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房顶上的兔子
“还说不要钱,若是姑娘喜欢,过阵子再送些来。”
顾念看着鱼贯而入的家丁把布匹摆放在房里,原本就不大的房屋顿时显得更加狭小。
她摇头苦笑,“这么多,我穿到明年也穿不完呀。”
何止是明年,如果不考虑时兴与否的话,五六年都不用买布了。
阿巧从袖子里找出几串铜钱赏给家丁,待他们走后,便仔细看那些布料。
片刻不由感叹,“怀瑾公子真是大手笔,这些料子可都价值不菲。”
就单论其中一匹香云纱,就得二两银子。
这几乎是普通人家半年的嚼用了。
顾念并没有说话,比起布料的质地来,她更关注花色。
原因无他,这些布匹都是明丽的花色,倒是根本没有清雅的颜色。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实际上,顾念喜欢的确实是艳色,而且前世她后来慢慢觉得,自己的容貌还是更适合这些。
反而是京都达官贵人追捧的淡色,或者是雅色,并不适合她。
只是,她自小就穿淡色,衣服也都是类似颜色,她也没得挑。
也曾想过拿到嫁妆银子以后置办些仔细喜欢的,可是一直没有那个心思,而且最主要的是没钱。
那么薛怀瑾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真正喜好的?顾念拼命回想,只依稀记得在绸缎庄的时候,她仿佛多看了某些布匹几眼,但是是极为微小的差别。
而那些布匹,此时统统被薛怀瑾送来、摆在了她的面前。
难道,当时他一直在观察自己?
第22章
薛怀瑾给顾念送了几匹布,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顾悦的耳朵里。
彼时,她从程府回来没有多久,还沉浸在程思那若有似无的温柔之中。
听见下人的禀报,顾悦变了脸色。她向来不待见顾念,觉得对方只是个粗鄙不堪的人。除了容貌之外,毫无可取之处。
原本,顾念对她是毫无威胁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先是父亲顾远宏莫名其妙的对顾念关心起来,后来是祖母顾老夫人也对顾念和颜悦色,似乎每日就等着顾念前去请安,她这个孙女还要靠边站。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表哥程思也开始关注顾念,上回在及笈礼上,程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顾念。
那场景至今都让顾悦无法忘怀。
现在,又有人莫名其妙地给顾念送东西,她可是听下人说了,都是上好的料子。
有些料子她都没有穿过的。
就凭那个粗鄙的人,她也配!
顾悦越想越是气愤,只很不得现在就冲到顾念的院子里,把那些布匹都抢走,或者是剪碎了,用火烧了。
陈氏进门,看到女儿一脸阴沉,不由得吓了一跳,“出了什么事?”
顾悦奔到母亲身边,狠狠地说:“我一定不能让顾念好过!”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不过陈氏却丝毫没有追究。她比顾悦想得深远,认为顾念此人越来越无法掌控。
“你放心,母亲自有打算。”陈氏爱怜地扶住女儿的胳膊,笑着劝慰,“可你也不用这样乌眼鸡似的。”
顾悦却一刻也等不了了,她摇着陈氏的手臂撒娇,“母亲要抓紧,我等不了了。”
“好好,母亲好好谋算,定然让那小贱人身败名裂。”
上回在永定寺没有抓住她的把柄,这回绝对不能再让她逃脱。
时间如水般流过,很快就到了顾老夫人的寿诞。
这一日,顾府从上到下都早早起来,开始忙活。
陈氏主持中馈多年,这一日要负责调配人手,接待前来拜寿的客人。
而顾念一大早就去了慈心院。顾老夫人今日心情不错,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
她见顾念进来,更是欢喜,招招手道:“过来看看这抹额配不配我。”
顾念走过去,原来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常嬷嬷便笑着让开。
顾念从镜子里看了看,点头道:“这抹额好看,显得祖母年轻了几岁。”
她并没有说“年轻许多”,或者是更夸张的话,但就是这样平实的赞叹,让顾老夫人十分受用。
她笑着拍了拍顾念的手背,“和你母亲一样,是个踏实孩子。”
话里提到的“夫人”自然是指顾念的生母姜氏了。
顾老夫人还记得姜氏也是说话做事十分直接,嫁过来就很对她的脾气。因此婆媳两个相处得相当不错。
可惜,姜氏英年早逝,留下顾念无人照顾。
提到逝去的母亲,顾念心里一疼,但她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就怕自己的心情影响到顾老夫人。
常嬷嬷见状,连忙上前岔开话题。梳妆之后。顾念又陪着顾老夫人用罢早饭。
便有客人陆续到来,有几家关系好的,便由陈氏陪着先来拜见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见到众人,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和方才在顾念跟前有说有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陈氏见了心里一阵不喜,但是当着众人、她身为小辈也不能够说什么。不过就是偶尔说些话活跃气氛,一面来人被顾老夫人的冷淡得罪了。
不多时,顾悦和元郎都来了,顾贞贤带着程思也来了,阖府的主子们就差了一个顾远宏。
顾远宏此时正站在自家府门口发愣呢,他看着面前的薛侯爷和薛怀瑾,有些不相信地问:“侯爷方才说什么?”
