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纤雪
不管李父再怎么不愿意,他也不敢抗旨。还得摆出欢喜的面孔,接受公主下降。
孩子们渐渐长大,开始婚嫁,余青青愁死了,“掌珠看来是要砸在手上了。”明年九月包掌珠就要及笄,可这婚事一点眉目的没有。
晏萩三人都不知道怎么劝,包掌珠相貌清秀,也算是个小美人儿,可是她的肤色,让人一言难尽,真的是太黑了,晚上关了灯,是真找不到人。
偏偏景国又以白为美,包掌珠这种,不仅不讨男人喜欢,就是婆婆们也看不上眼。晏萩三人到是都有儿子,傅时卓和唐奕比包掌珠小一岁,乔锦硕比包掌珠小两岁,年纪到也相当,可是她们就算想为好友解决这难题,那也得儿子愿意呀,要不然结一对怨偶,岂不是好心办坏事。
包掌珠对嫁人嫁人一点都不在意,不过被她娘念叨烦了,就道:“我要去大伯那。”她惹不起她娘,她躲得起。
余青青想了想,让她去了,京城这边是没希望了,去边关说不定女儿可以拐一个眼瞎的女婿回来。
六月中旬,赵王府传来喜讯,赵王妃老树开花,有喜了!晏萩和赵王妃的关系挺好的,约上合宜郡主和肃王妃,备好了礼物就去赵王府探望。
赵王妃先前也怀过两次,可是不足三个月就流产了,这回怀了有四个月了,才对外公布。
“难怪这几个月,我上戏园子看戏没瞧见王婶你。”合宜郡主伸手摸摸赵王妃的微微隆起的肚子,“敢情是在家里养胎,准备给我生个小堂弟呢。”
赵王妃笑道:“男孩女孩都好,能安稳的生下来,就是老天爷保佑了。”
喜事一件接一件,七月中旬,睿王妃也有喜了,接着九月初二,长乐公主下降。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十一月的一天,下起了大雪,老国公如往年一样,却观冬亭赏雪,然后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头撞在了台阶上,流了一大滩的血,人也昏迷了。
澄阳大长公主是又担忧又生气,“这个老头子,也不看看多大年纪了,还爬到亭子上去赏雪,去赏就赏吧,也不让人扶着点。”
韩氏和晏萩也是忧心不已,老国公年事已高,这一跌摔得太重,尤其是太医说老国公的情况不乐观,这万一要有个什么山高水长的……
过了会,安国公和傅知行也赶了回来,得知此事,也是满面愁容。
晚间,晏萩问傅知行,“要不要把卓儿叫回来?”越儿那边隔得太远,而且这会子越儿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了。
傅知行想了想,“让他回来。”
次日,晏萩就打发人去书院,让卓儿赶紧请假回来。
老国公昏迷了五天才醒,醒来后,精神挺好的,还嚷着要吃东西,澄阳大长公主抹着眼泪,“你这老东西,你这是要吓唬谁呢?”
老国公瞧着老妻笑,“我没事,你放心。”
儿孙们也盼着老国公好,可是傍晚老国公又迷瞪了,大家这才反应过来,白天那是回光返照。
第480章 傅家孝期
眼瞧着老国公大限将至,晏萩让人去了趟平国公府,平国公夫人赶紧带着丈夫、儿子、儿媳和孙儿们都过来了。老国公一直昏迷不醒,熬到子夜,澄阳大长公主挥手道:“都别守着了,去歇着吧。”越儿还没回来,老头子舍不得就这么走的。
“我们还撑的住,母亲,您去歇着吧。”韩氏扶着她道。
澄阳大长公主摇摇头,夫妻恩爱一辈子,这最后一程,她想陪着他。
“大嫂,你和潇潇去歇一歇吧,稍后怕是有得忙,母亲这里有我。”平国公夫人劝道。
韩氏一想也是,老国公发丧,晏萩可有得累,偏偏她又只生了傅知行一个,也没妯娌可以帮衬,“潇潇,你姑母说得对,无咎带你媳妇去厢房里歇一歇。”
“你们都去歇着,明儿一早再过来。”澄阳大长公主想独自陪着老国公。
因为澄阳大长公主坚持,大家只得离开,但都没有离开这个院子,就在厢房里将就了一夜。
这一夜大家都没睡好,天蒙蒙亮,大家就起来,到房里继续守着老国公。安国公、平国公、傅知行、闵自白等人都让人上折请假了。
老国公气若悬丝,却一直没断,等到傍晚,越儿回来了,澄阳大长公主拍拍老国公,“老头子,醒醒啊,家里人都到齐了,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就赶紧说吧。”
