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溪出岫
“你无凭无据竟然诬陷本贵人,是谁指使你做的?”
“有没有胡说布贵人小主儿心里清楚。”
“也没人指使奴才做什么,奴才可是见过布贵人身边的奴才有几回出现在春禧殿。”
“那是因为嫔妾听说僖嫔姐姐病了,让人去瞧瞧情况。”
布贵人面色涨红看到那太监眼神更飘忽不定。
“奴才此次侥幸的活了下来,僖嫔娘娘在进毓庆宫的时候留了封书信交给奴才,太皇太后可以看看。”
那太监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递到了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手里。
“僖嫔为何会被把信留给你?”
“因为娘娘身边无可信之人,唯有奴才可使唤。”那太监的说道。
僖嫔娘娘身边的其他人偷奸耍滑,大宫女虽然是从赫舍里氏一族带进宫的,但是僖嫔娘娘一直用的不顺手。
在僖嫔娘娘进毓庆宫没多少天传出了死讯,他拿出了僖嫔给他的信。
说是让他把里面的另一封信呈给皇上,太皇太后,可知道布贵人为何害她的缘由。
里面还放了几百两银票,是给他的赏赐。
那太监虽然没看另一封信,但是也知道僖嫔娘娘的意思,是布贵人制造了天花一事。
这么大的事情,他哪里敢瞒着?
那封信嬷嬷帮忙打开呈到了太皇太后面前,太皇太后看了好一会儿捂着心口喘气儿,眼神冰冷的看着布贵人。
这上面写着布贵人想要利用僖嫔害太子,用沾有天花结痂的帕子叠些小玩意儿送给太子。
等查到那帕子.宫里自然会搜宫,就会把惠嫔屋里的痘痂搜出来。
钮钴禄氏一直盯着赫舍里氏,那僖嫔愚蠢被利用为小赫舍里庶妃铺路。
布贵人让人秘密的告诉了僖嫔,让僖嫔认清现实,她只是个被人利用的人。
僖嫔知道后恨极了,再结合赫舍里庶妃进宫后宫外对她明显是冷落的现状,自然是信了布贵人的话。
她心有郁结一直病着,宫外没人来瞧她,她便信了八分。
她让人请赫舍里庶妃,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可结果让她失望。
布贵人再加以劝解,煽风点火,僖嫔便心动了。
但僖嫔一直被人利用也不是个甘愿被利用的人,布贵人想渔翁得利,她却想着拉着布贵人一起,所以留了这封信道出了真.相。
她其实一开始是不知道是布贵人,她身居嫔位手里怎么都会有两个得用的人。
她让人秘密的跟踪了屋子里说话的人,才知道那人是布贵人。
她一开始倒是没有怀疑是布贵人,布贵人宫里的人偶尔来春禧殿走动询问情况,她以为是两个人住得近。
雨花阁和春禧殿都在慈宁宫后边,一墙之隔,以为是做给太皇太后看的。
下面的人跟踪到雨花阁,她才知道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布贵人其实心思深沉。
布贵人和宫外钮钴禄氏有联系,那里的意思便是既然惠嫔过河拆桥不愿动作,那就让她获罪。
而布贵人本来的意思是利用天花一事打算把惠嫔给压下来,毕竟惠嫔那里有天花结痂,且惠嫔没有听孝昭皇后的吩咐。
况且她也忌惮惠嫔,因为当初从敬嫔宫里翻出的东西,让敬嫔挫骨扬灰,让她后怕。
惠嫔要对付的人应该还是她,而不是敬嫔,敬嫔只是恰巧因为被惠嫔误解,以为敬嫔是孝昭皇后的人,替她背了锅。
事情很顺利,太皇太后传了惠嫔,僖嫔又死了,她以为计划成功了,没想到僖嫔竟然留了一手。
僖嫔是打着不成功便同归于尽的做法,把惠嫔,布贵人都扯出来了。
布贵人失算的是僖嫔不甘心所有人都想利用她,让她暴露了。
也没想到惠嫔会主动暴露当初害敬嫔的动机,加上僖嫔的这封信,她翻身无望。
“好啊,当真是好的很。”
太皇太后抖着手指着布贵人,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晕厥。
惠嫔见此情况吓得赶紧起身上前扶着太皇太后。
“快请太医。”
第四十九章
此次天花的事情, 后宫前朝都影响不小。
康熙直到太子痊愈之后才出了毓庆宫, 朝堂上这么多天的奏折虽然有内阁帮忙批阅,但多数是需要他亲自处理。
这后宫里查出的事情他虽然震怒, 恨不得掐死罪魁祸首, 但分.身不及,便让梁九功亲自跑了慈宁宫一趟, 全权让太皇太后皇贵妃处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意思就是不打算看在孩子的面前再从轻发落。
布贵人所为牵连兆佳氏一族, 兆佳氏布贵人本家罢免官职流放为奴, 布贵人毒赐酒, 五公主则送到端嫔那里。
布贵人看着送到她面前的毒酒, 面色平静端起来一饮而尽。
倒下去的时候在想这样做她值不值得?若再来一次她还会这样做吗?
