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纤雪
吃过午饭,洪倚月磨蹭着不想离开,“燕都离江城有千里之遥,夫人这一路上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晏萩知她意图,也不赶她,随便编了点旅途上的趣事,说给她听。两人就这么东扯西拉,不知情的人若是瞧见两人这般相谈甚欢的样子,定以为两人感情深厚。
“世子还真是宠爱夫人呢,出门办差还带着夫人。”洪倚月语气微酸地道。
“早知道这么辛苦,我才不跟着他来呢。”晏萩嘟着嘴,一副懊恼不已的模样。
洪倚月翻了个白眼,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蠢妇。
晏萩有午后小睡的习惯,今日为了应付洪倚月,强撑着不睡,为了打起精神,晏萩让耳草给她泡了浓茶,真是苦的她精神抖擞,还真是一点都不困了。
洪倚月为了能见傅知行,也还真是够有耐心的,磨蹭到申时初,她还不肯离开,大有不见傅知行势不罢休。
刺玫走了进来,“少夫人……”
“可是世子回来了?”洪倚月迫不及待地问道。
刺玫眉头微皱了一下,没理会她,“少夫人,世子遇到故友,会晚一些回来。”
听到傅知行要晚一些回来,洪倚月十分失望,她找不到理由在此留宿,只得告辞离开。
“刺玫,送洪二小姐出去。”晏萩轻吁了口气,总算走了,她都快耐不住性子了。
洪倚月刚离开,傅知行就进来了,晏萩笑,“你不是遇到故友了,怎么就回来了呢?”
“我要不这么说,那个女人怎么会走?”傅知行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
“人家一心盼着见你一面,你却避而不见,美人情重,你怎能辜负?”晏萩坏笑道。
傅知行伸手将她搂入怀中,“美人情重,不能辜负。”说着,低头亲了上去。
唇分,晏萩娇喘吁吁地窝在傅知行怀里,“洪倚月是洪家二小姐,那你知道洪大小姐嫁给了什么人吗?”
“京城哪个府?”傅知行沉声问道。
“九江王府的世子侧妃姓洪。”晏萩是嫡妻,来往的也是正室,而且也不可能去关注别府中的妾室,今日是从洪倚月那儿得知这事。
“潇潇,这回立大功了。”傅知行笑赞道。
晏萩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接着道:“瑰丽轩的东家之一是洪福长,另一个东家我怀疑是九江王世子。”
傅知行颔首,“这些我都会去查,你明天不用再与她虚与委蛇了。”
“我闲着也是闲着,逗她也挺好玩的。”晏萩笑道。
“你开心就好。”傅知行纵容地道。
次日,傅知行还没出门,正温柔甜蜜地帮小娇妻画眉,婢女进来禀报,“世子,少夫人,洪二小姐来了。”
晏萩愕然,这来得也太早了点吧?“请洪二小姐在厅里稍坐片刻。”
婢女退了下去,晏萩笑道:“夫君啊,做一下鱼饵吧。”
“有什么好处?”傅知行问道。
晏萩一愣,勾着他的脖子,啄了他一口,“这样可行?”
“我可是安国公世子,还是圣上任命的钦差大臣,出场费很贵的。”傅知行一本正经地道。
晏萩娇嗔地横他一眼,“那请世子爷开个价吧。”
“我开价,是不准还价的。”傅知行认真地道。
“好,不还价,说吧。”晏萩拿过他手中的眉笔,自己描了起来。
傅知行笑,凑到她耳边,“今天晚上你在上面。”
晏萩俏脸一红,“你个不正经的,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事。”
“我哪有一天到晚想着了,昨儿晚上,我就老老实实的。”傅知行一脸委屈地辩解道。
晏萩娇羞地啐了他一口。
“我当你答应了。”傅知行笑道。
晏萩脸更红了,虽然做夫妻已有数年了,但在这事上,晏萩还是不及傅知行放得开,这或许就是男女之别吧。
等晏萩梳妆换好衣裳,简单地吃过早餐,已是两刻多钟以后的事了,洪倚月在厅里等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不过在看到傅知行时,她立刻笑靥如花,“倚月见过世子,给世子请安。”
“不必多礼。”傅知行抬手虚扶道。
“世子今日不出门吗?”洪倚月仿佛没看到站在傅知行身边的晏萩。
“一会就出去,听夫人说你昨儿陪她去首饰铺买了首饰,多谢你过来陪着她,辛苦了。”傅知行淡笑道。
“不辛苦,世子每日为公务奔波才辛苦呢。”洪倚月摆出善解人意地姿态。
“夫人,我出门了。”傅知行柔声道。
“世子慢走。”晏萩笑道。
傅知行转身就走了,再看着洪倚月搔首弄姿,他刚吃的早餐就要吐出来了。
晏萩等傅知行离开,才对洪倚月道:“从京里出来,只带了夏季的衣裳,如今入秋了,早晚有点凉,我想去做几件秋衣,倚月知道城里哪家店铺做的较好啊?”
“我带你去我家常光顾的那家店子好了,正好我也要找掌柜的算一笔旧账。”洪倚月微抬起下巴,在晏萩面前,她总有一种优越感,全然忘了晏萩是从京城来的,那儿才是景国最为繁华的地方。
“有劳倚月了。”晏萩淡然笑道。
到了布店,洪倚月气势汹汹地诘问掌柜的,“上次那匹锦缎霞为何不送去洪府?”