说来也奇怪,话音落,老国公就睁开了眼睛,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你们都来了,好好好。”人活一世,在离开之时,儿孙们能守在身边,也是一件幸事,没有遗憾。
儿女都大了,都是做祖父的人了,老国公也没什么好交待的,他就一个儿子,傅家的一切都是安国公的,目光一转就落在了澄阳大长公主身上,“老婆子,我先走了,你别急着过来,在这边多享几年儿孙福。”
“你这老东西,你说好陪着我的,你说话不算数。”澄阳大长公主哭得老泪纵横。
“对不住了,我失信了,你别生我气,来生我再好好陪你。”老国公双眼一闭,手一松,人去了。
老国公在朝中威望一向很高,而且又是当今的姑父,他离世,圣上虽不好亲临,可也派了掌宫大太监来祭奠,而后各色封赏也跟着来了。
太子、秦王、赵王、肃王等诸宗室王爷齐聚。皇家都这么重视了,臣子们更得有所表现;傅家人丁单薄,人来得多,晏萩从早到晚没有一刻能清闲。
澄阳大长公主没有敢惊动,安国公、韩氏、傅知行和晏萩,每晚睡不到一两个时辰,还好卓儿也有十四五岁,可以当大人用了。
送走一波客人,傅知行见晏萩神情疲惫,小声道:“你去偏厅歇一歇。”
“一会还有客人。”晏萩摇头拒绝,头七人来得多,那有歇息的时间。
“兵部马尚书携夫人到。”外面的知客大声通报。
夫妻俩赶紧去灵前跪着。
停灵七七四十九天,老国公风光出殡就到了岁未;安国公和傅知行丁忧在家,孝中过年,一派冷清。
出了正月,澄阳大长公主上折要归还公主府,圣上不许,且不说澄阳大长公主还在世,就算她逝世了,圣上也没打算收回公主府。
澄阳大长公主让晏萩陪她进了趟宫,“我是公主,可我也是傅家的媳妇,老头子陪着我住了一辈子的公主府,现在他不在了,我孤零零住在公主府做什么?我要和我的儿子、孙子在一起。”
“姑母,您搬去国公府住就是了,这公主府空在那儿也没什么。”圣上笑道。
“宅子没人住,空久了,会坏掉的。”澄阳大长公主淡然道。
“不会的,让人日日打扫就行了。”圣上坚持不收回公主府。
姑侄俩都想说服对方,最后澄阳大长公主被圣上说服了,“越儿刚去边关就立了个功,等他长大了,成了大将军,朕给他封侯,到时候这宅子就赏给他,现在姑母就算是帮越儿管着。”
澄阳大长公主和晏萩出宫回家,晏萩立刻把越儿找来,“你在边关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就跟着那些士兵一起操练。”越儿笑道。
“我提醒提醒你啊,立功,立了什么功啊?”晏萩似笑非笑在问道。
“就是那天我上山摘果子,无意间发现了缅国的斥侯。”越儿说得轻描淡写,丝毫不提及他和他的小伙伴是如何惊险地抓人,而且他还受点轻伤。
“说实话,要不然我写信去问你师父。”晏萩拿起戒尺道。
“真的娘,娘说过好孩子不撒谎,越儿是好孩子,越儿可乖了。”越儿认真地道。
晏萩想了想,“我信你这一回。”
“娘真好,娘最好了,越儿可喜欢娘了。”越儿又嬉皮笑脸了。
“行了,你个臭小子。”晏萩笑骂了句,把他给撵走了。
越儿出门,吐吐舌头,嘻嘻,逃过一劫。然而他显然放松的太早,晚上他在换衣裳时,君儿突然推门看来,看到了他背上的伤,“二哥,这怎么回事?”
“没事,习武之人,身上有点伤,那是正常事。”越儿手忙脚乱地把衣裳穿好。
“你这伤看着像刀伤,你与人喂招,人家不会砍到你背上去,你最好是跟我说实话,要不然,我就去告诉娘。”君儿板着脸道。
越儿知道瞒不过自家这个聪明弟弟,只得老实招供,“这伤都好了,你就不要告诉娘了,免得娘难过。”越儿最担心的是晏萩知道这事后,不让他去边关。
君儿沉默片刻,道:“我不会告诉娘,不过你以后得小心。”
越儿做了一堆保证,才让君儿满意。
儿子守孝三年,其实是二十七个月,孙子守孝一年,其实是九个月,重孙守孝的时间就更短了,三月初,越儿就辞别家人,往南疆去。
等傅知行九个月孝满,晏家那边也出了孝,晏二爷一看管束他的人没了,就想再次出仕,就在他四处谋求时,被晏大爷知道了;晏大爷带着晏老夫人留下的鸡毛掸子去二房,把晏二爷抽得抱头鼠窜,“大哥,你讲点理行不行?我想当官,这是求上进。”
如果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少年郎说这话,会让人有好感,一个做了祖父的老东西,说求上进,开什么玩笑?