会的吧?毕竟没有孝昭皇后,她有可能没机会生下五公主。
那一年太子出生,仁孝皇后薨逝,宫里跪灵,她险些血溅当场。
皇上,太皇太后悲痛顾不上她一个小小的庶妃。
只有孝昭皇后注意到她, 并且帮她传了太医助她顺利生下五公主。
因为她生产的时候不对,犯了忌讳, 惊了仁孝皇后的灵位, 所以她一直不得宠。
若她肚子里是阿哥还好, 可惜她肚子里是个格格, 所以才不受重视没人理会。
后宫女人不得宠就得被人欺凌, 内务府的奴才看菜下碟。
还好有孝昭皇后私下照应她, 她的日子才不算过的艰难。
所以,她一直感激孝昭皇后。
她只恨做的不够周全,算漏了僖嫔的心境,牵连了家人,遗憾不能看着五公主长大。
而惠嫔所做之事让太皇太后觉得被人耍了,但却不愿承认冤枉了敬嫔,恼怒之下让惠嫔回去闭门思过,每日去佛堂忏悔,依旧禁足,暂无期限。
惠嫔这个算是轻拿轻放了,毕竟陈年旧事翻出来还得给敬嫔家里一个交代,以后适当的时候再补偿敬嫔的家人就是。
虽然没有严惩惠嫔,但是没多久康熙借朝堂之事降了惠嫔家里的爵位,
惠嫔的父亲索尔和和明珠为堂兄弟,索尔和本是袭世职一等男兼一云骑尉,降为二等男。
她阿玛都死了那么久了,被她连累的降了爵位,对惠嫔来说是个打击。
她受到教训,虽然恨但她明白她惹得皇上太皇太后的厌弃,只能沉寂下来。
止于以后,毕竟还有叔父在朝堂她总能翻身的。
止于钮钴禄氏一族,钮钴禄法喀是钮钴禄遏必隆的第三子,孝昭皇后的同母弟弟,本是袭一等公,宫里的事情乃孝昭皇后授意,索额图在朝堂上又扯着钮钴禄氏一族不放。
天花一事康熙本就不打算轻拿轻放,大怒夺去钮钴禄法喀一等公爵,没了一等公爵之位钮钴禄法喀一蹶不振,整日花天酒地。
钮钴禄氏一族在佟家,赫舍里氏一族地位就不显赫了,小钮钴禄氏受了无妄之灾,惹得太皇太后康熙不喜。
但此次性质太严重,稍有不慎那天花之事就在宫里沦陷,没处死钮钴禄法喀就不错了。
至于赫舍里氏一族,此事是僖嫔心生不满被人利用,如今僖嫔又死了,赫舍里噶布喇在朝堂上遭到训斥,僖嫔如此实乃教养不严。
赫舍里噶布喇难过伤心就此病倒,没多久主动呈了折子辞官,但辞官的折子被康熙压了下来。
这些算是温暖记忆中没印象的大事,她只知道太子有得天花,不知道牵扯出了那么多。
钮钴禄氏一族的地位直线下降,那么历史上生育了十阿哥的钮钴禄贵妃,那个温僖贵妃是否还能在明年封为贵妃?
但一想到玩弄平衡之术的康熙,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因为此次天花一事,后宫里倒是一点小动作也没有了,倒是便宜了温暖能安安静静的养胎。
在康熙十九年八月到康熙二十年,值得一说的便是六阿哥。
六阿哥早产儿吊着一口气,在太医的手里给拽了回来,养了几个月,瞧着也才如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一般,但总归是活下来了。
戴佳庶妃出了月子之后去见过六阿哥,但六阿哥情况危险不能经常见,等到太医确诊稳定之后她才第一次抱到了六阿哥。
这个孩子生下来到养活很不容易,也是她获宠的关键,戴佳庶妃对他很好。
但是,这是在没发现六阿哥脚之前。
当她发现六阿哥的不同,脚上因为发育问题少了一指,当时险些没把六阿哥给扔出去。
被身边的宫女喜儿给接住,戴佳庶妃后知后觉的她跌坐在地,嘴里不住的说道:
“完了,我完了。”
“皇上怪我让六阿哥早产,怪我害的六阿哥不健全,我是罪人,皇上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喜儿一阵后怕,让嬷嬷把小声哭着的六阿哥抱到阿哥的屋子里,这才来扶着戴佳庶妃安慰道:
“小主儿,六阿哥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即便……即便如此也是您千辛万苦生下来的。”
“可他始终和其他人不一样……”
戴佳庶妃苦着脸,一想到六阿哥的脚她就后悔,后悔她干的蠢事。
这个孩子如此,皇上太皇太后都不会喜欢的。
不被喜欢的孩子便没有前途,那她的前途在哪里?
“那又如何?阿哥是皇子身份尊贵,没有人敢议论是非。”
“何况六阿哥这样并不影响行走,穿了鞋子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再说六阿哥的情况,对宫里其他人没有一丝威胁,没人会忌惮你,您只需要养大六阿哥,您的好日子就来了不是吗?”
喜儿皱眉,她一个丫头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为何主子就不能明白?
六阿哥现在没有性命之忧,好好养大了不也是前途?
“皇上不会喜欢他,何况等他长大就是十几年的事情,我才进宫不到一年,不到一年……”