掌柜的陪笑道:“洪二小姐,不是小店不送,而是那匹布,魏三小姐要了。”
“为何先送魏家?”洪倚月怒问道。
“小店没有先送去魏家,是那天货刚到,魏三小姐恰好过来瞧见了,就要去了。”掌柜解释道。
“上次的事,就算了,以后来了新货,得让我先挑过之后,再让其他人挑,听到没有?”洪倚月傲慢地道。
晏萩眉心微蹙,好霸道啊。
“小的听到了。”掌柜的笑道。
晏萩使了眼色给耳草,让她去跟伙计攀谈,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她则和洪倚月在包间里看布料,看款式。
第294章 胭脂香粉
从布店出来,时辰尚早,晏萩让洪倚月带她去胭脂铺,这些都是女人爱去的地方,丝毫不会引起洪倚月的怀疑,即使洪倚月和郁芳菲说起,也无有可疑的地方。
胭脂巷内全是卖胭脂的店,有洪倚月这个领路人,主仆六人直奔最有名、货物最齐全、最好的那家店;洪倚月炫耀地道:“我用的就是这家店的桂香粉,你瞧,是不是看不出来?”
“嗯,看不出来。”晏萩笑道。
“洪小姐,你先前不是说你不用胭脂香粉的,天生丽质。”耳草插嘴道。
“夫人,你这婢女太无礼了。”洪倚月被人拆穿前言后语相矛盾,有些不高兴。
“耳草,向洪小姐道歉。”晏萩板着脸道。
“洪小姐,奴婢位卑言轻,胡说八道,还请洪小姐别跟奴婢计较。”耳草欠身道。
洪倚月冷哼一声,甩手进了胭脂铺。晏萩举扇遮住微微上扬的唇角,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
胭脂是面脂和口脂的统称,和妆粉配套使用。晏萩使用的胭脂香粉都是依照曾姑姑给的方子做的,很少用外面买的,但是这不妨碍她买一些回京送人。
晏萩在掌柜的推荐下,买了一堆,结账后,道:“送去渔隐园。”
从胭脂铺出来,已是午时初刻了,晏萩笑道:“这两日倚月陪着我逛街买东西,辛苦了,我请你好好吃一餐吧。”
“夫人今天不回渔隐园陪世子吃饭吗?”洪倚月问道。
“世子中午与故友有约。”晏萩一点都不想再喝浓茶。
“下午我陪夫人去看戏吧?”洪倚月提议道。
“不了,今天起早了,我下午要补觉。”晏萩揉揉额头,她又不爱看戏。
洪倚月没法硬拖着晏萩去看戏,吃过午饭后,两人各自带着各自的婢女各回各家了。
马车上,耳草告诉晏萩,“洪家一年四季都在那家店里做衣裳,但是都是记账,从来就没付过钱。”
晏萩皱眉,这不就是在变相搜刮民脂民膏。
这事自然也是要告诉傅知行的,相信从这家店里拿到账本不是件难事。有了实质的证据,才能问洪福长的罪。
下午,晏萩小睡起来,唐祉先于傅知行回来,捧回来一堆画;晏萩讶然问道:“你病了?”吃货不买吃的回来,买画,这不是生病是什么?
“我不是只知道吃的,我也会鉴赏画的,来来来,你看看,这几幅画,虽说都是不知名的穷书生所画,但是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名扬天下的,到时候,我就发财了。”唐祉搓着手,一副捡了大便宜的市侩样。
晏萩示意耳草她们把画展开,一共十六幅画,晏萩最喜欢其中的一幅,上面画着一枝桃花,枝头站着一只小鸟,另一只小鸟在半空中飞翔。
桃花和鸟都画的十分的细致,晏萩笑道:“你这次眼光不错,这十几幅画,都画的不错,尤其是这位铁岸,花鸟画的极好。”
“这幅送你了。”唐祉大方地道。
“不要,夫君不让我收藏别的男人的画作。”晏萩拒绝。
唐祉啧啧嘴,“傅表哥气度太小了。”
“这不是气度太小,这是爱重,你不懂。”晏萩双手捧着脸,幸福地笑道。
“潇潇,你总帮着他。”唐祉鼓起腮帮子。
“他是我夫君,我当然帮着他啊。”晏萩理直气壮。
唐祉把画收起来,“我先回房了。”
他抱着画走到院门口,遇到了回来的傅知行,冲他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傅知行进屋跟晏萩说起,“他这是怎么了?”
“不用理他,耍小孩子脾气呢,让茡荠给他做点好吃的,就没事了。”晏萩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吃货什么的,是最好哄的。
果然,等吃晚饭时,唐祉不用人去请,就来了,看着那碟盐焗鸡翅,口水都流出来了,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晚饭过后,唐祉赖着不走,非要和晏萩下五子棋,傅知行就去书房见暗探,让他转告裴东域,想办法去拿布店的账册。
等暗探离开,傅知行又看了一会书,再次回到小厅里,唐祉还在和晏萩下棋,“夜已深,你不休息,潇潇也要休息。”
“才戌时正。”唐祉坐着不动。
晏萩打呵欠,“我习惯早睡。”
唐祉可以不理会傅知行,但绝对听晏萩的话,“那好吧,那我回房了。”
唐祉一走,傅知行立刻拖着晏萩去了浴室,沐浴后上床,傅知行要晏萩兑现早上答应的事;晏萩眸光一转,狡黠地笑道:“要我在上面可以,不过我得把你的手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