笑得更欢。
如此日夜交替,武林大会到了最后关头。
现下还在台上的两位皆是宗师境界,实力相当,端看谁底牌更多,从而打破平分秋色的局面,夺得此次武林大会的魁首之名。
这一夺便是半天,武林大会终于结束。
随着俞流话音落下,在场众人还没来得及恭喜魁首,就见魁首忽然冲下台去,朝着谁直直出剑。
循着看去,那正是圣宫圣女所在。
面对这神来一剑,卿衣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
随即抬眼,却是没等她动作,眼前人影一晃,俞流已经后发先至地到她面前,替她拦下了这一剑。
第80章 圣女专心事业11
但听“当”的一声,魁首的剑被击落在地, 下一瞬, 人也被擒住。
众人定睛一看, 擒住魁首的是俞流。
至于俞流用来击落剑的东西……
卿衣垂下已经空荡荡的手。
以往看武侠片, 总会见到主角用茶杯挡剑的镜头,今日可巧,叫她也亲眼看了回。
卿衣漫不经心地想着, 先对俞流客客气气地道了句谢,接着便起身, 看也不看那魁首,直截了当地走人。
她一走,圣宫人也跟着走, 擂台周围顿时空出好大一片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