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淳
如果说,江谨言昏迷时,两个女人还可以“相敬如宾”。
那现在江谨言苏醒了,再想让她们和平共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三妻四妾难道是嫌重婚罪判的不够重?
但是,如何抉择,又由谁来抉择呢?
无论选哪个,江家总有人不满意。
所以江谨言醒来快一个月了,还是“左妻右妾”,哪一个都不舍得放走。
“真是贪心的一家人啊。”
江时叹息着摇摇头,走下床拉开窗帘。
外面的尘世浮华一下就落入眼底。
江家今天很热闹。
为了宣告和庆祝长孙的苏醒,江老爷子特意借着孙媳也就是笛好生日宴的名义,给全A市上流社会的人都发了邀请函。
深夜子时,江家老宅依旧灯火通明,鼓乐喧天。
大厅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就谈成了一桩大生意;游泳池内满是放着摇滚乐拼酒的富二代年轻人,生命不止,蹦迪不息;就连宽大的草坪上,都有三五成群追逃打闹的小屁孩。
江时扬扬唇:“我们也走吧。”
“去哪儿?”
“去看热闹。”
......
事实上,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享受这场奢华盛宴的。
最起码,宴会名义上的主角笛好女士就非常不耐烦。
宣告开始不到半小时,她已经端起酒杯离开了大厅。
笛好今天穿了条酒红色的天鹅绒吊带礼服,礼服是定制的很贴身,完全把她曼妙的曲线体现了出来,艳压在场的所有二奶小三甚至某位以美貌著名的女明星。
但她此刻正一个人靠着阳台赏月,眼神清冷,唇线妩媚,风情万种只给月亮看。
影影绰绰的夜色之中,高脚杯在手上微微摇晃,里头的热牛奶已经凉了。
其实笛好更喜欢红酒。
只是医生跟她说,酒精会对胎儿造成不好的影响,让她以后千万要少喝。
她摸了摸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
确定自己怀孕已经五天了。
她还是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江时。
江时性格太过放肆,做起事情来随心所欲完全不顾后果,哪怕有人告诉他会闯出泼天灾祸他也不在乎。
想到这里,笛好忍不住皱起眉头,妩媚狭长的眼睛里难得浮现出几分忧愁。
——然而,就连这难得的愁苦时间,人家也不肯给她。
阳台外暗沉沉的假山灌木丛内,忽然传来衣袖擦过枝叶的声音。
还有车轮滚过地面,发出的钝钝颠簸声。
“江总,你真的没必要因为我跟老夫人这样赌气硬拗,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为你好。”
女人的声音柔和细软,常带叹息,语气措辞都很熟悉。
是季夏夏。
哦,那么另外一个坐轮椅的人,应该就是江谨言了吧?
笛好漫不经心地捏着高脚杯听墙角。
果然。
下一秒,灌木丛内就响起一道清淡男声:“你想多了,我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那两个孩子。没有亲生母亲的日子是什么滋味我知道,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再吃同样的苦头。”
江谨言的声线客观来说确实很好听。
疏离的,高冷的,烟火气很淡,仿佛是什么遥居尘世之外的谪仙人。
曾经有次他接受财经访谈,就有人说过,这个男人简直完美到了骨子里,连嗓音都可以把人撩的死去活来。
笛好不是没有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抱有过期许。
最开始,她接受命运嫁给江谨言时,也和季夏夏一样,为他按摩,给他读书,每天清晨拉开窗帘让他迎接灿烂温暖的阳光。
她甚至都做好了一辈子守活寡的准备。
但季夏夏抱着两个孩子出现在江家的那一刻,她就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期待。
甚至觉得自己那一年的精心照顾都是得了失心疯才会做出来的行为。
此刻,灌木丛里的谈话还在继续。
“江先生......”
“叫我谨言。”
“......谨言,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团子和圆圆他们着想,但你也听医生说了,老夫人是胃癌晚期,只剩下不到半年的寿命了。最后这段时间,我们能不能尽量满足老人家的愿望,不要做让她伤心的事?我留下来继续当护工也可以啊,你不一定非要和笛小姐离婚。”
“季夏夏,是不是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没有脾气吗?”
“我、我不是没有脾气,但我更是一个母亲,母亲为孩子受点委屈,天经地义......”
