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纤雪
赏花宴基本等同于相亲宴,这次淮南王世子妃办的赏花宴,正是为她即将及笄的小女儿唐曼儿办的,当然顺便也帮庶子相看一下。虽说是宗室,可不能吊死在一棵树,单等宫里指婚。
有心与淮南王府联姻的贵妇们,拉着唐曼儿的手,这个赞:“曼儿出落的真是如花似玉。”
那个夸:“曼儿知书达理,秀外慧中。”
当然也有和晏萩一样是来凑数的,附和地说了几句,说话间,齐王妃来了,她身后除跟着两个婢女,还带着两个美貌少女;一个身着白衣红裙,一穿着蓝衣白裙,气质清纯,就像小白花,让晏萩一下就想起了郁芳菲。
齐王妃为大家介绍,“这是我的两个妹妹,邱婧、邱妅。”
邱婧和邱妅屈膝给大家见礼,众人也就意思意思地称赞了几句,心里都在揣测齐王妃带人来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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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的报表又出错了。呜呜呜。
第266章 一场闹剧
嫡母给庶子选妻,门第不重要、相貌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老实;万一娶进一个作天作地的庶子媳,做嫡母的头也很痛的。可以说,嫡母对庶子媳的要求挺简单的,那就是老实本分。
邱婧、邱妅老不老实,本不本分,初次见面,不清楚,可就凭她们是齐王妃的庶妹,淮南王世子妃就已将她们排除在外了;齐王妃带庶妹来淮南王府,的确有联姻淮南王府的想法。当然若淮南王世子妃看不上,那还有其他府的当备份。
赏花、吃席、看戏,宴会三部曲。
不过今天挺难得,唱的戏,略有点新意,不是旦角戏,而是武生戏,打得很精彩,尤其是最后那一连串的空翻筋斗。看得大家都齐声叫,“好!再翻一个。”
有爱看戏的太太,还跟淮南王世子妃打听,“你这请的是哪家戏班子?以前没见过,可是刚进京的外地戏班子吗?”
淮南王世子妃笑道:“这是我们王府养的小戏班子,唱不了大戏,就是新奇得一乐。”
“唱的不比那些有名的戏班子差,刚才那个小花旦的扮相挺不错的。”有太太恭维道。
一出戏唱罢,晏萩起身去上净房,然后就撞着一对幽会的小情人,密密垂落的宽叶花藤后,两个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女的央求道:“浩哥,你带我走吧。”
“再等等。”男的道。
“我等的,可肚子里的孩子等不的啊。”女的急了。
“你、你有了?”男的声音有了一丝慌乱。
“我上个月没有换洗。”女的道。
男的沉默片刻,“三天后,三天后,我们走。”
“浩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去哪儿,我都愿意。”女的深情地道。
“嗯嗯唔唔”的声音,应该是两人在亲嘴。
晏萩默默望天,要是早知道会撞上这么一出戏,她一定不喝那么多汤。想了想,示意麦雀一起往后退,退到约三四米远,晏萩故意大声说话,“咦,那只蝴蝶真好看,麦雀去把它捉住,拿过去给娘看。”
“是,小姐。”麦雀聪明的唤晏萩旧时的称呼,省得那两人猜到晏萩的身份,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晏萩给了麦雀赞许的目光,主仆俩说着走了过去,那花藤不见那两个人了。主仆相视一笑,赶紧回到厅里,继续看戏。那对小情侣约定三日后私奔的事,晏萩不打算多管闲事。只是晏萩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事最后还是会牵扯到她面前来。
申时正,宾客陆续告辞离开。
次日,晏萩前往效恩公府。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和昨天去淮南王府的人没有多少差别。大家说着差不多的话,吃着味道相差无几的菜,听着无数回听过的戏。
无趣归无趣,好歹没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可第二天,工部尚书母亲的七十寿宴上,一场好戏上演,尤尚书的庶妹,披麻带孝闯了进来,一声“母亲!”,满堂皆惊。
尤老夫人双眼圆瞪,“你、你怎么进来的?”家里那些仆妇都是死人吗?让她穿着这一身冲进寿堂来,晦气,太晦气了。
“求母亲为女儿作主!”尤小妹回避她的问题,仰着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很明显是让人打的。
“哎哟,这是出什么事了?”
“这脸上都是伤,身上只怕伤的更重。”
贵妇们的生活是真的很无聊的,今儿又新鲜的八卦可看,一个个都交头接耳,眼中带着兴奋。
尤老夫人怒火中烧,恨不能将人赶出去,可当着众宾客的面,不能这么做,只得咬着后槽牙,问道:“你要我作什么主?”
