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乃
途中左知年问:“下午还可以送你回家吗?”
卿衣想了想,打字,【你要去我家?我给你做饭。】
左知年说:“这个留到周末吧。”
【那你?】
他说:“就是想送你回家,没别的意思。”
很单纯的送回家吗?
这个没问题。
卿衣点头答应。
却听左知年又说:“明天中午也可以一起吃饭吗?还有明天下午,也能送你吗?”
他还算克制,没问早晨能不能也和她一起上学。
于是卿衣全部答应。
明天,后天,大后天,乃至于下周,下月,下学期,都可以,没问题。
到了五班的那个楼梯口,左知年说以后就固定在这儿等他,或者他提前放学的话也在这儿等。见卿衣很乖地点头,他想拍拍她脑袋,或者揉揉她发顶,终究还是按捺住,大长腿一迈,他上楼去。
卿衣也转身回教室。
教室里,投射过来的目光比路上碰到的更热切,也更八卦。
好在因为卿衣是转学生,和同学们交流不多,关系亲近的目前更是没有,就也没人对她挤眉弄眼什么的。
连班长都只很委婉地问她有没有看到私聊,再多的就没了。
前排的秦伊悄悄回头,显然也是想听卿衣的回答。
卿衣打字,【我更新了个性签名。】
班长说:“我看到了……你是想说高考前不谈恋爱吗?”
卿衣点头。
班长说:“这样啊,我们还以为你拒绝了。”
【没有,学长他长得那么好看,谁见了都得动心吧。】
班长闻言,十分赞同地点头。
周围同学看卿衣没有要避嫌的意思,也纷纷开口。
“之前有人统计过,咱们学校将近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都把男神当白马王子,可惜男神都高三了,也没人能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现在被摘下了。”
“不算摘吧,他自己送的。”
“感觉男神的人设好像有点崩了。”
“崩个屁,你往楼上去一趟,举个喇叭当全校的面告白,看他甩不甩你。”
“就是,要崩也是在卿同学面前崩,你算个毛线。”
“噫,大型双标现场,恕不奉陪,告辞。”
聊了没两分钟,任课老师踩着铃声进入教室。
围在一起的同学们回到各自的座位,上课起立老师好一条龙走完,心神却还沉浸在刚才的谈论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到任课老师身上。
秦伊更是看了卿衣好几眼。
卿衣拿课本拿白纸,整理好抬头看老师,压根没和她对视。
秦伊转回去,一整个下午没再看卿衣。
等到放学,才又悄悄跟在卿衣身后。
走到楼梯口,见卿衣驻足,秦伊跟着驻足。
知道卿衣这肯定是在等左知年,秦伊往上面的楼梯瞧了瞧,没见到左知年,她趁机说:“秦……卿衣。”
卿衣回眸。
不知道是因为两人有着同样的长相,导致对视时有种照镜子般的奇妙感受,还是因为尽管长得一样,可卿衣就是比她气质好,秦伊竟然被这回眸给飒到。
她甚至觉得,左知年喜欢卿衣,好像也不是多没法接受的事。
不不不。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秦伊往楼上瞟了眼,这次瞟见了左知年。
左知年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望过来。
秦伊心下一跳,连忙说:“卿衣,你这周末有空吗,我想请,不是,我想带你……”
话还没说完,卿衣已经摇头。
这周末得给左知年做饭,没空。
当然就算有空,也得说没空。
她才不乐意跟秦伊,或者是秦家人有牵扯。
再说了,左知年已经替她安排好,相信秦总也专门叮嘱过,那么秦伊这是出于什么缘由才问她有没有空?
不是她多想,秦伊在她心里的印象跟秦总差不多,她不信秦伊是好意。
卿衣看了看已经走近的左知年。
多半还是因为他吧。
卿衣暗暗摇头,旋即按亮手机打字,给秦伊看完就走。
徒留秦伊站在原地,嘴唇微动,却没再叫住她。
这天直到回了秦家,坐在餐桌前吃饭,秦伊脑海中也还在不停重复那行字。
【我和你们秦家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请把我当成陌生人,谢谢。】
陌生人……
秦伊拿筷子戳了戳碗,神色阴郁。
她这神色被对面的秦总注意到,秦总开口:“伊伊。”
秦伊喊了句爸。
秦总说:“你又去惹衣衣了?”
也就是秦伊这两天听习惯了,知道后面这个“yiyi”指的不是自己,而是卿衣,她撇撇嘴,说:“我就是想跟她说说话,我没想别的。”
秦伊这话骗别人还行,秦总养她这么多年,哪能听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秦总放下筷子,说:“伊伊,我昨天说过了,你不可以再靠近衣衣。”
秦伊说:“我知道,我记着呢。”
秦总说:“你今天惹了衣衣三次。”
早自习一次,中午一次,下午一次。
秦伊脸色一沉。
“你监视我?”
秦总说:“我是为了你好。”
秦伊没接这话,只眉一挑,露出个嘲讽的表情。
昨天她请假去公司找他,问他卿衣的事,他说当年之所以会丢掉卿衣,是为了她好。
她是不懂他为什么会觉得丢掉双胞胎里的妹妹是为她好,她只觉得他又当又立,一点正常人该有的担当都没有,恶心巴拉的。
现在也是。
她才不信他监视她是为她好,铁定是怕她惹怒卿衣,给他和秦家带来不好的后果。
“我可真是谢谢您了。”秦伊讽刺道。
被亲生女儿当着佣人的面这么说,秦总面不改色,重新拿起筷子,淡淡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明天开始,如果你再去惹衣衣,我只能给你转校,让你跟秦欣当同学去。”
话音未落,秦伊猛地站起来:“你敢!”
秦总说:“你看我敢不敢。”
秦伊脸色难看到极点。
她想掀桌子,可家里的餐桌是实木的,她没那个力气,只好摔了筷子和碗盘,摔完上楼,关门声大得吓人。
按理说,大小姐发这么大的脾气,佣人们该战战兢兢,做父母的更是该立即去安慰。
可秦总坐着没动,神色自如地夹菜吃饭,秦总夫人也什么都没说。佣人有打扫地上狼藉的,有去厨房说待会儿给大小姐做夜宵的,显然早已习惯。
在卧室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秦总和秦总夫人来看自己,只等到夜宵的秦伊气得不行。
又是这样!
她使劲揪着床单,心中忿忿。
接下来的几天,秦伊依言没再惹卿衣。
她不找事,卿衣也懒得搭理她,自在得不行。
日子平平静静地到了周六。
和前面不一样,周六下午只有三节课。
看时间才四点多,卿衣收拾好课桌,装了笔记和两本资料书去跟左知年汇合。
由于中午已经商量过今晚做客吃饭的事,左知年的司机没来,他坐进接卿衣的商务车,两人在离公寓最近的商场前下车。
“真的不用我陪着吗?”秘书问。
卿衣摇头,提着书袋和左知年去超市。
卿衣之前说过,她只会做简单的家常菜,并且做了也只能左知年吃,她没法吃,因此两人逛超市,也没挑多少食材,卿衣想称水果也没称,拿了个切好的拼盘,两人打道回府。
开好电视,倒好温水,再撕开拼盘上的保鲜膜,卿衣把左知年安排妥当,自己拎着食材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