薛侯爷:“嗯,听说贵府老夫人寿诞,特意携犬子前来拜谒。”
顾远宏:我没有听错,侯爷确实是要进府给母亲拜寿。
可是,顾府和侯府素无来往,而且自己的官职品级和薛侯爷也相差太多了,对方怎么突然来到。
顾远宏心里疑惑,却是飞快地调整了表情,顷刻之间便笑成了一朵花,“下官求之不得,侯爷和怀瑾公子快请!”
进了府,他亲自把两人带到花厅,端上了茶水,这才道:“侯爷和怀瑾公子先坐一会儿,我去找一下贱内来拜见。”
没办法,薛侯爷身份太高,他务必要小心伺候着。
薛侯爷略微点了点头,顾远宏便弓着腰出去了。
薛侯爷和儿子相对而坐,喝了一茶水就一脸嫌弃地道:“这茶水实在不怎么样,回头你拿一些好茶来送给顾家丫头。”
薛怀瑾答应了一声,神色十分自然,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情愿。
旁边伺候的盛椿抽了抽嘴角,他对自家主子的口是心非已经见怪不怪了。
慈心院里的陈氏见到夫君回来,连忙迎了上去,低声道:“老爷怎么才回来?”
实际上,顾远宏今日原该请假的,毕竟是顾老夫人的寿诞,他虽然不是老夫人亲生,毕竟母子关系也还不错。这样重要的日子,自然是要一直在府里伺候的。
但衙门里突然有了事情,所以他一大早就出去,走之前与陈氏说好要早些回来。
顾远宏顾不得解释,拉着陈氏走到角落里,“薛侯爷来了,就在花厅。”
陈氏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待看到顾远宏神情,心头就是一跳,“那个救了皇帝的薛侯爷?”
“不然还有谁?”
陈氏:“他怎么来了,咱们家和他们也素无往来呀。”
实际上,是两家的身份相差太多。只是这话却不好说出来,以免让顾远宏心塞。
顾远宏似乎根本不在意,只催促陈氏,“薛侯爷和怀瑾公子就在花厅,你快去拜见吧。记得让丫鬟们小心伺候。”
陈氏跟在顾远宏身后,来到花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的一对父子。她其实并不认得薛侯爷和薛怀瑾,但是没有办法,这对父子实在太有特色了。
薛侯爷英武中带着些肆意,在花厅中谈笑风生,很有一种旁若无人的底气。
而坐在桌子另一边的薛怀瑾更是让人无法忽略:黑发如墨染,映衬雪肤红唇,这样的样貌若是长在别人身上,不可避免地会显得有些阴柔。
然而,他却不是。
他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冷冽的气质,别说是惹他了,就连靠近一些都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威压。
陈氏心道:怪不得京都人人都道怀瑾公子是人中龙凤,果然名不虚传。
再往前走,她的脸色就是一僵。只见一个红衣少女站在这对父子对面,方才因被花厅的柱子挡住,陈氏才没有发现。
红衣女子肤色白皙,眉目明艳,不是顾念却又是谁。
薛怀瑾站起来,叫了一声“顾姑娘”,便和顾念相对而立。
男的高大俊朗,女的明艳照人,真真是一双璧人。
薛侯爷越看越觉着欢喜,开口却是带了些抱怨,“你这几日怎么都没有过府去呢?”
“小姑娘家家的,就该多走动走动,侯府离这里又近,合该多去几趟才对。”薛侯爷话未说完,就见自己的儿子轻轻挑了挑眉,这个表情薛侯爷明白,表示不赞同。
他自己也知道是在睁眼说瞎话,可是没有办法呀,若是儿子给力些,他也不至于自己亲自上门来。
“听说你上回给怀瑾送了些桃花酥?那东西我也爱吃,下回不妨多带点儿。“薛侯爷故意忽略儿子的表情,接着说道。
“不如明天就过来吧。”
顾念还未来得及反应,薛怀瑾就开口道:“正是如此,我也多日未吃了,甚是想念。”
这本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可薛怀瑾偏偏一面说,一面朝顾念看过来。黑眸如同暗夜的寒星一般闪亮。
而他方才所说的“甚是想念”,似乎就多了些别的意味。
顾念的脸慢慢地窜上红晕,薛怀瑾似乎还嫌不够似的,加了一句,“你穿红色十分好看。”
他若是没有记错,这料子应该是自己派人送来的其中一匹。果然和她十分相称。
人如繁花!
三人相谈甚欢,甚至都没有发现有人走过来。顾远宏轻轻咳嗽一声,“下官携内人拜见侯爷。”
薛侯爷这才发现面前站着顾远宏和一个中年夫人。
他对自己儿子的婚事十分上心,自然早就把顾家的底细打听了个七七八八。略微一想,便猜到这是顾念的继母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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