“母亲,冯武与人争戏子,被打死了。我好好的在灵堂守着,我婆婆把我叫去,让我过继冯家分家出去的五叔的孙子。那孩子我见过,已有七岁,早已认得父母,而且顽劣成性。我不同意过继,我婆婆大发雷霆,骂我克夫相,还骂母亲不会教我,我气不过,与她分辨了几句,她就打我,把我关进柴房,说是要将我活葬,到地下去陪着冯武。母亲,我二十岁都不到,我不想死,求母亲让女儿归宗。”尤小妹虽在哭,可话说的清清楚楚,在厅里的人都听到了。
“活葬!太恶毒了吧!”诸位太太都被吓着了,虽然有的弄死妾室不只一两个,但在外面还得表现出善良的一面。
“七岁都懂事了,过继来做什么?养不熟,白操一辈子心。”
尤老夫人看着尤小妹那张酷似她生母的脸,两眼冒火光,恨不能将她活活掐死,可是在场这么多贵妇看着,她不能动手,“你回房歇着去吧,这事,我会让你大哥去处置,尤家的女孩儿,不会让人随意地作践。”
尤小妹轻吁了口气,当众闹这么一场,嫡母为了面子,也不得不出面帮她把事解决。尤小妹退了下去,这场闹剧暂告一段,尤二夫人赶忙说了几个笑话,把气氛重新带动起来。
晏萩以为这场戏看过就完了,尤家事与己无关,却不想一个月后,她回晏家老宅看望晏太傅和晏老夫人时,晏二爷领着这个尤小妹进来了,“母亲,我要纳紫婷做二房。”
晏老夫人看着晏二爷身边那个和孙女年纪相仿的少女,差点没气厥过去,“你、你还要不要脸?”过几年孙子都要娶亲了,他还纳二房。
晏萩默默地把鸡毛掸子递上,晏老夫人操起鸡毛掸子,就往晏二爷身上抽,“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老头子把脚崴着了,要卧床休息,就半个月没管着他,他就作妖,他就要纳二房。
“母亲,您给儿子留点面子。”晏二爷边躲闪边央求。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晏老夫人恨声道,若早知养出这么个东西,当年生出来,她就应该把他溺死,省得如今生气动怒。
尤小妹扑过去抱住了晏老夫人的胳膊,“老夫人,求求您别打了,我和二爷是真心相爱的,求求您成全我们吧。”
真心相爱?
晏萩呵呵一笑,“尤小姐,你是缺少父爱吗?”
尤小妹惊讶地看着晏萩,“你认识我?”
“你的嫡兄是工部尚书,一月前,你嫡母大寿,你披麻带孝地冲进正厅,求你嫡母,让你归宗。”晏萩转眸看着晏二爷,“二伯,我记得礼法上,归宗的寡妇也是要守孝的。”
第267章 弄假成真
晏二爷被晏老夫人押送进了祠堂,尤小妹则让晏大太太带人送回了尤家,虽然晏萩很想留下来看晏太傅如何处置晏二爷,可是胀奶了,得,她还是回家喂儿子吧。
晏萩回到安国公府,看到的就是她端庄优雅的婆婆躺在地毯上,在教她小儿子翻身,“娘,快起来,让乳母教他就是了。”
“乳母教,越儿不动,我教他,他就翻。”韩氏一副孙儿就要她教的骄傲模样。
“娘,我先给他喂奶啊。”晏萩净了手,抱起儿子,往内室去。
等她喂了奶出来,桌上摆着一碟糕点和桂花香露。晏萩把儿子放下,蹭到韩氏面前,“娘对我真好,谢谢娘。”
韩氏摸摸她的脸,笑问道:“亲家太爷和老夫人身体可好?”
“祖父把脚崴了,要休养些时日,祖母的身体康健。”晏萩笑,晏二爷的事,还是别提了,家丑啊。
婆媳正说着话,卓儿进来了,看到晏萩,“娘。”突然站住,整整衣裳,恭敬地行礼道:“孙儿见过祖母,孩子给母亲请安。”
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让婆媳俩忍俊不禁,轻笑出声,韩氏笑道:“卓儿,你怎么这么可爱?”
