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烟乘风
孟南霜:……
她要怎么说???
“这……”孟南霜尴尬了半天,只道,“这我也不清楚,但是得、得先问问程师兄,对我妹妹怎么样吧……”
令岢笑道:“他不用问,我还不知道他?他那种榆木脑袋,能主动抱你妹妹离开晚宴,就证明他心里有了。”
孟南霜:……
程予风在一旁听不下去,忙上前对令岢道:“令师尊,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令岢拉到一边,训道:“你怎么回事?”
程予风忙道:“我是想跟您说,其实我和孟南霜她……”
“予风,”令岢又压低声音打断他,“你做人啊,不能这样畏首畏尾。”
程予风:?
令岢又语重心长道:“师尊是过来人,提醒你一句,喜欢了就赶紧追,过了这村没这店,你害羞什么?当着孟北雪哥哥的面儿,你要是露怯,你让她哥哥怎么想你?万一他不同意你和他妹妹的婚事怎么办?”
程予风:??
怎么就扯到婚事了?
令岢看着程予风一脸茫然的模样,又恨铁不成钢,索性道:“唉,算了,你别说话了,这事还得你师尊亲自出马,你一旁待着去。”
程予风:???
阚轶在他旁边听着两人对话,差点笑憋过去。
令岢说完丢下程予风,又笑眯眯地跑到孟南霜面前,道:“孟小徒儿,你家里还有父母嘛?”
孟南霜摇摇头:“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
“唉,”令岢叹声气,“命苦的兄妹俩啊。”
他说完,又道:“那既然如此,孟小徒儿啊,长兄如父,你妹妹的婚事,你要帮忙做主啊。”
孟南霜听完,忍着复杂的情绪,呆呆点头。
“过五日我和你吴照师尊打算去府上叨扰,也去看看你妹妹,你没什么意见吧?”令岢又道。
孟南霜一听,忙道:“哦,我妹妹病了,见不了人,她一向身体不好……咱们改日吧?”
“病了?”令岢忙问,“什么病?”
孟南霜一时回答不上来,只吞吞吐吐道:“就是发大水回来后一直不太好……也不是什么特定的病?就是身子弱,得养一段时间再见人……”
令岢皱眉,想了一阵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就更要去看看了。”
孟南霜:??
令岢安慰孟南霜道:“孟小徒儿,你放心,我和你吴照师尊早年都是习过医术的,而且身上有很多丹药,比一般江湖郎中灵多了,这样我们提前两天过去,帮你看看你妹妹,如何?”
孟南霜:??啥?
这咋你们还要提前两天??
……
孟南霜终是说不过令岢,勉强答应了他三天后去云浪居清河湾看望自己妹妹的请求。
程予风别院中,她站在凉亭间,无比惆怅:“唉,我是不是当时说错话了?”
“不,你说的很对,”阚轶笑道,“我原以为令岢叫你们去是责问的,真没想到他是那么想的。”
闵秋不解:“可我和阚师兄也是一直走在一起的,令岢师尊怎么没……”
阚轶捣捣他,低声道:“相亲会上谁还没个伴侣啊?关键是咱俩又没搂搂抱抱。”
听到这话的程予风孟南霜:……
“但是要怎么办啊?”孟南霜满脸惆怅,“令岢师尊实在太热情,我又没办法不答应他去看什么妹妹,可我从哪儿给他变个孟北雪?干脆我假装回云浪居一趟,然后回来说孟北雪死了?”
阚轶:“……你这办法反而会让师尊们起疑,他们刚要去看你妹,你就说她死了,这也太巧了吧?”
“那怎么办?”孟南霜道,“难道我们要找个人去扮演我妹?在令岢师尊那演一段不成?”
阚轶一笑:“我看这可以。”
程予风沉着个脸:“我觉得不妥。”
“有什么不妥?”阚轶问他,“老程你别告诉我你想去跟师尊坦白真相。”
程予风抿紧唇。
阚轶又忙道:“你别做傻事啊,若是真让师尊们发现我们骗他,别说我们,就连那金羽楼帮我们私底下换床铺的师弟,还有帮咱们瞒着说孟北雪是南霜妹妹的师弟,都得受牵连,你一个人可抗不过来!”