“不用你求上进,你安生点就好。我不当官了,我就守着你。”晏大爷接过父母之职。
晏二爷欲哭无泪。
第481章 拐儿媳妇
晏萩得知晏二爷谋官不成,反被晏大爷抽了一顿,啼笑皆非。晏家那边摆了除服酒,而傅家还在孝期中,又冷冷清清的过了一年。
三月春暖花开,这天收到长乐公主府送来的喜帖,长乐公主的长女摆满月酒。赵王妃生的是儿子,赵王府终于有了继承人,赵王给儿子取名唐承。
李母见生的是孙女,不怎么高兴,仅过去看了两次,就再不登公主府的门,长乐公主对此并不在意,她的女儿她自己疼,而且李夏很喜欢女儿,还给女儿取了名字叫心心,心肝宝贝的心。
三月十八日,晏萩去长乐公主府吃满月酒,合宜郡主抱起小家伙往秦王世子妃手里送,“来来来,抱抱小侄女,沾沾喜气。”秦王世子妃至今还没有身孕,秦王妃的脸拉得就快跟马脸一样长了。
“合宜,错了。”晏萩走到合宜郡主身边,小声提醒她。
“什么错了?”合宜郡主不解地反问道。
“长乐是你的侄女,她的女儿是你的侄外孙女儿。”晏萩提醒她道。
合宜郡主反应过来了,嘿嘿干笑两声,这些她一向搞不清楚。
等吃席的时候,合宜郡主又让秦王世子妃吃红鸡蛋,“多吃几个,沾沾喜气。”
秦王世子妃并不喜欢吃鸡蛋,可她又不敢违抗大姑姐的意思,看她吃得那么艰难,晏萩微微蹙眉,凑过去在合宜郡主耳边道:“怀孕的事,要顺其自然,你别给你弟妹这么大的压力,她的心情放轻松,才比较容易怀上孩子。”
“我没给她压力,是我母妃。”合宜郡主也是被秦王妃给念叨烦了。
“那就去说服你母妃。”晏萩沉声道。
“我母妃固执的要命,根本不听劝。”合宜郡主叹气,“好吧,我尽力而为。”
这是秦王府的家务事,因和合宜郡主关系好,晏萩才多嘴说上几句;也就几句,再往深了说,就不是太好了。晏萩夹了块鱼肉,安静地吃了起来。
在长乐公主府吃过宴席后,晏萩就回家了,进院被婢女告知,“夫人,世子爷回来了。”随着老国公离世,安国公府的称呼都改了,韩氏是老夫人了,晏萩就成了夫人。
傅知行被圣上派去验收皇陵,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小别胜新婚,晏萩快步进了房,发现傅知行躺在榻上已经睡着了,睡得很沉,连鞋都没脱,就那么缩着一双大长腿。
“这么睡,不觉得难受吗?”晏萩上前去帮他把鞋脱掉,把腿抬到榻上,又拿过小毯子给他搭在肚子上。
傅知行本来只是想躺着等晏萩,可是太累,就睡着了。晏萩在榻边坐下,看着沉睡的男人,满眼心疼,傅知行瘦了,气色也不是太好,可见这一个多月,他是累坏了。晏萩舍不得叫醒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等傅知行一觉睡醒,睁开眼看到的是晏萩坐在榻边,脑袋一点一点,在打瞌睡。傅知行赶忙坐起,伸手把人往怀里搂。他本意是好的,但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着晏萩了。
晏萩被惊吓得双眼圆瞪,人也清醒了,不过在看清搂她的人是傅知行,就很自然地倒进了他的怀里,蹭了蹭,还哼唧了两声。傅知行素了一年多了,顿时就被她给撩出火来,低头寻着她的唇就亲了上去。
“想没想我?”傅知行含糊不清地问道。
晏萩咬着他的唇,用鼻音回答他,“你说呢?”
这简直就是火上添油!
傅知行心急火燎地抱着娇妻下了榻,连鞋都顾不上穿,把人抱进了卧室,按在了床上。
帐幔低垂,娇喘吁吁,春色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