“卓儿,洗手过来吃糕点。”晏萩笑道。
卓儿咽了咽口水,不怎么坚定地拒绝,“非用膳时辰,我不吃。”
韩氏笑道:“你还是小孩子,不用讲究这个,饿了就要吃,要不然不会长个的,卓儿想变成小矮子吗?”
“不想,卓儿要长高高,要长得比爹还高。”卓儿立刻洗手,依偎在晏萩身旁,香甜地啃起了糕点。
这天半夜,桂枝巷一家宅院突然起火,安国公府离得较远,没有受到惊扰,是次日,忍冬去市井上转了一圈,从她的小伙伴那儿得知后,回到告诉晏萩,“起火的就是和孙仲凯订亲的杨家,这孙仲凯还真是个灾星。”
“火烧得厉害吗?有人伤亡吗?”晏萩对孙仲凯是不是灾星,不怎么在意,左右晏芬如今过得挺好的,或许她还得谢谢孙仲凯当年不娶之恩呢。
“听说正房和厢房都烧光了,看门的门子被烧死,杨大人被烧伤,杨太太和杨小姐受了惊吓。”忍冬答道。
“这么大的火,不是失火,是人为放火吧。”晏萩随口道。
忍冬点头,“少夫人一猜就中,有人说闻到了火油的味道。”
“杨家这是得罪什么人吧?”白果插嘴道。
“也有可能不是杨家得罪人,是孙家得罪人呢。”忍冬对孙仲凯的印象极差。
就在主仆们闲聊这事时,齐王在冲齐王妃发火,“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让人去放火?”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那姓杨的丫头,一直不出门,找不到机会毁她的清白,眼见着,就快要到成亲的日子,再不动手,就晚了,我也只能铤而走险。”齐王妃解释道。
齐王盯着她,“处理的干不干净?”
“你放心,不会让人查到我们的,只是那姓杨的丫头命很大,一点事都没有,还要不要再下一次手?”齐王妃问道。
齐王想了想,“杨家恐怕已有防备,算了,即使她嫁进去,也未必能让谯郡伯府倒向鲁王。”
齐王这边算是放过了杨家,杨小姐根本不知道她曾命悬一线。杨家被烧一事,火师还在查。
过了几日,包家的下人来安国公府报丧,晏萩惊讶地问道:“谁死了?”
“我家的老太太昨儿夜里死了。”下人答道。
包母死了?
年后,晏萩还见过包母,那时她中气十足,脸色红润,瞧着挺健康的,怎么就突然死了?难道是脑溢血?
晏萩满腹疑惑的换上素服,去了包家,见到余青青,“你婆婆怎么就突然去了?”
“我公公要纳妾,她不同意,嚷嚷着我公公要是纳妾,她就死给他看,然后就真的吊死了。”余青青一脸地无奈,婆婆爱闹腾,可没想到这一次把命给闹腾没了。
“我表姐和表姐夫赶得回来吗?”晏萩问道。
余青青摇头,“荣家已写信去边关了,让他们直接回老家守孝,不来京城了。”送信去要一个多月,回来要一个多月,不可能摆灵堂摆上三四个月,更何况天气越来越热了,也没法摆。
“你公公会续弦吧?”晏萩小小的八卦了一下,
“他还不到五十岁,肯定会续弦。”余青青鄙夷地撇撇嘴,包母这一死,包父还纳什么妾啊,直接娶年轻女子为妻了,到是如了他的愿。
五天后,包荣家、余青青带着两个女儿扶灵柩离京回老家,包父以年老体弱,不宜长途跋涉为由,拒绝同行。
“二十多年夫妻,为他生育了两个儿子,最后一程,他都可以不送,真是冷心冷肺。”余青青为包母感到不值,包母对两个儿子不算好,但对包父绝对掏心掏肺。
晏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抚地拍了拍余青青的肩。
郭宝婵则道:“戏里不都唱,负心男人痴情女。男人死了,女人多数都守寡,没有几个会改嫁,而男人呢,能守一年都是深情意重了。”
“你这是怎么了?满腹幽怨的,可是想肃王了?”余青青问道。
“谁想他啊?我才不想那只野猴子呢。”郭宝婵撇嘴道。
晏萩和余青青也不好多言,造成郭宝婵和肃王两地分居的人是圣上,让肃王去南疆领兵镇守,却留郭宝婵和唐奕在京中,这其中的用意,基本上都能猜到。
送别余青青后,晏萩和郭宝婵回城,各自归家,晏萩一进正德堂,韩氏就道:“潇潇,淮南王府往燕都府递了状纸,告你窝藏他府中的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