笛好实在是听不下去这场霸道总裁与小娇妻的感情戏了。
她意兴阑珊地端起酒杯,正想离开,但脚步还没迈出去,就发现身后多了一堵温热的墙。
一双大手从背后越过臂弯,环住了她的腰。
“好好。”
那人低低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估计是刚睡醒,嗓子里还带着些许惺忪的鼻音,每个字都透着一股子拖泥带水的慵懒骄矜劲儿:“找了你半天了,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
笛好垂下眼眸,语调清冷:“你应该叫我大嫂。”
“噢,大嫂。”
男人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改口。
他把头搭在她的颈窝处,语气仿佛在撒娇,又仿佛在警告:“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大哥离婚啊?”
碎发蹭着下巴很痒。
他的嗓音沙哑又暧昧,在耳畔流连忘返。
如果说,江谨言是世外谪仙人。
那江时,就是浓墨重彩的人间风流客。
左眼写着富,右眼写着贵。
第22章 大嫂今天离婚了吗
离婚。
这个词最近在江家很流行。
江谨言为了追求真爱想离婚, 笛好为了跳出火坑想离婚,江时的亲妈担心江谨言获得笛家助力会对自己儿子不利,在旁边推波助澜地劝他们离婚, 就连江父, 也看不下去家宅不宁,觉得他们还不如干脆离婚算了。
但是他们最终都在一个年迈的老人面前败下阵来。
这个老人就是江时的奶奶。
也就是刚才季夏夏嘴里提到的那位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的江老夫人。
“我才刚提了个话茬,你奶奶就要冲我下跪。”
笛姑娘倚着阳台,慢悠悠地晃着手里的酒杯, “她一边哭一边骂江谨言, 说他要是敢为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辜负我, 毁了江笛两家的通家之好,她就立马抹脖子自杀, 到九泉之下再和祖宗赔罪。”
她微微抬眸,上勾的眼尾流露出几分嘲弄:“你说,你奶奶要是真被我气出个好歹来,你爷爷和你爸爸会不会放过我?难道到时候我也抹脖子, 到九泉之下和她赔罪吗?”
江时没有立即回应。
他把弄着手里的打火机, 看火光忽明忽灭, 眼底里情绪难辨:“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我还没想好。但是季夏夏今天来找过我。她说,这么几年我都忍过来了,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求我不要任性不要冲动, 把最后半年和平过完......烟灭了, 不要在我面前抽。”
笛安瞥过来一眼,看着他掐灭刚点燃的烟,才继续往下说,“这段时间,她不会争不会抢,只要两个孩子的抚养权不被夺走,她就会安安分分在江家当一个护工,甚至和保姆一起住那栋小房子也可以,一切都等老夫人百年之后,再谈其他。”
其实笛好非常不能理解季夏夏这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如果她是季夏夏的话,她现在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要嫁进江家,为自己的孩子争取最大的权益和资产。
同时还能跟喜欢的人喜结良缘,终成眷属。
要不是真的查不出什么迹象,她都要怀疑季夏夏也是江老夫人的亲孙女了。
她微微挑了眉:“你说,这世上这真有这种舍己为人,大慈大悲的蠢货吗?”
“你说季夏夏?”
江时笑起来,“她哪里蠢了?”
“你奶奶几次当着她的面那样侮辱她,还想把她儿子女儿的抚养权抢走,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想着要先满足老人家的心愿,让她过的安康幸福,这不是蠢是什么?”
“这当然不是蠢。”
男人又抽了一根烟出来,但只是叼着,没点,“她聪明的很。让你按兵不动,安分守己,一方面给了江谨言喘息恢复的时间,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一方面又让他获得了笛家和我奶奶的支持,这样一来,从我手里夺权的可能性就直线上升,等奶奶百年之后,江谨言说不准已经掌握了江家的最大话语权,到时候,还不是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现在是他们的最关键时候,不是你的最关键时候,你明不明白?”
江时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我看你才是那个别人说什么都信的傻姑娘。”
笛好一脚踢在他的脚踝处,冷哼一声:“我就算不是你大嫂,也是比你大了六个月的姐姐,跟长辈怎么说话呢,注意你的态度。”
她那点力气跟弹棉花似的,要不是穿着高跟鞋,根本带不来半点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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