程予风眉头紧皱,沉声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阚轶松口气,又道,“那咱们就找人扮演孟北雪,让师尊们真相信有这么一茬事,等他们见到孟北雪,我们就让这个孟北雪假装生病,身体不好,等令岢他们一走,咱们就让孟北雪死掉,顺带可以说程师兄因为失去所爱,而郁郁寡欢,几年内都不想再相亲,这一举两得啊。”
程予风:……
孟南霜看着程予风。
“可谁能来扮演孟北雪呢?”闵秋又担忧起来,“得找个和孟师弟身形差不多的人,还得要易容术……”
阚轶皱着眉思考着,又突然转头打量着闵秋。
闵秋被他看得有点发毛,瑟瑟发抖问:“阚师兄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阚轶突然勾唇一笑:“闵秋,你站起来,和孟师弟站一块儿。”
“啊?哦……”闵秋很快乖乖听话站起来了,和孟南霜站在一起。
阚轶看着两人,眼前一亮:“你们这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啊!闵秋,你若是能扮孟北雪……”
闵秋一愣:“可阚师兄,我和孟师弟长得完全不像。”
“易容术是不是藏书阁有?”阚轶转身过去问程予风。
程予风很快答:“没有。”
“啊?”阚轶一愣。
闵秋思索了半天道:“我记得以前听哪位师尊说过,好像易容术是禁术,早就被销毁了……”
“什么?”阚轶一听,有点绝望,“不是吧?”
几人都沉默下来。
沉默一阵,程予风想了许久,忽然开口:“易容术的事,我来想办法。”
阚轶看了他一阵,最后点点头:“行,老程,我相信你。”
“那咱们再分一下任务吧,”阚轶又对闵秋孟南霜道,“闵秋,这几日你好好学学模仿,怎么模仿一个女子,还是个病弱的女子,一举一动,没事干多下山去观察一下那些女子,注意不要被风律堂的人逮到啊……”
闵秋有点为难:“可是,咱们玉顶峰人下山次数是有定额的,我这个月的定额已经用完了。”
阚轶毫不担心,又道:“那没事,你跟咱们孟师弟好好学学怎么做女子。”
孟南霜听到这话,突然警觉,盯着阚轶。
阚轶只道:“孟师弟不是一向很娘吗?你让她给你传授一下诀窍。”
孟南霜一听这话,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又道:“行啊,反正我闲。”
“你闲什么?”阚轶又对她道,“你得跟我一起赶紧把老程和孟北雪的故事串一串,包括你孟南霜和孟北雪的身世,都得弄出来,让闵秋老程记住了,不然会露馅。”
孟南霜一听也是:“行吧。”
“你等会儿有时间,来我别院,咱们商量一下。”阚轶又道。
孟南霜又警觉起来。
阚轶看她不说话的模样,又笑道:“瞧给你吓得,等会我们去移心湖边,行了吧?”
孟南霜这才点点头。
“至于老程,你的任务就是……搞易容术……”阚轶说着,刚朝程予风看去,就对上他那双不善的眼。
“你瞪我干什么?”阚轶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程予风只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道:“没有。”
然后继续盯着他。
阚轶:??这还叫没瞪?
*
“老爷子,我来看你啦!”
孟南霜半夜潜入果林,摘了一大筐鸡屎果,把它们拖到莲心洞中。
“您不是要去东海吗?怎么这都好几个月了还没去?”孟南霜又问他。
半顽盘腿坐在石凳上,看到孟南霜给他带的一筐鸡屎果,眼睛都亮了:“我就怕去东海吃不上你这一口,这才没去。”
“嘿,您比之前诚实多啦。”孟南霜笑着。
半顽:……
他见孟南霜把果筐子拉过来,放跟前,又找了凳子坐下来削果皮,又问:“平日里你可没给我削过果子。”
孟南霜一笑:“这不是以前小不懂事吗,现在我成长了。”
半顽哼了一声,半开眼瞧了瞧她,只道:“说罢,有什么事要为难我老头?”
孟南霜手里削果子的动作一顿,愣了愣一下笑笑:“您都知道啊。”
……
“……所以,您有办法让闵师弟易个容吗?”孟南霜老老实实编了个缘由,“他下山的限额用完了,实在是在山下有一条喂养的流浪狗需要照顾,才迫不得已想扮成我的模样出去看它。”
她左思右想,总觉得易容术不易得,也不知程予风要用什么办法得到,所以她不放心,也想帮帮忙。
半顽听完她的话,捋了捋胡须,只道:“狗?你以为我这么好骗?”
“我说的都是真的,”孟南霜一听慌了,忙认真道,“您想想,那流浪狗生着病,又凶人,除了闵师兄旁人不敢靠近,我这不是没办法,才来求您,给他易容术,让他下山一趟吗?您不会见死不救吧?”
半顽捋胡须的动作一顿,鄙视她一眼:“我就是见死不救。”
孟南霜听到这话,心塞塞:“老师祖,您一定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您心里肯定也博爱众生对吧?”
半顽摇摇头,只淡然吐出两个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